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东东 第5章 第五章

草东东在陈子昂身上扭来扭去，就是赖着不说话，陈子昂也随她，只一下下拍着她后背，像哄孩子一样。

这样的草东东，你在别地还看不见，赖着的草东东，哼哼唧唧的草东东，别别扭扭的草东东，只在陈子昂身边能看见。

许是因为陈子昂带大的她，她对陈子昂带着些雏鸟情节，依赖他，把自己的一切都摊开给他看，柔软的，不堪的，不被理解的，这些陈子昂都清清楚楚看到过。

但同时，她太过依赖着他的后果就是，失了他，她岂会安好无恙，那是生生扒掉了她的一层皮！能不疼的伤筋动骨，伤及肺腑！

草东东整个人矛盾的厉害，心里想着该放他走了，你不能这么自私！但却一下下吸着鼻子，手里紧紧抓着陈子昂的衣服。得！还是不想让他走！

“乖乖，怎么了撒，你说呀，”陈子昂有些着急了，草东东很少这个样子，有点委屈，有点绝望。陈子昂看不得她这样，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帮你解决，你有我，我永远都会护着你，护着你在这世上痛痛快快的活一遭！

你是我最诚的心，最真的梦。

最不可弃的唯一……

陈子昂一点点亲着她额头，安抚着她的不安，轻轻哄着“不怕撒，有我。有我呢，乖乖……”

草东东抬起头几专注的看着陈子昂，看他的剑眉星目，他的眼里本该是盛满这岁岁山河，他的手中本该是掌握这累累乾坤。但现在他的眼里有什么，只不过一个不堪的自己罢了！

但看着这么满心满眼全是自己的陈子昂，草东东又不免悲从中来，舍不得啊！她怎么能舍得他走！又怎么能舍得他抛弃一切，陪自己深入泥沼，在这暗无天日中，挣扎求生！他生来就该是那最耀眼的存在啊！

草东东双手捧着陈子昂的脸，啜泣着近乎虔诚的吻着，从他的眉心，鼻尖，唇瓣。一点点轻轻慢慢的啄，仿佛他就是自己的王，自己的信仰，我一路坎坷，不惧风霜，只为靠近你的身影。

我不求天长，不求地久，只求一瞬，只那一瞬对我便是永恒……

你是我赖以生存的存在，我却不该那么自私的占有你……

草东东认为陈子昂是她永远握不住的灵魂，哀泣悲伤着，却不知在陈子昂眼中这样绝望又艳丽的草东东早已逼疯了他，陈子昂的眼角眉梢都是她的味道，她的温度，她的存在。

她的悲凉让他的眼角通红，她的无望让他的心脏皱缩。

他近乎呢喃着“东东，东东”

一声又一声

半晌，草东东把脸埋在在他胸口，闷闷的开口“子昂”

“嗯？”

“回京城吧，这两年你已经照顾了我太多，余下的道路，你也该让我自己走了。”

“东东，你知道我是不会放你一个人的”陈子昂不解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让自己离开。扳着她头，想要看清她神色。

草东东躲着不让他看，冷静的声音很坚定，“子昂，我不知道你这次要计划些什么，但我真的不想在沾染上那里的人和事，你也该去施展你的抱负，何况京城里还有爸爸妈妈在等你，这两年的放纵已是我偷来的了。你和我不一样的，子昂，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已经孑然一身，没有谁能在算计我了，我也没有任何值得他们算计的了，我什么都没了……但你不同，你是不一样的，子昂”

草东东或许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只知道他该走了，我不能去妨碍他。

她不要当他的绊脚石，他的包袱。

陈子昂要疯了，他怎么能听得草东东说她什么都没有，那样悲苦的话，他听不得。

你有的，东东，你还有我！

“东东，”陈子昂抬起她的头，让她能清楚看清自己的眼睛，他的眼里盛满了认真与深情“东东，别再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我听不得这些。”

“这里”，他拿起东东的手放在了胸膛，“只有你，我要你堂堂正正的回到京城，去过你的潇洒日子。去做回快快活活的草东东。这些，是你该得的。东东，我会让你回到你该有的人生。过你无忧无虑的日子，做你没心没肺的草东东。”

陈子昂说的坚定，认真，近乎承诺。

他从没觉得有何问题，我的东东就该鲜艳的活在这世上，飞扬的看着世人，唾骂这世间！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活着！

“子昂，我不想回去，我觉得现在这样也蛮好。”她眼睛低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清清静静的，活的素淡些也没什么。”

“你要回去，草东东。”陈子昂不容她拒绝，板正她身子让她看见自己的认真，宽厚的手掌紧握着她的双手给她传递力量。

草东东疑惑地看向他，她现在有什么非回不可的理由？

只听他清冷的声音从耳边幽幽传来，“东东，两年前的事这里面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内幕，你父亲的死跟你没有关系，你只是一个棋子罢了。”

陈子昂本不想告诉她，知道的太多对她并不是一件好事，两年前的事对她的伤害太大，他怕一点点的刺激就会让她再次失控。

但现在事情已经起了涟漪，再这样甘于平凡，泯于凡尘的草东东，他担心怕是又要受到伤害，他赌不起了……

轰的一声，像一颗炸雷炸的她天翻地覆。草东东闻言呆住了半晌，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失去了反应能力，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子昂！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陈子昂看出了她的不可置信，他不容她质疑，重重的点了点头，“东东，你父亲的死另有原因，并不是因为你。”

“你在说什么啊”她发飘的尾音带着恍惚，“不是，不是因为我引狼入室，才害得爸爸……”草东东不住哽咽着，她一直以为父亲的死是因为自己识人不清，最终才害得他饮弹自尽，因此她原谅不了以前荒唐的自己，因此她才对自己如此放逐。

她不止一次的想悔过，如果能有一切重来的机会。

我不会再贪图享乐，我可以忍受平凡，享受素淡，我可以青灯古佛，稽首长揖我可以磕长头，诵百经。我都可以，只要爸爸能活过来。

我愿洗清我满身的罪过，长守佛前。

陈子昂抱着她，把她紧紧箍在怀里，听她从一点点的哽咽到放声大哭，陈子昂也红了双眼，一向清冷的双眸溢满了痛苦与疼惜。

他知道她的艰难，她的苦楚。她怨恨自己，折磨自己，只因她不原谅自己。

这是她的劫。她的心结，只能靠她自己渡过，他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可以替代的话，他宁肯将这些苦楚都自己吞掉，只求护她完好。

可是，他只能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希望借此能给她一点点力量。

“东东，这次哭过后就不要再哭了好不好，要坚强起来，前方还有好多关要闯，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给六子叔叔沉冤昭雪好不好。”

“东东，你还有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不要害怕。”

“东东，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草东东这一场哭，哭散了许久以来的压抑，一直以来压得她喘不过气的那座山轰然倒塌，原来她没有害死自己的父亲……原来她不是罪魁祸首……

卑微小作者，求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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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