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最近半个月里他的咒力下降速度变快了?”禅院扇冷眼看着面前跪伏的真望,问道。
“是。”真望垂首,十分恭顺的模样,双手托着一本平平无奇的小册,高举过头,“这是半月以来记录,请您过目。”
正是经直哉过目后添油加醋一番的咒力记录。
禅院扇接过册子细细观摩,眼中冷漠的光彩渐渐被狂热吞噬,只是他脸上的神色依旧保持镇定,仅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终于啊......废物终究是废物,时间会证明一切。”
真望一顿,保持沉默没有回应,只是嘴角紧抿,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
倒是一旁的下属略有不安,提醒道,“扇大人,直哉少爷不过刚满五岁,如此早就下定判断,是否......是否太草率了些。”
禅院扇倒是不以为意,摆摆手,“你到底还是太年轻,见识浅薄,不晓得术式觉醒的优劣之分。”说着,又不屑一笑,“虽说人们给术式觉醒划定的年龄期限是四到六岁,可众所周知,越早觉醒天赋越强,对应的术式也就愈发强大。”
“因此,从古至今咒术界的佼佼者,大都四岁时便会觉醒术式,普通天分的,也多在五岁左右,六岁才觉醒术式的也不是没有,可十有**都是废物,难堪大用。”
下属若有所思,“那直哉少爷他......”
“他从前的确还算有些天赋,让我那位兄长得意了好久,霸占着家主的位置......”禅院扇眼中透着轻蔑,冷冷一笑,“现在他的好运总算到了头,家主的位置,也是时候该让一让了。”
下属立即应声恭维,“您说的是,扇大人。”
“原本我同你一样,也还心存疑虑,但看到这个我就确定了。”禅院扇翻看着手中的小册,光影在他的脸上晃动,整个人透着几分阴冷,眼中本就肆意的狂热随着一页页的翻看愈加放纵,“他从前的那点天赋,不过只是一时的烟火,现在烧完了就该重新变回渣滓了。”
而一旁下属恭维的声音更加谄媚阿谀,“恭喜扇大人得偿所愿。”
真望维持着谦卑伏低的姿态,不言不语。
不过禅院扇并没有被一时的狂热彻底冲昏头脑,待激动过后,恢复冷静道,“不过你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以防万一,我们还得试探一下。”顿了顿,又道,“吩咐下面的那些人,也该是时候准备起来了。”
“是,属下记住了,那大人所说的试探?”
“算算日子也快到三贺日了,届时禅院上下亲眷齐聚,正是合适的机会。”禅院扇放下册子,轻笑道,“想必兄长作为家主,会十分乐意自己所出的嫡子能够‘震惊四座’。”
下属应下,犹豫着又指向真望,“大人,她在这里会不会......”
禅院扇顺着下属所指,将视线再度放回了真望身上,而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过头,完全一副谦顺模样。
“不必了,不过只是个女人罢了。”禅院扇移开视线不屑道,随即又挥退真望,“你退下吧,直哉那边再有什么变化,即刻禀报我。”
真望双唇紧抿,没有说什么,只是略垂首应下后便起身离开了。
而背后,隐约还能听到禅院扇同下属正商量着什么。
无法,为了不引起禅院扇的怀疑,真望只能踱步回到直哉的院子,准备将这件事尽快告诉少爷。
说起来,也不知道少爷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真望心想,昨晚直哉少爷早早便睡下了,她准备好吃食也没来得及送过去。
而另一边,原本熟睡的直哉,却感觉身上侵入一股凉意。
他不由皱眉,却碍于睡意尚浓还不想睁眼,只能下意识伸出小手摸索被子在哪儿,但却不知碰到什么肉肉的玩意,软中带硬,手感很好,让他忍不住多捏了几下,然而下一秒,他的双手就被禁锢住,怎么也动不了了。
“呜......什么东西......”至此,直哉终不得不于挣开沉重的双眼,声音还处在懵懂中,软绵绵的,独属于四五岁小孩的特质。
等看清了眼前熊一样的黑影,直哉不免一愣,困意顿时清醒了大半。
原来是甚尔,对方正一手抓着他的小细胳膊,一手掀开了他的被子衣裳,皱着眉头看着什么,难怪他会觉得凉飕飕的,直哉心想,那刚才他捏到的东西是......
直哉不由看了一眼甚尔块状大而结实的胸肌,还有手臂上虬结发达的肌肉,心中羡慕,再看看自己轻易就被甚尔一手拿捏的小胳膊,犹如豆芽梗一般,又软又细又白。
对比惨烈。
再看甚尔完全没理会已经醒过来的他,还盯着他被迫露出的肚子肉看个没完,起床气发酵,不禁抱怨,“大清早的你干嘛啊,很冷的。”
声音里还残留着些沙哑,可见昨天用嗓过度。
甚尔这才赏脸似的看了直哉一眼,只是略皱着眉头,眼中带着莫名的情绪,盯得直哉有些发毛,“怎、怎么了?”
检查了直哉半响,依旧没看出什么怪异的甚尔,在直哉越发怂兮兮的神色中,终于松开了手,只说了一句,“你身上的伤好的挺快。”
直哉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甚尔刚才是在查看昨天自己身上被他教训的出来的那些淤青,说起来明明昨天上药时,浑身上下都还满是酸痛,现在他却只觉得神清气爽舒畅异常。
直哉想了想,心大道,“昨天真望给我上了好一会儿药,大概是药效很强的关系吧。”
“是吗。”甚尔不予置否,只是视线依旧打量着直哉的小身板,“原本还想说让你休息一天,既然如此,那今天继续吧。”
直哉:“......”
直哉:“那、那个,我突然觉得我的伤应该还没好,这里那里都好痛,呜......”说罢,还若有其事地捂住自己的腰身,一脸做作的痛苦表情。
“这可由不得你。”甚尔哼笑一把拎起直哉的后领子,跟拎小鸡崽一样,就要把人往外提。
只是拉开门时,却正好撞见端着早点而来的真望。
说是早点,其实现在的时间,用午食也是绰绰有余。
“直哉少爷,甚尔君。”真望略惊讶,“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哈、哈哈,真望你来了。”直哉有些尴尬,看到还冒着热气的早点,连忙对甚尔可怜兮兮道,“对了,我都还没吃过东西呢,起码先让我填饱肚子再训练吧,你也来点?”
甚尔拎起直哉与之对视,看着对方脸上挂着的讨好神情,心中却有些说不清缘由的烦躁。
他还在想直哉身上的淤青。才过去一个晚上,就全没了,这小子的恢复力有这么强?
“啧。”终于,甚尔还是将人放回了地上,淡淡道,“免了,我先去训练场等你。”
算了,甚尔心想,反正既然人没事他也懒得多管。
说完,甚尔便离开了。
直哉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由问一旁的真望,“所以他一大早的过来干嘛?明明我睡得好好的。”
“......少爷,不早了,您都该用午膳了。”真望有些无奈,自家少爷一被甚尔君捉弄就完全不似平时一样成熟。
“行吧。”直哉瘪嘴,接过真望手里的吃食,“我来吧,辛苦你了。”前世父母教育下养成的习惯影响着如今的直哉,比起被服侍,他更愿意自己多动手些。
说着,直哉走向了桌旁,正当他准备放下早点时,却一眼瞟到了桌上的折鹤兰,就是这短短的一眼,却让他不禁一愣。
“诶?怎么回事。”直哉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将折鹤兰的花盆移到眼前,轻轻抚起那根变得枯黄的叶片,“真望你快看,它的叶子怎么枯了?”
真望闻言,也凑到直哉身旁,果不其然瞧见折鹤兰的叶片枯干了一根,无力地垂在直哉的手中。
“少爷,或许是房间里光线不够的缘故。”真望猜测道,“冬日里阳光少,您又将它放得太角落了些,虽然折鹤兰喜阴,但可能有些过于光照不足了,照点日光应该就能恢复了。”
“这样......”直哉闻言松了口气,“还以为被我给养坏了。”
“折鹤兰不难养的,少爷您放心。”真望安慰道。
直哉叹气,有些挫败,“怪我太没上心,平时除了浇水之外也没多管。”随后扫视了一圈房间,将花盆移到了窗边,“先放这儿吧,冬天也不怕日头太毒,嗯......之后你再帮我问问花匠,有没有合适的肥料,我想给它用一点。”
真望应下,“我知道了少爷,您快用餐吧。”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有事想同您说。”
直哉敛了神色,看向真望,点了点头,“行,边吃边说吧。”
“好的,少爷。”真望恭声回道。
随后便在直哉的细嚼慢咽中,真望将禅院扇的图谋悉数道尽。
直哉吃着东西,没有说话,等咽下了嘴里的东西,才笑道,“没看出来他还挺谨慎。”
“少爷,您预备怎么办?”真望有些担心。
“没什么好应对的,他无非是想借那个场合让我丢脸,试探一下我现在的咒力。”直哉撑着脸,心不在焉,“反正我也不在乎这所谓的嫡子地位,说实话,我还挺好奇他能搞出什么花样让我父亲烦心的。”
“可若他对您做出危及性命的事......”
直哉摆摆手,打断真望的话,“这你不用担心,先不说那样众目睽睽的场合他不至于胆子这么大,这几个月甚尔给我的训练也不是白费功夫,自保还是够的。”
见真望还是担忧,直哉不禁笑着安抚,温声道,“要相信我一点啊,真望。”
文中关于术式觉醒的设定都是私设,为剧情发展,希望大家不要较真。
这章是刚刚睡醒软绵绵的猪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猪猪准备跑路的第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