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是他在背后挑唆我,只要他姐一家死绝了,他家就成富豪了,我就能嫁给他了!”囚车里的许敏儿狰狞着一张脸嘶吼着。
看清她这副模样的大人都被吓了一跳,更别说是那些小孩儿,愣了一下,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谭超来不及对许敏儿说什么,只是轻声地哄着小外甥,心底里也是极其的后悔带小外甥出来了。谁知道呢,这个恨毒的疯女人,死到临头了,还敢朝他头上泼脏水。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在狂笑的许敏儿,飞快地抱着小外甥回了家。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院子里相对流泪的老父老母。
见他进来了,飞快地用袖口擦眼泪。
谭母声音还有些哽咽,“你不是出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女恶魔的女恶魔游完街了?
他们自从知道了自家女儿与大外孙的亡故,都是因为女恶魔之后,便不敢去看,就怕自己忍不住,将人杀了。那他们手上就沾了罪孽,可就不能为女儿与外孙祈福了。所以,他们只能在家里等着,等着女恶魔伏法。
他们不去看女恶魔,但不阻止儿子带着小外孙去。因为他们知道,儿子不会带自家小外孙去看砍头那么血腥的事,看游街,还是可以的,代他们去看看仇人如何伏法。
所以,才有了谭超带着小外甥外出的一幕。
谭超知道父母的心结,所以没有问他们怎么了,只是说了一下方才遇到的可怕事情。
谭母咬着牙,呼的一声站起来,带倒了小竹椅。只见她被气得面色青白,“怎的有如此不知羞耻的女子?你不喜欢她,她便这样毁了你么?若是你曾负过她,那她这样报复回来,那是我们活该。若是我们曾害过她的亲人,她这样害你,也合该是我们的报应!可如今,可如今,我们一家,尚未害过她,倒是她为你,害了多少户人家?这冤情罪孽,可别报应到我儿的身上啊!”
想想女儿的身死,谭母越发觉得自己想的没错,她急得团团转,“不行,老头子,我们得找些仙婆子,帮帮我们!”
谭父与谭超面面相觑。
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谭母这又是想的哪一出。
等谭母细细地将她的猜想道来后,父子俩也不由得有了些恐慌。
最后,父子俩还是决定听从谭母的意思,找人来。
听了这么多冲击自己思绪的事,谭父倒是忽然的像是看开了一般,“我要去看那个女人伏法!”
说罢了,便冲忙出去了。
而谭母也挎着一个装满了点心与米粮的小篮子出了门,紧跟着谭父去。
她原本还有着逃避的心思,可如今,她却是恨不得亲自上手将恶人千刀万剐!
等老两口到了午门行刑场那边,那里已是人山人海了。
人群里,大家伙都在传着许敏儿与于成坤的罪行。
“那许老头,可坏了。我小姑她婆家那边,有远房叔叔的祖坟被人给扒了,还践踏老祖宗的骨头。在这之前,可是害了好几十个人,好像还都是举人学子之类的文曲星人物。可真是罪大恶极。”
“啧啧,这般恶的人,竟然还能衣食无忧几十年,也是老天爷打了瞌睡了吧?”
“可不是。终究是咱的青天大老爷,帮老天惩戒了他。”
“听说那许老头还有个儿子,手上也是沾了人命的。前些日子,赵家秀才的娘子与儿子可就糟了难,就是许老头儿子,似是叫许大朗做的。这丧尽天良的,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最开始起话头的汉子悄悄看了看旁边,低声道:“我听说,你别说是我说的啊。”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说的。”到时候出自自家口,那就是自己得来的消息,说了出去,可不得叫人佩服?他那么傻,叫别人佩服眼前的这个傻大个?
那人压低了声音,道:“那些被害了的人,都是文曲星,能中秀才举人的,有文运的,他,就看中这些了。”
“他看中了,就害人?难不成人没了,那文运还能跑他身上不成?”
“你说对了。”
“什么?”听者心砰砰地跳着,但随即就被对方一句话灭掉了。
“可是反噬也极其厉害,要断子绝孙啊。”
那,那还是算了。俗话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子子孙孙在,他就不信了,往后没有一个子孙能做举人秀才的!有子孙在,就有希望。可不用拼这眼看就是绝路的机会。
正说着,旁人有人惊呼起来。原来竟是有人瘫软在地上。
只见他满面的灰败与悔恨。
有人认得他的,都小声地指指点点,嘴里说着可怜。
而一旁听着愤怒至极的谭家老两口,也看到了那瘫软在地上的男子,脸色也不大好看。
踌躇了一会,倒是还是走向了对方。
“起来吧。平白的叫人看了笑话。”
原来这人竟是才从狱中出来不久的赵行之。
“这是笑话?”赵行之愣愣地抬头,看见了自己愧对的岳父岳母。想到自家妻儿离去的原因是因为他而起,还那么的荒唐、悲惨,不由得悲从中来,抱着谭父的小腿,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谭父谭母看到周围越来越多人盯着自己,顿时有些后悔过来了。
好在这时候,阎寻坐在监斩官的位置上,监督刑罚。
大家伙的目光随即被阎寻吸引了过去。
将许敏儿、于成昆的罪行说了一遍后,便到了时辰行刑。
许敏儿被绑上去的时候,目光还逡巡着人群,但是她喜欢过的人,终究还是没来。
“行刑!”阎寻话音落下,令牌也落在地上……
之后,阎寻带着人回了县衙。
而谭母这时候,也朝着城门那边走去。
她想找个高人,为自家的孩子求道平安福。
等她去到了山脚下的一个小茅屋,两个人的就信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