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赫烜醒来就发现血牙很没精神地坐在身旁。
“怎么了?”他连忙起身询问。
“刚刚兄长过来问你有没有想起柏君的下落,他说已经没耐心,要自己想办法找。” 道明原委后,血牙有些担心,“你说他会不会去做坏事?”
毕竟对醉仙颜了解不多,他有些犯难:“确实难说,主要是除了竹柏,他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血牙失落地说:“我不想兄长做坏事,要是他被当做坏人送回魔域,就等不到柏君了。”
“我会尽量避免这件事发生。”他摸摸对方的头安慰道,“本来以为拿回这块血后能记起竹柏的去向,但是没能如愿。不过我已经记起八法血阵的具体布阵方法,青濯潭还有另一块留存比较多记忆的血,我们即可启程把它取回来,看能不能发现竹柏的下落。”
一定这话,血牙立刻打起精神:“我这就去准备!”
两人简单收拾再次离开无境之林,因为海赫烜已经记起每个阵脚的具体位置,血牙又正好去过附近,于是将他直接带了过去。
这一次的阵脚不像其他几处都设在山上,而是在一处深潭之中。深潭附近也是河流众多,他们落地就差点儿掉进水里,脚下的草地也是一踩就往上涌水。
“怎么变了?”血牙不想弄湿自己,不断地伸脚试探,想找出一块没有水的地方,“我上次过来这边踩不出水。”
他放眼四周,才发现他们身处在一片沼泽之中:“你上次什么时候来的?”
血牙想了想:“有点儿久了,那时候狐狸和雉鸡都还没变成人。”
他只记得布阵时附近的地势,也是和眼前的景色截然不同:“可能是附近的水路变道或是大河决堤,将原本的旱地变成了沼泽。”
“这周围有很多河。”血牙对着相应的方向一一细数,“往东有一条,往北有一条,往南有两条。不过这都是我上次来看到的,现在什么样不知道。”
他回忆道:“我之前来的时候,附近只有两条大江,青濯潭就在两江的交汇处。看来这几百年间,这里的地貌改变了很多。”
“这里快站不住了。”眼看脚下的草地在逐渐下陷,血牙催促道,“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他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你先去周围找找,我在这里等你。”
血牙应声消失不见,大约过了一刻兴冲冲地回来:“我遇到了祁素,咱们可以去她的小船!”
他十分意外:“祁素姑娘?”
“对!”血牙拉住他,闪身在一艘小船上站定。
祁素就站在船尾,一见他们也是面露喜色:“海少侠,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栖花泽。”
见到熟人,他也喜出望外:“原来这里就是栖花泽,之前我听洪夫人提到你住在这边,能够巧遇还真是难得。”
“夫人她还好吗?”
“我们大约半个月之前见过,她依然精神饱满。而且东方夫人,也就是她的闺中姐妹悦儿也元神归位,活了过来。只可惜这一番磨难损耗太大,无法化为人形,不过夫人正在设法帮她。”
祁素面露安心:“能活过来就好,我相信有夫人在,她的姐妹一定能早日康复。”
两人叙话的间隙,血牙迫不及待地介绍:“刚刚忙着带他过来忘记说,我已经有名字了,叫血牙!”
祁素被血牙得意的模样逗笑:“恭喜你。”
“谢谢!”
祁素好奇地问:“这名字有什么讲究吗?”
“因为我的牙上有他的血。”血牙捂嘴窃笑道。
这个说法怎么听都有些奇怪,他见祁素面露疑色赶紧解释:“他年幼无知时试图咬我的金身,结果把牙弄断了,于是我以血为咒将他的牙接上,也由此和他有了之后的缘分。”
祁素恍然大悟:“这么说来这颗血牙正是你们的机缘?”
他点下头:“正是。”
“真好……”祁素听完不由得有些羡慕,“能够自那之后相知相守,真是深厚的缘分。”
“没错!”血牙开心地靠在他身上,“我们也约好了以后要一直在一起,缘分还会更深厚。”
不知为何,祁素的笑容中浮现出些许愁容,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你们快坐下了,咱们先离开这边。”
海赫烜也不好贸然开口询问,装作没有留意到,和血牙一起坐了下来。等大家都坐定,祁素略施法术,小船便朝东缓缓行驶。
船行许久,周围仍是一片泽国,他不禁感叹:“这片沼泽真大。”
“不仅大,而且很危险。”祁素说着伸手掀起船边一块看起来像是草地的地方,下面竟然全都是水。
他大为吃惊:“我们刚刚就站在这样的草上,还以为是旱地,没想到竟然是在水上。”
“这一片只有很少的几处旱地,不熟悉的人根本分辨不出。你们应该是运气好,站到了一块密实的草垫上。万一有地方疏松踩空,人就直接掉下去了。所以我一听血牙说你站在草地上,就让他赶紧把你带过来。”
血牙自信道:“不怕,我会游泳。”
“会游泳也不一定能脱险。”祁素用力扯了扯草垫,竟然不能撼动分毫,“这草一长就是一大片,如果把水面盖住,水性再好也浮不上来。”
两人这才意识到这片沼泽真正的凶险之处。
他感慨道:“昔日布置八法血阵的时候,附近并没有这样的地方。”
“因为这片沼泽是三百年前附近发生地动,再加上洪水来袭,江河纷纷决堤而成。那之后几条原本清晰的河道混杂在一起,才形成了这一片广袤的沼泽。”
“三百年……”血牙认真算了算,“确实比我来的时候晚,难怪变了样子。”
地貌有如此大的改变,他很担心阵脚的位置:“祁素姑娘,你可知道这附近有个青濯潭?”
“你是指八方血阵的阵脚吧?”
“没错,就是那里。”
祁素点头:“我认得,不过那里已经变成旱地,上面还建了一座莲花观。”
“变成了旱地?”他大感意外,“潭水彻底干了吗?”
“我也不清楚,但如今观里只有水井没有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