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她好像喝多了……”顾屈放下啃了一半的肉串。
鹿所易仿佛一个挂件,小脑袋靠在顾希言的肩膀上,双手围起顾希言雪白的脖颈,黏在她身上。
“……把她弄走。”顾希言动也不敢动,她僵硬地转过头,疯狂暗示顾屈。
“哦……哦……”顾屈使劲憋着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补了一句,“我以为她挺能喝的。”
“话怎么这么多。”看着已经不成样子的鹿所易,顾希言叹了口气。
被骂之后顾屈不敢再多嘴,他跑了过来,双手比划半天,也不知道怎么给人弄下来。
本来和女人接触就不多,生平还没遇见过这种情况,顾屈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看向顾希言,“这……这怎么办呀……”
夜已渐深,月亮挂在天空有些时候。鹿所易死活赖在顾希言身上,不停地冲顾希言耳边吹着气。
酒味顺着耳朵爬了上来,顾希言强忍着才没有一巴掌呼鹿所易脸上。
“我给她带回去吧。”顾希言撇了靠在身上的女人一眼,那人已经睡熟了。双眼紧闭,俏脸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翘起来,煞是好看。
倒是生了副好面孔。
“哦哦,好……表姑,我今天是不是又出错了啊?”顾屈叹了口气,把鹿所易的衣服捡起来,搭在肩膀上。
“开车去。”顾希言把钥匙扔给他,没有答复他的话。
鹿所易轻飘飘的,重量搭在顾希言身上倒也不是十分碍事,只是那一身的酒气遭人烦。顾希言一路上皱着眉头,无可奈何地拖着步子向前。
“顾编剧,你撒开我……我自己会走……”鹿所易含糊不清地说着,不知是醒是睡,可那一双手从没离开过顾希言的脖颈。
“……”
顾屈在前面走着,此时的他也是十分尴尬,恨不得长四条腿赶紧跑掉,远离这片是非。
来这相亲并不是他的本意,因为天资聪颖,跳了两级,二十岁就从大学毕业的他身边其实聚了不少的女孩儿。
也许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他一个异于常人的大脑,却没给他一个正常的情商。不爱说话,害怕和人交谈,见到女孩儿就跟见到仇人一样。二十年了,一个女朋友也没谈过。
自己的父亲拜托顾希言,希望这位表姑可以给他找一个女朋友,可是这月已经黄了仨了。
他在心里郁结,不知道怎么和自己这位表姑说他并不想要找女朋友,更加不想结婚的事情。
“驾照带身上了吗?”顾希言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顾屈连忙答着:“带了,带了。”
“你来开车。”
“好。”对顾屈而言,顾希言虽然不比他大几岁,但真如长辈般待他细腻,一直照顾着他,提点他。
顾屈从心里尊重顾希言,也畏惧这位同样不喜言辞的表姑。
水蓝色的劳斯莱斯隐藏在夜色中,顾屈寻摸半天才找出来,他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却突然间看到了副驾驶的白玫瑰花。
“表姑,你还买花了啊?是给我的吗?那我……现在要送给鹿所易吗?”顾屈挠挠头,目光停留在花束上。
连拉带拽的可算给鹿所易弄到了车上,顾希言喘了口气,平复了心跳。她还从未这么狼狈过,望向鹿所易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花?”顾希言思忖一阵,开口问道:“顾屈,你数数看花有几朵。”
“八朵。”
“开车吧。不是给你的。”顾希言闭上眼睛,从十三朵到八朵,每天都少一朵。
是在倒计时吗?
一掠而过的街景,带着淡淡的橘光,顾希言的侧脸在光晕下勾出完美的曲线,朱唇黛眉,凤眼蔻妍,仿佛是画卷里走出的美人,此刻坠入无人之境,难得的显出倦态。
无论如何,这一切该有个结局了。
微微阖起的眸子睁开,顾希言偏头看向瘫坐在车里的鹿所易,阴婺的神情更多了些无法探测的色彩。
苏复素,你不会白死的。
——
清晨的阳光刚刚好,照进窗内,熙微醉人。
鹿所易打了个哈欠,眼睛还未睁开,先抻着脑袋把闹钟关了。白皙的胳膊在空气中挥了一圈,又赶紧躲到被子里,脑袋一缩又要睡了。
“还不起吗?”顾希言皱眉,脸上挂着清晰可见的黑眼圈。
“几点了……”鹿所易翻了个身,咕哝道。
“六点。”说完,顾希言叹了口气,转身坐到了沙发上,死死地盯住赖在床上的人。
“才六点,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头脑还未完全清醒,下意识地接了一句后鹿所易把被子拽上来,彻底蒙住了脑袋。
为了让鹿所易睡得安稳些,顾希言一晚上都没敢合眼,搬了个凳子守在床边,生怕她出什么事情。
鹿所易慵懒的模样彻底激怒了她。
“啊——”陌生的凉意席卷整个上半身,鹿所易乱七八糟的发丝挡在脸上,眼神惊恐。
“你……顾编剧?!我……”鹿所易赶紧爬起来,随便找了件东西挡住了一丝不.挂的自己。“这……这……我们?!”
“我们怎么了?”顾希言把被子抱在怀里,走到洗衣间扔了进去。“赶紧穿上衣服,我要开窗户。”
“你对我做什么了?”
“什么我对你做什么了?你没少胳膊没少腿的,我能对你做什么?”顾希言气都变得不顺,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通常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公园跑步。
这位大小姐是真折磨人。
“就……那种事啊……”鹿所易表情夸张地暗示她。
见顾希言表情困惑,眉间烧有些许怒火,鹿所易也急了,“就女生和女生会做的事情……”
“哦。”顾希言听明白了鹿所易的意思,她勾起唇角,表情回味道,“鹿警官昨晚一直抱着我的脖子说喜欢我来着。”
“我?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鹿所易心头一凉,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呢?这也太丢人了……她怎么能说喜欢顾希言这种话呢?
“然……然后呢……”鹿所易的声音小了下来。
“然后你吐了我一身,还有我的劳斯莱斯。”要不是顾屈一个劲拦着,顾希言早把她丢出车外了。
“我帮你把衣服洗了,还没干。你先穿我的走吧。”解释完,顾希言露出善良的笑容。
抱着毛毯的手松了下来,再次露出一片风光。反应过来后,鹿所易又赶紧拉了上来,俏脸慢慢红润,她这次真的丢人丢大了。
“鹿警官好像很期待和我发生什么。”顾希言抱着前胸,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脸打趣地看着窘迫的人。
“我……我是怕我做了什么,寻思对你负责嘛……”鹿所易扯着谎,她怕她这朵娇花遭到所谓知名编剧的摧残,一身清白就此葬送。
“哦?”眉头扬起,看穿了鹿所易的小心思,顾希言也无意再逗她,只说道:“我做了早餐,吃完赶紧上班去吧。最近被盯得紧,你出门小心点,别遭人口舌。”
鹿所易点点头,大脑彻底清醒过来,捋顺了昨晚的所有事情。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了衣服,出来又跟着顾希言后屁股追着。
“你这么年轻,怎么就当姑姑了啊?”顾希言在厨房洗手,她也跑到厨房假装等着洗手。
“我父亲是家里最小的,生我时年龄又比较大,所以我辈分高些。”顾希言斜了她一眼,没有发作。
“所以如果我和顾屈在一起了,我是不是也要叫你一声表姑?”鹿所易跟着顾希言坐到餐桌前。
“你乐意便叫。”
鹿所易沉思片刻,想着如果顾希言是自己长辈时的场景。今早的阴影还未散去,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掀被子,还是在六点钟。
这样寻思,鹿所易暗自否定了和顾屈的这段姻缘。都说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是两家人的事,可面前的这个顾希言一瞧就是个多事的人。
她是断断不能和这样的人成为亲戚的。
茶叶浮在表面,慢慢旋转沉底,丝丝清香飘在房间里。顾希言轻轻抿了一口,没有注意到对面人如此丰富的内心世界。
时间一点点流逝,已经是六点过一刻。
顾希言心中越来越烦闷,看来今天是去不成公园了。
她对时间概念一向好,在她看来,能够抓住时间的人也就抓住了成功的一半。但鹿所易恰恰不是这样,悠闲的陪顾希言喝着茶水,还要不断发表自己的慷慨陈词。
顾希言悄悄叹了口气,她倒有些不希望鹿所易和顾屈在一起的事情了。她期待着顾屈找一个落落大方,各方面稳重出色的,鹿所易不很吻合。
两个的心思不谋而合,表面上却还是像即将聚首的亲戚一样相处。
“那时间不早了,我就先离开了。”鹿所易喝完一杯茶,用纸巾擦擦嘴,终于要起身告辞。
“好,鹿警官路上小心,需要我送你吗?”
鹿所易转头,寻思着自己也没带零钱,不方便坐地铁,于是星眸一亮,嘴角咧开道:“那就谢谢顾编剧啦!”
一阵黑影浓缩在顾希言的眼前,她扶向沙发,差点站立不稳。
从此以后,她应该再也不会随便寒暄了。
关于虐猫杀猫,我想说:人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由于初始设定,确实不可避免的需要挤占其他物种的生存资源,可千万年的进化让我们衍生出感情,衍生出人性。我们尽量在保持人类世界正常下,不去打扰其他动物的生活,这依然是自然法则。
无论是猫,狗,或者是其他动物,希望可以得到大家的善待。像这样以猎奇为意味,以盈利为目的,以无知为借口,以歉意为屏障,是将人性抛弃的行为,也是为人不耻的行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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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猫猫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