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 第12章 奇怪的证言

“可以走了吗？”艾琳的语气听起来与其说是温柔，更不如说是一种疲惫，青松是这种感觉。从他认识这位艾琳队长以来，她一直都是一副精力永远用不完的样子，即使是头天晚上加了班，第二天的清晨六点，艾琳队长依然能做到活力无限，就像永动机一样，而现在，她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疲态。此时此刻，比起案件，青松竟然更好奇顾兴风跟艾琳在外面单独说了些什么。

青松和两位队长驱车来到了死者所在学院，经过一番对她同专业同学的一番询问，他们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受害者的情况。首先，她的朋友不多，几乎都是一些暧昧的“男性朋友。”不过了解女死者关系网的人可不少，虽然都不是朋友，但有时候仇敌掌握的资料，反而可能更多。死者的作风在女生之间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大多数女生一谈起她都嗤之以鼻。

甚至她们争先恐后地像聊八卦一样，想把自己对死者的想法一股脑全告诉警察们。“她呀，就是那种喜欢利用各种男人为她花钱的人啊！”一个心直口快的女生有些不爽地说道。“表面上王某是他的男朋友，但是她从来不准王某来我们学院找他，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怕学院里其他男生知道她有男友了，就不把她像公主一样围在中心了。她也不能从那些男生手中继续得到好处了。呵。”

这个同学好像对死者意见很大的样子，说起一个已经去世的人是丝毫不留口德。

“啧啧，他男朋友要是看到自己精心准备的水果被她一口一口地喂给其他男生吃，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模样，哈哈哈”，这位同学好像还并不想停下来。艾琳他们也对她的话产生了兴趣。因为其他同学最多吐槽两句，不像这个女生，她好像经常观察死者，她的话里有很多细节。“不过，喂水果对她来说应该只是小事啦，不知道她还背着王某跟多少男人睡过呢。只有他那种老实人，才能被这种女人骗那么久。不过话也说回来，老实人更加可能有不为人所知的疯狂一面呢。即使你们警察告诉我是王某撞见了她跟谁的奸情之后再杀了她，我也不会觉得意外。”她说完便开始上下打量起顾兴风，用挑逗的眼神看着他。

“好了，我要去上课了，再见了，帅气的警官先生，下次有机会再聊哦。”说完，她轻浮地向顾兴风送来了一个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后才转身离开。

顾兴风下意识地看了看艾琳，没想到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最后还是青松沉不住气，抱怨着说“我觉得她跟死者也是差不多的作风嘛…这些学艺术的小姑娘看来都是些不检点的…”“青松，注意你的言辞。不清楚别人的事情就不要妄下定论。而且她最多也只代表了她自己，你说话没有必要搭上一类群体吧。当警察，最忌讳的就是先入为主，并且不要对证人的话不加任何验证就全盘接收。”顾兴风此时表情里带着少有的严肃。但是他却没注意到，此时艾琳那千年冰封的眼神竟起了一丝涟漪。

不过在他们之后跟其他人的谈话中，基本能确定死者确实是一个跟之前那位女生口中一样喜欢脚踏数只船的人，虽然他们说得没有那么激进，也没把憎恶表现得那么明显，但是几乎都说自己见过死者跟各种男人卿卿我我，甚至他们当中也有人的男朋友就曾经被死者勾引过。青松没想到，他们本来是来了解死者的关系网的，却听了一下午小年轻的风流韵事。

“问得差不多了，都是些陈词滥调。我们最好再去找一下一开始那位叫玲玲的女生吧。青松，你应该有记录她的地址吧？”艾琳队长还是一如既往的急躁，也不说原因，没头没尾就开始下指令。只是今天她好像比往常有些更加奇怪。青松战战兢兢地逃掏出自己的小本子，差点因为紧张掉到地上，“嗯嗯……马上，我找找，哦哦，对了，她就住在死者同一家公寓二楼，咦，竟然跟死者还是同一层。”

“哦？那就有意思了。这说不定能解释她说的那句话，而其他人都没有提到的那件事。对吧，队长?”顾兴风有些殷切地看向艾琳，希望得到她一点点的回应，但是艾琳却看也不想看他，径直朝前走去。“青松，怎么还不走？”只叫了青松，却没有叫自己。顾兴风有些失落。虽也料到了她还在生气，但是看到她落寞孤独的背影，他还是有些难受，但却不后悔。他想和她接近，但是又不能和她接近，这个背影对顾兴风来说大概永远都只能是背影了吧……但这却苦了青松。虽然艾琳队长平时也不那么平易近人，但是却是对谁都是冷冰冰又爱答不理的模样，她不会对谁亲近，但是也不会对人生气，但是现在，她却好像在针对副队长。青松现在更好奇了，他们俩单独聊天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把艾琳气成这样，哎。

青松跟着艾琳，顾兴风跟着青松，他们就用这样像行军的奇怪队形一路来到了玲玲的公寓——当然也是死者的公寓。不幸的是，他们找来管理员敲了15分钟门，也没有人回应。不过管理员说，她们这些选择住外面学生公寓的大学生，大多是因为不想受学校宿舍门禁的时间限制，所以他们大都是不会在晚上十一点之前回来的……而下午五点管理员就会下班，前台也不会有人，他们可以用自己的门禁卡进门，非常方便。

“算了，我们就在她的房门前贴一张便签吧，让她回来之后主动联系我们。”青松提议。“那就把顾队长的电话号码留给她吧，这样她回电的几率也大一点。”青松真没想到艾琳队长也能说出这样酸溜溜的话。心里暗自觉得好笑。不过顾兴风可半点笑不出来，只能灰溜溜地照着领导的指示，将电话留在了纸条上。这三个人就这样尴尬地一起下班了，一切就留待今晚或者明天玲玲的回复吧。虽然青松实在想不通这俩人要问玲玲什么问题，但他太想快点结束今天这种低气压的工作环境，他觉得自己都快成夹心饼干了……

第二天上班，青松就发现顾兴风有些不对劲，黑眼圈有点重，心情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的样子。“顾队长，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艾琳顺着青松的话头望向了刚进门的顾兴风。顾兴风顺势打了个哈欠，重重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仿佛拖着一个千斤重的身体。“哎，别说了，现在的大学生的作息啊，我真是无法理解。昨天晚上那个叫玲玲的，竟然半夜两点给我打电话，她那时候才蹦完迪回家，我真是服了。”说完，顾兴风又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