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做梦 第5章 第 5 章

哗哗—

—叽叽喳喳

校门口堵的车水楼高，本以为早点出来就不会遇到人潮，佐梦还是对贵校的垃圾安排超出了预知，

刚军训完的高一新生正在离校，又冲上高二学生的报名日，大门外车水马龙，校门口堵满了各色雨伞，人群的嘈杂刺激的人精神不振，

急切的家长举起手机录像，也不管来的是不是自家孩子，摄像头猛地就怼人家脸上，佐梦皱眉，压低伞边走出，

哔哔！—

哗啦哗啦哗啦——

“哈哈是啊…”“你家孩几班啊？”“啊…怎么又开学了…”“对对对！！我跟你说！……”

喳喳喳…

耳边的噪音混杂着雨滴打在伞面的声音，佐梦眉头拧成一团，眼前的路仿佛正在打转，

烦人……

烦人……

烦…

“小梦？”

佐梦疑惑扭头，眼前一阵花哨，好半天才从人群中找到那张脸，

林晚琴避开周围飞溅的雨水，打着伞优雅走到佐梦身前，

……

“…你怎么有空来接我，”佐梦跟在她身后…

哔哔—！

林晚琴打开车门，示意她进去，佐梦收起雨伞，听话地进入车后座，

砰！——

……

雨刮器不停的挥舞，车窗玻璃映射着街道上的七彩霓虹灯，等到过了第五个红灯，林晚琴才缓缓开口：“今天下午休息，带你出去吃饭，”

咚咚——佐梦盯着车窗外的雨，好半天没有回答，

哗啦哗啦——哗哗哗—

“……我能不去吗”佐梦看着逐渐接近的酒店大楼，楼外一片金碧辉煌，她神色晦暗。

哗哗——

雨刮器片刻不停，混合着雨声，成了安静中唯一的声音……

“……”林晚琴手指一顿，但还是一路开到了酒店大门，门口的侍应生撑伞迎接，她将车钥匙递给小伙，便领着佐梦进了大厅。

侍应生在前面带路，领着二人进了电梯，金色的电梯门映着三人的面庞，显得光怪陆离，

“请，”包厢大门打开，露出了里面众人，

十几双眼睛顷刻间望来，锐利的视线让佐梦太阳穴一阵刺痛，

……

“快过来坐，站着干什么？”一道苍劲的声音率先打破沉寂，

林晚琴赔笑，“好的爸，”随后落落大方的走到佐明华身旁坐下，佐梦跟在她身后，刚要挨着父母坐下，就被呵斥住，“才离家几天！规矩都忘了？！”

清瘦的身形一顿，随后一双桃花眼望向出声者：“爷爷奶奶晚上好，”目光转向主座：“祖父祖母身体安康……”最后与其他亲戚点头打招呼，

闻言夏群绣这才施舍来一个嫌弃的眼神，“坐吧”。

佐梦沉默着，慢腾腾坐下，一双深棕色的眸子沉得吓人。

……

佐家重男轻女，偏偏佐明华这代生了个女儿，林晚琴还不肯再生二胎，家族长辈皆是不满。

……

家庭聚会每三个月一次，每每这一天，就是说教日，你一句我一句，将嫡系的佐梦说的一无是处，再回过头来夸夸旁系那废物儿子，做足了一副恶心模样。

……

因事先吩咐过，所以服务生上菜很快，

窗外大雨瓢泼，包厢内逐渐响起谈笑，水晶吊灯璀璨闪烁，已然一幅阖家团圆的热闹景象，只是窗边倒影中的女孩儿一声不吭，静静地吃着饭，好似周围的温情与她无关，唯有谈话点到她时，才肯微笑着回答几句。

……

哗哗——

……

天际已经黑透，豆大的雨滴不知从哪边飞来砸在车窗上，雨刮器不间断发出声响，映衬得车内更加安静，林晚琴时不时从后视镜瞥向驾驶座，引得佐明华一阵不满：“有事说事，”

林晚琴挽起耳边的头发，笑道：“小梦也上高中了，我想在市区附近买套房子，和她搬出去住，”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有些不悦：“在老宅住着不好吗，费这个劲儿干什么，”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林晚琴笑容冷却，直直的看着他，

十字路口70秒红灯停住，佐明华回眸平视，“爸妈不就爱说那几句吗？”

“那你又为什么要搬去公司附近独自居住？怎么到了小梦这里就不行？你当真不知道自己爸妈什么德行？又当真不知道小梦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林晚琴温声质问，

嘀嗒嘀……

佐梦靠窗冷眼瞧着漫天大雨，闻言内心微动，但很快又沉入水底，“……”

……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哗啦哗……

“啪嗒啪嗒啪嗒——”

“……”男人指尖松动：“清水河畔有套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你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我叫搬家公司过来，”

“…好”。

………

轰隆————

哗哗哗——

………

.

“吧嗒！”防盗门锁响起，松靳放下钥匙换鞋进入客厅，电视上正放着一部国外的恐怖片，骇人的配乐和尖叫声不断传出，沙发上的人却笑着回头：“回来了？”

轰隆———哗啦哗啦——

“嗯，”松靳打开吊灯，“刚做完手术就敢这样，眼睛不想要了？”

啊啊啊———！女人的尖叫从屏幕内传出，刺破虚空，松予川失笑：“好好好，小大人，”他关闭电视，起身去了厨房，

哒哒——

“今天想吃点什么？”厨房哐当几声，传出一道询问，

“随便。”

………

不一会儿浴室的水声停下，松靳擦着头发走出，

…怎么不开灯？

整座房子此时黑的吓人，他刚要开口却听见厨房传出不止一人的声音，

哗哗——

……

“……你不……他吗？……”

“…不用…………的”

……

“？”谁？松靳皱眉，慢慢靠近那道门，还未等听清，厨房里的人却凭空扭头望来，在黑暗中一眼锁定对象，他习惯性的抬手推眼镜，却想起自己做了手术已经不戴了，放在半空的手突自垂下，

松予川微笑：“小靳，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啊？”他端起做好的焖面，缓缓走向餐厅，

简约的环形吊灯亮起，漆黑的房子唯有这一小片尚存光芒，“……”餐桌上两人默声吃了起来。

……

好半晌松靳才仿若不经意的开口：“哥，刚才你在跟谁说话？”

“吧嗒”，筷子被放下，松予川静静地擦着嘴角，好一会儿才抬眼看向对面，“打电话呢，”他微笑，一双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对方：“…怎么？我亲爱的好弟弟终于想要了解哥哥的生活了？”

“……”松靳无语，埋头继续吃了起来，松予川直接笑出了声，他也置之不理。

黑夜暗潮涌动，他们最终也没有开口，毕竟，他们彼此都藏着秘密。

……

.

哗哗—

咕叽咕叽！

……

“嗬……呼……”

咕叽咕叽！

……

“咳咳！”佐梦飞速地跑着，胸腔因空气挤压逐渐发出不满，

哒哒、

还是熟悉的惨白长廊，可这次身后却没有那血腥的怪物，唯有阵阵平稳而沉重的脚步声，正在缓缓靠近，

“嗬……”明明看不清真确，可光听声音，便知道这次的东西比任何一次都要危险，佐梦清晰的知道这是在做梦，但经历了早晨的那件事，她并不认为此刻停下是件好事，

并且……

以往漆黑看不见尽头的长廊深处，此刻却闪着一粒微光，佐梦冷眼瞧去，心底莫名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也不知道怎的，那微光忽闪，无端给人一种吸引力，

哒、哒、哒、

身后的脚步如影随形，仿佛马上就要贴近她的后跟，佐梦加快步伐，耳蜗被飓风刮的隐隐作痛，可她却视若无睹，

哒哒哒哒！

砰！——

她在那脚步声贴近的最后一秒，抓住了尽头那点微光，刹那间，整个空间都被白色笼罩……

……

哒、

声止，

……

混乱的世界终于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