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
因为要期中考试,岑知这两天都没有过来吃饭。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我还挺想他的。
不过。
一个几乎天天见面的人,突然间两天没见了,是会想念的吧。
就算是习惯性的,也是会想念的,不会有其他原因的。
晚上洗完澡出来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个陌生来电。
还是座机号码。
那人开口刚说了个许,就把电话挂断了。
那声音太模糊,其实是辨不出来会是谁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对方会是岑知。
尽管我从来没有把电话号码告诉过他。
于是我把电话回了过去。
响了好久。
对方最终接了。
“岑知,是你吗?”
我问。
“不是。”
他答。
那就是了。
我实在好奇:“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他不答反问:“明天你放假吧?”
“是,”我说,“所以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电话?”
“出来喝酒吗?”他说。
我怀疑我耳朵出毛病幻听了,我刚刚听到一个高中生对一个老师提出了什么邀请?
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不喝,”我很认真的说,“小小年纪喝什么酒?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喝过酒,你不许不学好。”
“那一起吃饭吧。”他一点都不倔强,果断改变了想法。
我象征性的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他笑得很开心:“那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老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啃着个梨出现在了我身后。
她把梨啃得咔咔响:“又有人约你出去,上次那人?”
我随口应付:“嗯。”
“对象啊。”她又问。
“说了不是。”
“那我给你介绍个姑娘,是新生儿科的科助,年纪和你差不多,人挺漂亮的,也懂事勤劳。”
我果断拒绝:“不要。”
她笑了:“那你就是有对象咯?”
这是什么逻辑?
我无奈:“说了没有。”
“那去见见也没什么的吧,多认识个朋友也好。”
“不去。”
“那你就是有对象了。”
“我是现在不想谈恋爱。”
“有对象了才会不想谈恋爱。”
“行行行,我有对象了,好不好?”
我实在被逼得恼火。
结果老妈还不信了:“真有对象了?”
我要疯,连连点头:“有,不说这个了好吗?快去休息吧,你不是明天还要去参加小区的志愿活动吗?”
老妈把啃干净的梨核扔进垃圾桶,叹了口气说:“有我就放心了。”
我莫名其妙,想问。
她却很快的回房间了。
坐在书桌前写日记的我现在在想:希望老妈明天不要突然说让我带对象回家。
—晴。
老妈并没有要我把对象带回家。
庆幸,窃喜。
上午九点,又到了不定时的烦恼换装时间。
现在天气已经到了穿风衣出门,哪怕阳光明媚也不会被热到的季节了。
我穿了我之前一直想穿的风衣。
在和小朋友见面,他提出想吃火锅后,我在心里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最后还是吃了火锅,我们坐在角落,我把风衣脱了,挂在椅背上。
“考得好吗?”我问他。
“换个成绩不好或者没发挥好的,”岑知笑着说,“你这一句话得把轻松的气氛和心情糊起来。”
我毫无悔改之心,拧开矿泉水喝了口,重复问一遍:“所以考得好吗?”
“好,”他笑着给我夹肉,“当然好。”
臭屁男高中生。
我别扭的心想。
岑知好像不仅比我想象的爱笑,他还比我想象中的更爱说话。
而且话题好像还几乎都是围着我打转。
“哥哥你喜欢吃什么菜啊?”
“除豆腐,苦瓜,泥鳅,田螺之外的一切辣的菜。”
“水果呢?”
“除圣女果,石榴,李子,杨梅以外的所有。”
“榴莲也可以吗?”
“嗯。”
“那颜色呢?”
“除紫色之外的所有。”
“有对象吗?”
“没有。”
“谈……过恋爱吗?”
“嗯。”
“嗯嗯嗯?”
“嗯,没有。”
“嘻嘻。”
“别笑得那么恶心。”
“哥哥,你真的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你不是很嚣张的说了你会自己去看的吗?”
“我怕我自己去看了你不高兴,我不想你不高兴。”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
“啥玩意儿。”
“道德经。”
“啥玩意儿?”
“名字。”
“到底啥玩意儿?”
“吃肉!”
“好的。”
快吃完火锅时,我去上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岑知在我上厕所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居然已经喝完了小半瓶白酒。
“我想了想还是想喝点酒。”
岑同学红着脸扔出了他的理由。
给我气得五脏六腑都腾着火,整个大脑就一个念头:抽他!
人应该将理想付诸于行动。
于是我上了,对着岑知的肩膀啪啪就是两大巴掌。
岑同学很嚣张的砸了咂舌,扬言道:“又不痛,许老师,原来你因为这点屁事就会揍人吗?”
这兔崽子准得是醉了,要不借他百八十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对着我这样说话。
“还能走吗?”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送你回家。”
岑知哼哼了两声。
我没听清,凑上前问:“还能走吗?”
他却突然伸手捉住了我的两根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贼狠。
大有要断我纤纤玉指之势。
而我却还在庆幸我上了厕所洗了手。
我忍着火说:“松口。”
他又舔了舔我的指腹。
艹。
我心里暗骂。
忍着痛狠狠地抽出了手指。
我不再管他,先去柜台结账,却发现小兔崽子早趁自己去上厕所已经付了钱了。
“你这是什么行为?”我回到座位上,质问他,个小屁崽子就知道含糊不清的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我只好从钱包里抽出三百,想放进他裤子口袋。
结果我手刚挑开他口袋,他就笑着说了句:“摸我啊。”
啊。
我把钱揣回了自己兜里。
送岑知回家的历程十分艰难,男高中生仿佛喝得不是酒而是春药。
喝醉了可爱黏糊人,可爱撒娇,可爱耍流氓。
天知道我是以什么吊打柳下惠的感人精神和对牢狱之灾的恐惧才把控住自己的。
岑知家依旧只有他婆婆。
我送他进房间后,他婆婆说了许多感谢我的话。
最后她说:“不过幸好,给您添麻烦的日子也到头了,这次中考完,我就要带岑知离开了。”
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想起之前岑知对自己说过的。
“如果我不再来了,你会想我吗?会记得我吗?”
也明白他今天为什么要拉自己喝酒了。
算离别酒?
岑知的婆婆拢了拢头发,笑笑说:“我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他现在是高中,是人生的关键期,我怕照顾不好他,他有个姨在D市,身体原因,年纪很大了还没孩子,说愿意照顾他,现在还帮忙办好转学手续了,岑知他起先还不愿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我老婆子一哭,他还是答应了……哎,我就是希望他能有个好前程。”
我依旧还是说不出话来。
只觉得我的天都灰了。
我甚至不知道我那天是怎样离开岑知家的。
我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明天,还能再见到他吗?
他还会翻过那面围墙,出现在我面前吗?
许昔之之所以能把和别人之间的对话都记下来写在日记里,是因为他的日记本真的是随身携带,有空就写的,比如送喝醉后的岑知回家时,他在出租车上就把之前他们间的对话全写了下来。
以及,小可怜儿许昔之同学是真的不爱交朋友,也不喜欢在日记本里写工作的事情,所以他的日记内容,在岑知没有出现之前,几乎都是关于老妈的很简短的内容,从岑知出现后,不仅内容增多了许多,而且主角都是岑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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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