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 第4章 养徒弟

叶雨寒继续道：“忘，忘了呢。”

夜轻吟用手指继续写下一到十，要求叶雨寒照样写下一到十。

“这下记住了吗？”

“可是明天还会忘。”

“那就忘了吧。”

“啊？”

“为师不强求你。”

第二日。

藏书阁里只有叶雨寒一人，里面的书全都了收起来，只有桌上摆着文房四宝。

叶雨寒外出寻找，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九尾狐懒洋洋的趴在椅子上晒太阳。

叶雨寒蹲下来戳戳九尾狐的耳朵，“小花花，其他人去哪里了？”

九尾狐没好气的翻个身，似往常一样说着气话，“走了，把你丢在这里，没有人要你了！”

“大骗子，姐姐那么好，怎么会丢下我！”

“哼，小祖宗，爱信不信，你肯定找不到你师尊的！”九尾狐伸个懒腰继续睡懒觉。

叶雨寒四处寻找，真的找不到人，回来趴在藏书阁的桌子上。

隐身的几人趴在房梁上，苏白微开口道：“这样不好吧，小师妹看起来要哭了。”

乔承宇说到：“是你说要给小师妹一个惊喜的。”

［宿主，你们准备了什么惊喜呀？］

［小师妹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多久，所以我们打算将今日作为她的生辰，等一下给她准备惊喜。你刚才看见了吧，小师妹可以与灵□□谈。］

［正常，女二也有这个能力。］

过了许久，周围还是没人出现，叶雨寒翻出纸笔跑到外面，抱起九尾狐，拿起它的爪子说到：“小花花，我教你写字！”

九尾狐真是欲哭无泪，真是小祖宗啊，你有见过动物写字的吗，这爪子也握不住笔啊，我真是造孽了，当初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野果去救你呢！

九尾狐根本不敢反抗，因为那可怕的女人一直在盯着这里的动静呢。

九尾狐正吐槽得起劲，脸上突然有些痒，还有点湿，是什么？

抬头一看，小姑娘眼睛红红的，纸上却是跟夜轻吟昨晚写的一模一样的字。

九尾狐叹了口气，算了，只是一个孩子啊。

“别哭了，大家都没走呢。”

“真的吗，那她们在哪里？”叶雨寒吸了吸鼻子说到。

“下山去给你买好吃的去了。”说完，九尾狐还不忘吐槽，人都哭了怎么不快点来哄哄呢！

九尾狐感觉身上的水痕越来越多，怎么，还没哭完呢！

一低头，自己白色的毛发一大半染成了红色。

“师妹！”

“小师妹！”

身后是焦急的喊声。

————

梅雅君把完脉后，疑惑道：“这天底下竟然有我不知道的病根，师姐，你收的这徒弟怕是万年都找不到一个！”

修仙界医术最强的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病，看来这个病相当棘手了。苏白微焦急的问到：“五长老，意思是小师妹没法救了？”

夜轻吟背所有人站在窗旁眺望远方，神色不明。

梅雅君看着夜轻吟的背影，调侃道：“你的小师妹灵智不全，血脉奇特，没有灵根，现在的年龄又刚刚好，你猜，这种情况最适合做什么？”

苏白微焦急道：“适合什么啊！”

梅雅君脸色一冷，带着怒意，“适合用来修炼第一邪术——养蛊，没有灵根就代表着容器没有限度，每一步都成功的话，养出来的傀儡将是整个修仙界的灾难，而且，养蛊都得从儿时开始养起，打断每一寸骨头，换成神器，然后练成傀儡，为主人所用！”

苏白微惊呼一声，连忙捂住嘴。

乔承宇回忆书上的内容，曾经有一个元婴期傀儡出现，掀起腥风血雨，修仙界损失惨重，最后以一名渡劫期长老重伤，和多名修士身亡为代价才消灭傀儡，毁掉养蛊邪术。

苏白微声音颤抖的说：“没，没有其它办法救小师妹吗，千万不能变成傀儡啊！”

梅雅君眉一挑，“有啊，成为活死人，躺在床上虚度光阴。”

“啊，这也不好啊！”苏白微伤心得眼含泪花，她的小师妹啊，怎么这么苦啊！

镜雪实在看不下去，五长老很爱作弄人，这种时间机都不忘吓唬一下师妹，于是说到：“五长老，还是不要吓唬师妹了，她胆子小，经不住吓。”

梅雅君扬头一笑，“果然，还是镜雪聪明，白微真是不经吓！”

苏白微生气的跺了跺脚，“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开玩笑，五长老，小师妹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大问题，就看你师尊怎么想了。”梅雅君面带笑意看向夜轻吟。

苏白微左看是梅雅君笑眯眯的，右看是师尊沉着脸一声不吭，也没有人告诉她到底怎么了，简直要把她郁闷死。

九尾狐躲在桌下瑟瑟发抖，那个可怕的女人刚把它的记忆搜刮看了一遍，偏偏旁边的人一无所知。

记忆里是九尾狐与叶雨寒相处的经历，第一次见面，是在一片花丛，一个小影子晃来晃去。

九尾狐咽了咽口水，今晚要大餐一顿了！

它一扑过去就被抱着摇晃，小孩子的笑声在耳边回荡，“花，大花花！”

九尾狐被晃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清醒，面前却站了个小花妖，小花妖指着三四岁的小娃娃，恳求九尾狐将她带走，小孩已经长大，不该继续待在花丛，况且花妖们要离开，带不走这个孩子。

最终在五只兔子的报酬下，九尾狐将叶雨寒带到人间，每次九尾狐将小孩引到别人家去，她总是能跑出来。

最后一次，九尾狐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让一户人家带走了小孩。

可惜，第二年，在一个破烂的寺庙里，一群躲雨的人讲起了神仙妖精的故事，九尾狐正躲在贡品桌下面听得起劲，就感觉有人拉着自己的尾巴，还喊着，“花，小花花！”

“啊，该死的！”

后来九尾狐打听到收养女孩的那家人被仇人所灭，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下落。

九尾狐继续带着女孩流浪，路上，女孩拉着九尾狐的尾巴，“小花花！”

“拜托，我又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娘，你缠着我干嘛！”九尾狐不耐烦的摇尾巴，可惜女孩长大了一点，手握得紧紧的，甩都甩不掉。

“找人。”

“谁啊？”

“雨寒喜欢的人。”

“雨寒是谁啊？”

“我。”

“哈，我跟了你这么久，怎么不知道你有名字！不会是你从哪里乱听来的吧。”

“不是，我就叫这个名字！”

“好吧，好吧，快走了小祖宗，要饿肚子了。”

后来，一群修士捕捉灵宠，野生月牙兽怎么可能给人当灵宠，双方打斗时，叶雨寒跑出去，看上了那头白色的月牙兽。

“花，小花！”

“我的小祖宗啊！”

救！还是不救？算了，小祖宗跟我又没关系，还是跑路要紧！

九尾狐正打算跑，月牙兽的血盆大口向叶雨寒张开，下一刻就要将她吞进肚里，可惜吞了个寂寞。

变回原型的九尾狐叼着叶雨寒跑了。

“小祖宗，我真是欠你的了，也不知道上辈子倒的什么霉，这辈子真是栽你手上了！”

修士见到更珍贵的九尾狐，连忙抓住月牙兽，向九尾狐追去。

九尾狐看了眼旁边的森林，“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将女孩丢进森林后，九尾狐引开敌人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几天后，有消息说那片森林里有邪修藏匿，修士已经前去围剿。

九尾狐纠结半天，不会吧不会吧，那娃娃福大命大，妖不害，人不杀的，难道邪修会杀她，修士不会救吗？

九尾狐用爪子打了一下自己，还是不放心，转头向森林跑去，刚到森林外就感受到强大的精神力将整座山都围了起来，它还没来得及跑就被抓住。

“真该死啊，我为什么要回来！”

九尾狐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一个它化成灰都忘不了的气味。

“啊，这个小祖宗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啊！”

九尾狐活了这么多年很确信，这般强大的修士就只有宗门里的那些老家伙了，这么年轻的除了夜轻吟这位魔头还能是谁！

小祖宗，你害死我了！

叶雨寒再次见到九尾狐，只是高兴的抱着它喊小花花。

九尾狐无奈。

这祖宗啊我算是服了。

————

夜轻吟沉默良久，这些记忆对叶雨寒的病情没有半分帮助，倒是知晓了一些关于她的过去。

梅雅君道：“怎么，没有考虑好吗，依我看，把这弟子送下山，安安稳稳地度过剩下的日子就是最好的了。”

“师妹，你相信缘分吗？”夜轻吟突然问到。

“啊，师姐，缘分这种事不应该问你吗，这些弟子不都是你一句缘分得来的？”

“师妹，回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夜轻吟转身看向床榻上的女孩，心里有了打算。

梅雅君轻哼一声，“看，你们的师尊比我还会卖关子！”她走至门口停下说完：“师姐你要想清楚，让她修炼，无疑是九死一生，让她成为一个凡人，靠你的那些药材吊命，她至少能安稳的活到三十岁。”随后便离开了。

苏白微走上前，“师尊，小师妹要怎么办？”

“你们离开吧，为师为她疗伤。”

“是。”

夜轻吟坐在床边，叶雨寒安静的躺在床上。

“缘分？她们三个是跟银月长老有缘，那你呢？”

夜轻吟划破手指，将血滴进叶雨寒的嘴里。

“缘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信一次又何妨。”

叶雨寒体质不好，但是运气好，有花妖用天灵地宝养着，有大户人家接力收养，九尾狐虽然嘴上嫌弃，但是还是将好的东西都让给她，所以她看着一直都是健康的状态，只是这次情绪起伏过大，又因为花妖给的灵物的药效过去，所以才会吐血晕倒。

体弱（错，是娇气又爱哭）的叶雨寒是真的很难养，还有两个师姐一个师兄的宠溺，她简直是缥缈峰的小霸王，九尾狐对此深有感触，如果你与它交谈这些话题，它估计能泣泪与你畅谈，三天三夜都谈不尽它的心酸悲苦。

苏白微三人需要修炼，达到往我境界可以闭关几天甚至几月，她们每次出关之时就是九尾狐最幸福的时刻，有她们三个无底线的溺宠叶雨寒，九尾狐只好潇洒的扬起嘴角一个人享受吃喝玩乐，再也不用跟小祖宗打交道，那日子过得比神仙还快活。

当他们三人都去闭关时，九尾狐的日子一下从天堂变成了炼狱，不仅有叶雨寒这个磨人的祖宗，背后还有一双眼睛冰冷无情的盯着你，叫你每一秒都过得心惊胆战。

叶雨寒新学得几个字就迫不及待的拉着九尾狐一起写字念书，振振有词的说到：“我今天写会了这些字，师尊就会表扬我，九尾狐你也要写，写好了我也会表扬你哦！”

九尾狐趴在纸上，都懒得看那毛笔一眼，它是狐狸，是只妖，才不写呢，谁稀罕小孩子的表扬啊，还师尊的表扬，师尊的表扬就是点个头，这也算表扬吗，切！

又过了几天，苏白微带叶雨寒下山玩了一圈，见到醉酒之人的窘态，之后过了好久叶雨寒都是忧心忡忡的看着夜轻吟，叫后者喝起酒来都有些不自在了。

夜轻吟斜卧于桃树枝上，指尖一挑，石桌上的酒壶被灵气拖起，朝她飞来。

一双白嫩的小手从中截断，叶雨寒跳起来将酒壶抓住抱在怀里，对着夜轻吟无辜一笑，说到：“喝酒不好，师尊得少喝一点酒。”言尽，将酒壶藏在身后，不想让她继续喝。

夜轻吟低头看了她一眼，无形的手指点了一下叶雨寒的额头。

“调皮。”

接着，夜轻吟的手上又多了一个新酒壶。

叶雨寒见着她饮酒的样子，焦心的哼了一声。

此后三天，叶雨寒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夜轻吟，生怕她醉酒。有一晚发现夜轻吟背着她躲在一边喝时，竟然大哭了起来，整个缥缈峰四个人加一只狐狸轮流哄了一晚上也没哄好。

直到夜轻吟将苏白微逮来盘问一番，让她跟叶雨寒解释清楚，这件事才得以解决。

——四年后——

“师兄接招！”

苏白微踏风而行，剑如游龙，火花一圈圈炸开，与乔承宇你来我往，大战一番。

结束后，乔承宇将佩剑收起，笑道：“师妹功力见长，看来最近修炼得很用心啊！”

苏白微收回剑，撒娇道：“见长有什么用，还不是打不过师兄！”

微风晃荡，桃花瓣落下，树下，一少女将扰乱的发丝勾至耳后，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书卷，时不时翻动一页，还用笔在书上做个标记。

苏白微看着叶雨寒，一脸欣慰，谁能想到，当年连一到十都不会的人，现在这么爱看书呢。

苏白微靠着桃树，“哎，小师妹又长高了，当初连字都不认识，现在啊，就要变成凡间学堂里的老夫子喽！”

叶雨寒脸色一红，瞪着苏白微，“师姐，你嘲笑我！”

苏白微开怀一笑，“哈哈，破功了吧，看书不认真，师尊可要怪你呢！”

“才没有，师尊是不会怪我的！”

叶雨寒突然正经的看向一旁，“呀，师尊来了。”

苏白微连忙站直。

“师尊好。”

定眼一看，面前只有一个憋笑的师兄。

苏白微自知被骗，跑去给叶雨寒挠痒痒，“好啊，师妹学坏了，成小坏蛋了！”

乔承宇在一旁看得欢快，哈哈大笑。

“师兄不许笑！”苏白微瞪了他一眼！

九尾狐晒着太阳，斜眼看着他们。

“幼稚的修士！”

叶雨寒被挠得哈哈大笑，反抗着说到：“不要，不要，师尊真的来了！”

苏白微挠得起劲，“小坏蛋，还想骗我！”

乔承宇拉了拉苏白微，“快放手，师尊和师姐回来了。”

苏白微身体一僵，尴尬转头，夜轻吟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镜雪抱着一堆盒子，头一歪，笑眯眯到：“师妹，玩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