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星 第4章 找上门投诉

“欸，程和，你说凝星真的在家吗？”许信风提着一袋子零食说，“他不是骨折了吗？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才三天，就能一个人从医院回来？”

程和异常肯定：“沈凝星这个人一身懒骨，我认识他十年，他永远都是学校到家两点一线，绝不可能去其它地方。”

“他去不去其它地方不知道，但如果我们再站在这儿吹风不进去，宿舍关门前我们肯定回不去。”姜齐推了推眼睛说，“快走吧。”

三人走进单元楼后，一道白影从天而降，迎风稳稳地落到了树丛后的监控盲区。

临序烨从沈凝星体内脱身而出，邀功道：“你瞧，这不就下来了，是不是很快？”

沈凝星揉着太阳穴，心说确实很快，快到他魂差点跟着飞了。

“幸好你没挑有监控的地方。”沈凝星绕出树丛说，“不然我都没法解释。”

“若是能量再强点，我就能直接把你送过去了。你准备怎么过去，走过去吗？”

沈凝星头也不回道：“两公里，走过去能要我命。小区外面有共享电动车，扫个车过去就好。”

临序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边沈凝星已经扫好了车。但在他准备骑车出发时，临序烨却突然叫住了他。

“有事？”

临序烨指了指车筐里的头盔，说：“你忘记带这个了，不戴这个上路不是要被罚款吗？”

“……”沈凝星扶额，心想以后得少让临序烨少接触点短视频。

“行行行，我戴我戴。”沈凝星从车筐捞出头盔戴上说，“这下能走了吧？大星君——”

这句“大星君”让临序烨听了心情大好，他笑了笑，又问：“你满16岁了吗？你们好像有规定，没满16的不能骑这个东西。”

沈凝星被问得头疼，有些不耐烦道：“满了满了！我都快满18成年了！法律规定内的事都能做了！”

十八啊……那确实法律规定的事都能做了。

沈凝星用手机导航找不到那家面馆的位置，只能根据店铺上给的地址勉强找个大概。南蒲市开发较晚，大部分地区都还是老式房子，但住的人不多，基本都是些老人。

这会儿刚过晚饭的点，很多老人都出来散步，街上还算热闹。

沈凝星叫住一个遛狗的婆婆，问：“婆婆好，请问您知道这附近有一家‘超好吃面馆’吗？”

“我们这儿是老市区，人不多，基本没什么饭馆了。”婆婆指着一条小路说，“不过前段时间还真有个人来这儿开了一家店，就在那条小巷尽头。但那个地方太偏了，连个路灯都没有，估计已经干不下去了。”

“多谢婆婆。”

道完谢后，沈凝星就按她说的找到了那条小巷，打开手机手电筒走了进去。

“能在这种地方开店也是个奇人。”沈凝星举着手机走在漆黑的小巷里吐槽道，“这种地方，装修材料都运不进来，怎么开店？”

临序烨跟在他身后，一改往日的话痨，他注视着眼前漆黑的路，忽然道：“凝星，停下。”

沈凝星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换个方向走，往这边。”临序烨指着沈凝星的右手边说。

“你在说什么胡话？这边明明没……”沈凝星顺着他指的方向把手机举过看去，居然真的有路！

可刚刚明明没有啊……真是见鬼了。

沈凝星压下心中疑惑，道：“那走吧。”

在临序烨的指引下，一条笔直的路硬是被沈凝星拐出了迷宫的感觉。不知拐过多少个路口，终于看见了亮光。

“超好吃面馆”五个大字映入沈凝星眼中，这家店装修的很奇怪，屋顶是仿古式建筑，墙面全部被荆棘覆盖，那些荆棘姿态诡异，好像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它们缠上。

临序烨看着这些荆棘，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这些荆棘……

“要进去吗？”沈凝星突然开口，打断了临序烨的思绪。

“嗯，进去看看。”临序烨眨了下眼收起那丝异样说，“没事，有我在，别害怕。”

沈凝星哼了一声：“谁害怕了？”

说着他便收起手机去推门，和他想的一样，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有人在吗？”

没有回应。

“有人在吗？”沈凝星又喊了一遍：“老板！来客人了！出来接客！”

说完沈凝星才意识到这话好像不太对味，说得他好像去夜店嫖l娼似的……

过了好半天，终于有人来了。

一个男人掀帘而出，他手里端着碗面，出来时还吃了一口。

看见有客人来，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接待，而是当着沈凝星的面自顾自把面吃完，然后才问他：“你来干嘛的？”

沈凝星：“……”

说好的顾客就是上帝呢？！

沈凝星看了临序烨一眼，拿出手机说：“我在你们这儿点了碗面，订单却无缘无故被取消，我来上门讨说法。”

男人盯着沈凝星期手机屏幕…准确来说是盯着站在一旁的临序烨，看了半天才敷衍道：“哦，可能是系统故障吧。”

他这是专门给沈凝星看的虚相，照理说旁人是看不到的。可男人的目光直勾勾落在他身上，好像已经看穿了他的伪装。

临序烨浑身觉得不舒服，直觉告诉他此人有问题：“凝星，这人不对劲，先走。”

沈凝星在心里应了临序烨一声，对那男人道：“既然是意外，我也没真正损失什么，那就算了吧。打扰了。”

说着沈凝星便要转身离开。

“哎，客人稍等。”男人不知何时站到沈凝星身后挡住了他的去路，笑着道：“大晚上的客人跑一趟也不容易，系统故障害得客人被退单是我们的问题，我们理应赔偿才对。”

沈凝星觉得他这个笑瘆人……他握了握拳，强行保持镇定说：“谢谢，不过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的，客人不是在这儿点了一碗面吗？赔一碗面而已，不算什么。来，这碗就是。”男人递上手中的碗说。

沈凝星一瞥，只见那个被男人吃空的碗居然又凭空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那碗面热气很足，沈凝星被热气迷了眼，导致他意识有一瞬间恍惚。临序烨抓着这个空隙，连忙接过了沈凝星身体的主控权。

接替沈凝星身体的瞬间，临序烨便抄起旁边的椅子砸向男人。男人来不及躲，手中的面碗被椅子腿给打翻了。

男人“哎呀”一声，也撤掉了伪装。

只见洒在地上的汤面变成了与外面墙上一样的荆棘，那荆棘生得诡异，不仅会攻击，还专挑沈凝星身体的要害刺。

临序烨控着沈凝星的身体不断后退，余光中，他见那男人褪去伪装，俨然成了个模样俊俏的少年。

少年短发红眸，嘴角带着一丝张扬的笑，与临序烨记忆中一个故人的身影有八分相似，以至于临序烨愣了一瞬。

但就是这一瞬，让那些荆棘钻了空子。“轰”的一声，墙体倒塌，里外荆棘相互夹击，一起朝这边刺来！

临序烨抬手准备还击，一股滞涩感却在此刻传来。

该死，能量在这个时候居然不够了！

没有足够能量强行占据他人身体，占的人和被占的人都不会好受。那些荆棘抓住这个不好受的时候，找准要害猛地刺穿了沈凝星的身体！

顷刻间，鲜血四溅。

血落到了荆棘上，开出了异常艳丽的红玫瑰。

那少年走过来弯下腰，伸手撩起一缕白发说：“人类的血居然能让这些荆棘开出红色的玫瑰…真是神奇。”

因为能量不够，临序烨已无法完全控制沈凝星的身体，虽然外表还维持着临序烨附身后的样子，可意识主导权已经回到了沈凝星手上。

他喘着气，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能找到我这里，定是有高人相助，告诉我，他在哪儿。”少年玩弄着那缕白发说，“而且藏着他，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冥顽不灵，自寻死路。”少年叹了口气，似是惋惜，“既然你执意要护他，那就只能抱歉了。”

说着，少年抬手唤来荆棘对准沈凝星心口。

没想到居然会死在这里……算了，一下子的事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沈凝星闭上眼心想。

然而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反而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在这股暖流的影响下，沈凝星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根本无法感知到外界发生了什么。

恍惚中，他似乎还听见了那个少年的声音：“不愧是大星君…还是大意了…没关系，下次再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季炀。”

季炀？

沈凝星在心里默默重复着这个名字，待他睁眼，就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家店，正站在来时停车的地方。

他摸上伤口的位置，什么受伤的痕迹都没有，连衣服都没破。

是谁的手笔，不说也知道。

“临序烨。”沈凝星叫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临序烨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我借店里的灯光加上最后一点能量释放了一阵强光逃脱，只是这一下加上给你的身体疗伤，彻底把我这段时间积攒起来的能量耗了个干净，现在连维持虚相都做不到，只能老老实实在本源晶石中修养。”

“……多谢。”

“谢什么，这事本来跟你没有关系，都是我牵连出来的。”临序烨的语气越来越弱，“总之这里不安全，凝星，赶快回家吧。”

“好。”

沈凝星掏出手机扫车，戴好头盔准备离开。临走前，他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眼那条小路，问：“那个店里的人说他叫季炀，你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嗯……”临序烨沉默许久，才道：“他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应当见过。但星洲之域的人最擅改变容貌和气息，若是昔日，我认个人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现在……总之先回去吧，从长计议。”

“嗯。”沈凝星闷闷应了一声，此后一路，两人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回到小区后，沈凝星迷迷糊糊进了单元楼，心想这次一定要补一大觉才行。

他去摁电梯，忽然想起来电梯今天维修。没办法，沈凝星只能去爬楼梯。

走到楼梯口，沈凝星正好遇上一波下来的人，正是程和他们。

“沈凝星！你怎么在这儿？”程和十分惊讶，“这个点你出门干什么？”

沈凝星没心情跟他汇报行程，他现在头晕得厉害，只想回床上躺着。

见沈凝星不理人，程和有些急了，他上前拉住沈凝星，问：“喂，凝星，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怎么变得…奇奇怪怪的。”

“……”

许信风：“欸，兄弟几个冒着夜不归宿的惩罚过来陪你，你好歹表示一下吧沈凝星。”

“……”

姜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上前拍了拍沈凝星的肩膀，试探性地问道：“凝星？”

姜齐这一拍，沈凝星再也保持不住身体平衡，径直倒了下去，好在程和及时扶住他。

见沈凝星晕倒，程和真急了：“喂！沈凝星！醒醒！你别吓我们啊！”

许信风喊道：“愣着干嘛，叫救护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