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昂拿着手机出神的想着一会,还是给安适发了条信息。
但心里却不由的冷笑了一声,真是便宜他了。
要说安适是谁,陈子昂的表弟。陈子昂的妈妈是安适的姨妈。换句话说,安适的妈妈是他嫡嫡亲的小姨。
要说安家虽说是书香世家,出了不少的教授学者,却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安家这一对姐妹。
无他,嫁的太好了。
大姐嫁了如今的国级副职,小妹嫁了如今的中部战区的司令。
高门显赫可见一斑。
但你要问陈子昂为什么不待见安适,他只会淡淡告诉你,气场不和。
有的人天生就让人讨厌。
安适就是。
但安适对草东东来说,那就是她最贴心的小棉袄。
若说草东东是虎,安适就是为虎作伥中的伥。
若说草东东是狼,安适就是狼狈为奸中的狈。
两人关系可见一斑。你说,陈子昂能不讨厌安适。
但这会,为了大局,还真就得让安适出头。
不说陈子昂这边怎么想安适,却说安适这边接到信息时,是怎样一个鸡飞狗跳。
午夜时分,就是疯子的天堂,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矗立着一座建筑,外表低调不张扬,朴实无华。有些地方甚至还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但就这么一个地方,却是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传说,这是安小少的窝点。
安小少这三个字,代表的就是潮流。那是弄潮的尖尖,一代纨绔的头头。
连安小少都心仪的地方,能不让人好奇。
据说安小少每周必来天堂报道。这也就造成了周末的天堂就像是地狱的狂欢。
此时,天堂的二楼,最里间的包厢。安适听着电话,不耐烦的应和着“知道了,知道了。妈,你有没有问我大姨,陈子昂到底去哪了?两年一点消息没有,我大姨都不想儿子的?”
“没有,没有就算了。好了妈,我这边有事,回家再说吧。”
安适撩了电话,脸上带着沮丧。
这都两年了,一点信儿都没有。陈子昂到底把你带到了哪里去了。你多少给老子个信息啊!
东东,老子想你啊!
余以嘉杵在窗边,见安适撂了电话,才回头问“还没有消息?”
见安适皱着眉的样子,也知道自己这句话白问了,要是能有消息,安适不会这副死了娘的样子。
这两年,他们定期聚一起,交换一下信息,看看能有什么线索。
自从东东消失后,他们一直在找,国内国外,刨地三尺,可就是找不到,真他妈的邪门了。
是死是活也没个准信,这心是越来越燥。
误打误撞,还把天堂带火了一把。
这要东东见到了它如今火爆的样子,肯定会开心死。
那人就是个人来疯,可是,草东东,你他妈到底在哪啊!
活着,你倒是出来啊!
死了,也给老子托个梦啊!
“唉,”余以嘉碰了碰沙发上挺尸的安适,“你确定是陈子昂带走的东东?”
一说这儿,安适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老子敢肯定绝对跟陈子昂脱不了关系,就算不是他带走的东东,也绝对知道东东在哪。”
“那死人把东东看的多紧,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适说着说着就上来了火气,也不知是跟自己还是跟陈子昂“而且,两年前东东家出事后,陈子昂就从国外回来了,之后他人也随着东东不见了,我问过我大姨,我大姨绝口不提他去哪,这要是没猫腻我把脑子割下来给你。”
安适敢肯定陈子昂带走了东东,所以这两年他有时间就去烦她大姨,给陈妈妈烦的,恨不得见他就躲。反倒冲淡了惦念陈子昂的心,也算安小少好事一桩吧!
余以嘉一手端起酒杯,示意安适喝点,降降火气,吼的他耳朵疼。
“你消消火,真要是气得不行,你冲陈子昂发去,跟我鬼叫个什么”
安适又跳了起来“老子要是能找到陈子昂,用在这发火。”
看余以嘉平静的样子,安适又觉得扎眼,炮火又对准了余以嘉“余以嘉,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要对东东没那个心,你就趁早滚蛋,别他妈占着位子看热闹。”
余以嘉真不想跟傻子一般计较,况且现在真不是内讧的时候,但听见他这么说,余以嘉也火了,一手指他“老子要不惦记东东,跟你在这扯了两年,你他妈长不长心。”
余以嘉跟安适在一起裹了两年,要不是因为安适是陈子昂表弟,想着怎么也比自己在外瞎跑强,余以嘉真想把他扔河里再也不见他。
他向来跟无脑者说不上话。
要说安适也有点瞧不上余以嘉,安适嫌弃他这人假的厉害,装模作样,矫情的很,倒有些像他表哥陈子昂。
阴人的玩意儿,毒得很。
看眼下这氛围,余以嘉不想在跟安适呆在同一间房里,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那我先走,有消息再联系”
聚会就这么在安适跟余以嘉谁也看不上谁的氛围里不欢而散。
余以嘉不止一次的后悔过,怎么就让这人一激,头脑就不清楚了呢,就那么个不清白的东西,你搭理他干吗。
就因为这么一次偶然的头脑不清楚,余以嘉错过了草东东第一手的消息。
至此,余以嘉跟安适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上了。
另一边,安适的心是越来越堵。在房子里转转悠悠,左看一下,右摸一下,不想离开。这个房间,都是东东的痕迹。以前东东最爱窝在这里的架子床上跟他东拉西扯。
东东才会扯,她会告诉摸着楣板上的牡丹告诉你,这是士大夫腐朽的罪证,千百年来,就是因为这些士大夫阶层,我们老百姓才会生活的不幸福,才实现不了天下大同,你看五柳先生的笔下,那才是大同社会呢,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要是没有这些士大夫换朝更迭,说不定,我们现在生活的更幸福,所以我们现在睡他们就是在为他们消除罪孽,积福着呢!。
安适同样摸着那朵牡丹,难受的眼角发红,鼻子发酸。东婆子,也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拔步床睡。
就在安适长吁短叹,想东东想的抓心挠肝的时候,就接到了陈子昂的信息。
那一瞬,安适恨不得给老天跪了下去,看来是自己的诚意感动了上天。老天爷也不忍心看到自己这样。
回过神来的安适早已泪流满面,这一刻,安适是感谢陈子昂的。
他一点都不想怪他带走东东了,只要能知道东东在哪。
无论天涯海角,他都要去到东东身边。
安适颤抖着手就想要给余以嘉打电话,分享这个令人喜悦的消息。
东东终于有消息了!老子等了两年啊!
嘭,安适起身的太猛,桌角的玻璃杯被他扫到摔在地上。清脆的响声让他回过了神。
意识到自己要干什么后,安适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个嘴巴子。
闷声发大财的道理都不知道,现在余以嘉又不在,自己知道了东东的消息就可以偷偷去找她,这样自己就是第一个见到东东的人。
余以嘉那个倒霉催的,谁管他。今天他要不走,老子也就慷慨大方一次。
既然是你自己走的,就怪不得我了。
安适就这样心安理得的阴了余以嘉一把。
知道了东东在哪儿后,安适就放宽了心,整个人平和了下来。急是急的见她的,却一定要以最好面貌的见她。
怎么说,也是两年后的第一次相见,一定要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安适整个人轻松的要飞起来了一样,边走边给助理打着电话“喂,给我订张机票,还有给我找个最好的美容会所”
助理一脸的不可置信,安小少不是说自己从来不搞娘们唧唧的东西么,这个,就不娘了?还是什么新的潮流,安小少换领域玩了?
但助理也习惯了安小少随时随地的抽风,只要安小少不再撂挑子,让他干什么都行。
别说找个会所,就是让他给小少美容都行!
安适在做足一切准备去见草东东。草东东呢,还在沙发上不知今夕何夕的看越狱。
泪眼模糊的草东东在心疼,原来监狱里是这样的,西西过得竟然是这种日子,这不是在生生挖她的心。
等陈子昂从书房出来时,就看见草东东要哭不哭的望着他
“子昂,你能不能把西西弄出来,西西太惨了。而且西西本来就是被冤枉的,说不定还会在里面遭多少罪,”
草东东就这么抬着脸,一动不动望着他,倔着,好似他今天不答应把西西弄出来,她就跟他没完。
说实话,陈子昂有一瞬间想把草东东扔出去。
抽风的草东东太难搞,陈子昂神色莫名的看了她半晌,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办不到,你以为我能主导整个系统?”
听到他这么说,草东东不再开口。其实她是懂事的,两年的时间草东东一次也没开口求过陈子昂关于西西的事。
一方面她认为西西真的犯了错,另一方面,草东东虽然是在一些方面不靠谱,但违法违规的事她还真的从来不干,相当的社会好青年。
自然她也不想陈子昂去犯错。
但今天许是因为太思念西西,还有对西西的愧疚之情,搅的她心里火烧一般,只想着去为西西做些什么。
让陈子昂冷水一泼,草东东倒是清醒了些,也看不上自己这种矫情的心态。
草东东摸着鼻子,不好意思走到陈子昂面前,掂着脚,埋在他胸前,抱着他腰不住轻轻晃着。
对不起了咩!
陈子昂摸着她发红的眼角,轻轻吮着。“西西的事,我会想办法,但可能会有很多难处,我不能打包票。”
“嗯,我知道的。”草东东闷闷开口。
“太晚了,去睡觉,明天我带你去看西西”陈子昂抱着她洗漱完躺在床上,轻轻拍着,哄着。
不一会,草东东就睡熟了,四肢紧紧的缠着陈子昂,跟树袋熊一般。
睡着的草东东,有些没心没肺。陈子昂颇好笑的亲了亲她额头,折腾了一天,连哭带闹,睡着了还是这么磨人,自己真是欠她的。
但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温温热热,舒舒柔柔的样子,他一直冷淡的心好似也丰盈了起来。
这是他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