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住进四人间的招待所之后,冷峻公子和夏丽都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招待所房间里面的四个单人床并排头靠在墙上,床与床之间都有个床头柜,卧室间还有一扇玻璃门,打开门就可以看见正面对着的客运站,卫生间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整个房间给人一种放松、清洁、舒适的感觉。登记入住的服务人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态度情切,散发出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父亲对于要去拜访的家庭并未多说,但是从父亲放松的态度可见是要去见一位他信任的朋友。住下招待所之后,父亲并未着急带着他们去目的地,而是待三个人放松的梳洗一番后,领着冷峻公子和夏丽去了东边的一个集市吃饭。从客运站步行过去也就两个小的街区,刚好路径最繁华的县城中心也是县城最大的十字路口,路口两侧屹立着商场,虽然只有五、六层楼高,但是在两个小朋友眼里,这里就是全世界最繁华的地带。商场往东行不到十几米,就是拜城县的县政府,这一路都是鳞次栉比的小商户:手工艺品、化妆品、糖、零食、酒、烟…无所不有。一路上的人们,带着对生活的美好态度,棱角温柔、眼神友善,恍惚间,冷峻公子感到自己到了一个伊甸园。
东集市有点类似于大巴扎,商铺更是拥挤、氛围更是火热,整整一条街都供人们的采买,两侧的商铺更富有吸引力:婚纱店、化妆品店、首饰店…街的头尾两侧则是小饭店,这大大小小的十几家饭店竟然找不到一家是一模一样的,他们的老板都坚守自己最独特的配方,父亲表示,等到太阳落山,这条街的中间全是夜市摊子,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聊什么,这是个好去处。
不知为何,冷峻公子爱上了这个地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说不清,但是,从下车第一次自由呼吸这里的空气、第一次照耀这里的阳光开始,他就被这里的磁场吸住了。
餐厅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维吾尔族,见到有客人立马热情的迎了过来,他最为骄傲的就是自家做的薄皮包子和汤面。说到老板的薄皮包子,整个拜城县的人都会竖起大拇指:透着娇嫩橘色的包子,温柔可人,一口咬上去散发出了新疆特有的南瓜的香气,青红椒、皮牙子(洋葱)和略带肥肉的羊肉小丁将整个味蕾打开…老板看到狼吞虎咽的冷峻公子和夏丽,满意的笑了。再说老板的汤面,香气淡雅迷人,特别是上面撒着的孜然等调味料,在清晨吃一碗,真是满意极了。
“走吧,去带你们见一位叔叔,”父亲说完后,就结了帐。
从东市出口出来向着反方向,路径了十字口,接着往前走了大概三四条街区,紧接着就是街边两排空置的门市部,房屋非常的新,刷着白色的漆。这条街非常的长,一眼似乎还望不到头。门市部的后面就是野地,杂草和树木郁郁葱葱的生长着,街上也没有行人,父亲说沿着这条马路再往前走就是要去拜访的叔叔的修车行,再往西走不多久就是拜城县的西大桥,是夏天避暑游泳的好去处。
父亲最信任的好朋友,并不是一位侧嗅师。一米七五的身高,精瘦健硕,一双鹰一般的眼睛,还有一头略带自来卷的纷乱头发配着杂乱的胡子,是一位正直且充满英雄气概的人。他有着一双粗糙的大手,指头都是黑垢、似乎这些油渍天生就长在他的手上,就为了能够很好的修车。看到父亲身边两个一脸惊讶的小朋友,这位叔叔伸手捏在冷峻公子的肩胛骨上,似老鹰的爪子扣住猎物,酸疼酸疼的。冷峻公子强忍着酸痛,丝毫没有躲闪,正面冷静的看着这位叔叔。
“不错,儿子养的好,瞧这个身骨,是个练武好的苗子。”说罢松开了手,拍了拍冷峻公子的背。
“叫义叔叔,”父亲也笑着说。
“这个小丫头,长得真是漂亮,会不会跳舞啊?”义叔叔问夏丽。
“会一点,”夏丽自信的说。
“嗯,一会让你婶子给你做好吃的,你到时候跳舞啊,”义叔叔说。
“这有啥,跳个舞而已,”夏丽翘着下巴说。
离午饭还很久,冷峻公子和夏丽随着义叔叔的女儿到西大桥玩,义叔叔的女儿和夏丽一般大,是个性格随了她爸爸的爽朗洒脱的女孩,这倒还很对夏丽的性格,两个人手牵手开心的不得了。西大桥是个天然的泳池,如果遇到雨季,那就是一条前望不到头、尾看不见底的二十多米宽的黄泥般污浊的河、自南向北奔流不息;但是雨季只是短暂的几天时间,随后就是河流分流,只剩下两侧较大水量的略污浊的河水,男孩子们都只穿着小裤衩从大桥两侧斜着的水泥墙面上一跃而下,在河水中打个滚,然后再爬到岸边,重新回到大桥下的聚集点,在一堆人的呐喊声中再次表演高难度的跳水动作;往河的上游走,就有一些天然形成的小水池,水池里有小狗鱼,池水干净透明,女孩子们喜欢就着橡胶圈,在里面泡澡嬉戏。
“有一天,我也要像他们一样,一跃而下,在流淌的水中游泳,”义叔叔的女儿骄傲的说:“谁说了,女孩子就不能和他们一样戏耍,非得躲在后面的小水池子里扑腾,我偏不信。”
“可是,他们本身就比我们强,我们若是跳下了水,会有危险的,”夏丽赶忙说。
“你呀,太死板,谁说他们就不冒着危险呢,去年就有个男孩子被水卷走了,但是你瞧他们,还不是在这里炫耀自己的能力,我给你说啊,当你真正想要做一件事,那些不算什么。”义叔叔的女儿带着期待的眼神望着那群全身晒得黝黑的男孩子们说。
夏丽望着她,带着羡慕和些许的自卑。
“我有个好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她就跳过一次,所以,我也要成功一次!”义叔叔的女儿说着,似乎思绪就回到了以前:
“哎呀,你在干什么呢,这些泥巴怎么可能糊到桥面上?”义叔叔的女儿大叫着说。
“圆儿,怎么不可以,你看这不就糊上了吗?”这个女孩背对着圆儿,穿着一条黄底碎花的吊带裙,细细的小腿上沾着泥沙。
“那你要干嘛?”圆儿大声的问着,而她自己正踩在豆沙般绵细的陷沙上,温热的泥沙包裹着她的脚,然后她任凭自己陷进泥沙中,直到小腿肚,然后再使劲把一条腿扒出来,再把另外一条扒出来,随后再重复着前面的动作。
“我要写名字,我喜欢的男生,如果这个泥土不掉下来,就说明上帝会让他也爱上我。”女孩略带害羞的说。
“好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他爱上你,真是奇怪了,”圆儿不悦的说道。
“那又怎么,哼…”女孩继续努力着把掉落在泥沙地的沙土再次糊到倾斜的桥面上。
穿着黄底碎花裙的女孩扎着两个低低的羊角辫,她在圆儿的记忆里鲜活而又真实,似乎就是活在圆儿心里的人物。在这种祥和温柔的氛围里,依次出现的是她们俩顶着烈日在西大桥的溪水里比赛捡透明漂亮的石头;在附近的树林里抓蜻蜓和蝴蝶;穿着裙子躲到老乡的玉米田里偷玉米,被叮了一屁股的蚊子包,笑的前仰后合;假装系鞋带,偷老乡西瓜田里只有玻璃球大小的小西瓜;圆儿第一次教羊角辫女孩抓癞蛤蟆,与其说教,还不如说是强迫:圆儿抓了一只大癞蛤蟆然后硬塞到尖叫着的羊角辫女孩的手里,一边塞一边说:“想要不害怕,就要直面你最恐惧的东西。你看看,你不是抓住它了嘛,把手指头伸进嘴里试试。”说罢,圆儿把羊角辫女孩的食指塞进了癞蛤蟆嘴里,女孩惊叫着说:“它们没有牙齿,太神奇啦!”;寒冬腊月,西大桥的湖水大都在水面结了一层冰,义叔叔骑着摩托车,中间坐着女孩,最后坐着圆儿,她们随着摩托车迅速压过冰面,回头看着破碎的冰面掉落进深水,尖叫声直冲云霄;她们俩拿着压岁钱去买口红,第一次抹口红的兴奋和快乐…
似乎,这个和圆儿长相极不相似得女孩,就是圆儿的亲姐妹,她们一起度过寒假和暑假,正在祥和温柔且幸福的回忆之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红霞满天、漫天乌鸦的一天,那些乌鸦聚集在了圆儿家最近的胡杨树上,它们一刻不停的叫着、叫着…
“圆儿,我怕…”女孩一双柳眉细眼,略翘的鼻头,带着婴儿肥的脸庞,泪眼婆娑…
消失了,这些记忆被人为的消除了。
冷峻公子自我看到了这里,便知道,义叔叔、圆儿虽然都是普通人,但是他们却和侧嗅师的世界交融到了一起,父亲带他来这里,绝对有原因。
“我不会认输,”圆儿再次肯定的说,冷峻公子和夏丽也一同望着热火朝天跳水的男孩子们,他们的世界在此时真的非常的简单和单纯:就是要跳出最绚烂的姿态!
回到圆儿家,义婶婶已经做好了一桌的饭菜,特别还有义叔叔最爱的油炸花生和伊犁特曲白酒,此时的义叔叔已经喝了一些,从他微微发红的脸可看出,他的状态有些的高亢。
“回来啦,是不是拉着他们俩去看跳水了?不愧是我的女儿,赛男孩,哈哈哈,”义叔叔涨红着脸,大笑着。
义婶婶也笑着,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低了低头,然后又笑着抬头说:“快洗洗手,上桌子吃饭。”义婶婶身材修长、脸也是细长的瓜子脸,如果不是她和义叔叔坐在一起,人们很难联想到一个长相传统温柔美的女人,会和一个长相和性格都很粗旷野性的男人成为夫妻。
夏丽听到义叔叔如此夸张的赞许圆儿,她虽然脸上还保留着笑容,内心却生出了伤感和羡慕之情,同样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女孩,到了今日,才真实的看到有如此疼爱和看重女儿的父亲,怎么能够不难过、不羡慕、不期盼呢?夏丽用余光扫了扫冷峻公子,瞬间就安了心,因为这才是她一生为之奋斗的人!
克孜尔千佛洞位于拜城县克孜尔乡东南7公里的地方,背倚明屋塔格山,南临木扎尔特河和却勒塔格山,石窟就山而凿,鳞次栉比。如今,此地已被政府列为文化遗产保护地,特立保安室,由长久居住此地的石姓居民为保安长兼迎客送往之责,石姓居民已传几代,无人问津,只知代代单传,且均为男性,目前这位名为:石达,已然五十有余,却一直单身,并未有娶妻生子的意图。
冷峻公子一下车,就被这周遭的氛围所感染,说不出的神圣和敬仰之意油然而生,特别是面朝石窟之时。
迎面而来的就是石达,他足足有一米八五的身高,一头乱发连着脏乱的虬髯和垂至咽喉的山羊胡、又圆又大的双眼似山羊之眼,透露着穿透人心的目光、沉默不语似地狱的守门人,让人不敢随意造作。
“石达,”父亲上前,两人右手紧紧相扣,左手捶打左胸三次,相互致敬。
这是冷峻公子第一次见父亲与人致敬时的手势,石达落下左手之后,便将目光落到了冷峻公子的身上,但未发一言。
“这是我的小儿子,”父亲随着石达的目光也看了看冷峻公子,然后说:“那是我剩下的唯一的女儿。”
石达并未怎么看夏丽,只是用目光扫过了夏丽的脸,但是在圆儿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说:“随我进来。”
通过铁栅门,这才算是正式进入了千佛洞的领土,走在前面的石达,四肢不怎么灵活,似乎受到了病痛的折磨。但是,他依然一直往前走,大家跟着他走到了右边的门。
“你们俩,就在外面等待即可。”石达回头看了一眼义叔叔和圆儿,冷冷的说。
义叔叔和圆儿于是停了脚步,然后义叔叔说:“走吧圆儿,咱们去千泪池边等他们。”圆儿,原本听到石达的话之后,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这句话她以前也听到过。
进入石窟后,石达说:“对于普通人,参观则是要顺时针,以顺达福泽之意。但是侧嗅师,就要逆行,这是侧嗅师的命数。”石窟里,阴冷平静,听着石达也清冷的声音,就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穿过一条隧道,进入了一间带有壁画的空室,这些壁画大都残破不堪,但是残留下来的壁画多是孔雀绿、青金蓝等高贵之色,石达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此为一室:曙光东生,喜迎新生!”石达用着沉静之音说着。
冷峻公子仔细观摩壁画,飞天神仙大多围着新生的婴孩,给予祝福之意。
“这是指,侧嗅师家族有了新生男婴,这是家族延续的潜在希望。”父亲带着微笑说。
“男婴,是皇族、是侧嗅师家族的关键…”石达带着敬重的目光环顾了这间石窟的壁画,然后冷冷的说:“走。”
穿过另外一条短暂的通道,进入了另外一间石窟,石达接着说:“此为二室:蹒跚儿行,小儿行走,此乃关键的一步!”
残破的壁画上,是或爬行、或蹒跚行走的小婴孩,周围还有狼、熊、虎、鹰、乌鸦等相伴。
“侧嗅师乃天地灵兽的召唤者,可凭借自身的磁场招来天地之兽,”石达说:“也是我们守泪人相传的,最伟大的侧嗅师可以驾驭最为强悍野蛮的灵兽,开疆破土,做一方之主,不沦为他人之奴。”石达说到此声音略微兴奋,但是很快又变回了冷静:“只是,凡事皆平衡,才是万世之道,此等人物,只能化作尘土。”
“这就是传说,”父亲对着冷峻公子说:“侧嗅师是辅助之才,过于灵气的人,天将灭之。”
冷峻公子想到了大哥,但是,他的能力,是锋利的长刀,而不是御人之器。不过,此等锋利之刀,也难自保,不觉得让人唏嘘。
“此为三室:习语自持,辩天地!”这间残画,较为温馨,郁郁葱葱的树林、飘然天上的云朵、翩翩飞舞的蝴蝶、劳作的农民、赶集的人、穿越沙漠的商客…“对这个世界,有初步的认知,是为人、为侧嗅师重要的一课。”石达说:“自然是孩童第一启蒙者,然后是父亲、母亲,最后是这个世界的规律。”
安安静静在一旁听讲的夏丽,轻轻拉了拉冷峻公子的衣角,指了指石窟顶部的壁画,上面一侧是一轮画的非常漂亮的月亮、另外一侧则是被毁坏的太阳。“月亮真美,”夏丽轻声的说。冷峻公子对着夏丽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石达默默的看了一眼一脸沉醉的夏丽,然后扭头接着带着他们进入了第四间石窟。
“此为四室:识自我!”第四间石窟,更多的是盘腿而坐的、闭眼清修的修行者之残画。满天地的繁星,似身在宇宙之海,而这些修行者关注的更多的是探索稳守内心的力量。“外界丰饶却也纷扰,牢固内心世界,尤为重要。”石达补充说道。
“是的,”父亲接着石达的话喃喃耳语。
“此为五室:石破天惊,侧嗅之力觉醒。”石达在第五间石窟内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这种态度与之前几间相比太为平淡,冷峻公子不由得好奇石达为何在“侧嗅之力”觉醒的这一间石窟表现的如此平静。这一间间的石窟就代表了一年的时光,每个时间点对于侧嗅师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特别是第五年的觉醒,如果第五年没有觉醒,那对于这个出生在侧嗅师家族的婴孩来说,便是毁灭性的打击。这间石窟应该用了更多金箔进行装饰,来展现侧嗅之力觉醒的辉煌,但是正是因为金箔,让这间石窟的墙壁被凿三尺,就是一间坑坑洼洼的石壁。
“也许,我们也就像这间石窟,辉煌一时,终将被凄惨毁灭和遗忘吧…”石达的话语中带着忧伤和悲痛。
“不,”父亲打断了石达的话:“侧嗅师永远不会被毁灭和遗忘,他将以新的姿态乘风破浪!”
“也许吧…”石达没有反驳父亲的话,而是带着他们继续向下走。
冷峻公子好奇后面的石窟讲述什么内容,毕竟侧嗅觉醒之后,便是能力者继承家族,其他觉醒者只是家族的守护者而已,接触不到任何核心的机密和任务。
接下来的走廊又窄又长,通向的是一间带着一个石床的石窟,没有任何的壁画,石床空无一物,更无铺盖,而是在石床靠着墙上有一个因人久靠墙而形成的人形。
石达并未对此做解释,而是带着他们从石床里侧的圆形拱门进入,里面是很多石架子,在石架上留下了非常深的被火久烧之后留下的痕迹。
“这里是秘传经文,其中也一并保留着西部疆域侧嗅师的历史和记载,此乃帕提亚帝国的赠礼。但是帕提亚帝国被灭国之后,被汉军带回的最小的公主也被此处的守军带回,我们猜测,这位小公主是隐藏于奴仆之中才得以幸免,从而能够在此处安享天年,这是她在去世前道与我祖辈的。”石达说道。
“那你呢,又是谁?”冷峻公子看着石达问道。
石达看了一眼冷峻公子的父亲然后说:“我们是被同时赠送至此的守护者,石窟前的千泪池是集了千位诱饵婴孩之泪,从遥远的帕提亚帝国带来,洒于石窟前,而形成的千泪池,任何人都无法打破千泪池的力量,否则会得到千万年的诅咒。”
“诱饵婴孩之泪,这是什么意思?”夏丽问道。
石达又再次望向冷峻公子的父亲,待得到冷峻公子父亲的点头后,石达才缓缓的说:“我们守泪人本就已经被诅咒了,罢了,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诱饵之女一般是在出生三年之时被确定是否为诱饵,只需诱饵之母取秘传之粉,洒于手帕之上,令婴孩吸下,若啼哭不止便为诱饵。这就叫:诱饵的荣誉时刻:将嗅觉之力献给万物,获得潜在的孕育侧嗅师之力!无上的荣誉,但是一般这只能在诱饵诞下婴孩才能告知,包括秘传之粉的配方和制作方法。”
“我就这一个诱饵女儿了,此时说也无妨。”父亲说道。
“是,我也命不久矣,此密信也终要随我入土。”石达略带轻松的说道。
“你,真的如此打算?”父亲问道。
“本就犯了错,没有守住经卷和记载,自那时起,我们之一族,就是肢体带着疾病,稍微一动就疼痛难忍。我也看淡了,到了这个时代,我们本就不再被需要,而你们…”石达将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吞了回去,他顿了顿说:“再者,我们帝国守护的传统,早就被中原一带打破了,女婴孩不被要求献祭嗅觉,以获孕育能力。我不知为何,这段时间,一想到她,就难忍心中之痛。我在想我就这么,孤孤单单的带着懊悔死去,才能赎罪。也许,那场大火,就说明了,帝国时代已去了吧。”
夏丽听到石达说女婴孩不被要求献祭嗅觉,以获孕育能力之时,她也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边,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但是相比拥有嗅觉,她还是更看重自己身为女子的孕育能力。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她还是感到自己的内心隐隐作痛。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自身的守泪人:用一生去过活、用一生去烫平灵魂的悸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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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守泪人-石达(冷峻公子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