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阎寻夫妻被人行刺,因为要护着徐芝,被仇家安排好的小孩儿,不,应该说是侏儒人刺中了腹部。好在巡城司的人及时赶来,才拦下要刺阎寻第二刀的侏儒人。
其余刺客见救兵来了,又确定阎寻被刺中要害,觉得他必死无疑,便飞快地要撤离。
那侏儒人也想趁乱逃,却不料却被最后逃跑的刺客砍了一刀,死不瞑目。
看着这用完就被灭口的一幕,巡城司的人可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法子,他们只好将那身首异处的侏儒人看守住,然后余下所有人都护着阎寻夫妻俩。
好在这里个地方距离医馆较近,几个人将他们夫妻一起送到了医馆去,若是徐芝感觉不舒服了,也能立即就医。同时,他们就去元老大人那边报信了。
他们可也是听说了,阎寻与元老大人有旧。另外还得跟皇帝请罪,毕竟这可是皇帝及其喜欢的臣子,又被当街刺杀,事态恶劣。他们不敢拖延不报。
阎寻到了医馆的时候,还没彻底晕过去。看着巡城司的人做事妥当,他才让徐芝不要担心。
医馆的大夫瞧了,也暗自放下心来。原来是这个与要害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的,“大人得天庇护,不怕危及性命,夫人只管放心便是。”
徐芝泪眼莹莹的点头,却是紧抓着阎寻的手不放。
还是老大夫提醒了,她才不好意思地松开手。
阎寻包扎好伤口后,又喝了药,便觉得困极了。可是自己的人还没来,他就强忍着不睡。
徐芝与旁人都不知晓,以为他是不困。但只有大夫摇头,他的药里放了安神的东西,现在还撑得住,再过一刻钟,就绝对睡着。
只老大夫这么想着,外面小药童就来禀告,说是外面来了好些人,说是要接阎寻回去的。
徐芝闻言起身,亲自去了外面,见是宋连与陈云芳以及一脸惊慌的殷山长。
“老师他们来了?” 阎寻困得闭着眼睛轻轻地说着,便让自己的意识沉没在黑暗中。
再次醒来,已是点灯时候。
“寻哥,你醒了?”徐芝正坐在床边打瞌睡,似是心有灵犀地睁开眼,正好看到阎寻迷迷糊糊地看过来,“蓝儿快去取膳食来。顺便叫人去告诉老师一声,就说寻哥醒了。”
“哎,我这就去。”小丫鬟高兴地应了。
思索了一下,这时候阎寻也想起来怎么回事了,看到徐芝安安稳稳的,他也就放下心了。
“老师与兄弟们可是歇息了?他们也被吓到了吧?”
“他们才用了晚膳,此时应该是在前厅那边与老大人说话来着。”原来他们现如今住在元老大人府上。因为谁都不放心叫他们两个去先前住的地方。
阎寻轻轻嗯了一声,肚子也咕咕叫了几下,“饿了,芝芝。”
“再等一会,就该到了。”
只不过是膳食还没到,殷山长与元老大人他们来了。
看到阎寻精神头很足,他们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宋连与陈云芳有些不放心他夫妻俩继续去边城了。再去那边,会不会被这些世豪大族围追堵截,最后……
殷山长在一边坐着,脸色难看极了。
阎寻不知他为何如此,他看了一圈,发现没有见到一个师兄在,心里就有了些猜想。
不过他也不在意。毕竟那些师兄出身名门,家族牵扯太多,诸多权衡也是正常吧。自己跟皇帝提的事,可都是从世家那边刮下一点油的呢。
“皇上派了大太监,领了医术最好的太医来了,瞧着您没事了他们才回去的,不过还留着个小太监候着。叫他进来瞧瞧,好叫他回去与皇上复命。另外雁声也派人来了,待会也叫他回去告诉雁声,你没事了。”元老大人最是看得开的,他乐呵呵地说了一下他昏睡时期的事,便不多言。
殷山长此时叹息一声,很是愧疚,“你好好歇着,以后做什么,就三思而行。为师永远支持你。可你也要想好退路。”
“好,我听老师的。”
又说了几句话,蓝儿提着饭盒来了。
大家见此,便纷纷离开。
“芝芝可是吃过了?陪我再吃点,可好?”
徐芝看了看量还挺多的,便也应下了。也是蓝儿机灵,备了两副碗筷,不然她可不答应。
吃完后,阎寻见着时候也不早了,就催着徐芝快些去洗漱休息。
因为他伤着,而徐芝又有身孕,谁都照顾不了谁。所以,徐芝就睡旁边的房里。
因为阎寻被刺杀,次日大朝会,皇帝还发了一通脾气。只是叫人查了,也只能抓着一些小虾米的把柄。那些背后的人只是漏出一点端倪,却无证据去抓人。
“他们明明已经身居高位,家族又有营生,家中豪奢至极,竟为何就是守不住那双手?军费,那可是安邦的根本,他们怎么敢?”
皇帝憋闷,最后却是叫了心腹之人,去继续追查那些嫌疑最大的几个人,“一旦有确凿证据,便依律法把所有人都抓起来。该诛杀几族就诛几族。”如此严重的问题,不施重刑,他们根本不当一回事。
阎寻养伤的这些日子里,皇帝又赐了他许多金银财宝还有药材,叮嘱他好好歇着,等养好身体了,再回边疆不迟。
也是因为他有伤,便没有跟着殷山长他们回乡去。不过宋连与陈云芳就留下,甚至是居住的元老大人府里。
殷山长叫他们不要出门,不要让别人知晓他们是阎寻的好友。不然,那些躲在暗处的小人,怕是会使手段把他们刷下来。
元老大人却是思索了一番,直接上奏请皇帝点派中立与正直的大人做监考官以及批阅卷子。如此一来,就可以避免了暗地里的徇私舞弊。
对那些世家大族不喜的皇帝自然是同意的。他还特意在朝会上警醒大臣,“此次会试,凡是参加科考的举子的卷子,最后都要收进宫里来,朕会领人抽查。若是发现有人做手脚,动手的还有背后指使的,一律斩首示众,全国广而告之。他们的子孙后代,永世不得参加科考。”
大臣们听罢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皇上这招也太绝了吧?
更绝的是,皇帝最后还道:“在此,朕也再次跟你们说,叛国投敌的,夷灭三族,三族之外,九族之内,永世不得录用。”
这一日,朝廷内外都在讨论皇帝为何忽然变得如此残暴。难不成是因为哪个奸臣进谗言了?
也是可笑,皇帝这番为国为民之举,却被归咎为谗言之果。
皇帝听了,被气笑了,“给朕也留意说这些话的人。”
又过了一个月,阎寻伤口愈合甚好,太医也说了他康复得较好,皇帝就准了他去边城的请求。
随着一起启程的,就有那位当初指责阎寻对贼寇不仁的那位姓杜的大人。
唯有他而已。其他人都走关系甚至找了许多的事情推脱掉了。
皇帝与阎寻是杀鸡儆猴,但是鸡太少,效果可能不大好。所以在出发之际,皇帝还是指派了另外一名,最近总是挑阎寻刺的罗姓言官。
“罗大人莫要推辞。朕知晓你一向公允,又心怀百姓,往日里也是尽心督促朕与百官。如今请你走一趟,深入了解边疆之况,还有蛮夷之祸,想必也知晓杜大人之意,到底是对是错。愿爱卿莫要辜负朕与将士与天下百姓期望啊。”皇帝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给他戴了高帽,使得他不得不领命。
“微臣遵旨。”他还能如何,自然稳住了脚步给接住了。
只是他也将皇帝的话放在心里不断揣摩着,依着皇帝对阎寻的爱重,还有对杜大人的嫌弃,显然皇上是不喜欢杜大人那番“教化敌军俘虏”的鬼话的。那他要做的,就是搜集将士与边城百姓收到仇敌迫害的真实经历,还有那些俘虏不服教化,甚至是反咬一口的例子。到时候回来打杜大人他们的脸,才能得皇上赏识看重。
想明白了这些,罗大人双眼发亮地盯着杜大人。
那不是同僚,那是他步步青云的台阶啊!
杜大人如芒刺背,抬眼看到罗大人如此,便知道自己此次边疆之行,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阎寻与徐芝正与皇帝说话,也是被之前的行刺吓到了,皇帝更是直接派了一个太医过来随行。
这个太医还是他精挑细选的呢。原因是这位三十多岁也不曾成婚的程文太医,就是来自边疆。父母都死了,后流浪到京城,被一户农家老夫妻收养长大,幸得机遇,拜了京城名医做师父,学医二十年,医术在年轻一代人之中可是佼佼者。
“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会照顾好阎大人的。”就冲他为边疆将士与百姓说话,就值得自己去追随。
“好。朕信你。”
皇帝如此恩宠,叫那些人又蠢蠢欲动了,坏心思又涌上心头来。
既然明着干,皇帝会偏心。那不如就找个顶替阎寻的人,天长地久的,总有厌恶他的时候。到时候再让一个人消失,岂不是容易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