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还是自己第二次脱手,第一次在开封府,第二次便是在这小小的阳城县。mengyuanshucheng
看着少年人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灵巧的如同蝴蝶穿花一般在手指上翻滚飞舞,史信便欲哭无泪,这他娘的哪里是少年人,根本就是一个江湖上混迹多年的巨寇!
这一手蝴蝶穿花的本事就非一般的贼人能够使出来的,他只是瞧见少年郎的手一抬,锋利的匕首便钉在了门框上,自己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
以这房间的大小,自己只要稍稍一动,便没有活命的可能,没有给自己腾挪周旋的地方。
在心中他已经把程拱寿骂了一万遍,可表面上依旧露出最谄媚的笑容:“不知叶小郎君是在那条道上混迹的,史信不才曾经在东京城的飞鼠社待过,不知小郎君。”
笃……第二柄匕首钉在了门框上,只不过这一次砸在了第一根匕首上弹了起来,从史信的眼前划过,近在咫尺的匕首快的连史信自己都看不清。
“啊啊……”
胡乱的在自己脸上摸了摸,也没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疼痛,史信定睛一看那柄匕首就钉在了距离自己三寸不到的木桌上。
“你这是弄啥嘞?!明知我是皇城司的人,还这般吓唬我,若是一个不小心,这刀子就扎在了我的头上!”
叶安尴尬的开口道:“不好意思,我说这是意外你相信吗?…………回去告诉蓝继宗,小子也是即将有封爵的人,何必这样试探我?若是想知晓我的手段,那就好生准备一下,游戏已经开始,什么时候开始你们说的算,可什么时候结束便是小子说的算了!”
“你…………你…………”
史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一个少年人敢如此嚣张的对待皇城司了?这天下还没人敢以这么嚣张的态度对待皇城司的!
即便是这少年郎即将获得封爵又如何?别说他现在没有封爵还只是一个白身,便是他顶着封爵也要对皇城司客客气气的!
除非文臣获得封爵才能如此轻慢皇城司,否则便是自取其辱!
“嘿,小子诶,你是我史信见过最嚣张的人,大抵是不知道皇城司是作甚的地方!我皇城司乃是…………”
“皇城司旧名武德司,于东京左承天门内。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
史信瞪大眼睛瞧着叶安,嘴唇微微蠕动却有无法发出声音,而叶安自顾自的道:“司依皇宋祖宗法,不隶台察,又旧制,三衙管军,未尝内宿,殿前一司虽统摄诸班禁卫,而皇城一司亦判,然不相关,亦南北军相统之意也!且不受三衙辖制,乃直属帝王之辖骑也。”
史信惊声喝问:“你怎生知晓的如此清楚?!”
叶安笑了笑:“这算什么?皇城司所隶官司有二,一曰:探事司、二曰:冰井务。”
“官额置勾当皇城司公事三员,以武臣武功大夫正七品以上,及内侍都知正六品、押班正六品充任。”
“吏额置勾押官、押司官各一人,前行四人、后行六人、勘契官二人。”
此时的史信已经说不出话来,骇然的望着眼前的年轻人,皇城的官额,吏额,他居然能说的一般无二,而且还知晓探事司、以及冰井务。
“你们应该是皇城司的亲从官,皇城司的亲事官轮差充任逻卒,该是如此才能跟随蓝大官出来的吧?”
“不是!”
史信想也不想的便否定,他觉得自己站在叶安面前就如同被脱光了衣服,浑身上下一点秘密都没有,决定反抗一下。
“好胆!”
叶安猛然从床上挑起,紧紧地盯着史信道:“皇城司亲从官不得皇命禁出东京城,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难道就不怕御史台的御史上疏弹劾尔等?官家圣人看了劄子,你觉得会不会治罪与你!?”
其实叶安对宋代的衙门了解程度有限,但好死不死皇城司是他的兴趣所在,不光是宋朝的皇城司,历朝历代的特务结构他上大学那会都是感兴趣的。
教授说这些东西没用,因为皇城司在宋代并不是如同锦衣卫在明代一样的重要机构,但对现在的叶安来说却是极为有用…………
史信已经被叶安接连不断的信息轰炸给炸蒙了,此时此刻他只想知道眼前的少年郎到底是什么人!
但叶安没给他这个机会,抬手道:“不用我送你出去了吧?”
史信如蒙大赦,转身就走,叶安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从后面传来:“小心地上的绊索!”
史信一个踉跄便冲出房门,路上不敢停歇,待瞧见程拱寿之后史信才小声道:“押司恕罪,卑职出了差错,此次被叶安发现……”
程拱寿点了点头,依旧身穿铁甲瓮声瓮气道:“这我不奇怪,你没有瞧见他的眼睛,这个少年人的眼睛中藏着一头猛虎,他…………”
“他还让我带话给大官!”
铁甲面罩之后传来一阵嗤笑:“当真以为自己就要被封爵了,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不过是个白身,还想让人带话给大官?!说的什么?”
史信微微颤抖道:“卑职不敢说!”
铁甲覆盖的手臂猛然抓住史信的肩膀将他拉到眼前,程拱寿的双眼从铁甲的面兜后射出寒芒:“说的什么?!”
“他说既然咱们皇城司的人要和他玩,那咱们有权说开始,但要结束却是要听他的!”
咔嚓,咔嚓的声音从步人甲中传来,程拱寿道:“这小子厉害的紧,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一般的嚣张,你便以原话告诉都知。”
史信再次颤颤巍巍道:“卑职不敢啊!”
程拱寿郁闷的说道:“你不怕我,反倒是怕整日笑呵呵的都知?他老人家可是最为爱护下属的,你被叶安如此戏耍,还羞辱了皇城司的脸面,都知必然会为你出头。”
瞧见史信的模样,程拱寿便大笑着把头上的兜鍪摘下:“走,某家与你一同便是,皇城司的兄弟还需这般的客气!”
史信尴尬的笑了笑:“卑职实在是无颜见都知啊!”
程拱寿摇了摇头:“此次是我的错,原本是应该某家亲自去的,但为了试探这小子,才让你先行一步!莫要怪哥哥!”
史信苦笑道:“怎能不知哥哥的想法?但这小子不光机敏,手上也是有些门道的,还望哥哥小心才是。”
“下次你给我打前锋!”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