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定远城,寒风呼呼的吹着,虽是秋季,但却风沙格外大,书生扮相,提着灯笼急匆匆的往山下走,定远城为怀山,风一吹,树林沙沙作响,月光当照,忽明忽暗,书生抽出手,在手臂上摸索,忽然一句男尸,面色苍白,眼睛瞪得老圆,倒挂在树上,谄媚的笑着,书生呆滞在原地,直愣愣的被瞅着,随即踉跄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灯笼啪嗒落在地上,四周黑漆漆一片,鬼影重重,书生面露惊恐,往后退着又继而踉跄起步,恍恍惚惚,不知不觉中竟跑到当年淮北战士阵亡之地,一股神奇力量将他带入,战鼓响起,策马奔腾,将士们穿戴整齐,提着刀,气势宏伟,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概,令人心生怯意,书生手头无措的站在阵中央,背后是国家,前方是异世人族大凉,两军正陷于孤军奋战中,书生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被大凉士兵所伤,鲜血直直溅到衣袖上,还未看清便倒地,他想将他往自己这边拉,只要自己轻轻一拽,那士兵便可活下来,可自己伸出的手,却穿透了士兵的身体,他有些许的疑惑和震惊,为什么自己帮不了他们呢,右转而向其他地方跑去,学着刚刚那样,很快,他无力的躬下身,愧疚的环顾四周,一张张鲜活的生命从自己面前消失,可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活生生的看着“为什么”手渐渐握紧,心中悲愤难得,他虽为书生,可有一颗报国心,即使身体羸弱,一出生便不能习武,直到有一日,他听说九皇子司锦意功法了得,是他一生追逐的光,淮北一战乃九皇子领军,肯定胜券在握,为何又是这番景象,他不是号称功法了得,资历颇深的天才吗?为何此战胜机为零?书生眉头紧皱,应声倒地,惆怅的翻过身,天空似乎有些许黯然。
“长空”少女一声声呼唤着,她上山采药,却不料看见滚落在地的陆长空,满身都是伤,晕倒在地,夏眠把着脉,小脸紧绷,陆奶奶拄着拐杖,狗搂着身体,时间将皱纹不带丝毫犹豫的降给了陆奶奶,陆奶奶颤着身体,眼泪吧嗒吧嗒流着:“我可怜的孙儿啊,你不能丢下奶奶啊,奶奶不能没有你,都说了那怀山埋有忠骨以及大凉将士乃不祥之地,你忘记你爹怎么死的了吗?”陆奶奶满脸泪痕,哽咽的说着,夏眠收拾好药箱,宽慰陆奶奶:“奶奶,长空哥身体并无大碍之受了点儿皮外伤,只不过我医术不精,不知为何陆大哥会昏迷这么久”
夏眠扶住陆奶奶向旁边椅子扶去,陆奶奶年纪大,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也不知陆大哥怎么回事?定远城中也有这样的事,隔家王婶子王蓉也自从上了怀山之后,下落不明,直到后来有商队经过,发现怀山下有一人,之后便开始昏迷,不过最近几日似乎又好了,但神志却不太清楚,整日喊打喊杀,说什么大凉还不去死之类的,有时还会跑到怀山坟头呜咽哭着,搞得这城中人心慌慌。
锦思尽翻下身,从马儿上下来,手里提着酒,踩在这葬有弟兄的士地上,桃花簪也变成了枯黄的莲藕,清净淡雅的衣裳,在绿油油的怀山,像消失在人间的仙子。怀山,枝繁叶茂,马儿走不上去,也便只能停在半山腰,将士们在林中歇息,守卫着祖国的边界,锦思尽不急不迅的走着,呼吸有点喘,本来一个人上怀山本就不易,更何况还有两坛酒呢,和尚温言潇洒的坐在树上,目光悠悠的看着,没有任何想帮忙的意思,他不是挺厉害的吗?又回想起他的身体,未了叹了叹气,轻功飞下,也不等锦思尽说话,直接从手里抢过酒坛拿在手里,很快便消失不见,只留下“我等你”
锦思尽眸色未变,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滴,弯腰捡起地上的树枝当做拐杖又继而走着。
过了半柱香,锦思尽有些吃力的走了上来身体还有些虚弱而治面色发白,顿住,抬头向前看去,衣冠冢满地都是,他已记不清自己当时是如何用手将他们一个个埋入这里,脚步踩在掉落的树叶上,发出吱吱的声音,他将坛子里的酒打开,瞬间酒香味灌入鼻耳,留下阵阵清香,就好像如同昨日一般,军中的将领欢笑着说:“打败大凉,回家娶媳妇儿”他没能带他们回家,也没脸去见他们,10年前,淮北一战,他终是误了圈套。
“报,殿下”士兵跪倒在帐中央,急匆匆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交给他,密信上说:“淮北定远一战有诈,大凉军队早已在怀山布满了陷阱,宫倚”
而他的副帅也受到不同的密信,至于内容不知。
他只知那日他的身体大不如前,副帅带兵出征怀山,待到他赶到时,怀山上的血直直顺着地势往下流,而阵中央是他副帅陆怀谨身体直直伫立还仍旧不肯放手中的旗帜,他盛怒而余,追了上去,终是落了下风,也被大凉生捉,身中重伤,进行暗无天地的折磨,到后来,趁着大凉内乱,逃跑成功,赶到定远城时,定远安然无恙,城中挂起了白幡,百姓们的哭声震天,他跪下去,一个又一个的道谦,一个又一个埋葬他们,又紧接着赶往京城,可谁知,进京城虽有百姓欢迎,但他们的眼里充满着不屑与愤怒,他打马未在意,赶到皇宫时,就听到母妃死于昭华宫,而他将淮北的是全盘脱出,最终只换得了陛下的将信将疑:“虽胜,胜在不好”
出了御书房,他才得知他的母妃为证清白自杀,可百姓心中眼神是怎么回事?后来他才明白“九皇子乃小古罪人,淮北一战就是为了推卸玉玺一案。”他对谣言毫不在意,可他的母妃却死于谣言中,待他赶到昭华宫时,白帐飘扬,他一步步跪倒在宫殿内,爬到卧榻旁拉着母妃的手,呜咽地哭着。卧榻上女子面容精致,此刻便熟睡在卧榻上,昔日战功归来时,母妃总会备着他喜爱的糕点,庆贺他安全归来,此时,他的母却早已没了生息,他自嘲的笑着,猛的一口鲜血喷出,那时的他不知那几日他是如何过来的,也不知朝堂中人如何诽谤他,在圣上面前如何上奏他到,后来坠崖,索性大难不死,悬崖虽高,但令人没想到悬崖下有河流,身负重伤,加之寒毒早已死了,也多亏了这身血脉,压抑住了寒毒的发作,只不过却也无法化解寒毒,寒毒传闻说:“一名江湖女医,早年间,身世凄惨,所幸遇见一位达官贵人,达官贵人见女子样貌生的不错,隐瞒了身份,跟女子相爱,女子以为遇见挚爱,跟随他离开故土,到了京师,属实没想到他会有其他女人,后来郁郁寡欢,心里生恨也变起了制毒的想法,他要他自己噬骨的疼,而不是一时的难以承受,自此这法子也便流传下来,只不过鲜少有人知,寒毒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制成,稍有不慎,人财两空,背后下毒的人也是想了心思”
酒味香浓,曲终人散,昔日光影早已化成泡沫,影去无踪,锦思尽倒了碟酒,缓缓倾斜流入这的国土,片刻,酒味散了,仿佛将士们回来了,大口大口豪爽的饮着酒,吹着乐,锦思尽露出浅浅梨涡笑了,温言依旧坐在树上,手扶着头,用力摇了摇,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中有锦思尽跌落的样子,自己无能为力的漠然,情绪低落,总有种宝物被人硬生生毁掉的样子,锦思尽,10年前究竟是什么样,10年后你又是以何种姿态活着,10年,和解了吗?背后之人又以何种身份将你牵扯进来,温言苦笑,待在温室里,脑袋都被锈掉了。
顾尘辞衣衫袖口束紧,蓝色衣袍牵着马儿而走进淮北定远城,淮北定远,两国交界之地,商市贸易频繁,小古文域又有大凉风域,活脱脱一个风水宝地,商街小贩撕喊,顾尘辞揉了揉肚子,心口直嘀咕:“好饿啊”又继而无奈的走着,京师到定远早已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现在连上好的衣裳都穿不了,只能穿着束衣,哎,仰天长叹,果然没钱难倒好汉,可怜世上一个好汉就快饿死了……肚子叫嚣着,顾尘辞双眼含泪,忍痛拔掉腰间玉佩走进当铺,当了50两银子,找了间客栈要了饭菜,狼吞虎咽着吃着,忽而,客栈靠内有一人懒洋洋的坐着,顾尘辞眯了眯眼,是他找了一个月的人,刚想上去,又看到旁边坐着一位和尚,顾尘辞不甘的瞪了瞪和尚,那是和尚?猛的将碗筷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闷哼声,客栈中人也闻声看了过来,顾尘辞挠着头,不好意思的抱拳说:“抱歉抱歉”
锦思尽倒不觉得尴尬,直摇头“这家伙”温言阴恻恻的盯着他,锦思尽赶忙捏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栗子糕入口即化,着实值得推荐,又用手推了推糕点“尝尝吧,还不错”。
温言迟疑的捏了块,放入口中,味道确实还不错,只不过他不喜,顾尘辞,扒着手中的饭,见两人挤眉弄服没忍住,跑了过来坐在椅子上恶狠狠的打着招呼:“锦神医,好久不见啊”目光却直直盯着温言,仿佛目光带着逼问他是谁,温言挑了挑眉看向锦思尽,锦思尽摸着鼻梁又很快划过:“是啊,行荆探大人,好久不见,你说他,他就一和尚,不碍事,以前一个老朋友”
顾尘辞哼了声:“臭和尚”
温言:“……”
三人用完膳,抬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人将三人拦住一位。神色匆匆的商贩哽这声音询问:“公子可是那位能够医治白骨的锦神医?”
锦思尽点头:“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兄台有何事”
商贩一听,是神医,便将事情的缘由说了出来:“神医,你有所不知啊,犬子自打上了怀山便疯了,请了代夫,那代夫却始终整不出什么毛病,整日疯疯癫癫的时有不时还会拿着刀砍人,说什么杀啊之类的,我一个好好的儿子什么都没了,孩子他娘整日以泪洗面。我也是没办法了啊”温言侧耳倾听着,却又观察着四周的百姓,发现城中的百姓都注视着他们三,好似有千言万语,他有一种预感,这位老者还未说完这些百姓便会一股脑的涌入这里,跨步一步一步从左侧离开,顾尘辞眼细,见温言有动作,也便跟着他走跨,一直退到离锦思尽老远才停下来,顾尘辞满眼悲愤:“臭和尚,我就知道你肯定有阴谋”温言抿唇反问:“哦,是吗?那你跟着我作甚?顾尘辞笑的直钩钩:“我不是怕你跑了吗?”
温言:“……”
乌压压一片人,还未等商贩说完,围着锦思尽涌了上来,锦思尽刚想叫顾尘辞,侧头却看见两人站在他左侧一脸堆笑着,挥手打招呼,锦思尽撇嘴还未见他俩这么神同步的,这还是头一次,人群叽叽喳喳,锦思尽扶了扶额,喊了声“大家慢慢来”。
众人说了很多,锦思尽也有了眉目,故事大概就是天黑路远,上了怀山,被鬼附身,找过医师都说并无大碍,但却迟迟不见好,想让他去看看,说来话去其实他还挺感谢他生在皇家懂得要理,糊弄人还可以,至于换骨,只不过是以前见过他的人跟他现在变的变化太大,以至于他们还以为他换了骨,但那润声为什么换过骨?他却很难想到,换骨之术真的存在吗?谁也不知道。
怀山在此事件中又以何种形式存在?为何偏偏上了怀山却疯了?这其中又有何阴谋?他便也要趟一趟这洪水,那小子不该来这儿。
大凉,御王府,黑衣人站在书房遮着面纱与面前的男子静静听着小古来的密报“定远城已成功散布九皇子的有关消息,朝廷有人似乎已经等不及便开始行动,不知殿下可有打算?”
伏案面前的男子放下毛笔轻笑一脸傲视:“打算?那小古没了九皇子能苟喘活着已是不易,还有什么法子?当然是瓦解朝中重臣一个个都换成我们的人了,谋士你说呢?””
“小古气候已尽,更何况小古已经没了九皇子,殿下好计谋,不动一兵一卒便将小古瓦解,实乃为良策”
伏案玉冠男子哈哈笑着“这都是谋士,好计谋啊,当年要不是谋士,那就皇子司锦意,怎能心甘情愿去赴死,一个优秀的人及体上无法真正消失,那就从心理上消失,谣言便是那最后的良机。司锦意死于谣言,想想多可笑啊,一个少年郎死于人心,多么讽刺。
谋士附和:“殿下说笑了,要是没有殿下相助,那司锦意怎么会的糊里糊涂”
玉冠男子很显然听到满意的答案“待本王拿下这天下,本王定给你国师之位”
黑衣人晦暗不明,眼里讥屑十分明显。索性黑袍遮住了眼,眼是看人最好的东西,否则玉冠男子早看出黑袍男子的变化。
出了御王府,黑衣人拿出帕子将手用力擦拭,吩咐手下紧盯着御王府,“是”一声便消失,手指被手帕擦的有些许泛红,低声说着:“是时候该解决了,司毅较量已开始,这下你该如何应对,皇兄”锦思尽衣袖一摆一摆随着人群走动,顾尘辞气鼓鼓的,跟温言拌嘴,一声一声的喊叫着“臭和尚”,锦思尽掏了掏耳朵,这小子可能在找打。
尘埃未落,江湖风波险恶,是看谁主沉浮?
怀山,天黑风高,月挂在半空中静谧注视着大自然的一举一动,迷雾也在这黑漆漆的怀山上从中作祟,树林哗啦啦的响动着,风一点一点刮起地上掉落的枯树叶,又轻轻卷一个圈,又放回原处,好似在捉弄一般,锦思尽,提着灯笼观察四周的环境,其侧顾尘辞亦是,橙黄的烛心,照射着前方,忽明忽暗,刚刚还在他前方的锦思尽此时已消失在眼前,顾尘辞心惊用手揉着眼睛,不可置信的喊了声:“锦思尽”四周无人回答,风从眼前吹过,熄灭了灯笼里的烛灯。
“锦思尽”顾尘辞既害怕又无语,这灯笼先前不灭这时候灭,而且锦思尽也不在身旁,小脸凑上前,用手拍打着灯笼,小心翼翼的说话:“你快给小爷,着”完了,完了,小爷,我该不会在这儿魂归故里吧,我还没闯江湖呢,这时,他感觉有一双手在后面拍他的肩,顾尘辞面露痛苦,赶忙抛下手中的灯,死就死吧,抽起剑乱砍,锦思尽轻笑反应过来:“怕鬼啊?”他之前发现树旁有离魂草,可致人看见惧怕之事,将人引入梦中,活活困死。只是还未来得及仔细看,便听见有人叫他,虽然这里黑漆漆的。是挺可怕的,但这小家伙也应提前有所准备,结果这小家伙果然未让他失望。不过还挺好笑的。
顾尘辞慢慢睁开眼,见身后之人是锦思尽,猛的呼出一口气“你吓死我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消失了?而且还在我身后?”
锦思尽顶着后槽牙,从腰间找出或折子丢给他,炸毛的小猫,看来是在怪他喽,温言,站在树上。一举一动倒让他觉得奇怪,似乎总有一种幻觉,深入梦魇,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锦思尽……”刚刚还气急败坏炸毛的小猫,此刻双眼圆瞪,哆嗦着指着他身后“锦思尽,你身后有人啊,他正向我招手,他还冲我笑”
夜已深,怀山笼罩着静谧以及潜伏的危险,想让人忍不住去探索这迷人而又无知的冒险。
锦思尽转过身,是有一具尸体,但却不是顾尘辞所描述的,看来这小子八成是中了离魂草,离魂,离魂,引人魂魄,令人心生胆怯,站在树上的温言,不知不觉中跌落在粗壮的树干上,浑浑欲睡,而顾尘辞早在不知不觉中倒在地上,陷入梦境。
梦中,温言看到:“桃花飞舞,锦思尽,头发斑白,白衣早已被血红染成,毫无生机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树上飘落的花瓣似乎有意无意的落在小人身上,布满了全身,似乎想给锦思尽生前最后的体面,玄冰孤零零的破碎,只剩冰碴在地上堆放,温言失魂落魄的赶在众人面前,飞奔过去,将人抱在怀里,哆嗦着手指探着脖颈处的脉搏,心凉了半截,又想起什么,扯开衣袖,一朵娇艳的莲花瓣赫然在众人面前绽放,温言不甘的质问:“为什么……”画面一转,雨吧嗒吧嗒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泛起阵阵连渏,他撑着伞等待着少女的进一步回答,不料宫折羽却应声倒在血泊里,血流不止,伞跌落,温言跪下身用双手紧紧按住宫折雨涌出血的位置,他知少女特殊,一出血,无法医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生命一点一点的消逝,宫折雨,用尽生平最后的力气对她的一生做出了回答:“你终于理我了,可我却见不到了”手垂落在地上,一滴泪混在雨夜里消失,折雨,折雨,果真折雨啊,老天你不公,哈哈哈哈哈,你究竟在渡谁?”
梦似乎很长长到顾尘辞都快忘记今是什么景色
他似乎回到了江堂,江堂里的人,行色匆匆,神色不宁,连整日嬉笑的莫怀听都振作起来,他身穿红色衣袍,散漫的倚在椅子上,随意捏起桌子上的糕点吃着,糕点几乎吃了一半,莫怀听音线颤抖着讲四大家受害的受害,落寞的落寞,其中也包括他的父亲顾青,嗒,糕点滚落,半月状的糕点,滚落到脚边,顾尘辞几乎砰的一声冲出去,街道仍是原先的街道,景终究是变了,顾府篇额倾科,风一吹,匾额没了力气掉了下来,摔的七分五裂,顾尘辞气喘吁于,跳过台阶,也跳过顾府的匾额,猛的用力推开门,门咯吱一声被打开,景色也渐渐映在眼前,平日热闹的顾府,此刻荒凉,凄凉感扑面而来,顾尘辞面色苍白,腿肚子打着颤,跌跌撞撞的站在顾府中央,空气中弥漫着血气味,石桌分布着深深浅浅的利器所砍下来的痕迹,上手摸了摸,试着利器的深浅,刀,江湖中人还是朝廷?大脑一片空白,他看不出也想不出,压住心口的慌张,迈着生平最艰难的步子,一扇又一扇的推开屋子房门,迎接他的是,血气更浓,穿过长廊,始终墨染着血气,一寸一地也丝毫未放过,手紧紧握住一拳打在柱子上,双眼泛红,头无力的靠着柱子,头发凌乱的垂在脑后,无声的痛哭着,哭着哭着自嘲的笑着,为什么?为什么?掀开衣袍,双膝跪地,双服猩红:“今日我在此立誓,若此仇不报,不死不休”。
锦思尽解开自己的衣袖,莲花又开了,果然一点内力都用不了,血还是从嘴角流出,又被他轻轻擦掉,头发又白了,转儿目光投向顾尘辞,蹲下身,凑过去看,顾尘辞唇角紧抿,鼻尖微微泛红,又连带着眼尾也稍泛红,竖着高高的发尾,眼轻轻逐渐睁开,视线也有模糊到清晰,懵懂而又迟疑地望着锦思尽,他为何离他这么近,心跳不自觉的加快,锦思尽有些尴尬,摸了摸鼻梁:“醒来就好,看一看温言怎么样了?”
顾尘辞还未缓过来,梦中情境仍历历在目,呆呆的注视锦思尽,锦思尽错愕,上手在顾尘辞面前挥了挥,紧张的问:“怎么了,傻了?”
顾尘辞摇头,撑着树站起来:“臭和尚,在哪?”锦思尽手指向上面指了指,顾尘辞向上眺望,和尚依然依靠在树干上,同他一样,做着离奇的梦,他啧了声,飞上去,将他靠在自己身上,飞下,轻轻放在树下,锦思尽从怀中掏出手帕,递给他:“拿着,你们中了离魂草,可致人深入幻境,活活困死”
顾尘辞接过手帕,左翻翻右翻翻,帕子上绣着鸳鸯,鸳鸯绣的也还不错,掩住口鼻,锦思尽蹲下身把了把温言的脉,脉向平稳,没什么大碍,坐在火篝旁,捡起棍子,在地上画圆圈,火堆闪着点点星光,映衬着锦思尽的侧颜,火光以及身旁的人,顾尘辞渐渐回暖。
锦思尽知道顾尘辞心里有事,不知该问还是不该,试探开口“你在梦境里看到了不好的事吗?”
顾尘辞睨着看了野生庞统在树杆上还末请,清醒的温言,手放在篝火旁,“嗯”了声。
“我看见,我爹娘出事了,具体出了什么事我不知,我只知那天我身穿一身红衣,跑到江堂,却被人告知四,大家出世以及我家家破人亡,无人生还……”气氛过于低迷,顾尘辞平日活泼惯了,今日突然安静倒显得有些不适应,转了转话题:“锦思尽,你有家吗?你想爹娘吗?”
锦思尽画圈的手停了,一会儿又继续画,丢了棍子,接着打哈欠,逃避了话语,顾尘辞絮絮叨叨又说了会儿,温眼睁开眼,斜靠在树干上仰望着星空,不知在想什么,眼尾湿润,有部分泪滴还挂在眼角,就这样呆呆的望着,这一望片深不可测。
柴火棍在火堆里啪啪响着,火光跳跃,锦思尽拍拍尘士,走到一棵茂密的树下,四周没了当时路长空打翻灯笼而使四周失水的痕迹,一具白骨**裸的悬挂在树上,阴森恐怖,加之离魂草确实可以让人分不出是梦境还是现实,也难怪陆长空得了失心疯,顾尘辞掩住口鼻,唔唔的说着,锦思尽暗示注意离魂草,顾尘辞郑重其事的点头,三人,在林中越走越深。
村庄外,黑衣人把玩着手里的核桃矗立在芦苇旁,夏眠,揪着衣角不安的站着,黑衣人静静盘着自己的核桃,他在等,他在等夏眠说话,只不过此人始终未曾开口,他只好目光悠悠盯着她:“眠儿,你是不是忘记了你那爹娘的死活?”
夏眠内心恐慌跪在地上,爬到黑衣人的面前,磕头:“主子,夏眠不敢忘,只是……”
黑衣人,躬下身:“只是什么?你怕是忘了你的身份”手用力捏着夏眠的脸,夏眠被迫仰起头,声音急切解释:“主上饶命,我已将他们引到怀山,至于,其他我什么也都没说”
黑衣人闷哼,甩出去,夏眠被丢到一旁爬起来用力的咳嗽,“最好是这样,否则我不见得会放过你,也就如这核桃一样,主人不明不白的死去,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棋子失去了利用价值,只能丢弃”
核桃被主人遗弃在芦苇旁,夏眠一点一点够到核桃,攥在手里,哈哈的笑着,笑着笑着便躺在那里,任风打在身上,她真可怜却无力反抗,也如这核桃迟早被人宰割。
“这世道,想活的活不了,想死的死不了,她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完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