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吕茶茶走到屏风后,发现那里哪还有人,无妄早就走了。
“这和尚,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吕茶茶烦躁的将外衣脱下来,正欲拿下屏风上的衣服,无妄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想起,“没走。”
吕茶茶被吓得抓着上衣领子,缩在一旁,险些把屏风撞到。
“你这和尚怎么无声无息,吓死人了。”
无妄垂着头,缓缓道:“对不起,我忘了隐身说话你听不见了。”
吕茶茶翻了个白眼,“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无妄始终垂着眼,不看向她,听她说完,便转过身往外去。
“刚刚听到,阿狸是要去霄云殿用餐?”
无妄转着念珠,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啊。”
吕茶茶换了一身纯白色的裙装,从屏风里出来,看了无妄一眼,他也正盯着她。
“师父你晚上要怎么用餐?”
“无妨,为师不吃饭也可以。”
“……”
吕茶茶心道,果然是神仙,跟她这种小妖不一样。
“那……那师父便在这里等着,我还有事要问师父。”
“好。”
无妄也没说别的,只是在她快要出门的时候,叫住了她。
“阿狸。”
“嗯,怎么了师父?”
无妄走到他跟前,将手翻过来在吕茶茶面前,手心里有一个小红果,“如果,你碰到什么麻烦,将这个小红果捏碎,师父就能过去帮你。”
吕茶茶低头看了一眼,捏起来在眼前端详了一番,便塞到腰间,“知道了,不过我就去吃个饭,不会有什么麻烦,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冲着无妄笑笑,一溜烟没了踪影。
无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傻丫头。”
-
吕茶茶到霄云殿的时候,浮图正在殿门外等她。
见她到了,才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快进去,少君正等着呢。”
吕茶茶点点头,快过门槛,就进了殿。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达芜此时正坐在餐桌前,看着她。
吕茶茶背着手,停了一下,远远地就道:“达芜你怎么不先吃,一会儿饭都凉了。”
达芜不甚在意地摇摇头,对她招了招手,“一个人吃没意思,来,坐在我跟前。”
吕茶茶依言,欲在他对面坐下来,刚半蹲下腰,达芜便抓着她的衣服,将其拉到自己旁边的位置,“坐那么远做什么,坐我旁边。”
吕茶茶踉跄了一下,跌跌拌拌坐到他旁边,“我那不是为了夹菜方便么。”
达芜不置可否,“听浮图说你,肚子疼,现在好些了没?”
伴随着话音,达芜的手附向她腰间,揉了揉,像是想为她缓解一下疼痛似的。
吕茶茶僵着身子,秉着呼吸,吸住肚子,“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不痛了。”
“嗯。”
达芜拿起汤匙端过碗,替她舀了一勺热喷喷的鸡汤,“喝点这个,暖胃,怕是在花田着了凉。”
吕茶茶接过来,闻了闻,“好香啊。”
一口下去,喝了大半。
放下碗,见他并没有动筷子,只是手叉着腿,看着她喝。
“怎么了,是洒了吗?”
她下意识地检查着自己的衣服,并没有淋脏。
“阿狸,今天留下来陪我吧,好不好?”
“嘭!”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吕茶茶手里抓着碗抖了抖,还剩的半碗鸡汤直接洒在了桌子上。
这一声响,让两人皆是有些尴尬。
达芜的面色波澜不惊,似乎还带着些意料之中的笃定。他手撑在太阳穴处,注视着吕茶茶慌慌张张起身抖落身上汤渍,“我,我刚刚手抽了一下。”
他一挥手,桌上的一桌菜全都消失不见了,达芜这才起身移到一旁宽大的床铺榻上,叉着腿,双手撑在后面,后仰着身子,远远望着吕茶茶,也不说话。
一时,霄云殿陷入了一片寂静。
吕茶茶不能适应这溺死人的安静,主动找话道:“达芜,我衣服脏了,明天过来陪你好不好?”
她还是用这之前跟他说话的语气。
“阿狸,过来。”
吕茶茶并不想让他不开心,只依言走了过去。
脚步慢慢吞吞,她手一直放在腰间,按着那颗小红果。
她虽觉着达芜不会强迫她做一些事情,可是明显的,今天她明显的疏离,让他有些不悦了。
达芜意识到了吕茶茶意识的逐渐苏醒,虽不知缘由,但这一天明显的反差,让他思考起了接下来的的事情,是不是应该比原来预计的时间,更提前才行。
吕茶茶并不知道他想的,走到他跟前一步远的地方站定,“你看,我衣服都脏了。”她抖了抖出门时才换上的白色裙子,此时裙角处晕开一团淡淡的黄色,是刚刚洒的鸡汤,滴的。
“不碍事,横竖一会儿阿狸都要脱衣服的。”
“……”
吕茶茶登时苦着个脸,“达芜,你怎么老想着这种事情。”
达芜被她的话逗乐了,从善如流地顺着她的话茬,道:“阿狸,你醒过来后,都没有陪过我,我不想你想谁?”
吕茶茶压低声音嘟囔着,“不是有浮图姑娘么。”
“……”
达芜的听力很好,将她这略带着些抱怨的话听到了耳里,竟有些小乐,难不成她是在吃醋?
“阿狸是不是不喜欢浮图?”
“没有没有,我很喜欢她,她长得那么漂亮,就和你好配。”吕茶茶倒也不是说的假话,浮图那妖媚的长相,跟眼前这个妖孽倒也真是绝配。
“你不吃醋?”
吕茶茶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阿里觉着浮图姑娘比我更合适你。我想不起咱们之前甜蜜至什么境地,只是现在,我觉着我配不上你,达芜。”
这倒也真说出了她一部分真心话,她啥也想不起来,在这里跟个废物也差不了多少,更像是一个工具人一般,只因她体内的两道魂魄。
达芜见她这般,将她拉至自己腿间,仰头看着她低垂的眼,安抚似地拍着她的腰:“阿狸,我说过只宠你一个,不管你是什么样,有没有她好,我都只宠你。所以,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气我了。”
“我……”
吕茶茶抬头对上他含情脉脉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心软。明知他这话里半假半真,但她倒还真不好意思一把推开他,对她说出她现在知道的事情。
毕竟他没有伤害她,甚至还对她很好,只是不那么专情罢了。
“今晚留下来陪我,阿狸。”
达芜将她搂紧了些,眼里意思非常明显了。
吕茶茶只瞥了一眼,便被他太过炽热的注视吸了进去。可想到昨天看到的火热场景,她还是将自己抽离了出来,她对感情是有洁癖的。
到底没有给达芜想要的结果,只将脸别向了一方,轻声道:“达芜,我……我还没准备好。”
达芜的心口渐渐凉了下来,眼里的暖意也逐渐淡下去,但他依然没有放开吕茶茶,拉着她一往后仰,便躺在了榻上,“阿狸,我达芜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给我,以后每天都来这里陪着我。”
达芜抱着她,箍在那里,吕茶茶也动弹不得,但她也没再说什么,担心会激怒他,反而不好了。
吕茶茶就这尴尬的姿势,强撑了一会儿,到底有些困,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达芜一直等到她睡着了,他才缓缓坐了起来。
刚刚那鸡汤里,他下了**药。为了尽快将吕茶茶的魔性激发出来,他必须强制逼她了。
她的举动太过反常,达芜摸不准是她自己意识的反弹,还是她接触了什么人。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愿意。毕竟圣寂还得靠她,她不可以有一丝反水的可能。
达芜低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吕茶茶,抬手拂开她额前的一缕细发,略矮下身子,靠近她耳边,喃喃道:“阿狸,你怎么总是这么不乖,忤逆本君。本君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过凡间的夫妻生活,可惜,你老是让我采取强硬手段。”
今晚过后,吕茶茶便将会成他的傀儡,他倒真是有些不舍现在真性情的她。
躺回榻上,达芜将她揽至胸口,什么也没做,只是从后面抱着她。
大概过了个把时辰,浮图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床榻上紧紧依偎着的两人,她垂下了眼,心里翻过百种滋味。
压下自己翻腾而起的小情绪,走到床边轻声唤了唤达芜,道:“少君,少君。”
达芜缓缓睁开清明的眼睛,看着吕茶茶的侧脸,却是问浮图,“都准备好了?”
浮图点点头,“都准备好了,现在要开始么?”
达芜沉沉地吐了口气,坐起身,声音有些哑,仿佛是累及了一般,“好,你下去吧。”
浮图微微颔首,轻抬起眼眸望向躺在那里的吕茶茶,和揉着太阳穴,看起来有些烦躁的达芜,这才转身往殿门口走去。
到殿门口处,她转身在关门的时候,看到了漂浮的薄纱里的画面,达芜正在帮浮图脱衣服。
浮图未将门关起来,而是留了一条小细缝,随后匆匆赶往吕茶茶的住处,她猜测无妄一定还在那里。
现下只有他能救得了那小猫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