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做梦 第10章 第 10 章

哗哗哗———

啪嗒啪嗒啪嗒…——

“你似乎总是这样…”

“呼！——”吹风机的巨响在耳边形成屏障，佐梦再仔细都没听清，她抬头，蓬松的头发四处飞舞：“什么？”

刘静怡举着吹风机，她揉着佐梦柔软的头发，慢腾腾又仔细地为面前人吹撒，

半晌，插头被拔下，她无奈道：“我说，你似乎总是这样，没有情绪，就像一尊漂亮的木偶，”

佐梦垂下眼，白炽灯照得她眼眸忽明忽暗：“是吗…”…

…那正常人…是怎样做的？……

天花板的灯光闪烁，窗外隐隐飘进水珠，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上她的头，她听见那人说：“走吧，回去睡觉了。”

“嗯，”佐梦起身，又见刘静怡大方的笑笑：“没关系，这是你的个人特色。”

哗哗———

啪嗒啪嗒——

树叶摩挲着，试图抓住一点夜色，却被无情的雨水砸的东躲西藏，

短发女生在走廊中穿梭，佐梦漆黑的眼落在她身上，看不清真切，“…嗯”

……

——

哗哗——

今天天气似乎也不是很好，万里乌云，好似马上就要下雨，

食堂内此时零零散散坐着些许学生，异常的……安静？或许是都没睡醒的缘故，佐梦潦草喝了碗蔬菜粥便要离开，踩着光滑的地板，很快就出了油腻腻的房子，

哗———

不知是否是错觉，风好像比刚才更大了些，她脚步未停，只是抬手将吹乱的头发拢至耳后，

咔—嚓—！—

还不等她看清踩碎了什么，眼前骤然一白。

……

——

哗——

带着冰碴的寒风凛冽刺骨，周遭温度似乎低的有些不正常…

哗哗———！—

睁眼入目的便是一片冰冻的森林，范围并不大，冰蓝色覆盖着整片，天地连成一线，纯洁又宁静。

佐梦冷眼环视四周，除了视线所及之地，外围皆被黑暗笼罩，像是不可触碰的禁地。

哗——哗——

“咔嚓—”

冰天雪地中似乎多了另一丝温度，佐梦扭头，赫然是松靳，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如何？”他眼神示意，

“……”

佐梦沉思半晌，期间目不斜视地回望着，最后轻飘飘吐出几个字：“审美提高了。”

……

的确，这周遭的树木一枝一芽都透露着鲜活时的生机，可却被冰霜封冻，冰棱与霜珠四垂而下，一件件宛如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

松靳看了半晌，欠身一笑，仿佛在感谢夸奖一般，

“你似乎能制造幻境……”佐梦停顿一瞬，又道：“却又能影响到现实……”她冷冷抬眸，深棕色的眸子好似虚无，却又隐隐透着股阴沉，“限制应该也不小吧…”

“唉…”身旁的青年摆摆手，语气似是惋惜：“惊喜都被你说破了，都不好玩了，”话虽如此，待他再回头时，脸上却带着怪异的笑容，

被点名的佐梦没有丝毫波动，始终抱臂站在原地，那是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动作，

不过松靳显然没有丝毫的自觉，“这样，我来让这场游戏变得更有趣些……”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佐梦颇有些不悦的皱起眉，

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佐梦？！”耳边惊喜的女声猝然传来，随即又突然无语：“—你怎么也在？—”刘静怡鄙夷地看着青年，

还未等她再说什么，无形的拉力将她拉入佐梦身后，

尽管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她极快便做出应对，

啪—！——

咻——！———！

树林间突然一阵动静，仅仅是眨眼间，无数尖锐冰棱已然逼近…

哗哗哗——

寒气屡屡打在脸上，面对马上便要刺破喉结的冰棱，松靳举起双手笑道：“怎么？不喜欢？”

佐梦径直站在原地，眼眸中的阴沉仿佛更深了些，“你似乎总爱找我不痛快，”累计多年的不快即将一触而发，

“很有趣，不是吗？”对方耸肩。

.

手腕被一股大力攥住，刘静怡担忧地看着她：“你还好吗？”

暴乱又生生被压了回去，佐梦恢复了平日面孔，轻轻摇头，反倒是原本笑着的松靳却耷拉下嘴角，脸色愈发阴沉，

“离开的条件是什么？”

突然的问题让他回神，继而又保持起他那笑面虎的模样：“雪女降下风暴，冰冻了整座森林，村庄被毁庄稼破坏，愤怒的村民请求你帮忙抓住雪女，杀了她，另外……如若抓不到………”他目光瞥向她身旁的刘静怡，

扑通！——！

闷哼一声，刘静怡跪倒在雪地里，捂着心口颤栗不已，她也不笨，两人对峙这两分钟，大概也能明白事情起因经过，更没时间震惊于他们的特殊能力，只是…奶奶的…真他妈的疼啊……

松靳笑的肆意，寒风掀起他的校服外角，漆黑的瞳孔满是戏谑：“村民将会杀死你的同伴。”

哗哗———

刘静怡艰难地抬起头，愤愤怒视着青年，对方却无辜的扬手，漆黑的眸子倒映着雪地上的人，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哗…哗—

“好。”佐梦干脆答复，也不再看他，转身进入森林，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风雪中，

青年目送半晌，正预备行动，

咔嚓…咔嚓…

“你真令人恶心，”

不知何时，刘静怡已经重新站起，看着他的目光毫不掩饰恶意，

闻言松靳停下，仔细观详了会儿，突兀地笑了，“堂姐这么说，可真是令人伤心。”

“呵。”

他接住一片雪花，眼睫低垂着，看着它在掌心融化，“没有能力的废物，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不知在与谁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离开了，风雪迷人视线，却盖不住身体钻心的疼痛，

“咳，”刘静怡呼出一口白气，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

……

——

哗哗哗——！——

黑影如鬼魅般穿梭，佐梦驱使周围可用的一切，却始终碰不到那东西半分，

苁苁——

“咻！—！”

锋锐刺破空气，快速奔跑的佐梦敏锐偏头，箭羽擦着侧脸订在身后的冰树上，强烈的震感将树顶积雪抖落，眨眼就覆盖住大片空地，

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佐梦速度不减，继续追逐前方那道黑影，

—

雪丘侧方，一双手再次将箭矢搭上，长弓紧绷，蓄势待发，

“咻！——！—！”

松靳立即翻滚躲开，定睛一看，他原本的位置扎满锋利的冰棱，如果没能及时躲开，估计身上得开几个血窟窿，

“咻！—！—！”他再次偏头，脸颊却一凉，他抬手轻抚，指尖一片腥红，没来由的，心底不受控制的升起一阵愉悦感，笑意怎么都抵挡不住，他再次架起弓，笑着瞄准雪地中奔跑的少女，

“咻！—！砰！—”

……

砰！砰！——砰！

冰树一棵棵倒下，溅起阵阵雪花，在挡住外来箭矢的同时，又封锁了黑影的走位，佐梦的速度极快，冰树即将成型，拦住所有出路，

她将周围的冰柱尽数控制，声音刺破空气，形成牢笼将那东西死死困住，她上前几步，

“咻！—！—”余光一闪，佐梦立刻翻滚躲避，箭雨铺天盖地而来，拦住她前进的步伐，雪白地面顷刻间成为炼狱，她控制住身后飞来的两只，只瞥了眼笼子，眸中阴翳更甚。

……

——

咔嚓…！—松靳打开射来的冰锥，撞在树上粉碎成渣，他已经换了多个位置，现在却不再瞄准下方少女，因为…她的速度快得有些不正常，

“呵，发现不对劲了吗？”他放下弓箭，转而拿起旁边的神臂弩，

他掂量两下，又躲过一枚冰棱，准备试用一下武器，“啧”，要不是空间对他限制太大，他才不想用这沉重的老古董，

咔！—

准备完毕，

“崩！咻！——！”

这次的攻击更加强劲，直接穿透冰柱射向下方那身影，

砰！

对方极快躲开了，但显然低估了箭矢的伤害，雪地中突自留下一抹腥红，格外触目惊心，

哗哗哗——！—

见状松靳不由得勾起一抹玩笑，抬手装备准备下一轮攻击，

低头的瞬间，身后凉意逼近，他当机立断舍弃武器，连续几个翻滚来到树下，所及之处皆是一道道尖锐锋利的冰锥，日光下还泛着冷光，松靳慢腾腾起身，拍掉身上的雪渣，“啧，这么快。”

雪丘侧的神臂弩和弓箭已然被折断，破碎的散落一地，

咔咔咔……

佐梦缓缓从阴影处现身，平日不见喜怒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她的发丝和睫毛已经凝出一层冰霜，衬得本就清冷的气质更加冻人，

哗哗——

漫天大雪，不远处深棕色的瞳孔转动，她嘴唇一张一合，“你好啊，村民先生？”

哗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