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海赫烜将潜入天机门的详细过程讲述了一遍,听得东方既白目瞪口呆。
“虞金都做了什么好事?!”全部听完,东方既白愤恨地双拳紧握,“竟然敢私押魔物,他这是要毁了天机门!”
“其实……我们在距离佛面山不远的奉玉县城遇到过虞金。”
东方既白赶紧问:“他去那里做什么?”
“二十多年前烧掉霞光寺的那场大火,其实是镇在阵脚下的魔物逃脱,遗落下魔君赩殷的血滴所致。寺内僧众以血肉之躯排成法印将其镇住,但即便如此血滴的力量也足以毁了半座山。而被赩殷之血产生的瘴气浸透的尸体,就是虞金咒粉的原料。”
东方既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简直是道反天罡!”
“现在佛面山上的瘴气已除,赩殷的血滴也已经安置在妥当的地方,但我和半见大师都不能断定虞金手上有没有留存其他尸体。”海赫烜说着将装香粉的锦囊拿出来,“另外我们还发现他研制出了咒粉的其他用法,这香粉一旦吸入窍中就可夺人神智。”
东方既白屏住呼吸,打开锦囊仔细观察,小心合上后长叹一声:“他要是把心思都用在修行上,也不至于迟迟不得精进。这药粉应该是仿制**散的功效,不过**散药力有限,多是下在饭食汤水里,单是嗅闻只会头晕脑胀。”
“看来虞掌门很擅长研制丹药。”
东方既白点头:“其实他天资聪颖,能力在一众师兄弟中也算是出类拔萃。只可惜性子浮躁,凡事总想走捷径,根基反而不如那些没有他聪慧的同门。”
“那他是如何登上掌门之位的?”
“是门内长老推举。”东方既白解释道,“天机门和其他门派不同,管理十分松散,比起修为或是地位,大家更看重掌门能否圆融地处理门中事物。那时候门内也在为是否役使精怪争论不休,虞金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从中奔走说和,笼络了不少人心。”
天机门的事聊得差不多,他才转而问道:“东方先生,您此次去剑门可有见到我师父?”
东方既白遗憾地摇头:“他和几位长老依然在禁地之内,苏枋他们试了很多方法,也没能进到里面。”
师父他们竟然被关在禁地之中,他听到这个消息不禁陷入沉思。
“其实天霞兄上次带你来的时候,曾经托我寻找你们掌门廉贞道长。不过我去了他说的地方,只看到许多破败庭院,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找到。”
“找掌门?”这话他听得奇怪,“掌门不是一直在闭关吗?”
“闭关的只是个偶替,不是真人。真正的廉贞道长,在你出现在剑门之前,就已经失踪了。”
这次轮到他瞠目结舌。
东方既白料到他的反应:“天霞兄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十分震惊。他说自己是因为眼目开得早,才看破了廉贞道长的偶替。只是没想到反被对方托付,让他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帮忙照顾偶替。不过他本就不是个处事圆融的人,总是为此殚精竭虑,又不敢让人知道,才会经常避开旁人独来独往。”
他还是头一次知道这些:“师父从没有跟我提过这些。”
“别说是你,我和他相识大半辈子,都一无所知。”东方既白劝慰道,“要不是托我寻人,他也不会道出实情。可惜我辜负了他的嘱托,没能找到廉贞道长的下落。”
他想了想:“师父可知道掌门为何离开剑门?”
“说是要接人,但具体是什么人就不知道了。”东方既白回忆道,“据说廉贞道长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经常随性而为,无缘无故就不见踪影。我早些年也曾多次拜访剑门,好像见到的从来都是偶替,没有一次是真人。”
既然是在他出现之前就已经失踪,那自己这么多年见到的肯定也不是本尊。本来以为掌门经常闭关是在潜心修炼,没想都连人都早就不知所踪。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好奇廉贞道长的去向:“东方先生,您可否将掌门去往的地点告诉我?我想过去看看。”
“那地方离无涯峰不远,叫明家庄。这个明家也曾在江湖显赫一时,不过二十一年前惨遭灭门,恰好就是廉贞道长去接人的时间,我怀疑这里面可能有些联系。”
“无涯峰……”他记得无涯峰也是八方血阵的阵脚,“截教的独步派是不是就在那里?”
东方既白点头:“不过独步派的人行事隐秘,很少与外人来往。我找人的时候也曾前去拜访,结果被拒之门外。”
他感激道:“多谢先生相告。”
正打算起身告辞,他却看到血牙盯着东方既白,似乎有话要说。
“你是不是想对东方先生说什么?”
血牙点头:“我认识的鸟儿大多喜欢忙碌,它们说太懒散的话会让五感变得迟钝,难以应对危险。”
东方既白不由得愣住,随后郑重点头:“多谢你的提醒,悦儿的事,我会多加约束自己。”
两人从屋里出来,正看见洪夫人和悦儿。
洪夫人问道:“说完正事了?”
海赫烜点了点头。
“我这边也要走,你们再去我那多坐一会儿。”
大家一起和东方夫妇告别,回到了洪夫人的小院。
洪夫人端来暖身的甜酒,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之前悦儿活过来之后,我还去狐狸那里找过你们。不过他说你们去了佛面山,那地方有些不好的传闻,我一听心里就不踏实。你们这一路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海赫烜也想趁此机会提醒洪夫人:“一路到还好,不过在去佛面山之前遇到了天机门的掌门虞金,也发现除了咒粉还有其他危险之物。”
说到这里,他将锦囊的香粉展示出来,并简要描述了一遍前往佛面山的经过。
洪夫人听完气愤不已:“天机门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掌门带头胡来!”
“我也是担心这些新手段再从天机门流出。”他说出自己的忧虑,“夫人,这些日子云暮峰还算平静吗?”
“算是平静,天机门的人确实有再来,不过都被东方既白打发走了。我本来还说过几天抽空去看看祁素姑娘,之前有迁徙的大雁在此歇脚,听他们说栖花泽前段时间很不太平,祁素姑娘的家就在那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