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流星街里,越来越多的人关注百鬼丸。
富兰克林当机立断,抛弃森医生,投靠了一位流星街长老会的高层。对方许下承诺,愿意教导百鬼丸更好的念能力技巧,并且不需要师徒身份。
森鸥外:“……想哭。”
爱丽丝摸头:“谁让林太郎的地盘不够大。”
福泽谕吉坐在旁边,冷漠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保护百鬼丸的情报这么多年,当那个残疾的孩子初露峥嵘的时候,已经不适合再隐藏下去。百鬼丸的资质太好了,需要更广阔的天地,被更多的人知晓。
这个世界终究是强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狱。
想到这里,福泽谕吉的挫败感好转一些,目光渐渐地盯到梦野久作身上,这个孩子太会偷懒了!
梦野久作突然遍体生寒。
黑白发色的梦野久作欲哭无泪,抱紧被流星街人抢走过许多次、又被自己努力抢回来的娃娃:“福泽先生,我不能和怪物相提并论。”
福泽谕吉说道:“百鬼丸不是怪物。”
梦野久作控诉:“我说的是流星街的那些人!”
福泽谕吉的眼底有了许些笑意。
梦野久作改变了,不再把自己视作异类,在这个生存难度极高的流星街,梦野久作反而被打开了内心,认识了一些流星街的同龄人。
他不再孤独,不再被森鸥外当“危险品”关押起来。
流星街遍地是“危险品”!
受限于先天条件,梦野久作的体术进展不是很大,自保能力和杀伤性却成倍增长,懂得了各种阴险的“触发”小技巧,阴死过不少念能力者。他经过流星街的洗礼,成为了半个流星街人,被森鸥外当作底牌培养,偶尔也愿意花费时间进行谈心工作。
梦野久作最佩服的人就是百鬼丸,其次就是阴魂不散的太宰先生,再然后就是能收拾森鸥外的福泽谕吉,最后才是统治了两个街区的老狐狸森鸥外。
虽然身边没有了江户川乱步,福泽谕吉用多年的教育,换来了一个如同学生的梦野久作。
不可否认,福泽谕吉仍然怀念乱步。
可是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乱步最好不要知道,也不要来,永远生活在和平的世界里,当一个受人称赞的名侦探就好。
梦野久作眼尖:“福泽先生在思念谁?”
福泽谕吉诚实地说道:“乱步。”
梦野久作:“?”
福泽谕吉的脸色温和下来,“他是日本最优秀的侦探,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梦野久作随口说道:“比太宰先生厉害吗?”
福泽谕吉坚信,乱步的智慧最厉害。
梦野久作丢下一句话,笑嘻嘻地跑远,“那就是太宰先生害怕了,不敢让他过来!”
福泽谕吉露出惊色。
没有人跟他说过,自己来到异世界的原因!
与太宰治有关???
福泽谕吉没有去逮梦野久作,反正森鸥外就在面前,抓住森鸥外就能得到答案!
森鸥外一改丧气,满脸玩味:“福泽殿,你确定要知道真相吗?”
福泽谕吉沉声:“人,总是要清醒的活着。”
森鸥外点头,认同这句话,把自己和爱丽丝如何出现在流星街的经过娓娓道来……
这世上,又一个人将要三观破碎。
流星街一区。
长老会,年岁颇大的大长老满脸笑容地为百鬼丸摸骨,那份对待顶级天才的笑容一点点收敛。
“这个孩子不容易。”
没有继续点评,大长老面向富兰克林:“我听说幻影旅团数次邀请你,你为何拒绝?”
富兰克林一脸老实憨厚:“我若是同意了,便等不到您的邀请,而且离开流星街,对从小生活在这里的百鬼丸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大长老愕然。
原来富兰克林不是瞧不上幻影旅团,而是认为自己的养子不该因为自己提前离开流星街。
为了百鬼丸,富兰克林拒绝了憧憬的外界。
这一腔疼爱不比任何父亲逊色。
大长老慈祥地说道:“孩子叫百鬼丸吗?我相信在他来到流星街的那一刻,这里就是他的家,我们愿意包容一切被遗弃的人,帮助他们长大。”
大长老第一次顺利地抚摸到一个流星街少年的脑袋,对方没有躲闪,没有僵硬,安静地接受。
“百鬼丸,不会害怕我吗?”
大长老观察后,发现富兰克林的手搭在百鬼丸的肩膀上,一旦手脱离肩膀,百鬼丸就会躲开。大长老哑然,富兰克林解释道:“他看不到外界,无法分辨善恶,这一点最令我担心,大长老有办法吗?”
流星街长老会的名声称不上多好,但是大长老一心一意为了流星街,纵然在外界的名声臭名昭著,放在流星街内部却是值得信任的前辈。
大长老的双手背在身后,说道:“头疼哦,他习惯了流星街的环境,善恶观模糊,这个时候轻易破坏他的想法,可能会令他无法再相信任何人。”
在富兰克林带百鬼丸来的路上,大长老就通过多方渠道拿到了百鬼丸的第一手资料。
百鬼丸的童年经历非常丰富,当过疯女人的假儿子,当过罐装的**标本,兜兜转转才来到富兰克林的身边,成为了一个敢对幻影旅团讨饭的人。
大长老的心思急转,找到了病症的结点。
“想要改变他——”
“先找出他最想得到的东西,诱导他进行这方面的情绪爆发,觉醒相关的念能力。”
说完,大长老用探寻的目光问富兰克林。
富兰克林的声音卡了壳。
等了又等,富兰克林见大长老不放弃,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最想得到什么……自从他来到我的身边,他一直很平静,很努力地活下去,他最想要的东西是活下去吧。”
大长老感到苦恼:“太笼统了,他平时就没有代表喜恶的反应吗?”
“喜恶的反应……”突然惊醒,富兰克林急忙道,“库洛洛送他的眼珠!幻影旅团的团长送了他一对红色的‘义眼’,百鬼丸主动抽剑砍烂了它们,我从未见过他破坏别人赠送的‘义眼’!”
大长老追问“义眼”的详情,富兰克林形容了一遍,大长老无奈地说道:“是窟卢塔族著名的火红睛,库洛洛那小子,居然盯上了七大美色。”
结合百鬼丸的表现,大长老沉吟:“眼睛……残念……他能‘看到’生命力……”大长老斟酌起来,“富兰克林,你有没有想过,他当时……也许是初次看到眼睛上的残念,受到了惊吓?”
听到大长老的分析,富兰克林同样受到了惊吓,连忙看向了木头人般的百鬼丸。
“百鬼丸!你挥剑是因为害怕?!”
“……”
百鬼丸的“心眼”之中,富兰克林的人形火焰是多层的颜色,外层是念与精神结合的念力,内里是象征人类本质的生命力,与一丝因果。
富兰克林的激动,表现为火焰乱颤。
百鬼丸伸出手,碰了碰燃烧的念力火焰,富兰克林倍感欣慰:“百鬼丸,太好了,你不是呆子。”
大长老含笑:“这样一来,我就知道该如何刺激他的情绪,产生修行念技巧的办法。”
富兰克林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您的意思是……”
“哦嚯嚯嚯,就是你想的那样,找来附着了残念的物品,让他在残念之中明白人类的‘恶意’,孩子嘛,总要有一些孩子应有的喜怒哀乐。”
这是第一步。大长老没有说出全部的内容,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流星街养育的百鬼丸。
孩子。
为了活下去,你会拼尽全力的吧。
尽情的恐惧,尽情的挣扎,然后爆发你的潜力,让我看看以你的意志形成的念该何其坚韧。
……
外界,幻影旅团。
库洛洛·鲁西鲁听说了富兰克林带百鬼丸投奔大长老,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当年第一次离开流星街的时候,幻影旅团共七人,在他率领旅团发展数年后,又吸收了几名群成员,目前缺乏一位放出系的念能力高手。
本来他拉富兰克林入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如今有长老会介入,概率又变小了。
“派克诺坦,下次见到百鬼丸,也许他会让你大吃一惊。”
库洛洛·鲁西鲁对同伴笃定地说道。
“不用大吃一惊。”派克诺坦的想法与男性不一样,小声地说道,“与以前差不多就行,我不希望百鬼丸有太大的改变——我指的是行为。”
派克诺坦无法想象百鬼丸变强后大杀四方,冷血地睥睨弱者,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库洛洛·鲁西鲁笑道:“百鬼丸看似很呆,其实和我们不太一样,他具有心灵的纯粹性,这份纯粹性透过残缺的身躯折射到外界,发着白色的光。”
派克诺坦讶然:“团长认为他是白色?”
库洛洛·鲁西鲁的瞳孔一片深邃。
“很少有人天生就是黑色的灵魂,你对我说过,我们在屠杀窟卢塔族之前,百鬼丸看到我们的时候,我是紫、红、黑色的火焰形象,而你是紫、红、灰白的火焰。”
“派克诺坦,你以前是白色的火焰吧。”
被团长揭穿了这一点,派克诺坦难得闹了一个红脸,狼狈地扭过头。身为土生土长的流星街人,她觉醒念能力后,通过触碰皮肤能倾听心声,看遍了人类的劣根性。
除了库洛洛·鲁西鲁,谁敢相信她以前的生命火焰是白色的?
嗯,简直像是魔鬼穿了天使的衣服。
——滑稽。
拉着同伴干坏事的库洛洛·鲁西鲁在笑,笑得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
流星街人,人均黑到发红,红到发黑!
我们被世界遗弃。
所以,我们放弃道德,不择手段地活下去!我们只服从一条原始规则——弱肉强食!
8月的更新奉上。
下一章在9月底,或者10月1日的凌晨。
圈圈最近在间断性的温习猎人的重置版,可惜身边的人没有陪我一起看的。
题外话:西索戴耳坠的样子真好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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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强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