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正椅子,站起来,靠在桌子上,正对着她,摆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我希望我们可以合作,而不是敌对。”一旦开口,她的神情开始自然起来,“我只希望能顺顺利利嫁给孟烶,为了他,我什么事都可以做,你俩之间的事,我不会过问。”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那天的事,你可能会以为我是个很放荡的女人,”她停了下来。
哪里哪里,我早猜出来你很自重,就算下定决心来逗我,自己衣服都没有弄皱一点,要不是你那么保守,我能硬不起来吗?你当时要是能多露一点两点,我就是当场给跪自动流血的节奏,好不好?
“自从你离开以后,他就没来找过我,那天他突然邀我去游船,我并不知道你也在船上,当时他对我说,只要我能让你高起来,他就娶我过门。”她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地,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很贱?我真不是贪他什么,我只是不知道离开了他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她抬起手背,擦了一下眼角,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其实他没有正式提过分手,我一直抱着希望,他疯过一阵后会回头,那天他对我说了那样的话,我才知道我们真的是完了,他只是根本没想到要跟我交代一声而已。可笑我挣扎了半天,竟然真的还照做了,竟然,竟然,”大概是眼泪藏不住了,她干脆抬起头,睁大眼睛面对着我,“我根本不想来找你,我还有什么脸来面对你,但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你能帮我,我该怎么办?”
我安静地看着她泪水盈盈的眼眸,实在爱莫能助,沈孟烶已经不是你认识那个懵懂少年,心智一开,就回不了头了,你如果不能象清隽澈一样狠心离开,就只能等着受罪。
她有些呆呆地对着我,眼光穿越到了远方,“我没有其他选择,我一定要嫁给孟烶,我的第一次都给了他,你说我还能嫁给谁?”她喃喃低语,这些话她大概憋了很久没地方说,今天是豁出去了。
第一次给了他?都是过来人了,沈孟烶这个王八乌龟,竟然还敢跟我装清纯。
“不过他并不知道,”她继续自言自语。
喔靠,一起滚过了他竟然会不知道?这是神马操作?吸毒吸高了?好像他不沾毒品的吧?我给她绕得脑子都有些坏了。
一直到了纪家大宅我还是有点没回过神来,对女人,尤其是美女,我的脑子经常会当机,这是宅男的正常反应吧?老呆在寝室里,都快呆出霉花来了,是该出来走走了。纪家大宅是上代留下的祖宅,老宅子积累了太多历史,感觉深不可测,几弯几绕才到了中庭花园,绿荫花树掩盖的园子里,纪屺寒一身夏装,坐着喝茶,不用上课,他有大把时间打发。我看见他,也是有些尴尬的,撞破人家房事,从此再不能坦然相对。我在他对面坐下,直着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他,成人礼行过了,果然就是不一样了,比以前多了一份沉着冷静的魅力。
大概是被人看惯了,他并没有任何慌乱和紧张,垂着眼帘喝茶,单刀直入,“沈孟烶留了底,我不能直接出手。”
原来是要合作报复沈孟烶。
沈孟烶挺精明,船上没有违禁品,除了酒,都是年轻人派对常用的迷幻剂,不在政府明令禁止的清单之上。
我点点头,意会,报复这件事,当然由我直接出面比较好,我哑着喉咙说,“帮我造个出生。”既然是明白人,我也爽快些。
他略显惊奇地抬眼看了我一下,并没有打探究竟,只是问,“有什么要求?”
我摇头,“可信就可以。”
他波澜不惊地点点头。
过了一阵,我问他,“字条上都写了什么?”
他笑,“诗,很美很美的诗。”他回忆着,“没头没尾的诗。”他转着杯子,眼光落在杯中的茶水上,眼中沉浸着温柔,“收到第一张字条的时候,我以为你有什么正经事,就打开看了,诗很美,但没头没尾,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你一直不停地给,我想找你说说清楚,但你一直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他抬眼看了我一眼,温柔的笑意转眼而逝,换上一脸嘲弄,“要是早知道你的前科,我一张字条都不会收的。”
我想解释,又放弃了,沈孟烶咬定我是清隽澈,我和纪屺寒又怎么说得清,我转换话题,“洛悦纤是个好女孩。”
他收敛了嘲弄的笑意,脸色严肃,“我知道,大学毕业后,我们会结婚。”
这算是美好的结局了吧?我的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祝福的微笑。
他又是略显惊奇地看了我一眼,“没想到你除了会说话,还会笑。”
我到至高两个月,从未开过口,也没有笑过,这是头一次开口说话,第一次对着人笑,难怪他会惊讶。
事情谈妥,他送我出中庭,交代道,“上次出海发生的事,悦纤已经不记得了,你不要和她提起。”
果然是个值得依托的好男人,有头脑,有胆色,有担当,有包容,可惜不是我的缘份,对这个要求,我当然点头。
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我看着他的手,一语双关,“你不怕我把你掰弯吗?”
他毫不在意,“无上欢迎。”
太自信可不是件好事,我握上他的手,不怀好意地笑,当初沈孟烶遇到清隽澈的时候怕是比你现在还要自以为是。
他的眼光停留在我的唇角,直言不讳,“你的笑有种奇怪的感染力,我有些明白沈孟烶为什么会折在你手里。不管怎么样,希望以后可以多看到你的笑容,不要老是一脸悲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色清明,神色坦荡。
当初一直收我的字条,估计是可怜我是个不会说话的苦命哑巴,不是所有的富家子弟都象沈孟烶一样骄横自大,把人都当哈巴狗一样予取予舍。如果当初清隽澈遇到的是纪屺寒,今天的故事就该是救赎与感恩。
不过人生没有不过。
我走出纪家大院宅,心情如雨过天晴,一路走得轻松,抬脚跨入等在门口的高档客用车,眼前看到了晋级的曙光,等了这么久,总该轮到我翻身做主人了吧。
客用车稳稳启动,沿着纪家大宅古朴的院墙缓缓驶离这座富含底蕴的大宅,我仰头看着阳光擦着院墙溅出的火花一路在我眼前闪烁,脑中是纪屺寒淡定的神色,出了那样丢脸的事,也只有这种大宅里孕育出来的骄子,才能有这种镇场的胆色。
车驶离纪家大宅,我才关了车窗,靠着舒适的背垫,闭目养神。
不期然间,一个在阳光中高高走过的耀眼身影在脑海中掠过,把我从昏昏欲睡中惊醒,车已回到至高,停在寝室楼的门口。
学校是不准进车的,但纪家的车,有特权。沈家在省城再怎么坐大,在中都,根本没法和纪氏斗,不过纪氏有祖训,不以势压人,纪家子弟自己的事,一向凭自己本事解决,能和纪屺寒联手,是我的幸运。
我向司机道谢,走下车,仰头看着黄昏中寝室楼后面的晚霞,期盼着明天的到来。
沈孟烶却是失约了。
看着那张空着的桌子,我没来由地烦躁,听说他取消转校,回谐平了。
有钱好办事,有权好办事,两样他都占了,转校就像下馆子一样,爱上哪家去哪家。莫名其妙的,他怎么走了,难道是我那天说的那些话起作用了?还是家里出什么状况了?
我想想不定心,违背自己的初衷,给他发了个好友申请,心底竟然有些惴惴,担心他不理不睬。还好他的回应很快就回来了。
我顾不上装矜持,劈头就问,“你去哪了?”
他乖乖地回答,“回谐平。”
“为什么回谐平?”
“听你的话,给你自由。”
我看着那行字,有些怀疑对面那个是不是沈孟烶,他什么时候这么体贴过?他这是要玩什么花样?
我还没想好怎么发问,另一条信息传了过来,“我们要订婚了,合作取消。”那是秦浅泠的帐号发来的,之后就把我拉黑了。这女人,也太会过河拆桥了,昨天刚要死要活地加好友,一达目的竟然就把我拉黑了。
我上下看着两人的短信,怎么着不是个滋味,这算什么?把我生活搅得一团糟,就拍屁股走人了?小爷我还没玩够呢,怎么轮到你们叫停?我憋着一股气,不计后果给沈孟烶发了个通牒,“我要见你,24小时不来,以后就不要见了。”
沈孟烶没有回音。
我看着失去理智时发的那条短信,有些后悔,好不容易他不来招我了,我干嘛还要去惹他?
这万一他不来,难道说我还要去找他?
斗争了两分钟,我把通牒召回取消了,算了,过去就过去吧。
掌中机一直静悄悄的,我莫名其妙地心烦。洛悦纤不在学校,要暴走也没人陪我。我突然有种要抽烟的冲动,我把掌中机随手一扔,出去找烟馆。学校里是没有烟馆的,学校附近有,但不卖学生,清隽澈也没有到可以买烟的年龄,但街头的混混都知道哪里有黑店可以买烟,我是个学生,没有这种消息,跑了一大圈,一无所获。走回学校,才想起掌中机不在身边,乱转一通,才在教室里找到,打开一看,上面好几个短信,又有通电请求,都是沈孟烶的。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他的呼叫,心平气和地问他,“有事吗?”
他差点被我气死,“不是你要见我吗?我坐第一班机过来,到处找不到你,你问我有什么事。”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急赶过来,“你在哪里?”
“我在你寝室门口。”
我想了想,“学校门口见吧。”
我慢慢走到门口,他已经在等了,难得身后没有保镖。
“找我什么事?”他有些担心,急着问。
“找个地方再说。”我不急。
“去哪里?”
“嗯,订个房间吧。”我随口说。
有2收,可以确定贴文不是自言自语,哈哈,套用当下流行语,好惨一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