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气愈发寒冷,畏寒的江若竹是连自个屋子的门都没出过了。
倒也不是没想着在院子里走动走动,只一打开房门,呼呼刮来的风太过寒冷刺骨,直接让江若竹打起了退堂鼓。
迈出去的一条腿也直接伸了回来,让春芝等人快速将门关上,江若竹是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屋子。
祝麽麽本就巴不得江若竹在自己院子养着,见她连门都不出,自然不会强求她出来走动,便干脆由着她整日待在屋里。
以前江若竹跟着江柏在任上时,随着她一日日长大,江柏也是有给她请了好几位女夫子的。虽说江柏是在小地方任职,可江若竹学的东西并不比京都里的闺秀差。
琴棋书画虽说不上样样精通,可却都说得上是会些的。现如今独自在刘家村生活,没有长辈与夫子盯着,江若竹也从未放下过自个儿的功课,她知道自己迟早会回到京都。
以往学会的东西,江若竹每日都会安排好时间练习,正因为每日里都有事做江若竹才能在自个屋子里待下去。
正练着字的功夫,外头就时不时传来喧闹声,江若竹皱眉将笔放下,“春芝,你且去外头看看发生了何事,怎得这般喧闹?”
自从在刘家村定居以来,因着隔村子里住户有些距离的关系,江宅可还从未这般喧哗过。
便是刚来将宅子里原先伺候的人遣散时,那些人也都是拿了银子便走,没有一个敢闹事之人。
现下外面这般喧哗,平平静静在宅子里住了一年有余的江若竹自然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是。”春芝领了命便往院子外头走去。
瞧着另外三个丫鬟目送着春芝出去很是好奇的样子,江若竹不由笑着说道:“你们三个也去瞧瞧吧,瞧仔细些,回来可还得说与我听才成。”
看着夏秋冬三人结伴说说笑笑的走了出去,江若竹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抄写佛经。因着有春夏秋冬的陪伴,她失去双亲的伤痛都减轻了不少。
到如今虽有时想起还会想哭,却也不会再如一年前那般觉得生不如死。
在去梵音庙之前江若竹从未抄过佛经,从那回来之后,每日练字就变成抄佛经了。
距双亲离世已然一年有余,她这般也只不过像求个心安,唯望双亲投胎转世能有个好人家罢了。
不多时外面的喧哗声停止,而春夏秋冬四个也没让江若竹等多久,在吵闹声停止后,便结伴一起走了回来。
“姑娘,您绝对想不到外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忍冬说的很是斩钉截铁,她们家姑娘住的院子虽能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可绝对是听不到具体内容的。
“哦,那外头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被忍冬这么一说,江若竹倒是有了些兴致,平日宅子里就她们这些人住着,且江若竹又是在守孝,倒是不曾有过这般热闹的时候。
“来了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忍冬捂着嘴边笑边说道。
“也不知道那人是从哪里听说过姑娘,也不打听清楚些就带着媒人上江宅提亲,简直不知所谓。”半夏气呼呼的说道。
就那样一个怎么配得上她们家姑娘,确实是如忍冬所说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听到半夏所说的话,江若竹也不由一怔。来刘家村一年,除去拜祭双亲,她统共也就出过一回门,去梵音庙住了三日而已,怎得今日就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这些莫要说个姑娘听,没得污了姑娘的耳。”春芝出言呵斥,姑娘是她们家主子爷放在心里的人儿,连稍微靠近些都生怕吓着,那样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所做出的事,怎能说给姑娘听。“姑娘,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郑陆他们已经打发走了,您不必在意。”
“春芝说的没错,往后你们可莫要在姑娘面前说这些话了,且不提姑娘现如今还整守着孝,便是出了孝那等人也是配不上在姑娘跟前提前的。”
不提那人家世如何,光看那人贼眉鼠眼的样子,就不是个好人,就在她们四个后头跟过来的张姨正好听到几个丫鬟的话,不由皱着眉头出声说了她们两句。
离姑娘出孝还有一年,在姑娘面前说这些事还有些为时尚早。且姑娘是主子,她们是奴婢,怎能在主子面前说起这些事。
“张姨,我们往后再也不敢在姑娘面前说这些了,您可千万别和祝麽麽说这事啊。”忍冬小步走到张姨面前,拉住她的袖子求情,要是祝麽麽知道她们在姑娘跟前说话这么没有顾忌,非得狠狠念叨她们一顿不可。
“就你这有鬼灵精,放心吧,我不会跟祝麽麽说的。”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张姨自己没有儿女,还是极为心疼半夏和忍冬的。
连张姨都这般说了,虽还有些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江若竹确实不打算再问她们几个,免得她们为难。
其实今儿这事还是江若竹前些日子去梵音庙惹出来的事,只这一家子包括江若竹自个儿都不知道而已。
那日江若竹在林中迷了路,被齐子赫送到梅林入口,就是在齐子赫离开没多久,春芝找过来前让钱富贵给瞧到了江若竹的样貌。
那日回去后,钱富贵便下令让身边的随从去查清楚江若竹是何方人士,虽说齐子赫在江若竹身边安排了这么多人护着,可到底没想过会如此快就有人将主意打到江若竹身上。
虽说在江若竹下山后,他们没能跟上前去查个清楚,可在打听了几天后,还真让钱富贵身边的随从给查清楚了。
这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也不过就那么几家,将那几家都打听清楚之后,再查查县城周边最近一两年新搬来的富户,倒是让他们给找着了人。
当下钱富贵也不耽误,直接让人备了厚礼,便自个儿带着随从还有媒人来江宅提亲了。
江宅有郑□□人守着,又岂是钱富贵等人想进便能进的,在钱富贵说明来意之后,直接就将人给挡了,连门都无法靠近半步。
在春夏秋冬四人走到大门时,正好听到钱富贵命令仆人硬闯,被郑陆等人毫不留情的给揍跑而已。
做为大沥县首富的独子,从小钱富贵都是要什么有什么,这还是他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又怎可能轻易罢休。
只看到随从都被打得鼻青脸肿,明白今日再闹下去也是得不了好,才骂骂咧咧的带着人给走了。
钱富贵想着等他回去之后再好生想个办法,定然要将江若竹娶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