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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华梦 第40章 第 40 章

作者:夭猫的尾巴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02-06 18:33:58 来源:文学城

筵席摆得晚了,等上菜的时候,已经接近戍时末。

允鹤一眼扫见饭厅里摆了一长条方桌,又特意按东西南北分出主席客席,便知是这些丫头小厮们捣鬼,扶额道:“这是做什么?又不是宫里宴客,我们不过家常聚聚,把这个撤了,换了圆桌来。”

小厮们听了,只得撤去正式饮宴用的方桌,换作家常圆桌。摆餐具的时候,又故意将允鹤与迟瑞的位置安排在一处,迟珏的餐具则远远放到另一头。

允鹤:“……”料定这些小丫头小厮们今日是受了委屈,定是要变相换着法子来讨公道。若制止了他们,不知会不会又在菜里做什么手脚,当即笑道:“既然是家宴,今日我们就一同上桌吃饭,你们也坐上来吧。”

丫鬟小厮们俱是一怔。

允鹤平日里就没什么架子,此刻忽然邀他们同桌吃饭,虽有些出乎意外,却并不十分震惊。

他们摸不准这国师的心思究竟如何,却始终相信他不会让迟瑞吃亏,便都闹哄哄的坐上席来。

其实,允鹤想法十分简单,不过就是想让他们好好坐着不要生事。

迟瑞被抄家之时仍小,没有什么主子下人的观念。

迟珏在房间里待了大半日,连个送水的人都没有。又听得此刻方才用饭,便知必定是有人故意要整他了。

他好歹是前任迟尚书的长子,被人如此怠慢,憋了满满一肚子气,又听说国师回来了,正准备在饭桌上好好说道说道,狠狠刺他们几句。岂料一进饭厅,便见席上围坐着的有大半均是今日所见的丫鬟小厮,居然还有一只鸟!桌上只余了一个空位,正对门口,愈发恼怒:这国师究竟何人,竟如此无礼,让我与一群下人同桌吃饭!

他还未坐下,便见迟瑞先站起身来,朝他拱手行礼。其余下人也象征性的站了站,形容却都懒懒的。

允鹤刚要起身,邻座的青儿马上道:“国师,你是主,身居要职。理应是这位迟公子来迟了,亲自给你请安的。”

阿肥大声道:“正是,你连见了皇帝都不行礼,跟个凡人拱手作揖,不怕折了他的寿?就算你不拿架子,他也受不起。”

它这一声出,余下丫鬟小厮连声附和。

迟珏怒不可遏,偏生白日里吃过那只胖鸟的亏,生怕它再掀自己一个跟头。

允鹤异常尴尬,终是拿了酒杯站起身来:“我因回来得晚了,又不知迟公子来早,所以设宴亦是晚了些。”

迟珏不动声色:“贵府戌时用膳,当真是公务繁忙。”

允鹤听出他言语中的不满,微微一笑:“确实很忙。”他举了酒杯,却并不敬酒,只拿了一下,又重新放下。

迟珏内心愈发来气。他适才举杯,挡了脸,迟珏并未看清他的面容,此刻重新落座,允鹤容貌十余载未变,迟珏当即一眼便认出,他就是当年拐了自己弟弟去雪地里玩,还骗他偷了赤鲛珠的那人。

“是你?!”

允鹤一怔,迟珏面目前后变化太大,允鹤并未认出他是谁:“迟公子见过我?”

迟珏冷笑一声:“岂只见过。我本要谢你一声,多谢你替我迟家平反,又照顾了我这个不成气候的弟弟。如今见到你,这一声谢倒可免了。”

迟瑞骤闻他这话,一惊,蓦然想到,就连他自己都能一眼认出允鹤的模样,迟珏当年已有十一岁,自然更是能认出他来,忙道:“哥哥……不可这样……允鹤哥哥他……”

“允鹤哥哥?”迟珏冷哼一声,连名字都无差,“迟瑞,在我面前,何时有你说话的余地!”

迟瑞浑身一震,在童年烙印下,他对这兄长的恐惧根深蒂固,纵得允鹤坐在身旁,也仍是有怯意。

允鹤在桌子底下握了他的手,笑道:“迟公子话里有话,我却不怎么听得明白了?”

迟珏淡淡朝周围瞥了眼:“萧公子忘性好大呀。”

青儿喝道:“大胆!你敢直呼国师的姓氏!”

迟珏道:“若是别人我不敢,若是萧公子,我倒觉得,你该把我迟家的东西还回来了!”

迟瑞没料着允鹤与他一见面,迟珏便直接开口要讨赤鲛珠,紧张得掌心冒汗:“哥哥……他没有欠我们……”

允鹤打断迟瑞的话:“我听迟公子的意思,倒似我欠了你一样很要紧的事物,抱歉得很,我还真是记不清了,请迟公子明示。”

迟珏冷道:“萧公子当真不记得,十年前铜川驿站附近,你在雪地里骗我那无知的弟弟偷取家传宝珠的事?”

允鹤一怔:“铜川?赤鲛珠?!”

迟珏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正是!”

允鹤出乎意料:“赤鲛珠是你家传之物?那小瑞……”他转头去看迟瑞。

迟瑞使劲用手指绞着衣角,不敢看他。

迟珏冷笑一声:“时隔十年,萧公子自然不会认为,原主仍会找上门来!萧公子当日骗子行径,可当得起国师二字?”他言语极其尖刻。

四周丫鬟小厮听他说起往事,虽有心要替允鹤辩驳,却无从辩起。

席上气氛一时跌到冰点。

迟瑞终于忍无可忍,起身喊道:“不是这样!……”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话就越发说不利索,却仍在努力磕磕巴巴说下去,“赤鲛珠……当年是我偷拿的……允鹤哥哥没有骗我,是我执意要送他……他也用自己的宝珠相抵了……他没有骗我,我知道!……他不是骗子……”

他显然头一次这样言辞激动,又是头一次如此胆大冲撞迟珏,说完之后,他胸前剧烈颤抖,不能自已,险些就要背过气去。

迟珏倒是完全不动怒,他要的便是迟瑞自己开口说出当年之事。淡道:“弟弟,你当时不过六岁,年幼无知,被人骗了亦不足为奇。”

迟瑞促声道:“他……没有骗我!”他不惯与人争吵,只要声量稍大就会紧张,加上着急,又气结起来。五指无意识蜷在一起,抽搐起来。

允鹤瞧见他脸色不对,忙先拉他坐下来,抚着他脊背替他顺气:“不过一场误会,他毕竟是你兄长,不必如此。”又拿过他的手,不住揉捏,直等他筋络放松下来,五指渐渐恢复了知觉,方才松手。

阿肥懒洋洋开口:“无知凡人,赤鲛珠乃仙家之物,不过暂且寄存你家,你还真当它是你的传家宝了。清醒点吧,赤鲛珠的功效作用你一概不知,你须得庆幸当年允鹤把它带走,否则,那么多妖物觊觎它,凭你们家凡夫俗子,早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迟珏指着阿肥:“妖言惑众!果然是妖言惑众!世上何来有妖,你骗我家传之物,又编排出这些……”他话音未落,忽然想起阿肥是鸟,鸟居然开口说话了!

“你是妖……!”

阿肥高傲的抬着头:“吾乃朱雀!尔等凡人见我,不必三跪九叩,已是我客气了!”

迟珏:“……”

允鹤刚听说迟瑞便是当年赠他赤鲛珠的孩子之时,心中也是震惊的:“小瑞,你怎的也不与我说……”恍然想起他爱画的仙鹤图,同样不会说话,种种特征,均如此吻合。

“我后来曾去铜川寻你。当时走得太急,还来不及问你姓名,又想着你们家带着我的九灵珠,在铜川就必定有所感应,没想到你却是在长安的。九灵珠的感应有一定范围,我只顾往铜川找……”

迟瑞满脸惊讶:“允鹤哥哥……你,还去找过我?……”

允鹤无奈,笑叹口气:“当然,你当我真是过了河就拆桥么。”伸手,仍像小时候那般抱了抱他,“不见一段时间,没想到你已经长大了。”

迟瑞轻道:“我以为……你刚刚已经生我气了……”

允鹤奇道:“我为何要生你气?”

迟瑞抿嘴,沉默片刻:“我从一开始就认出你……可我一直没说……”

允鹤也正疑惑:“对呀,你为何不说?”

迟瑞的目光落在桌面的杯子上:“你……总是很好……又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那时候太狼狈,帮不了你什么……我怕……”

允鹤听明白他的意思,他赠了他赤鲛珠,却不愿以旧日恩情束缚他。

他轻叹口气,又庆幸起来:“幸而我从黑市上把你带回来了。”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先吃饭吧。”

他们二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倒一下把迟珏晾出去了。

四周的丫鬟小厮听国师一声令下:吃饭。纷纷拿了筷子开动。一时之间,竟无人再理会迟珏。

迟珏看他们二人这般小声低语,周边的人对他亦是不理不睬。仿佛又回到当年在驿站里头,他带着迟瑞四处游玩,却正眼不瞧他的模样,简直气怔了。

“照你这么说,赤鲛珠是不打算还我了!”

迟瑞夹菜的手轻颤了下,放下筷子,正要说话。

允鹤抬头,微微一笑:“还是要还的。不过当年我以九灵珠作了交换。九灵珠也请公子还我。”

迟珏一怔,九灵珠当年抄家之时,早被杨国忠拿去了。

阿肥听说他当年居然以九灵珠抵了赤鲛珠,顿时又来火了:“九灵珠乃祥瑞圣物,是你体内精元炼化而成,可以趋吉避凶,你居然抵出去了!仙尊让你拿赤鲛珠,你直接拿就是了!”

迟珏:“……”

迟瑞低头看了看自己腰带上系着的小荷包。

允鹤面不改色:“赤鲛珠是小瑞亲手拿给我的,如今你父亲不在,迟家余下你们兄弟二人,赤鲛珠我要还,也理应是还给小瑞。”他语声缓了缓,“我与小瑞同在这国师府,他亦是这府上的主人。这府上的东西可以说是我的,也可以说是他的。”

青儿马上附和:“就是,我们主子之间自己的事情,要你个外人掺和什么!”她特意强调“外人”二字。又道,“你既说是兄弟,兄弟长大了岂有不分家的。当年东西是谁送出去就还给谁了,这才叫账目分明。”

迟珏怒道:“你!好个刁嘴的丫头!”

青儿“哟”的一声:“你这是骂谁!俗话说打狗也看主人呢!我家主子就坐在这里,你还敢骂我,你眼里到底是多瞧不起我们家国师!且不说你现在一介布衣,就是你当了尚书大人,官阶也不如我们家国师!见了面,不行跪拜礼也就罢了,还敢在这里出言不逊!”

“你……究竟是谁出言不逊,你们国师府!仗势欺人,便是这般教下人的吗!”

允鹤淡淡道:“我府上没有下人。我从不觉得人有高低之分,我待他们,都是一样的。不过……”他侧头望向青儿,言辞中颇有不满,“好好的,怎么把自己比喻成狗?‘什么打狗看主人’,多难听。”

青儿马上垂首,认真道:“国师教训得是,青儿没读过书,没什么文化,说不出好听的话来。倒也知道知恩图报四字。国师和文璟少爷待我们好,我们便待国师和文璟少爷好。不似那些读过书,却不懂知恩图报的,明明国师帮着平反了,却还来找茬。”

允鹤听她又说了这一溜,暗自扶额,伸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还说!你去帮绯羽剥个虾吧。”又向迟珏道,“当日尚书府遭逢大劫,府上家产已经全数被抄走,家宅亦已变卖。如今平反,或多或少作了些补偿,有一笔银子,具体数目我记不清了。当时这笔银子是户部带过来的,只因小瑞就在我身边,我亦不知道迟家尚有亲戚,便以他的名字,将银子全数存在欢喜钱庄里头。”

迟珏一愣,他还道朝廷补偿尚未发下来,不想却已全数落在这个废物弟弟身上了,叫道:“你把银子全给他了……凭什么!!”

迟瑞亦是满脸惊讶:“我……不知道……”

允鹤与他解释:“当日事情甚多,我来不及跟你说。后来才听你提起有个兄长,我便想等他来了一并告诉你们。”又转头望向迟珏,“不凭什么,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这样做。”

迟珏气得捂胸口:“那爵位呢?皇上可有提爵位一事。”

允鹤漫不经心:“提了。爵位只得一个,当时问了,小瑞并不喜欢,就推掉了。”

迟珏惊道:“推……推掉?!”

允鹤夹了个虾球:“他只问小瑞愿不愿意继承爵位,并未说过可以把爵位转给其他人,小瑞又是确实不喜欢。”

迟瑞倒是记得这件事,当时宣旨的太监直接到国师府来说,可令他继承爵位一事,是他央着允鹤帮忙推去的。

“……是这样的……”他抬头,看了迟珏一眼,“我当时……没有想到哥哥会喜欢……”

“你你——”迟珏浑身颤抖,霍然起身,扬手指着他,“你这个败家子!!父亲的爵位,你说丢就丢!”

迟瑞一惊,听他提到先父,忙也站起来:“我……父亲当日学富五车……才换来这个爵位,结果却仍是如此……你我读书的时日,远不及……不及父亲……兄长当年亦是不爱念书的……我以为……”

迟珏敲桌子:“你你你!你敢教训我!”

迟瑞摇头:“我只是……”

阿肥吃了一条黄花鱼,心情正舒畅,顺口帮他接道:“他只是没想到你不学无术野心还这么大。”

迟瑞:“……”

迟珏一口气堵在喉头,无法言语,指尖颤抖摸到手边白瓷做成的箸枕,抓起就朝阿肥扔过去。

阿肥勃然大怒:“你个凡人!敢袭击本神鸟!”

迟珏一扔过后,才想起这鸟惹不得,却也迟了,嘴上兀自强撑:“这里这么多人,你难道还想施展妖法不成!”

允鹤向来知道绯羽的脾气,它要真撒起野来,怕是这房顶都要掀了。

他虽不喜迟珏的蛮横无理,但第一反应仍是先双手按住了这只胖鸟。

阿肥是真恼了,拼命扭动身躯:“允鹤!你不许偏帮外人!”

允鹤明知对方理亏在先,但毕竟绯羽是要修仙涅槃成凤凰的鸟,此刻也只能先劝住了:“你一只神鸟,跟个凡人较什么劲。”

阿肥胡乱挣扎:“他打我!”

“又没真打着,急什么!”

阿肥呱唧乱叫:“打着了看我不一把火烧了他!”

迟瑞紧张得连连与阿肥道歉,又劝道:“哥哥……你给绯羽赔个……不是吧……”

迟珏马上倒转枪头:“你居然还让我给一只妖鸟道歉,你到底是谁家兄弟?!”

迟瑞劝不住,又看阿肥气在头上,急出一身汗。

允鹤见软语劝不住,索性给阿肥来了个禁制咒,将它缚在桌面不能乱动。反过来宽慰迟瑞:“没事,这鸟脾气大,这会听话了。”

迟瑞连声道:“……对不起。”

允鹤摆手,示意无事,又解释道:“爵位与官衔一事,确实是不知……”

他话音未落,迟珏惊道:“还有官衔?”

允鹤意识到此事不该再提,然则话已出口:“小瑞推了爵位,宫里头也颇觉意外,想要作为补偿,就给了个官衔。”

迟珏颤声问道:“这个……也推掉了?”

允鹤道:“这个倒没有。”

迟珏长出口气。

允鹤接着说道:“小瑞年纪虽小,画却是不错的。字也写得很好,又有一些诗文底子。他不愿做其他的,最后便由我来替他陈情,把他留在我身边谋个副职。”

他话刚说完,迟珏整个人木僵了下:“你不是不想当官吗?这会子怎么又赶着上了?”

迟瑞低头没有应声,他私心里确实想要跟着允鹤,却不是因为他现在是国师的缘故。他只是想找个由头,即便家中平反了,也能光明正大留在他身边。

迟珏怒火攻心,他还道迟家平反,他作为长子,金钱爵位都应落他一人身上。没想到这个看似废物的弟弟,却已经近水楼台,不仅拿走全部的钱财,连爵位也给他推掉了。

最关键是他现在还在国师府内任职。

迟珏想到自己兴冲冲赶回长安却落了一场空,还得罪整个国师府的人,一瞬间又气又急,连日的疲累,加之终年劳作的旧疾病并发,他只觉喉间一阵腥甜,一口黑血疾喷而出,眼前发黑,人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迟瑞吓住了,愣了半晌,他推开椅子,快跑过去:“哥哥!……”

允鹤已先他一步,上去探了他的脉息:“无妨,他只是连日来半饥半饱,不曾休息好,一时急火攻心才吐了血。歇一会就没事。”又与琉璃说道,“扶他回去休息,去丹室取一丸人参鹿茸丸给他。”

青儿撇嘴:“人参鹿茸丸乃贡药,那是皇上赐给咱们国师府的,他当得起吗?”

允鹤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当得起。”又迭声催促,“快去——”

青儿方才不情愿的转身,又嘀咕一句:“好好的,吐什么血,把一桌子饭菜都弄脏了。”

席间这么一闹,众人都没了吃饭的心思,允鹤只略坐了坐,安慰了迟瑞几句,就命人撤了席。

迟瑞仍是不放心,一路追着允鹤问道:“哥哥他……真的没事么?”

允鹤回了他几次,看他仍是满心惴惴的模样,温言笑道:“我在,你还不放心么?”

迟瑞听说,方才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信走过园子。迟瑞看着日前与允鹤亲手栽下的腊梅。梅树仍小,枝叶都是细细长长的,却已凌霜开出浅色的花。待得再长几年,大概就能长出一大片梅林来。

阿肥恼恨允鹤适才将它禁制在桌面上,赌气自己飞到树杈上,不再像小尾巴一样跟着。

允鹤深知阿肥的性子,要哄好它不过是一两顿好吃的事情,便也先原地看了会花。

迟瑞与他并肩而立。

允鹤侧头过去,眉眼略低。不见经年,这孩子长高不少,在同龄人之间却不算高的,只到他肩膀的位置。

“我问你,若当日在码头,我只是匆匆路过。你待如何?”

迟瑞骤然听得他问,怔住了。怔了半晌,他轻轻摇头:“我……没想过……”

允鹤叹气,点头:“你怎能不替自己想想?”抬手搭住他肩头,两人一路往前,“傻得可以。”

迟瑞沿途看花,忽道:“允鹤哥哥……钱庄里的银子,给了我哥哥罢?”

允鹤随手折掉一树腊梅上的斜枝,任由枝上的鸟儿跳到他掌心上,回眸轻笑:“想好了?”

迟瑞点头:“嗯。”

允鹤了然一笑:“我知道你会这样。然而都给了他,我却不放心你。”

迟瑞怔了怔:“不放心……我?”

“当然。”允鹤轻吻了只跳到他掌心的黄莺儿,惹得其他鸟儿纷纷叫起,“你今日把银子都给了他,明日他闹起来,你会不会又要把官衔也给他?”他笑了笑,“说实话,我并不想与他共事。”

迟瑞摇头,认真道:“不会的……”

允鹤垂眼看他。

迟瑞声音不高却十分慎重:“允鹤哥哥不喜欢他……留在身边……我就不会的。我只是把银子都给他……明日若他醒来……我就去和他说……随他去钱庄……”

允鹤本就料定了他不会留下这笔银子,也不再劝说什么,只道:“可以。”又道,“明日我抽时间陪你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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