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他热衷催生 第4章 拜佛

关于校园墙上的小风波两人一概不知，萧昭是因为一向不关注这些，裴玚是因为还没学会。

正巧裴玚下午没课，于是去了附近最近的送子娘娘观。

正好道观旁边是小有名气的佛庙，他脚步一顿，侧身先进了庙殿。

主殿供奉的大约是佛祖，裴玚上一次见他还是西天的大朝会。

仙气飘飘佛光普照，那人端坐佛莲上，闭眼聆听众人争辩，有时闹的凶了，那人就半阖着眼出来打圆场。

他幼年长在佛祖座下，长成后在送子观音娘娘座下任职，得空就像以前一样去佛莲上打瞌睡，是以对佛没有像旁人一样的肃穆敬畏，甚至可以说颇为胆大妄为。

佛对他也只是纵容，从来都是听之任之，九重天上大多数人都知道他是佛祖极宠爱的仙君，即使没有什么实权，总是敬他三分薄面。

他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香客，“劳驾，给我也留块地。”

他拍了拍旁边的香客，那人于是给他空出半个位置。

“谢谢”，他拜完就直接离开了。

旁边香客略有诧异，大多数人都是有愿求才来拜佛，这人动作如此随意，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像有求于人，心不诚吧，这拜了和没拜区别不大吧？香客腹诽。

他再一抬头，眼前的供台怎么有些不对？那香案上的果子瞧着好像少了一个？

他忍不住和佛像对视一眼，神像眉眼慈悲，他连忙默念两声“阿弥陀佛”抛去这大不敬的念头。

裴玚叼着顺来的果子，慢慢悠悠的往道观里走，说起来这两处不过一墙之隔，香客已然大有不同。

尤其是送子观音的正殿，比其他的瞧着更是人少些，看不到年轻人，只有年纪三四十岁的夫妇，偶尔有五六十岁的老妇，大约是替儿孙来求。

他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等里面的人都出来才走进去。

熟悉温暖的感觉环绕着他，他抬手接过丝丝缕缕的信仰之力，运转生涩的神力像是久旱的土地，舒畅的流动了起来。他面上流转着华光，此刻看起来圣洁高贵。

但只是片刻就消失了，光晕消失前他的面庞苍白憔悴，倏然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好像刚刚只是错觉。

有人进门，听起来脚步声拖拉，是一位蹒跚的老妇，头发已经花白了，颤巍巍的上香，放下拐杖艰难的跪下身。

“菩萨保佑我丁家再添一个娃娃，求菩萨再给我们一个男娃，不然他大哥的病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这是唯一救命的法子啊！求菩萨显灵……”

裴玚面上没有表情，他就站在老妇旁边，但老妇看不见他。

子孙后代，繁衍生息，千百年的自然规律，他既然掌管这个，理论上是不会出现如眼下一般信奉减少而神力衰竭的困境的。

但送子既然是和新生有关，只要和生命脱离不开关系，就免不得是和人世最纠缠复杂的司职之一了。

他见了太多令人震撼的爱，也见识了太多令人胆寒的算计。

像老妇如此诉求，当这个新生子的诞生是为了挽救另一个濒死的生命，他的出现并非是做好了准备而是有人走到了末路，应该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吗？

裴玚初时只觉得忿忿不平，见多了之后也渐渐麻木。

就算一个人的出生不是伴随着爱和祝福，难道他就不该降生吗？哪怕是裴玚作为神司掌子嗣生息，他也没有剥夺生命诞生的权力。

裴玚垂眼看老妇，她的子孙线很长，有一个分支垂垂危矣，但旁边的那一支枝繁叶茂。

她倒是确实会再有一个孙子，但救不回来她想救的这个的命。

老妇还在祈祷，裴玚不欲再听，转身准备离开，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打断了他周身的沉寂。

不大不小的屋子里倏然响起铃声“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缓缓流淌~”

老妇皱着眉很不满的回头，准备看一看是谁在神的面前如此无礼，环视一圈没看见人，她嘟囔：“观里的音响能不能修一下……”

裴玚手忙脚乱飘出去，在对面要挂的那一刻接起：“你好，哪位？”

对面的声音很有辨识度：“老师让你等会儿回实验室一趟，来做一下培养熟悉情况。”

萧昭的这一个课题是关于金氏菌的相关性质，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他这段时间相对空闲，孟睿自己腾不出时间，干脆把带裴玚的任务全权交给了他。

“这些基础操作你本科阶段已经很熟悉了，我再不赘述。”萧昭把操作台面留出来，示意裴玚自己上手。

“你来做这个我看看，这个是我们平时最常见的实验菌种，但养的干净又长得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裴玚气定神闲，他早有准备，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萧昭看他操作虽然有些生疏但十分规范暗暗点头。

“这个品种改良之后长得挺快的，放入恒温箱大概两三个小时就能看到结果。正好你可以看看我上一个课题养的那一批菌种。”

萧昭带着裴玚去了他的实验室，裴玚一进去粗略看了一圈，金氏菌本来应该是圆滚滚的菌落，但实验室里这些长得坑坑洼洼，裴玚甚至都感觉要听到它们有气无力的声音了。

他有些不太确定的问：“师兄，你这些菌子怎么瞧着，不太茁壮啊……”

萧昭轻轻咳了两声，“前两天你师姐在的时候还是，咳咳，挺茁壮的，咳。”

“师兄，你的课题关于这些菌种的数据收集完了吗？”

萧昭正色道：“基本上收集的差不多，这一部分是采集过的，但是还在观察，如果之后出现变化再作探究。”

“我可以试试吗？”裴玚说出口觉得有些冒昧，毕竟他目前这是一个普普通通没什么经验的“研究生”，但他还是问道：“如果能让他们看起来稍微好一点……”

“你想改变他们的培养环境？”

萧昭倒是很意外他这个请求，但他也没有果断拒绝：“如果你有这个想法，可以试试，先用我那边的几个用过的皿吧，毕竟这个也需要一些经验。”

裴玚没有托大，他走过去仔细的测试了几个培养皿的环境，包括PH温度湿度所有指标，看起来是科学测量，实际在用神力细细沟通。

萧昭没有打扰他，在另一边找了地方处理自己的事情，任由裴玚在他的实验室里操作。

虽然他不相信裴玚能真的做出来什么东西，但是他作为除裴玚之外师门中最小的一位，也是第一次带师弟，并不愿打击少年人的好奇心和探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