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东东 第3章 第三章

草东东认真思考着李姐的话，那种场合又红又专，唱歌既不张扬也不出格，挺好！但唱什么呢，她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暗自纠结半晌，也得不出个答案。

算了，还是听陈子昂的吧，她没主意时脑袋里就只能想起来陈子昂三个字，有陈子昂就等于有了一切，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

草东东那草包脑子同时塞不了两件事，刚刚一直在想汇演的事，这下突然才想到，这次汇演规模大不大，哪里来的领导啊，会不会有上面的领导突然下来检查，这一想，这可突然像一颗雷炸了一样，炸的她六神无主。

草东东咬着手指想着要不要再上去一趟，但又怕李姐问起来不知道怎么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什么理由。

“算了，还是回家再问吧。”纠结了半天，草东东还是决定下了班再问陈子昂。但隐隐的不安却让她确实安定不下来，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法搅的她头疼。

她感觉陈子昂最近好像有点反常，细细想想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比如盯着自己的时间越来越长，出神的时候有些多。她看回去的时候陈子昂总会安抚般的笑一笑。她不知道这次演出非要她出现是为了什么，长脸什么的她是不信的，一直以来她不给他丢脸他就烧高香了。

你看，她也了解他，有些事上她反应的确迟钝，但那是有陈子昂在身边，她什么也不想操心，真要是离了陈子昂让她想什么事情，草东东还是聪明的，毕竟陈家培养了这么些年，就是个棒槌也要开窍的吧，再一个，无论陈子昂多瞧不上草六子草莽的基因，却也不得不承认，草六子也是极聪明的。

草东东不知道陈子昂在谋划些什么，她向来看不透他，她一直觉得陈子昂是做大事的人，跟自己不一样，草东东辨别不出他这些举动是为了他自己还是她。

草东东想或许他陪着自己在北边呆了两年已经厌了，这两年对他来说是发配边疆了吧。男人哪有不在意前程的呢，尤其是陈子昂那样优秀的人，两年的时间已足够，真要让他陪自己窝在这里一辈子，草东东也是不愿意的，她不想让陈子昂为自己付出这么多。

她觉得自己欠着陈子昂一条命，从两年前开始。

草东东想过若是陈子昂走了后自己该怎么办，想来想去无非也就是这样活，找一个工作稳定的男朋友，闲暇时去监狱看看弟弟，养一条狗，生一个孩子，与世无争，岁月静好。

再见陈子昂时好好感谢他，虽然他可能什么都不缺，但也要好好感谢他，谢谢他救了自己一条命。

你看陈子昂的教育也起了作用，草东东知道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要是陈子昂真知道她怎么想的，打的这些小算盘，怕是得气昏过去。

草东东那脑袋已经开上了高铁，一去不回头，已经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她在想怎么感谢陈子昂，比如每年按时给他邮些这边的特产山野，陈子昂爱吃这里的蘑菇，总说带着山的味道，清甜里带着清新，那我得多给他邮点，最好能自己亲自去采，这样才能让他知道我有多感谢他。

她始终做着陈子昂会走的打算，越琢磨越觉得这次陈子昂也要离自己而去了，马上自己就是孑然一身的人了。

草东东怕孤独，怕清冷，咬着唇在那想自己怎么解决这个孤独的问题“那怎么办，要不我买个狗来代替他？”把陈子昂跟狗放在一起比较，真要叫陈子昂知道，草东东那身皮怕是都要留不住了。

你看，草东东有多冷心冷情，陈子昂如玉般的人，舍了一切陪在她身边，只能落下个感谢。她却不会去想，陈子昂把她看的跟自己的命一样，死都不会离开她的啊！

草东东想陈子昂要是去了京城，虽说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但自己肯定不会去京城见他了。她厌恶那个地方。

至于京城的人和事，现在想起来犹如上辈子一般，她不喜京城，那里肮脏的人或事，她不想再去沾染。好像不去想，京城就是不在的，那些痛彻心扉的事就是不在的。如果可以的话，她能鸵鸟心态一辈子。

草东东在这自怨自弃，浑身泛起了哀怨之情，想着马上自己就寂寞孤单冷，泪眼蒙蒙，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却不知她这番作态落入了旁人的眼中。

李姐在一旁看着实在是过不去了，虽说草东东在单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但李姐总觉着这姑娘有点后台，有点邪性。不说别的就说这么大个市局，混日子那也得是有真本事的啊，什么事都找不到她，就安安稳稳的让你在这混日子，可不是邪的很。

再一个，别看草东东大黑眼镜遮着面貌，看着普普通通，但细瞧瞧，那通身的气派真不像是普通人能有的，那吃的用的无一不是精致。

有一次李姐看见东东背的一个包蛮好看，没好意思去问东东在哪买的，过后背地里偷偷搜索了一下，呵，吓得李姐数了好几遍零，好嘛，一套房就这么背在身上，真阔气！但也没见这小姑奶奶哪里珍惜了，随手乱扔，习以为常的很！

李姐听过一点小道消息，好像说草东东是上面某个大官的小情儿，放在这混混日子，但李姐总觉得草东东没有一般小情儿的扭捏作态，那通身的大气派哪是一个小情该有的。

而且草东东为人也蛮爽快，谁请她帮个忙也不推三阻四，在单位跟同事也和和气气，不招灾惹祸，李姐对她感官蛮好。

因此李姐一看这草东东要哭不哭的样子，也挺心疼，关键那种可怜被抛弃的样子真让人看不下去，恨不得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要说草东东也不是故意这样，平时她都是蛮爽快一人，但越是这样爽快的人，当她不经意露出的那丝娇态，才要人命。

真实的那样纯洁，纯洁中又带着一丝娇媚，她的哀怨丝丝缠绕着你，想要把你也拉入到这个充满哀怨的世界。她的娇媚层层包裹着你，裹挟着你堕入深渊。

这都是草东东过往的功劳啊，大妖大祸，大风大浪养出来的人，本就是要为祸人间的。

李姐以为她不知道这次演出要唱什么，为难的掉泪，压力太大，便好心的出主意，“东东，要不这次唱歌唱祖国吧，你觉得怎么样？”

“啊？”草东东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呆呆的问，她刚刚从自己的世界里翱翔回来咩，眼神呆呆的，显然不知道李姐在说什么。

“唉”李姐递给了东东一张纸巾“先擦一擦吧，东东。一会大家都帮着想想，你先别着急。”

“哦，谢谢你李姐”东东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就要大家一起帮着想了，但草东东知道这时候点头就行了。

东东全然的信任取悦了李姐，李姐想这孩子好哇，上级交代了任务肯上心，这是对工作负责，把任务自己扛，这是义气，这么有情有义的孩子，现在都少了。

李姐燃起了满满的激情，吆喝开了“来来来，都先放下手里的工作”

要说在单位里一定要跟工作几十年的大姐们搞好关系，群众基础牢啊，有时候你领导都没这个号召力。而且还不怕事，爱揽事，上怼领导，下怼同事。比如陈子昂就绝想不到，为了这个事，他还挨了批评。

“什么事啊，李姐，这正工作呢啊”

“那是有事，没事叫你放下工作，我这不是闲着找事”

“您说，您说，李姐。”

“是这样啊，咱们单位有个比赛啊，文艺表演，领导决定让东东去参赛了，大家没异议吧。”

“没有异议，”其实这种露脸的机会，对全是阳刚气的警局来说就是一个政治任务，有人接了不用自己上，还不是烧高香，大家都巴不得。

就是这次竟然是草东东担当大任，这点儿倒有些稀奇了。

李姐挺满意大家的上道，接着道“东东这是第一次上台，大家得给些帮助啊，有什么经验传授传授，有什么建议大家也说说，东东自己不晓得多为难。”

听到李姐说到自己，草东东急忙站起来，有些拘谨，她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阵仗，忙说“李姐说的是，我是真没想到要唱些什么，这次麻烦大家了！”

草东东微红的眼眶，带着一些糯糯的鼻音，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这一群血气方刚的爷们怎么能受得了，纷纷化身护花使者，七嘴八舌出主意。

草东东平时对谁都很客气，带着一丝疏离，这让一些想接近的同事就打起了退堂鼓，再听见一些风言风语，都对草东东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只可远瞻，相安无事最好。

这次大家才发现，草东东也会有平易近人的时候，且整个人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软乎乎的，这样的女生能不激起了大家的保护欲？

草东东都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的意见，她表演的曲目就在七嘴八舌中被定下来了，歌唱祖国。

“用不用跟领导汇报一下，咱们讨论完了，别领导那再过不去”李姐问着东东。

“不用，不用，陈局说让我自己定就行”

草东东心里哀叹一声，别说这么红色这么迎合主题的歌曲，就是我说唱数鸭子，他都得让我上台。

草东东忙感谢大家为她出谋划策，承诺着，演出结束后请大家吃饭。

要说还是李姐会说话“东东得了荣誉，不也是咱们集体的荣誉，不用跟他们瞎客气。”

东东摆着手，几大气“要的要的，还是谢谢大家的帮助，要是最后我真得奖了，就权当请大家放松放松了，大家最近也蛮累的”

这一下，大家对草东东更关心了，觉得跟她的关系拉近了嘛！便开始围在她身边给她加油打气。

陈子昂下班时，看见被团团围住的草东东，皱了下眉，不满的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陈局，东东这不是要参赛了么，我们大家给她研究研究，参谋参谋。”

陈子昂不觉有些好笑，草东东的魅力有点那么说不清道不明，以往围在她身边的人也都以她马首是瞻，不说那些臭味相投的纨绔子弟，便是高官子弟也爱跟她裹在一块。

是有点邪性吧，这就是草东东，没人能搞明白的草东东。

“陈局，我们东东参赛是参赛，您可不能给她压力啊，咱们领不领奖的都顺其自然，可不能给我们东东下硬性指标啊！”

陈子昂有点冤枉，“我什么时候说给她下硬性指标了”

李姐嘿嘿笑着“没有最好啊，东东挺上心的对这赛事，您没看到她刚刚都哭了，您要在给她压力，对东东多不公平啊！”

听见她哭了，陈子昂皱着眉看向草东东，见她脸色微红，有点不自然，也不看自己，知道傻子这是又要避嫌。

唉，收回了目光，无奈道“知道了，不给她压力。”

“行了，别在这围着了，大家下班吧，比赛的事你们研究吧，不用跟我汇报了。”陈子昂一语定乾坤，拍了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