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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唐风华 第9章 第 9 章

作者:孤虬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2-16 22:06:04 来源:文学城

独吉雪宅院的三院中堂,大家先后按宾主次序落座。然后,独吉雪介绍那位刚刚历险的娘子。原来,她就是渚国长公主季荟泽,也就是现任国君的亲妹妹,王室九兄妹中最小,也是唯一的妹妹。

长公主刚十八岁,身高五尺半寸,略低于独吉雪,看上去,显得相对丰满。

起坐转身,可见曲线,前挺后翘,格外突出;蛋圆形脸,大桃花眼,略细的蛾眉,饱满的樱桃唇,有如孩童般白皙的皮肤,细致光润恰似温润脂玉,面颊有时会透出红晕,有如初开的桃花瓣。

似乎固有的表情状态,就是骨子自带的娱悦感。据说,她也是天性疾恶如仇,却又最易不计前嫌;这倒是与子乾相通,属于美好的爱憎矛盾体。她的性格比较外向,表情却通常只在眼神里;是的,不是脸皮动感的表情,所以,这样的情绪表现方式,即便将来老了,可能眼角都少有丝纹……

子乾回想,路上确实有些异样,前后陆续有行色匆匆的青壮男子,从几个巷子口走出,并相对同步随行。似乎并不刻意隐蔽,明显异于街上的常人,估计,就是便装侍卫,或者国王的禁军……

子乾并不是很意外,此前就已经意识到了,她在身份在必独吉雪之上。无论她们三人的表情状态,还是长公主本人的气质气势,都遮掩不住极致的高贵。

那么,进入仲贤阁院子后,可见四进院的外两院,即前罩房院和二道院,有数量不少的黑衣人,应当不仅是公主侍卫,李韵诗说她还有特务兵……

大家纷纷议论,刚刚发生的事情,分析行刺方的设计,会预判长公主走反方向,且正好经过“凌渚兴境”。长公主用餐的雅间,岂不是更加隐蔽些。选择“凌渚兴境”门前,又恰好子乾出门时,会不会并非什么巧合!长公主身后的胡姬,明明是这边的招待,时间差设计如此精准,与其所做正事切换自然;抖袖出刀手法甚是老道,且行刺时的角度专业?

即便子乾的功夫扎实,尤其大脑反应速度超快,回想却依然十二分后怕。

当时,就算晚了片刻时间,亦或出手方向不利,不仅手会触碰到长公主,关键必会是胸前最高处,或许现在自己已经坐牢。若是万般无奈如此,肘部必会将她带倒在地,她身后最近的那个侍卫,也基本上接不住人;而右手得力夺刀的情形,正是真正发生的那样,左臂揽过美人的小腰,右手精准地抓住胡姬的手腕……

长公主说:“纪郎君的身手极好,中间有本官相隔,却先于侍卫擒获,不仅是功夫高超,也更是智者的胜算……”

不是故弄玄虚吧,明明是怀疑,还兜圈子。子乾苦笑了下,违心地说:“殿下谬赞啦,草民的角度算是优势……”

“看来是胡姬比本宫美?你我身子快撞上了,郎君看到竟然是她!”

“草民惶恐,我是本能感觉,那个胡姬有些异样……”

“好啦好啦,只是说笑而已!我们既已成了朋友,今后无须太客套,也勿将笑话当真。”

“是,长公主殿下!”

离开独吉雪的会客厅,回到厢房,子乾说:“你读取了他们什么信息?”

“我穿越只能借助中心工作仓,而进入这种特殊场空间,综合能力必然比微改后的你强无数倍,却也属于功能极度薄弱了,很多时候,也不能完全驾驭你的须弥婴。中心仓系统提示后,我才知道,不仅这种瓶颈存在,其它方面即使中心仓系统支持,目前它的这方面数据也极少,需要最高指令从须弥星中央系统获取;可是,这个可能已经被拒绝了,并且,已对我的行为进行了初步警告。其实,就算我可以擅用超级能力,也必会损害须弥婴的脑系统。这与我读取你们两个人,或者其它物命人族个人信息都不同;这个故往境界中的人,他们的个人信息,环境信息,事件信息等等,大多数信息,中心仓系统都不支持,凭借我自身的能力都读取不了,或者读取的信息也只是微乎其微。”

“毕竟不是计划中的事项,不支持或拒绝支持,也属于正常。”

“是啊,我早就该想到了!”

“没关系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我可不想留下遗憾!这里的风险注定要来,怕也没有用;都是人,而且我所有的优势,他们却并不具备,几千年的先人智慧精萃,从小到大,早已装满了脑子。那些发生过的历史事件,已经被先人验证过的智慧,我凭借集成的史料遗存,随时都能够对应调用。而他们,却只能亲历有待发生,没有任何预知,也完全不能逃避!”

“是啊!这倒是没错。”

“所以,就算这是绝对冒险,我也要全程参与,必须认真地试试。与这时代,与这时代的人,好好地斗智斗勇。蹚这里的混水,无论胜负,都算值得!”

“你,天性越挫越勇,这个无须更改,我支持你!穿越过来了,且必有纠葛,逃避,并非是安全方式,有时候,主动出击,才是自我保护的妙略!”

“我已经释然,甚至觉得来对了!”

“就算我能带你逃离,那也会损伤你的大脑,甚至就是性命。你须以过度方式返回,却不包括你的须弥婴,因为,她与中心仓系统,只是间接关系;而你则不同,即使它拒绝支持,也是因我而令你违规;你系经它报备微改,依须弥星律法,你已成地人族改进首例对象,所以,凡在系统可及范围内,你会受到所有的保护。”

“我很幸运,也要感谢你,须弥小妹!”

“不过,你的大脑经过微改后,目前已无排斥反应,只要有相应的激活条件,你的整体超能力,在这个境界里,反而会更加强大。还有,你的基础条件特殊,那就是,你与他们同属地人族,内在还有差异,是罕见的地人族母系基因携带者中,纯度与数量最多的人,中心仓系统,已经认定此发现;这个发现,也为我记上了功绩!”

“你所说的能力‘激活’,就像我第一次武功实战的情形,是吧?”

“是的,算是原理相近,但是又不可比。你的感知能力已经提升了很多,就是超自然方式提升,你甚至感觉不到,当遇到紧急事件,尤其是性命攸关时,你自身原本就有的,以及微改后的能量,都会瞬间被激活。而我,你也说了,虽然是超级文明生命,来到不同的环境,与不同的生命间,尤其这封存的地星灵魂境界,必然会有重重阻碍。何况,须弥星对地星的过往,主要是带场打包静止存储,须弥地星中心仓系统,并无对应指令内容,甚至,可能还有屏蔽设置。因此,变通的可能太少了,或者根本就没有,绝对不可依赖……”

经过大脑推断,子乾对须弥婴说:“长公主的历险是真的,而她们的推论中,尤其长公主和李韵施,主观意识略强,有点忽略客观条件的存在。最终,所怀疑的三个方向,其中最为模棱两可的指向,就是我们两个人了。”

不过,须弥婴说:“即使她们有主观倾向,但是,咱们自己十分清楚,根本就没有事实,他们也绝对不会制造罪证,也没有那种必要。已获取的些许信息,渚国此前的状况,其政体日渐分裂,权力关系极其复杂,国朝权力结构扭曲,且仓廪府库非常空虚,他们应当没其它意图。所以,我们的可疑之处,是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

“是啊。即使这支金凤簪,再珍贵,也只是文化意义上的遗存,绝非变现之物件,他们哪有心情收藏!”

“最可能,还是‘僭越’,毕竟我戴它进入渚国,且是王城。这时代,甚至百姓,私自出卖小块牛皮,都可能会获得死刑,即使我们这种情况,如拿不出可信证据来,也可能会有不小的麻烦。”

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子乾已讲述了它的来历,及与其配套的部分证据。

纪氏谱牒序文所记,氏出烈山炎帝,为姜姓后裔。后世西周初,先人建立纪国,为神农氏直系封国,其支系王族后承国姓。春秋时迁徙吴国江苏,医道先祖纪明,被世人誉为“鬼手神医”。鬼手之名,主要指针法超人,其点穴法神奇,尤其刀剖割瘕法,那可是少有人敢接受骇术。

而实际上,就是取穴精准,其针法因证变化,知觉能力极其重要;砭术与灸法亦绝妙,特别是纪氏导引术,感知能力必强的同时,其按跷力度,须达到针刺效果;此法非针刺可取代,正是穴区的联动意义;施针选穴方面,还有重大绝密,那就是,经络配穴的呼应法。而纪氏方药,可以说奥妙甚多,看似并非与众不同,多数用药组合或配伍,与通常的古医典所记,却会有着些许差异。这种差异的关键,还在于双药方或多药方同用,这里的医道深度,甚至融入了易经思想!

纪氏医道,与孙思邈所训同理:若针而不灸,灸而不针,皆非良医也,针灸而不药,药而不针灸,尤非良医也,知针知药,固是良医。纪氏医道,大体即如此……

唐开元初,被玄宗帝召入长安,其子纪涵之随行。因其心性孤隐,便置独立医堂,即在大明宫内,为玄宗帝专属御医。开元二十九年冬,纪明一百一十三岁卒;其子同年致仕还乡。

纪明性情怪异,从不接纳实物封赏。最后太真娘子作主,由其子代受封赏。除玄宗皇帝的封赏外,太真娘子也有“致念赠物”,而件数很多件,其中,包括衔珠金凤簪。而这个“致念”虽与礼法不冲突,却也信息量极大。其它细节没有,涉及此类关系内容,宫廷也不便详记。

依上所记,后人推断,太真娘子致念赠物,其意义令浮想联翩。其传说的隐疾,期许以此作为认证,也就是基本属实了。还因为,后世纪明的子孙,医术方药独到,有的医治手法,比如,开肠破肚割肠痈,解胪理脑取癌瘤,切筋肉柳枝生骨,尤以疑难杂症,各种隐疾特治著称;其中,长寿药膳调理法,更是经久验证之后,效果绝对不可思议。为何玄宗皇子女众多,且与太真娘子爱恋至深,虽然已是六十有余年纪,依然能够合欢不遗余力;尽管后半生命运多有创痛,他依然能够久寿遐龄,这与纪氏秘传调理术,有着必然的关系。

所以,皇家敕赠或封赏珍宝,无论会有多么贵重,其实也算不上是意外。

更何况,当年官方出具的文牒,始终也视为圣物珍藏,所以,纪氏先唐宫廷珍宝,完全有实据可查。

大家议论时,长公主说:“传承历史清晰,赠与理由充分,能隐于宫廷,必然是高度信任,自然是医道出奇。神秘的鬼手神医,只玄宗所专用,几乎就是奉为上仙!”

她认为,纪明的后人,有衔珠金凤簪,已经十分可信。

帝王族内传言,这可不是民间,肥嘟嘟的太真娘子,却有打鼾之嫌,而狐臭隐疾,其实皆因肉多。太医束手无策,或许女人避嫌。而纪明独居内宫,极端独处的心性,且又年迈面慈,宛若雾里天仙。唯有这样的可能,让太真娘子放下禁忌……

长公主说:“殷家女多倾国倾城,人品性情亦是优还优。先王嫂年三十有八,即如今的嘉献王后殷珠,如今依然是花容月貌。只可惜,有隐讳顽疾已日久,有时会发作且苦不堪言,据说正是疑难杂症。时至今日,太医皆未能根治;所以说,鬼手神医之裔孙,才可能救其于水火”

“殿下若有吩咐,草民定当尽其所能!”

王城宵禁之前,长公主和李韵两人,再次感言后辞别,同时出门各自归去……

第二天清晨。

子乾兄妹,刚刚起床不久,中堂的餐几上,竟已摆好了早餐。

原来,这里昨天就已经安人,专事服侍他们兄妹。包括厨房的人,两个男护院,几乎是全员配套。

可是,今日的早膳后不久,子乾与须弥婴兄妹,突然被官府传唤!

两个挺着胸的不速之客,飒爽英姿地闯进雍良阁,然后便被客气地带走了。恰遇独吉雪进入大门,这情景让她非常惊诧,便拉住来人且厉声质问:“这是我独吉府的客人,你是哪个衙门的!为何擅自闯入抓人!”

“独吉娘子,既已知道我们是官府的人,自然就是官府的事,请娘子行个方便,亦不能相告事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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