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去!”谷起低吼!
“给我钥匙,我要带着帮手!”
谷起红着眼,直愣愣地抬眼。两人只对视了一眼,谷起便将钥匙丢给他,而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阎寻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心情复杂地往大牢里赶去。
傅雁声看着去而复返的阎寻,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回来了?”果真是他的好兄弟,竟然要劫狱么?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铁链的叮当声。
砰地一声,门开了,阎寻拉着他就往外,一边走一边快速地说明来意,“我怀疑陛下在皇宫也有危险。我们现在立刻进宫。”
傅雁声听得愣愣的,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等两人避开了人,摸到正殿时,果真看到被围困的秦裕等人以及他们的侍卫、将士。
明显的,秦裕一方的人明显处于劣势。更为可怕的是,河躺在血泊中,不知生死。而明显的,另一个穿着与河相同衣裳的人,确实带着人攻击着秦裕他们。
“秦裕,做了两个时辰的皇帝了,可知做皇帝的滋味如何?”那人笑嘻嘻地问,也不等秦裕说话,便又道:“不过不知也无所谓。待会,你更会明白,当个亡国之君的滋味会是如何!”
说着,不等秦裕说话,那人手一挥,包围圈又缩小了一圈。
眼看着秦裕危险,阎寻与傅雁声相□□头。傅雁声更是得意地亮出他最新弄出来的暗器,朝着那嚣张的人挑眉。
阎寻点头,握住手中的剑做好跳下去的准备……只等傅雁声撒下暗器……
秦裕心里大恨老三愚蠢,竟然听信了眼前这人的承诺,去宫外……也不知府里的人会如何?也恨自己有眼无珠,竟是引狼入室!最可恨的,他今天或许真的要与他们家的皇朝共存亡,当个亡国之君了……
就在大家做好了以死相拼的准备时,对方的人忽然惨叫着倒下了一半。
那个骂着秦裕的人,也以一种极其狼狈的方式躲开了一枚暗器。叮的一声,形如弯月的暗器落地。
“谁?”那人如同发疯的狮子般怒吼。
只是,回应他的仍旧是如疾风的暗器。在几乎起火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两个人从正殿上,飞身而下。
正确来说,是一个男人抱着另外一个男子翩然落下。
“阎寻!”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只不过敌对的那一方却是咬牙切齿的,而其余的多是庆幸与惊喜。
傅雁声功夫长进了不少,他径直对上那个人,而阎寻则是对付那人的手下,与秦裕他们,形成了前后夹击的状态。
只不过,阎寻一人对外,有些力不从心。但也只能咬牙撑着。
秦裕真是又高兴又难堪。他大概是世上最窝囊的新君吧?被人逼到这个地步。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原本他只对付老三还有其他的兄弟们,他还是有把握的。可谁料到,老三脑子有坑,竟然与外敌联手,企图与虎谋皮?这不,那些外敌可不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了?
最后在阎寻这一方的人,衣服都被血染成了血衣之后,终于等来了京城外营赶来的援兵。
要说这些援兵的老大,也是秦裕的人。原本打算在太阳落山后悄然进京,为秦裕守护内城安全的。可没料到在出大营门口的时候,被他的顶头上司给拦住了。最后,经过生死搏斗,将原本的老大干翻了,才急吼吼地带着人赶过来的。
一路上,他是心惊肉跳的,生怕因为自己延误了时机,误了秦裕的大事。
果然进了城里,就听到好消息跟坏消息。只不过他的心,像是一时泡在冰水里,一会又像是放在火上烤一般煎熬。
因为好消息是他的殿下终于成陛下了,而坏消息是,陛下可能只做几个时辰就完蛋了。
这可怎么可以?他的多少兄弟为此丢了性命可不能前功尽弃。于是他比阎寻他们更凶猛地杀进了皇城内,在阎寻他们快要撑不住的紧要关头出现了。
那个背叛了秦裕,与傅雁声交手的人,已经趁乱带着几个心腹仓皇逃了去,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因为贼子头子等人忽然离去,留下的虾兵蟹将,几乎是瞬间就被解决掉了。
似乎在这刹那间,大殿之中,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静静地看了一会满地的尸体,心里顿时充满了悲伤惆怅。
这时候,铁甲哗哗响起。大家齐齐看去,竟是那最后关头领兵而来的年轻将领。
只见他单膝跪地,抱拳请罪:“臣,张羡儒救驾来迟,还望陛下责罚。”
秦裕一身煞气地上前,亲手将人扶起来,道:“卿家来得及时,朕何苦要怪罪于你?行巡与你,还有诸位一样,冒着危险来救驾,朕只有感激。”
这一番话,让大家伙眼里酸涩了起来。确实,跟着秦裕是想着搏一番富贵加身。但大家的付出也是实实在在的,谁不希望得到肯定呢?
可以说,秦裕几乎是一下子便将大家的心又笼络了一番。可见他的帝王之术,是学到家了。
说完之后,秦裕转身,一步步地再次往那个让人又喜又怕的位置走去。因为刚才的生死搏斗,秦裕的金丝软靴子早就浸染了鲜血。而下一步步地走过去,却是清清楚楚的,走出了一个个让人心惊却又满心杀气的红脚印。
阎寻看着那惊心动魄的脚步,受了伤的手,再次握紧了剑柄,却不知道疼。
皇位,果然充满了血腥与杀戮。
一时间,他竟忽然怀疑起自己来。他今晚的举动,到底是不是值得?
趁着人手充足,大家伙又将隐藏起来的一些钉子全部找出来,斩草除根。又派人去追捕逃窜的贼头。忙碌了一番,竟然已是东方泛起了鱼白。
原来,那生死存亡的一夜,已经过去了呢。
而这时,那些被通知来参加大朝会的大臣们,也都战战兢兢地站在了大殿之中。
闻着空气中尚未散去的腥味,很多大臣都白了脸,有的甚至是两腿抖得太过厉害,直接靠在柱子,频频地擦汗。昨晚他们没来皇宫,果然是上天怜他们。否则,现在的他们,可能已经去见老祖宗了。
而他们现在害怕,是担心新帝拿他们开刀。毕竟新官上任都烧三把火,新帝登基,又岂会平静度过?
只不过,最后新帝给他们的打击,并非是斥责或者罚俸贬官,而是看着别人加官进爵!甚至还有一个江湖白身得了个子爵的赐封!
这个江湖白身,就是傅雁声。皇帝念在他跟着阎寻及时救驾,便给了他一个低等爵位。
而阎寻,这个被他偏心,但又有才华、功名的人,更是被赐封伯爵。
可以说,阎寻与傅雁声都是一步登天的典范。
一个是农家子出身,一个虽然是江湖上有名的堡主,却也是达官贵人看不上的江湖人。如今得了爵位,可不就是一步登天了么?
随后,秦裕又给张羡儒等人升了官,个个都满意得不得了。就连是那些小兵小卒,秦裕也派人去给了封赏。
一时间,大殿上是两派分立。一派是沉静落寞,一派是意气风发……即便是一身血衣受封,也挡不住他们的傲气与喜意。
大朝会之后,阎寻与傅雁声两人回家休息,走到宫门时,刚好被徐徐升起的朝阳照了个正着。两人都静静地站着,如青松迎露,英姿挺拔,吸引了不少人偷偷地看。
为何是偷偷看?
因为他们的衣裳,还带着斑驳的血迹。谁不怕呢?
“傅大哥,最近一个月里。你不可离开京城。更别见嫂子,还有她身边的人。”阎寻叹息一声,收回眼神,忽然朝着傅雁声轻声说道。
傅雁声猛地看向阎寻:“寻儿,你不会无缘无故就说这样的话的。给我一个理由。”
阎寻扭头,不接他如同实质的目光,只是缓步朝前走去,“回家与你细说。”
傅雁声忍不住好奇,问他到底是什么事。
阎寻只是沉默。一路到了他们暂时居住的小院。秦裕的皇子府管家新安排的住所。毕竟原来的皇子府,已经是不适合他们再去住了。
到了门口,阎寻想说什么,却是看到不远处的一行人,咽下了所有的话语,只是整个人都戒备起来,对着傅雁声说,“也许你问她,或者更能明白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