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秋跟蔡衙役一起在车马店找到了蔡老汉父子,将他二人带回了县衙。
蔡老汉老实胆小,起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了县衙一听,才大惊失色,愧疚难当。连连跟那汉子道歉磕头,想要祈求对方原谅。而他那个儿子却与蔡老汉大不相同,之前何元秋跟蔡衙役去传唤他们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害怕和恐惧,整个人都呆愣愣的,好似失了魂。可如今听他们说自己的妻子诈尸害死了几条人命,反而露出喜色,神智也回来了,喜盈盈的表示自己要回家去找寻娘子。
何元秋都觉得不可思议:“你娘子之前已经死了,昨夜诈尸害死了几条人命,你还要回去找她,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那又怎么样,只要我娘子活了就好。”蔡老汉的儿子满脸喜色,那幅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的何元秋直皱眉。
蔡老汉见状叹气道:“小伙子你别管他了,我这儿子自从我儿媳妇走后就痴了。如今整日魂不守舍,神志不清,和傻子已经没两样了。”
从蔡老汉的言语中得知,蔡老汉的儿子和儿媳妇两人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深厚。但是上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媳妇突发疾病暴毙了,她这一死,蔡老汉的儿子也好像被带走了魂魄一般,成了如今这幅痴傻的样子。每天什么事都不做,就心心念念的想着他娘子。
以前蔡老汉还以为是儿子受打击太大,所以才成了这样。可如今得知了儿媳妇害人的事,就怀疑说:“我儿子变成这样,是不是就因为魂魄被我那儿媳妇吸走了啊?”
何元秋摇头:“不是的。那几位客人都是被吸走了生气才命丧黄泉,可你儿子魂魄完好,体内生气充沛,他变成如今这样,应该不是你儿媳妇害的。”
蔡衙役问何元秋:“大师啊,你说这好好的尸体怎么会突然诈尸呢?”
何元秋见过蔡老汉儿媳妇的尸体,停尸月余面容肌肤依然鲜活如初,再想起那大汉说,她夜晚行动的时候面色发金,两点结合,说明蔡老汉的儿媳妇虽然已经没有了生气,但魂魄依然存留在身体里。她吸取客人的生气,就是想借此复活。
可问题又来了,一般人死后,不是魂魄消散,就是被鬼差勾走,或者游荡人间。能停留在尸体里不出来,无外乎是两种情况:一,她的生气也是被鬼怪吸走的,但是因为某种原因,鬼怪并没有吸收完全,还给她留了一部分,所以她有样学样,想要借此复生。二,如今蔡老汉媳妇身体里的魂魄并不是她本人的,而是一条趁机附身的恶鬼!所以即便没了生气魂魄也不会消散离开,因为恶鬼根本不需要生气!
鉴于蔡老汉的儿媳妇并不是无差别攻击生人,所以何元秋感觉蔡老汉的儿媳妇应该是第一种,因为如果是第二种,那她怎么不吸蔡老汉和他儿子的生气呢?除非她心里清楚,那是自己的亲人,是不能伤害的。
何元秋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蔡衙役:“……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咱们县里应该还有一个专门吸人生气的鬼怪,它没有吸完蔡老汉儿媳妇的生气,说不定很快就会再次害人!”
蔡衙役闻言吓得面如土色,急忙从怀里掏出一袋银两塞给何元秋:“大师,你可千万要帮帮忙啊!”
何元秋握着银子美滋滋,本以为要解决完所有事情才有奖励,可如今看来,这还是个连环任务呢。
嘻嘻,真好。
既然要找寻那吸人生气的鬼怪,自然要从蔡老汉的儿媳妇这里查起。毕竟街上人那么多,为何这鬼怪却偏偏跑来吸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肯定是有原因的!
何元秋跟着蔡衙役再次回到蔡老汉的家。门口围了一堆人,正站在大门口吵吵闹闹,之前何元秋看到的那两个同行就在其中。
“闹什么呢?!”蔡衙役冷喝一声,驱散了看热闹的闲杂人等。
门口那一堆人里站出一个汉子,解释说他们不是来闹事的,他们是蔡老汉儿媳妇的娘家人,是来为自家亲人讨公道的。因为有大师说蔡老汉家里有鬼,自家的亲人是被蔡老汉家的鬼给害了。
何元秋闻言看向青年和少年,少年也惊讶的望向何元秋:“咱们这是要合作了?”
因为游戏的不按套路出牌,所以经常会有几个玩家同时接到同一个任务,如果是像这次这样的连环任务,说不准很多玩家会从不同分支接入游戏,最后合作共赢。
何元秋问他们:“你们是从哪里接入任务的?”
少年摇头:“这个等下一起说,我们的要求是当着蔡老汉儿子的面讲清楚之前任务的来龙去脉。”
可是蔡老汉和他儿子还在衙门里关着呢,何元秋只得又带着两人返回县衙。路上一直沉默也尴尬,少年就主动跟何元秋搭话:“何道友你的游戏名称就是你的道号吧,不知仙门高名?”
“我出身羽化宗,小门派,你应该没听说过。”
少年眉头皱了起来,“确实没听说过,我就知道羽化山,你们宗门是羽化山上那个求子观吗?”
何元秋否认,怕对方追根究底,转移话题问起对方师承。
少年面露自豪:“我们是茅山派的,我还没道号不出名,你应该知道我师傅的名号——”说到这里,少年特意停顿了一下,想要看何元秋说出他师傅道号的惊讶表情,可是等了半天,反而见何元秋向他投来了疑问的目光,似乎真的没听说过他师父的名号一般……
“丢人!”
少年这一番操作惹得青年人终于绷不住了,冷冷的飞了他一个眼刀,转头板着脸跟何元秋自我介绍:“茅山单樊迪,道号攀蓬,这是我徒弟汪雷罗,劣徒顽劣,道友见谅。”
何元秋虽然不知道单樊迪是谁,但是听汪雷罗的话就知道可能是个人物,忙道:“不碍事,没想到是茅山派的高足。”
如果是茅山派的话,那确实有狂傲的资本。茅山派的祖师爷葛洪是三国方士葛玄的侄孙,而葛玄的师父,就是三国时的仙人左慈。因为三茅真君受秦始皇的推崇,所以茅山派在道教门派里面也是毋庸置疑的正统了。
得知这两位同行是茅山派的,何元秋露出了一个笑容:“说来,我师父的一位好友就是贵教传人,他叫茅生风。”当年他们要去山上隐居,茅生风还来送行了。
“茅生风?”听到这个名字,单樊迪冷漠的面孔闪过一丝惊讶。“茅生风是我六舅舅,不过已经辞世三十多年了。”
何元秋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层亲缘在,心里十分欢喜,跟单樊迪叙旧道:“那真是遗憾了,当年茅师叔创建□□决的时候,与我师父讨论过一二,后来法决成了,茅师叔还主动交于法决给我们师徒使用,对我们照顾万分。”
□□决是茅生风自创的法决,结合了驱邪罡,灵官罡,是茅山的秘术,外人不可能知道,所以何元秋这么一说单樊迪就信了。同时惊叹,何元秋的师父还真是高寿,能和茅生风讨论,寿数怎么也有一百多了。
汪雷罗也在旁边嘿嘿笑:“缘分啊!何道友你师父跟茅师爷有交情,那咱们也算是世交了……”
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汪雷罗捂着后脑勺抬头,就看见他师父英俊的脸庞布满寒霜:“没规矩,什么何道友,叫师叔!”
汪雷罗:“……”
没想到他师傅这个浓眉大眼的人竟然也会叛变,你忘记他之前说你只有数量没有质量的事了吗?!!
汪雷罗:委屈_(:з」∠)_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