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在我的眼前飞过,我仿佛被针刺了一下,一抖,看见了地上那一缕长发,恐惧的潮水淹没了痛苦。“表姐!”我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声,泪水涌了出来,我极力挣扎。很快就疲倦极了,痛感折磨着我的□□。
“我的小朋友,冷静!”萧衍冲了进来扶住我,让我躺下。他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脸色已不能再平静。“我的小朋友,别怕,我在呢。”我止不住地颤抖着,“萧衍……我想回家……我表姐呢?”“她在家等你呢,别怕,等你的伤好了,我就在你回去。”萧衍又恢复了平静,我也感觉好了一些,头很晕,又睡去了。
迷迷糊糊又不知过了多久,我似乎还去了好几个地方,直到我可以控制自己的大脑时,我在萧衍家里。
“我弟的小朋友醒了?”萧落辰笑着扶我起来,“洗漱了就下去吃早饭!”他摸摸我的头,走了。我洗过漱,突然见到几只苍蝇飞过,低头,一缕红发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将它拾起,尽管手一直在抖。
头发很顺很细,并不掉色。我把头发收到口袋里,下了一楼,墨楚凝也在。
我一露面,所有谈话瞬间停止。萧衍迎了上来,脸色很凝重,但什么也没说 。
饭后,我见他们都上了二楼。实在无聊,干脆出到外面散步。后面是山,很小的一座人造山。我到树林中想找点好玩的东西。到达山顶,我坐到山顶的大石头上,地面上的一切都变得十分渺小。我看万鸟飞过,阳光若细雨。微风吹拂过,那一刻,万籁俱寂。
一块不大不小的石碑反射光线,直入我的眼眶。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搞这种东西!?我跃下石头,顺着铺满了鹅卵石的小路轻轻地走了下去,到了石碑前。
这是一座小坟墓,说实话,一到达我就后悔了。算了,反正来都来了,不妨看看是谁的——他乡过客……阿莹?其友人萧衍敬立?!什么东西?!
我感到两眼一黑,手脚也不听使唤地瘫倒在地上。
上面的日期是好久之前了,是我摔下楼的第二天,她怎么出事的 ?
我头一回感觉自己那么有体育天赋 ,一路“飞”回屋子。萧衍已经站在门口了,他一见到我,立刻扑了上来,”我的小朋友……”
“萧衍!我表姐呢?她到底去哪儿了?!”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她回家了呀……”
“她回家?回哪个家?”我的气喘得好快。
“就……就……”萧衍愣了一下,“就那个家……”
“那个家是哪个家?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萧衍显得很紧张,好久才小声说了一句:“我床头的柜子里……”他脸色煞白,尖声叫道:“没哪个家?!”他转头跑回了屋子里。
我一路跟着他上了二楼,他不知道进了哪间房。我进到他的房间里,里面没人。我赶紧锁上门,扑到他的床头柜前,拉开柜子,取出里面仅有的一张纸 ,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我一眼扫过 ——我的肋骨断了,刺入了肺里,肺严重受损,已无法挽回。表姐愿意把她的肺捐给我,然后她——死了。
我的眼睛模糊了,我可真恨自己呀!
门突然开了。我赶紧把东西收了起来。萧衍慌慌张张地扯起我的手,拉我到屋外,然后转到后院。他突然转过身来抱着我,亲吻我的额头,然后落下泪来:“别怕,我带你回家。 ”
“萧衍?”我心头一紧。他紧紧地抱着我:“没事了 。”
“到底发生什么了?”我的心跳的飞快 ,一袭红发挂在他身后的大树上,很渗人。
“没事,你先上车,我迟点到。”他说着,后门,更贴切应该是那堵墙,转了九十度,开了一个大口。外面有一辆黑色直升飞机,萧落辰已经在飞机上等了。她穿着黑色紧身服,显得很帅。
萧衍推我上了飞机,关上门 。
我恐惧没过心头,我抓着把手,飞机往起飞。我叫着萧衍,而他只是笑。
我看见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贴到玻璃上,写着:别怕,我送你回家。当纸飞走时,我已在万丈高空。耳边很吵,我只看得见异乡的家的地方升起一缕浓烟……
细雨微微。我和萧落辰打起伞,来到墓园,放下两束花。一束给我表姐,另一处的主人,名字叫萧衍。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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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