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天命 第44章 时空镜里穿越时空

他们穿过欢颜花树林，在另一片森林中间，找到地图显示的“木”封印阵眼，确认阵眼附近并无可疑之物，洛念安便加强了此处的封印。

他们沿着地图的指引，往下一处“水”阵眼走去。

一路上洛念安都在提心吊胆，看见可疑花草就让易桉用手帕捂住口鼻，真正的草木皆兵。

易桉尝试让她放轻松，她却道：“不可大意，方才那毒到水里泡泡就好了，保不准其他的也能在水里泡好。”说着她看向易桉，确认道，“捂好了吗？”

易桉无奈但听话，声音透过手帕传来，闷闷的：“捂好了。”

“水”阵眼位于一片湖泊的中央的一座小岛上，那岛极小，看上去能勉强容一人站立。几条河流之水汇集于此，湖水呈墨绿色，湖面平静无波。

洛念安站在湖边观察了一会儿，对身旁的易桉道：“我现在要登上那座岛加强封印。”

易桉点头道：“去吧，我就在这里。”

洛念安手握龙吟，脚下轻点，一跃而起，飞身落至湖心小岛。下一瞬，湖水突然往湖心处涌来，肉眼可见由墨绿色变至黑色。紧接着，四架巨鱼骨破水而出，鱼目猩红，朝着岛上的洛念安袭去。

洛念安手握龙吟，见势正欲开打，眼中乍现一抹寒光，绕其一闪而过，那四架巨鱼骨登时四分五裂落入湖中，整着出来，碎着回去。

湖面重归平静。

洛念安微微一愣，那抹寒光下一刻便落入易桉手中。剑身修长，通体泛着银光。易桉将其尖端插进地下，双手扶着剑柄，望着她扬唇一笑。

洛念安回以微笑，安心加固封印。待她重新回到岸边，才仔细看了看易桉手中的剑：“上次匆匆一见，这就是你的法器吗？”

“嗯。”易桉点头，将手中的剑递向她。

“我可以碰吗？”洛念安这样问着，手却比嘴快一步伸了出去。

易桉笑道：“当然。”

她拿着这把剑属实是有些长了，她仔细端详了一番剑身上的花纹，看似繁复，实际上只是几簇花，含苞的，盛开的，剑柄上刻着一串符号。

“这些是……玉兰花？”

易桉挑眉：“嗯，姐姐竟看出来了？”

洛念安笑了笑，如实道：“其实是我猜的。”

易桉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洛念安问道：“那，这些是文字吗？”

易桉的视线顺着她的手指落在剑柄处那串符号上，眸光深沉，道：“不是，我瞎刻的。”

洛念安深信不疑，又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断魂。”

“断魂？”洛念安抿唇，细细品了品，总觉得这两个字似乎有深意。

魂魄离体而去？

见她满脸认真，易桉笑问：“姐姐在想什么？”

洛念安脱口道：“在想它为何会叫此名。”话一出口，她微微一愣，这是可以说的吗？

“好说，”易桉依旧笑着道，“它是由我的骨灰炼制而成。”

洛念安愣住，握剑的手不自觉松了几分力道。半晌，她嘴唇微动：“为，为何……要用自己的骨灰？”

易桉哈哈笑道：“不用自己的难道用别人的？用自己的自己愿意就好，用别人的总要问问人家同不同意，麻烦。”

洛念安扯了扯唇角，总觉得喉间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难受的紧。她将剑还给了易桉，易桉接过，又随手一扔，那剑眼见着要落入湖中，却在即将触碰到湖面时，空中突然裂开一道口子，断魂便落入裂缝中消失不见。

洛念安露出了渴望的眼神，她望向易桉，试探性问道：“小桉，上次那册卷轴可不可以借我看两天？”

易桉笑道：“当然，等回去我便送到姐姐那里。”

洛念安心满意足，忙道：“多谢多谢。”

“金”阵眼在一处半山腰，易桉说里面有金矿石。

“土”阵眼在一片荒芜贫瘠的土地中央。

加固这两处封印意外的都很顺利，路上连精怪都没碰见。

剩下最后一处，“火”阵眼。

他们顺着地图指引，来到无量狱的中心位置处，这里坐落着一座残败的深色宫殿，以这宫殿为中心，往外几里都有房屋，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已经看不清本来样貌。

“按照地图指示……最后一处阵眼，应该在，这座宫殿中？”洛念安放下地图，看了看眼前的宫殿。

易桉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洛念安点点头，两人迈步往宫殿内去。

“这是颜无双的住处吗？”

“应该是。”

洛念安看着眼前破败荒凉之境，叹道：“人走茶凉。”

易桉：“她不凉，凉的该是三界了。”

洛念安愣了愣，道：“有理。”她看着石阶两侧灯台倒地，四周杂草丛生，道，“我尚不知她当初做了何事，小桉你知道吗？”

易桉道：“我道听途说了一些，真假未知。”

洛念安兴趣正浓：“说来听听。”

“当年神界武职上神加上她刚好一十二名，她堕魔后，三日内文职武职合计诛杀了有十个，将他们的首级置于天门处。”

“十个？！”洛念安惊得睁大双眼，“上神满打满算二十四名，她三日内杀了十个？！”

易桉道：“嗯，四位武神，文神，除却启灵和明修，都被杀了。”

洛念安怔了怔，道：“启灵真君是我的授业恩师。”

易桉道：“我知。那时他是少有的明事理之人，想必也是因此免于此劫。明修废话多，惹人嫌，他能活下来，堪称奇迹。”

洛念安无奈笑笑，顿了顿，嘴角又落了下去：“其中必有缘由。”

易桉望着她：“缘由嘛，要么淹没在光阴中，要么随着光阴流逝呈现眼前。”

洛念安看向他，微微一笑，道：“还有吗？”

易桉道：“烧了自己的神庙，杀了她的国民。”

“她的国民？”

易桉点头：“飞升前，她是一国将军。只是她的国民不信服她，故而她飞升后香火惨淡，功德箱内少有金银，多的是写满污言秽语的纸条。”

“……”洛念安蹙下眉头：“他们为何那样做？”

易桉道：“这个我没问他们。”

洛念安微微一愣，忍不住笑了笑。

他看过来，也跟着弯起唇角，又继续道：“不过我想，大抵是世俗偏见。”

闻言，洛念安叹了口气：“我想也是。”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殿门前。这殿门一扇好好的待在这里，另一扇却不见踪影。

易桉示意洛念安停下，先行迈入殿中。他往里走了几步，停下来四下看了看，又转回来，道：“姐姐，可以进来了。”

“好。”洛念安迈步进去。

这座殿顶破了一个又一个窟窿，有一处顶角塌陷，将地面砸了个坑。殿内杂乱不堪，正上方的宝座侧倒，落满了灰。灯架、屏风，该站着的全都倒下，地面满是石头、木屑碎渣。

洛念安四处转了一圈，疑惑道：“这里与火有何关系？这殿内并无无灼烧的痕迹。”

易桉看了一眼满地散落的灯架，道：“此处应是使用明火最多之地。”

洛念安也看向满地的灯架，道：“话虽如此，但是我没发现阵眼在何处。”她又将地图展开，细看了一番，肯定道，“是这里没错。”她抬步往前，走上宝座所在的高台，立在落满灰尘的座椅前，四下望了望，“这里也没有。”

她话音一顿，眯了眯眼，又靠近看了一眼，发现座椅后方的地面上躺着一面形状怪异的铜镜，似两面圆镜拼接在一起，奇怪的是，这铜镜的镜面上竟未被蒙上灰尘。

“小桉，”洛念安扭头看向易桉：“你来看，这里有一面奇怪的铜镜。”

易桉几步迈了上来，凑到洛念安身边，垂眸看去。

两人对视一眼，洛念安道：“它原本应该不是在此处，上面没有落灰。”

易桉道：“无量狱受神界管辖，此处有封印，寻常妖鬼进不来出不去，有谁会进来放一面铜镜在此处？”

洛念安摇头，道：“或者，它是一件法器。”

法器有灵，不会随时间流逝蒙上灰尘。

洛念安又靠近了些，易桉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洛念安微微一怔，回眸看了他一眼，又往前靠近几步，易桉随之靠近。

洛念安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它除了形状怪异外，与寻常铜镜无甚区别。她又往前凑了凑，铜镜内随之照映出她的面容。下一瞬，铜镜内突然投射出一片金光。

易桉手疾眼快，将洛念安拉至自己身侧。

然而，那片金光瞬间填满宫殿。

洛念安紧闭双眼，情急之下反握住易桉的手。

他们似乎跌入了一个无底之洞，不断下坠，耳边的劲风呼呼作响。

易桉长臂一捞，将洛念安紧紧揽入怀中。

此时洛念安也顾不得其他，下意识环上他的腰身。

“咚”得一声闷响传来，洛念安感受到他们落了地，头晕目眩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易桉身上，而易桉后背着地，双目紧闭。

“小桉？！”洛念安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跪坐在他身边。

易桉迟迟没有动静。

洛念安心脏猛地一跳，慌乱中，她伸手去探了探易桉的鼻息。

没有？！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又缩回了手。

有才更吓人。

“小桉？”她凑上前去，双手摸上易桉的面颊，左右晃了晃，“小桉？”

易桉猝然睁眸，对上洛念安的视线，眨了眨眼。

洛念安怔了怔，松了口气，缩回手，扶着他起身，问道：“有没有事？身上疼不疼？”

易桉从地上坐起，曲起右腿，左手撑在身后，看向她，软着声音：“疼。”

洛念安一下子直起身子：“哪里疼？肯定是摔伤了。”

易桉左右看了一眼，抬起左臂，道：“手肘疼。”

洛念安抬手握住他的小臂，道：“撩起袖子看看，擦伤了还是怎样。”

易桉却道：“不用，姐姐吹一吹就好了。”

洛念安愣住：“啊？”

易桉眨着眼睛，伸出手臂：“嗯。”

洛念安虽不明白，但听言照做，凑过去对着他的手肘轻轻吹了吹。

易桉眼底铺满笑意，几乎要涌了出来，他放下手臂，道：“不疼了。”

洛念安蹙了蹙眉，总觉得奇怪：“吹一下就不疼了？”

易桉点头，认真道：“是啊，一点都不疼了。”

真是奇怪。

洛念安左右看了看，发现他们现在正位于开满欢颜花的河边。

看清周身环境，洛念安飞速抬手捂住易桉的口鼻：“欢颜花！”

掌心处一片柔软，有些发痒。

洛念安愣住。

易桉似乎也愣住了，只眨着眼睛，望着她。

她又猛地缩手，掏出手帕塞进他手中，慌乱道：“快捂住口鼻。”

易桉似乎方才回神，依言照做，抬眼看了下四周。

洛念安转移话题道：“我们这是在哪？怎么回到这里了？”

易桉却道：“不，这里不是我们来时的无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