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长歌谢昭宁(重生) > 第4章 第四章

长歌谢昭宁(重生) 第4章 第四章

作者:微我以酒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4-01 21:44:24 来源:文学城

是夜,霍玄始终气不过,把杨泽堵在厢房中揍了两拳,又亲自出门攥了把雪与他伤处冷敷了,方出门掉头上回廊。

他到了霍长歌闺房前,神情愧疚又凝重,搓着两手在廊下转来转去,一副若有所思模样,也不急着进去。

素采挑了门帘出来,借着亮澄澄的月光雪色,打眼儿瞧见他,嗓音清脆得唤了声:“王爷好!”

方圆十里的鸟雀俱让她一嗓子惊飞了。

霍玄抬手晚了一步,没拦住她,一言难尽地觑着她,素采瞧他面色不对,也不怵,一吐舌头跑远了,下一瞬,霍长歌挑着帘子便出来了。

“您搁外面转悠半晌,也不嫌冷。”霍长歌揶揄笑她爹,“就晓得您晚上得来,烤着火盆等您呢。”

霍玄深深凝着她,月色笼罩下,她气色虽显得仍不大好,精气神却颇足,遂又满面不舍,长长叹了一口气。

“去京里享福呢,瞧您这气叹的,据说皇宫里一日吃三餐,鸡鸭鱼肉、时令鲜果,不比咱们府里一日两餐白菜梆子炖猪蹄儿强上许多?”霍长歌如今与他说话,反倒不愿挑明了,揶揄着就想将这事儿搁过去,心照不宣算了,可她爹却不愿,骨肉骤然分离,更像是与他心头狠狠剜下了一块儿肉,伤疤藏着瞧不见血,却时时疼得他佝偻着身子、直不起腰。

“是爹对不住你。”霍玄眼眶通红,立在门口拿手一比自个儿胸口,“你才这么一点点高,就得离家——”

“那是您个儿太高了,”霍长歌故意打趣儿道,“您瞅瞅北疆城里头十四岁的姑娘,哪个比我高?我比素采还猛点儿呢。”

霍玄正愧疚,闻言霎时哭笑不得:“惯会瞎说,素采比你高一头,你原当爹眼瞎的?你长得跟根儿小萝卜似的,十二三岁似的个头,总也不见抽条,旁人哪个不在背后议论是爹与你肩上压了太多的重担?压得你都不长了。”

“先长得矮,后长得高,你跟娘哪个个头小?我只是晚长罢了。您可别在我门前哭,”霍长歌故作嫌弃睨他一眼,杏眼灵动一翻,“这天寒地冻的,眼泪能冻脸上,我还得替您抠下来。”

霍玄让她逗得又笑了,一腔沉闷心绪起起伏伏、聚了又散:“臭丫头。”

“好了,您也别难过,进来坐,咱俩聊聊。”霍长歌垫着脚挑帘子,霍玄腰弯成了大虾似得,才勉强挤进那一道窄缝里。

她一屋的药味,闷了一日,到了夜里越发浓郁,霍玄进了屋也不说话,只就着烛火凝着她,追着她身影瞧,看一眼少一眼似的。

霍长歌给他沏水倒茶,偏头想了想,又将茶盏换了,只盛了杯热水递给他。

霍玄捧着水暖手,若有所思,半晌才道:“你这一病,倒似长大了也懂事了,往日惯会撒娇,又牙尖嘴利得气人,哪里学到的这许多讨人欢喜的本事?”

“有么?我以前很讨人嫌?”霍长歌拿针去挑了下灯芯,转过头来,在她爹面前坐下,不动声色道,“发热时烧得晕晕沉沉的,反倒做了许多梦,梦里王侯将相生生死死来来去去,跟看了场大戏似的,莫名还学了些东西。”

“病里也不闲着,尽操闲心。”霍玄也不管她话说得玄,只心疼地摸了摸她头,了然道,“是怕梦境成真么?竟要去那老远的地方为质,是爹连累了你。”

“人生苦短,这叫物尽其用。”霍长歌回得巧妙,不以为意道,“霍氏满门就剩咱爷俩儿了,一根藤上两只瓜,相依为伴罢了,还有谁连累谁这一说呢?”

霍玄又愣是让她逗笑了,心想:这么个好孩子,唉。

“您又叹气,别不承认,您心里叹气我都听到了。”霍长歌也借着烛火睨他爹,瞥他一眼便晓得他在想甚么,故意转了话头道,“京里的皇子您熟么?给我挑着讲讲?您喜欢哪个?我给您召回来当郡马。”

霍玄又差点儿让她给气哭。

“要能召回来就好了,我何苦得送你走呢?”她爹越发得难过,大手扣着她的手,捂着不动。

霍长歌晓得霍玄并非当真是个榆木脑袋,有道“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他心里明镜儿似得亮,远比旁人想象中高瞻远瞩太多。

“五六年后功成身退”的说辞,原也不是敷衍杨泽,如今回探前世旧事,霍长歌才知霍玄怕已料得许多先机、做过许多部署,却是败给了天时地利与连凤举的狠辣无情,才落得那凄惨地步。

“那您就只说吧,您喜欢哪个?”霍长歌自觉说错了话,又想插科打诨糊弄过去,眼梢挑了一挑,便又朝着要逗她爹笑去的,“要不,我就挑个长得最好的?跟您一般好看的,可好?”

“嗯?那你可找不着!”霍玄闻言骄傲一扬头,腆着老脸洋洋得意道,“你爹当年可是京中有名的俊后生,比皇帝俊得多,中都那几个小崽子还能有你爹长得好?再者说,要不是爹长得俊,单凭你娘一个人,能把你生得这般好?”

霍长歌“噗嗤”一声笑得前仰后合,嗓音似泉水淌在山涧间,清亮好听,她已很久没这般痛快笑过了。

她爹这话倒没错,她爹的确长得好,剑眉星目琼鼻、宽肩窄腰长腿,铠甲一上身,俊得惊天动地,再往战马上一跨,就算已四十不惑年纪,北疆城里也愣是找不出第二个有这般绝世风采的美男子。

霍长歌乐着乐着,忽然忆起谢昭宁,城破那日,她逆着光,远远瞧见枣红战马上银铠-长-枪的谢昭宁,一路骁勇拼杀而来,还以为是她爹英魂不散,又回来了。

谢昭宁——

一念及此,霍长歌又渐渐敛了笑,她醒来这一日,总不经意便忆起他。

她抿唇垂眸,凝着平摊膝头的右手掌,便隐约似能瞧见那对被她捏碎在掌心染了鲜血的玉耳扣。

那耳扣质地温润,细雕了云鹤模样,世上只此一对,原是大婚时,谢昭宁亲手与她戴上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爹在京里的时候少,那些个皇子,爹也只见过元皇后膝下几位嫡子。”霍玄吹嘘完自个儿,又仔细回忆了一回忆,与霍长歌认真道,“太子雍容,二皇子聪慧,三皇子倒是印象最为深刻。”

他话音突得一顿,偏了头,遥遥去瞧烛台,挑高的灯芯越发燃得亮了几分,他叹息轻声道:“三皇子身份特殊,非是皇帝血脉,乃是皇帝发迹前结义兄弟的遗腹子,他生父原是谢翱谢将军,小时候爹与你说过的,还记得么?”

霍长歌正兀自沉在悔愧情绪中,猝不及防便闻霍玄提及谢昭宁,不由些微一滞,下意识抬眸心虚偷瞥霍玄,也不应,霍玄只当她是忘记了,便径自温声又道:

“那日,爹出征在外,几员大将也各自分散镇守城池,余下人马分了三分,两分左右包抄敌军正在战场交锋,却不料当日敌军精锐竟是由人领着偷袭了我后方营地,偏巧恰逢元皇后与谢夫人先后临盆,大喜之下,我方神志难免松懈,敌方又有良将引着一路长驱直入,谢将军护着皇帝身陨,谢将军之妻又托付了孩子与元皇后,披了元皇后的衣裳扮了元皇后模样为她引开敌军亡故……”

“自打那日起,谢家那比嫡二皇子只晚了半个时辰出世的遗腹子,便被皇帝认了做义子,由元皇后亲自喂养,放在身边悉心照料养大的。如今元皇后与二公主并着母家唯一掌权族弟仙逝已许多年,继后自个儿也育有嫡子,养他不得,又转手丽嫔,后又因避嫌再次被迁往他处……这孩子如今占着个元皇后三皇子的名头,实则想来地位也颇尴尬。”

“那孩子父母双亡时,连名字亦未曾取,还是由皇帝与元皇后一人一个字,为他合起来拟了个名儿。那孩子父亲姓谢,皇帝为他定了个‘昭’,原是因着他生于晨曦之中;元皇后为他定了个‘宁’,想来是望他日后顺遂安宁,合起来便是——”

“——谢昭宁。”

霍长歌:“……”

那一瞬,她只觉“谢昭宁”这三个字像是一把钝刀子,来来回回地割她心尖上最软的那处肉,划拉得一片血肉模糊,疼得她微微弯曲了背后脊骨,连呼吸俱隐约带出了血腥气。

无故累他身死,是她最为悔愧之事,闻他过往不易,这份悔愧之上便又自觉堆垒不忍与负疚。

霍长歌沉默未应,屏息忍过片刻,方才缓缓压下那痛楚,抬眸便见霍玄仍沉在往事中,笑眸清亮,兀自又续道:“清和二年,爹离京往北疆来时,元皇后抱着他与爹送行,他远远见了爹,端着俩小手一晃一晃还作揖,作完揖,扑上来,扯住爹背上长-枪下的红缨只不松手,闹着要与爹来北地,他那时不过四岁左右,怕是不记事,原也只这般高——”

他说着,还垂眸抬手往身前比划了一比划,比到胸腹间又将手实诚得往下压了压,遗憾喟叹:“我与他父生前交好,又与他一见投缘,我原还应过他,待他再大些、及冠了,便接他来北地,好生教导他。”

“他骨子里既流着武将的血,终有一日,总要回到战场,经一经硝烟黄沙才算圆满,可如今这局势,怕也是不行了。”

霍长歌闻言震惊抬眸,她未曾料到,原她爹与谢昭宁间竟还有这层渊源,怪不得谢昭宁曾与她说,他等了霍玄许多年,霍玄原说要接他,却再未去过中都,他做梦都想去北地,于燕王府侧寻一宅一院,与霍家比邻而居。

“三殿下既有功夫大白天里发癔症,不若寻个太医瞧瞧病。”

霍长歌那时只当他为了讨好自己在撒谎,冷笑讥讽嘲他,却从未信过是真的。

霍玄最后一语,彻底撕开霍长歌心头的伤,冷风呼啸灌进去,愧疚倾轧过伤处血肉,又狠狠碾过一圈,她眼睫霎时湿润,紧抿双唇,却仍止不住唇角微微颤抖。

“你杨伯伯适才说,谢昭宁只十七岁,便被陛下委以重任,与二皇子这些年分掌着宫内禁军的骑兵与步兵,宫中横行可着甲可骑马,在外人看来,便是明显的帝心偏宠。”

“但依着陛下审慎性子,这禁军兵权与布防怕依然会遵循前朝旧例,并未完全掌握在他二人手中,可他二人却又仍因涉及帝王安危而丝毫马虎不得。”

“我儿——”霍玄话中有话,笑着抚了抚霍长歌发顶,昏暗烛光中,似未瞧见她神情异常,只与她慈爱嘱咐道,“此番既然入京,便替爹瞧瞧谢昭宁,也算替爹了却一桩心愿。元皇后亲自教养的孩子,品行自不必说,就怕也承了她心软的毛病……旁的、旁的你便也不必与他多说,免得陛下生疑,与他徒增祸端,可好?”

霍长歌强撑着仰头,几乎绷不住面上微笑,咬牙轻道:“……好。”

她胸口憋闷得气息险些上不来,尾音倏得中断,生怕霍玄察觉有异,忙又寻了话来找补:“除却此事,爹可还有其他要交代?有关——陛下的?”

霍玄正垂眸啜饮温水,闻言顿了一顿,眼神几番变化,方才抬眸回她:“十五年前,爹离京时,便觉自己既懂他、又不懂他,如今你问爹,爹也无法妥帖答你了。”

他是惯了为人臣的,有些话,总归说不出口。

霍玄侧昵着霍长歌,嘴角含笑,又隐隐似有愧疚:“爹与娘教了你那许多,信你心中有数,定不会胡作非为,便——心随意动,量力而行吧,也没甚么好嘱咐的了。”

自家养的女儿,只肖看她一眼,就知她存了怎样的心思,北地困局难解,她既想放手搏上一搏——

便遂她愿吧。

*****

翌日,辰时,天正蒙蒙亮,霍长歌倏得睁眼起身,不急披上外裳便撩开纱帐,急急探头。

屋里炭盆已熄了许久,昏暗又寂静,只不时“哗啦”一声轻响。

她顺着微弱曦光瞧过去——原是夜里又落了雪,北风呼啸,将窗扇吹得半开,窗纸不住抖抖索索。

霍长歌定了定心神,披上外裳下床去关窗,手按在窗棂上一顿,透过窗缝怔怔望着外面,正缓缓吐出的一口气骤然卡在胸腔里。

她屋外只一棵青松长得尤其茁壮,直挺挺屹立白茫茫天地间,树下隐约有暖融融火光一晃,似是有人提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是……

是谢昭宁吗?

霍长歌心头一时又慌又喜,手指抠在窗格上,浑身打着颤,止不住想:该是他的,定是他,他总归是放心不下,跟来北地瞧她了。

他原便忧思极重,又知她沉沦滔天恨意之中,常难安眠,婚后时时于她窗下守夜,偶尔更要吹起埙来伴她入睡。

曲调旷远古朴,镇定心神。

只她那时如何说?

她推开窗,冷冷刺他:“这曲子倒是丧得很,殿下不若等到清明再吹,方才应景。”

乐声陡然一断,谢昭宁也不起身,只背对她静静坐在廊下,半晌后,轻轻叹出一声。

她还未与他道过歉。

霍长歌忆起旧事更加慌乱自愧,转身便要出去,“哐当”一声撞开门,风雪兜头砸过来,顺着松散领口往里灌。

霍长歌按住肩头外裳艰难前行,远处那火光莹莹一闪,似在唤她一般。

她顶着风雪适才踏出廊下,素采端着一盅暖汤正巧转过墙角,见她疯魔似得要往院中去,忙三两步上前探手拦住:“小姐!”

她那把嗓音脆生生的,茫然一唤,唤得天光映着雪色骤然大亮,霍长歌眼睁睁瞧着那树下光团随之散开,被风雪一卷,化进四野。

她脚下一顿,愣在原地,人却醒了。

“小姐是要找王爷吗?眼下风大,仔细旧疾复发。”素采腾出一手来替她按住领口,下意识猜道,“王爷堪堪起身,待会儿我去叫可好?”

霍长歌此时才觉出刺骨的冷,心里说不出是个甚么滋味,像是冰凌自心底簌簌长出,又转眼刺破了喉咙,冻得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她立在皑皑白雪间,半晌方拢住外裳,叹一声:“无事,眼花了……”

雪虐风饕中,她那寥寥半句支离破碎得素采一个字也未听清,只顾着劝她赶紧回屋去。

霍长歌被素采掺着往回走出几步,于廊下又忍不住转首后望,眺着院中那青松,心道,就快……就快见到了……

只是,我想说的话,你还能听到吗?

男女主现在是差三岁,女主14岁,霜降前的生日,男主17岁,中秋前的生日。

旧版最大的问题其实是时间线跨度当初设定太大了,女主从12岁秋天要到17岁夏天,中间的剧情其实没有那么多,首尾接不上了,所以这回女主的年龄必须调大一点儿。

但是为了让她后面玩闹也不显得太做作和傻,在外形设定上目前属于晚长型的,显稚嫩,后面女主会突然抽条长大,男主没恋童嗜好我先说。

【加了点儿新情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昭宁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