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辰皆已没 第17章 阴谋与约定

几人之间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怪异，彼此看着不同的地方，对面那人见载辰扭头不语，也将视线移出窗外。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刘成阳与独孤拓一同从醉如意出来，视线环绕众人一周道。

刘成阳一脸笑容，“经过在下与二王子商榷，我二人同意各退一步。怀玉是我大齐子民，理应受我大齐庇佑。然怀玉伤人也是事实，因此我们寻一个折中的办法。在下特许将军三天的时间，这三天之内，匈奴可以在我凉州寻人，但不得骚扰百姓生活，更不许伤害我大齐子民。但过了这三天，怀玉若还未找到，那么匈奴的人马必须退出我凉州城。”

语毕，酒楼里顿时一片怒骂，而后独孤拓向前一步，对面前的蛮子军队道。

“众将士听令，三天之内，翻遍凉州城找到怀玉。若有能够提供线索者，白银一百两，将人抓获者，黄金一百两。”

独孤拓停顿片刻，接着朗声道，“不分汉人或者匈奴。”

话音刚落，就听到四周怒骂声更甚，众人渐渐纷纷问候独孤拓祖宗。

“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找到怀玉公子，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关乎我大齐尊严！”

“对啊，刘刺史这是在干什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白银一百两，我看那刘刺史收了不少好处，不然怎能做这缺德的事情！”

……

众人义愤填膺的争论不休，载辰却一把揽过淮雨。后者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吐在自己的耳边，载辰用只有两人听到的音量道。

“喂，你才值一百两黄金而已？”

半晌，怀中的人身体越发僵硬，载辰还不待他发作，匆忙松手，“我逗你玩的。”

莫淮雨缺不依不饶，两人打闹间一不小心打翻了对面那人的茶碗。

“抱歉，抱歉……”载辰匆忙起身，从怀中扯出一方锦帕，替对方擦拭着被浇湿的衣襟。

“不必麻烦，我来。”一旁丫鬟瞪了载辰一眼，侧身进了两人中间将载辰隔开，弯腰干起了刚才载辰干的活。

“妙蝶，无妨。”

淡淡的声音响起，那人缓缓起身，将载辰的帕子递了过来，“谢谢。”

载辰接过帕子，“本就是我……”

那人抬抬手，“诸位，告辞。”

载辰怔怔的松开手，手中的帕子似乎还带着那人的温度。

直到那人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一声冷冷的带着嘲讽的声音将载辰拉回了现实。

“人都走了，还看。”

载辰落座，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承锐，你觉得他们在里面达成了什么阴谋？”

承锐的头一直看着窗外，像是没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此刻听载辰发问，眼神中透着迷惘扭过了头。

“我……”

莫淮雨低头喝一口茶，轻笑道，“你多此一问，况且他也无心答。”

载辰视线扫过承锐垂下的头，“承锐，去换间客栈吧。”

承锐点点头，头也不抬的下去了。

载宸透过窗户向外面渐渐撤离的匈奴军队看去。“刘成阳做的也太过明目张胆了些，他就这么怕那什么如意阁吗？”

“你就不问问他怎么了？”莫淮雨挑眉看他，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们之间不只是简单的主仆关系呢！”

载宸闻言蹙眉，“我从未将他当做下人，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们……哎……我又何必同你说这些？你倒是会转移话题，我问你，刘成阳宁愿背负卖国贼的骂名，也不敢让独孤拓将那晚的事告诉你义父，看来这如意阁，当真是只手遮天。”

载辰笑着看向莫淮雨，那星眸之中透着审视让他莫名有些发怵。

“若如此，你又当如何？”

载辰不语，端起桌上的茶水抬首细品一口，而后起身走到窗户边上，低头俯瞰着面前的众相，只听得他轻笑一声。

“且看看戏罢。”

一旁莫淮雨看着窗边那个透着金色光芒的身影，那个疑惑再次浮上心头。

他到底是谁？一直以为他的玩世不恭的浪荡子弟，自诩侠士妄图行侠仗义，可他一个江湖人士，如何能敌得过一州刺史和匈奴铁骑？

莫淮雨心中轻笑，自己想的真的有些多，这关自己何事？他螳臂当车，自己不正好报仇雪恨了吗？

可那些人呢？

“公孙齐，不若我们做个约定如何？”

载辰扭回头来，见莫淮雨一脸的阴霾全都消散不见，正一脸笑容的望着自己。

“这三天我听你的，就待在你身边哪里不去，而你，向我证明一件事。”

载辰嘴角弯弯，“好，证明什么？”

莫淮雨的笑越发的明显，只是那笑中，多是些讥讽，仿佛下一刻他说的话，连自己都不会信。

“证明这世道终究是邪不胜正，恶人有恶报！”

载辰愣怔，他看着莫淮雨笑成弯月的凤眼，一时间对这个满口打打杀杀的人产生一丝别样的感情。他知道，这人从小也一定和那秦枫一般，在那个什么万人窟长大，受了不少委屈，甚至可能现在都依旧活在阴暗之中，才造就了他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

思既如此，载宸一把上去揽着莫淮雨，像是老友般紧紧他的肩膀，“可能在你眼里，这个世道太过龌龊，从今天起，哥罩着你。你的仇，我也一定会替你报的！”

莫淮雨帷帽下的眼睛突然没了笑意，他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温度和那人紧紧搂着自己的手，之前的气，好像慢慢淡了下去。许多年前，也有这么个人说罩着我，可他早已……

呼，莫淮雨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抱胸笑道，一脸的不信。

“罩着我，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载宸歪头看着他，挑挑眉，“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莫公子……你……笑起来怪好看的。”

莫淮雨从不屑于听别人的夸赞，仿佛在他这里，漂亮这个词是多么污秽的贬低。可此刻迎着那人眸中坦荡的星光，仿佛“好看”这两个词，听起来也没那么刺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