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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华梦 第17章 第 17 章

作者:夭猫的尾巴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4-12-25 12:42:26 来源:文学城

迟瑞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他历来不是贪睡之人。

醒来之时,浑身像是被人毒打一顿,又酸又痛,连手臂都无法抬起。

“唔……”他单手搭在额头上,睁眼看着白花花的日光,有一瞬间的茫然。整个晚上,他脑海里就不断播放着一个画面,循环往复:暴雨当中,一只白鹤追逐着江底之物,飞快穿行。雨水打在白鹤身上,有一层亮泽的水光。

“你醒了?”耳边一个声音炸响。

迟瑞侧头,才发现阿肥蹲在他床头,一双乌亮的眼睛直欲穿透到他心底。

“绯……绯羽……”他不敢似允鹤那般叫它阿肥。

阿肥高傲的一偏头,冷声道:“本大仙的名字也是凡人配叫的么!叫神鸟!”

迟瑞:“……”从床上爬起来。在他印象中,绯羽是从来不会与他靠得太近的,就算在店铺里,他也嫌他身上气味难闻,蹲得远远的。

“我……起晚了?……”

阿肥冷哼一声:“你还知道醒来!都晌午了!”

迟瑞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浆糊,晕乎乎的。自睁眼一刻,他眼底的画面就模糊了,很快记不清晰。他支起一腿,额头抵在膝盖上:“有点晕……”

阿肥气呼呼瞪眼:“你还晕?!你昨晚忽然就晕倒了,我饭都还没……”他话没说完,肚子咕的一声。

“……”

迟瑞:“……”眼底忽攀沿上丝诧异的颜色,他有些不确定的抬头,“你……关心我?”

阿肥跳上他床头帐子的悬钩,身子一荡一荡:“我会关心你,一个凡人?!开什么玩笑,要不是你体内有……”他蓦地闭了嘴,换了个话题,“你昨晚叫了一夜允鹤的名字,我要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担心:这凡人体内融合了允鹤的一魂,这其中影响究竟有多大?两人之间会不会有所共鸣?

迟瑞茫然:“我不记得了……”

阿肥气得狂扇翅膀:“你你!!气死我了!”它气急败坏:凡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正要恶狠狠训话,肚子又不合时宜,咕的一声:“……”

迟瑞小心翼翼道:“我……给你做饭吧……”

贵明今日很忙。

店里生意越来越好,桌子全都坐满了,还有不少人在门口候着的。他想,等大掌柜回来,应该建议他多请一个伙计,或者是扩张一下店面了。

今日来的,多是赶考的武子。在贵明眼里,这些人都是未来的朱紫贵,怠慢不得。

城内设了专门的武馆,武子们晚上安置在武馆里头,白天便四处走走逛逛。

或是听说此次科目由晁将军最后把关,曾被晁将军钦点过的春草堂就成了各地武子必游之地。

迟瑞起得晚了,又忘了给阿肥准备膳食。他自觉过意不去,略作收拾,便匆匆赶到店里来帮忙。

柜台前的小铜炉上炭烧得正旺,里头水啵啵作响。

“允鹤哥哥说,泡药茶只要三沸水就好了……”他小声的自语,走过去,拿起铜壶倒出里面的水续上新的。

迎面一个人疾步走来。

他走得太急,迟瑞还未来得及侧身避让,对方直接撞上了他的肩头。

那人身材魁梧,力气也大,一下撞得迟瑞左肩发麻,连退两步。

迟瑞手上的铜壶一晃,热水洒出来,浇到他的手背上。他本能缩手,铜壶当的一声摔到地上,热水流了一地,有几滴溅到对方的衣摆上。

迟瑞蹲身下去,忍痛收拾着地上。

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簇新的圆领袍,他脾气显然十分火爆,一撞过后,火气便马上来了:“你走路不带眼睛吗?!”

迟瑞默然,他并不想辩解是对方直接冲撞了自己,抬头,正好对上对方的一双瞳,一怔。

他分明看到,那人眉间一闪而过的黑气,和他迅速拉成冷血动物般竖瞳的眼睛。

那人瞪着眼睛:“看什么看,撞了人还有理了?!”

他瞳孔一变即收。

迟瑞深吸口气。他手里提着铜壶站起身来,用力捏着自己的袖子。

旁边,贵明忙过来打圆场。

角落一桌上,那人同伴也在招呼:“行了,之博兄,人家不过不小心碰了你一下,至于生这么大气吗。来,过来咱继续聊聊武举的事。”

那叫之博的年轻人冷着脸,似乎并没有要善罢甘休的意思。

所幸贵明周旋的功力了得,三言两语先把他气说平了。

迟瑞一只手捏着铜壶的把手,脊背靠在柜台上。他满脑子都是那年轻人满脸黑气缭绕,眼睛拉成竖瞳的样子。

疑心自己出了幻觉,他低头,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肩上忽然一沉,阿肥难得的蹲到了他的肩头。

迟瑞微微侧头,即便只是一只鸟,也让他心里安定了许多。

阿肥眯着眼,盯住面前那仍在与贵明喋喋不休的男子有会,忽在迟瑞耳语道:“别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远。”

迟瑞依言挪开几步:“……我不是故意……那个人……他……”他只道绯羽要责他大意得罪了客人。

阿肥待得他走远了一点:“什么人,那是个妖!”

迟瑞抿紧了唇,目中的惧意自然而然流露出来。他不意外,却仍是害怕。

阿肥森然道:“你怕什么,我也是妖!”它凉凉补充了句,“今日这店里是怎么了,竟然聚集这么多妖类。”

迟瑞茫然打量着四周茶客:“多?”

他摸不准阿肥究竟是认真还是纯粹逗他玩,不敢随意发问。

先前练习发音,阿肥就时常以教他为名目,拿些古怪的话让他练习,待得他好不容易学会,与周围沟通,才知道那些都是说不得的浑话,不仅叫他被人嘲笑,还有几次差点挨上对方的拳头。

阿肥冷声道:“妖都撞到我身上了,我还能看错吗?”

迟瑞不作声,心里却仍是画了个问号:这些都是赶考的武子,怎么就成妖怪了?

阿肥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这些人身上妖气甚重,又是一股泥腥味,估计都是些水里地里钻的东西。”他用爪子扯了扯迟瑞的头发,“凡人,你别在这里待了,允鹤的玉麟衣是不是留给你了?回去把它穿上。”

迟瑞茫然:“……玉麟衣……?”

阿肥没好气:“就是那件白色的兜帽披风。”他不耐烦听迟瑞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话,迭声催着他回去。

暗里担忧:长安城先前几日仍是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涌进来这么多低等妖物。看样子,这些妖物还很大胆,堂而皇之就出来了。

允鹤偏在这个时候出去了……该不会有太多问题吧?

迟瑞不敢违拗阿肥的话,酉时便依他的说法遣散了客人,让贵明关了店铺打烊。

人都走光了之后,院子里就静了下来。迟瑞盯着门口发了会怔。

离允鹤预估的返程日子已经过了一日。

昨晚雨大,或是耽搁了行程。

迟瑞这样安慰自己:允鹤哥哥是仙鹤……

雨又开始下,一落下来就滴滴答答没个完。瓦檐上的水,滴到地上的青石台阶上,溅成无数细碎的水沫,从各个角度折射出整个天幕晦暗的剪影。

迟瑞仰着头,看着雨水从天而降,恍然间想起那一年……

同样的雨天,同样的等。

他在等父亲下了朝回来,给他带一点石青的颜料。

然而,他没有等到。

他等来了一道圣旨。圣旨的内容,他至今没有理解得很清楚。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随意画的几幅仙鹤图,就成了父亲谋逆的证据。

他至今记得,禁军自他房中搜出了几幅画后,脸上那种得意而又猖狂的笑容。他记得兄长被带走时,经过他身边,那个怨毒的眼神。

他记得他说过的两个字。

他说:祸害!

一直以来,他都是家里的祸害。

是他天生缺陷,令家族蒙羞,让母亲生育后再不得宠,郁郁而终。

是他品行不端,让迟家失去了赖以庇佑全家的家传宝珠。

是他随意丹青,叫人抓住了把柄,弹劾毁掉整个家族。

有风吹过,迟瑞觉得有些冷了,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允鹤哥哥,会回来的!

他这样想。

院子里静得让人心慌,只有雨水落地之声,嘀嗒不断。

平日里,阿肥是从不主动亲近他的。允鹤在他的房间里安排了它栖息的鸟窝。这会子,它应该是回窝里去了。

迟瑞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店铺里不知是不是闹了老鼠,传来窸窣之声。

迟瑞眉头轻轻一抬,没动。他想,明天应该让贵明哥哥买点鼠药回来药老鼠了。

乒乓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砸了碗,院子里,瓷片碎裂的声音清晰传来。

迟瑞迟疑片刻,终究还是站起身来。

他取了盏廊上的壁灯,往铺面走去。

店铺已经关门了,四周都上了板。阿肥若是无事,是不会往店里去的。

允鹤当初挑选店铺,铺面与居住之地仅一墙之隔。

迟瑞推开店铺后门,随着木门吱呀一声,里头翻箱倒柜的动静戛然而止,屋内一下静了。

迟瑞在门口站了有会,还是决定走进去看看。

手上的油灯在黑沉沉的房间里撑开小片橘色的空间。

迟瑞慢慢走进去。

一个花瓶骨碌碌的滚过来,停在他脚边。

迟瑞拿着油灯往地上照了照,拾起花瓶,仔细辨认。这花瓶原该是放在壁柜上装饰用的。

他把油灯的方向转向壁柜,准备把花瓶放回去。

没走几步,腿上忽然撞到一物,险些摔倒。他抓紧了手里的油灯,刚才那一绊,灯油洒了他满手都是。

他把油灯换到另一只手,习惯性想把灯油往身上擦,忽又停住动作。

这身衣服是允鹤哥哥花钱买的,不能弄脏。他这么想,弯腰寻思着先把油灯放下来。

脚下横亘着那个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迟瑞随手把油灯放在上面,翻过柜台去找贵明平日擦桌子用的抹布。

他手摸在柜台上,忽然摸到一大片湿,闻了闻,是酒的味道。

柜台上放了两瓶桂花酒,是用来调药茶的时候用的。这酒平时都放在角落里。

酒洒了?

迟瑞摸索着去找酒瓶子。然后他发现,柜台的抽屉是开着的,里头的账本被翻了出来,扔到地上。

这个抽屉,平日里都是上锁的。老鼠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撬得开锁。

他终于察觉不对。

店里遭贼了?他第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第二个念头:该怎么办?报官吗?

想到报官,他又想起了巡夜的都是禁卫军。他久在羽林卫的羁押之下,对那一身官服的恐惧是根深蒂固的。

把店铺里所有的灯都点起来,迟瑞看着满地狼藉的铺面,一瞬间陷入迷茫。

阿肥不来找他,他也不敢主动去惊扰。

店铺里并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无非就是药炉,锅碗一类。如今,这些东西碎的碎,倒的倒,就连桌椅都被掀翻了。

唯一值钱的,柜台后面上锁的小钱柜,锁已经被暴力扭开,账本被扔到地上,里头的银子却分文未少,仍整齐放在那。

迟瑞扶起几张桌椅,脊背抵着前门,默然坐在门槛上。

钱没有少,贼并不是为了钱而来的。

允鹤哥哥的药茶配方并不是什么秘密,方子都抄录在墙上。

他低眉,摸不准这贼究竟要找什么东西,就连桌子都掀了:绯羽说……今日来店里喝茶的人,是妖……

他用力揉了揉眉心,四周橘色的灯火像是忽然冷了许多。那些光线照不到的,黑沉沉的角落里,会不会藏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它们浸透着死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突破光明蔓延过来。

突地,后背一震,紧接着,“砰砰”的砸门声山响。

敲门的人似乎很急,也很用力:“开门——”

他连声怒吼。

迟瑞转身站起来,门板上的震动险些碰到了他的眉毛。他站在原地:允鹤哥哥说打烊之后就不再做生意。

他有些犹豫,摸不准门外是什么人。

“萧老板,开开门——”

“救人要紧,萧老板——”

门缝上,有浓稠的鲜血渗透进来,顺着门棂,缓缓滑下去,聚到地上,积成一小汪,慢慢流淌。

迟瑞往后退了一步。他回头,看了看敞开的后门和里头黑咕隆咚的院子。

绯羽没有出来。

他低头沉吟片刻,伸手去卸门板。

突地,一只染血的手穿透木门,毫无征兆的伸了进来。

迟瑞吓了一跳。

那只手飞快的拔开门栓,一下就推门闯了进来。进门的男子不过弱冠之年,一身简单干练的裋褐,怀里抱着个半身浴血的同样年轻的少年。

看模样,应该就是此次赶考武子。

“你……”迟瑞紧贴了门的一角,目不转睛看着他,“我……我们打烊了……”

那弱冠少年双目赤红,将怀中所抱之人放在地上:“萧老板呢?!赶紧让他出来救人!”

迟瑞张了张嘴:“他……”他想说,他此刻并不在长安,他想问他们受伤了为什么不去找大夫,反倒跑来药茶店。然而这些他都来不及说。

那少年没耐烦等他说话,就直接冲进了后院:“萧老板——”

“哎……”迟瑞想拦。

脚下的人忽侧身一阵干呕,伸手拽住了他的脚踝:“救我……”他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迟瑞摇头,他想说他不会,他想劝他们赶紧去找大夫。

拽着他的那只手渐渐用力,那人似乎想拼命借力爬起来,他一手抠紧了自己的喉咙,嘴唇艰难的翕动,发出含糊不清的咯咯声,像是很着急的想诉说着什么。

迟瑞蹲身下去。

他发现,那人脸上已经攀沿上了死亡的灰色,他的手腕上,脖子上都挂着一条锯齿状的血痕。那血痕看起来很深,已经完全割开了他的腕子和喉管。

浓稠的血浆从里面溢出来,在地上、胸襟上凝成一大滩。

迟瑞皱眉,他觉得这些血似乎太浓了点,另外,似乎也太少了点。他先前曾见过一个同伴,因为得罪羽林卫,被一刀割了喉。当时那鲜血喷溅的画面,他至今记忆犹新。

他想问他如何受的伤,努力的连说带手势:“你……伤怎么?……”

那人吃力的指了指他右靴的靴筒:“拿……拿出来……”

迟瑞手指着自己:“我吗?”

那人吸一口气,点头。

迟瑞把手伸进他的靴筒里,摸出来一把三寸来长的匕首。

那人断断续续:“拔……拔出来……”

迟瑞依言拨出匕首,交到他手里:“你别乱动……血,流得……慢……”

那人慢慢松开抠着自己喉咙的手:“……你,帮我一个忙……”他发声越来越艰难,喉咙里不断涌现出奇怪的声响。

突地,他身子一僵,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眼珠子暴突出来,双腿用力猛蹬了几下,脖子上青筋顿时冒起。

迟瑞吓得摆手:“你……别乱动……”

那人挣扎有会,才勉强缓过一口气:“我求你……帮我个忙……”

迟瑞拽紧了自己的衣摆:“你,你说……”

那人一手握住匕首,慢慢举到自己的额头上,做了个刺杀的动作:“杀……杀了我……”

迟瑞惊住了:“不……不……可以……”

“求你……”那人竭力,想把匕首递到迟瑞手上,“我不想……变成怪物,求……”

迟瑞连连后退:“我不行……”

他浑身发抖,身子不住往后挪,不断回头望向院子:他的同伴怎么还不回来?

他很想冲进去告诉他,萧老板不在这,让他赶紧去找大夫,然而在那样一双濒死的眼睛注视下,他却莫名的颤抖,不敢乱动。

那人挪动几下身子,似已经用尽全力,却依然离迟瑞还有一小段距离,他目中的恳求渐而转变为绝望,哀声道:“你帮帮我……”忽察觉到喉间一阵发紧。

他喉头无意识的抽动着,墨黑的颜色,慢慢爬上了他本该英气的脸。

“杀了我!杀了我……”他促声呼唤,像是意识到什么事情,眉间黑气一闪而过。

他眼睛已呈现出灰噩的色泽,双手还在不断地往前抓伸,终于重新摸到了地上的匕首。他吃力的把匕首竖起来,尖刃朝上,拼尽全力一个翻身,便似兽类濒死前最后的挣扎。

噗的一声,尖刃从他眉心刺入,随着他身体的重量狠狠扎了进去。

那人身体剧烈的抽搐几下,彻底瘫软下来。

他体内开始溢出浓重的黑气,渐渐外扩,很快消散得一干二净。

眼前的变故太快,迟瑞彻底惊呆了。

他急喘着大气,单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张口想叫,却又叫不出声来。

外头鼓响,高亢的声音响彻全城:“长安宵禁,全城闭户——”

“宵禁了……”他喃喃自语,忽奋力去推那人的肩头,“别死,起来……”

那人身体被他推得重新侧翻回去。

死亡的颜色沾染上他的全身,变得异常惨白,甚至有些发皱。

迟瑞惊呼一声,一手扶住条桌子腿,瘫坐下来。

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人的弱冠少年终于死心从里头跑出来,听到声音:“怎么……”看到眼前一幕,他的声音由焦躁转为暴怒,“远山兄?!”

“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没有……”迟瑞连打着手势,急切想要解释。

然而此处就只得他与那少年口中的远山兄二人,这样的情形,任是谁见了都会认定,他就是凶手。

迟瑞满脸惊恐,他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弱冠少年怒不可遏,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揪起:“还不承认!难道他是自杀吗?!”

“他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

迟瑞拼命推开他的手,努力说道:“……不……他是……”

他们一个惶恐,一个盛怒,是以都没有留意到,当死者身上的黑气散去后,他手上、脖子上沾染的那些浓稠的血液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地上只余下少量淡色的血渍。

店铺里的灯光和争吵声成功的吸引了巡夜的金吾卫。

“宵禁时辰已到,为何不关门?!”

巡城卫兵刚踏进门,就发现里头出了人命案。

弱冠少年像是忽然理清了思路,松开迟瑞,疾步冲到卫兵面前:“大人!我乃今科武举的考生唐星羽,这位是与我同乡的赵远山。远山兄夜里突发奇疾病,我带他来此求医,不想竟被这人残忍杀害了!请大人明鉴。”他说到后来眼神愈发凛冽,便如两柄刀子,恨不得立时将迟瑞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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