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小仙 第5章 第五章

沧决仙君打发了众仙先行回殿，捋捋白须继续操练士兵们。

若瑜将小不明抱进殿内，小不明想偷偷睁眼看他，又怕他发现，眼皮微微颤动，殊不知若瑜早已发现，只是没拆穿她。少年的怀抱温暖有力，小不明搜寻自己所有的回忆，确实从未感受到过如此令她安心的怀抱。她想久一点，再久一点。

若瑜把她放在殿内的床榻上，知道她是装的，想着捉弄她一下直接扔下她，又怕她会受伤，毕竟这么高的姑娘，抱起来却像云一样轻。手掌微松，最终还是轻轻将她放下，想起身，小不明环在他脖子上的手却不松开。他们凑的那样近，近得他能看清姑娘的睫毛，只见小不明突然睁开双眼，看着他笑。他想起好像每次见她，都与众仙描述的她是两个人。

“不继续装了？”若瑜不冷不淡地问她。

“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小不明皱眉不解。

“你见过谁昏迷的时候嘴角是挂着笑的？”若瑜从她手里出来，径自坐到桌边喝起了茶。

小不明坐起身，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心想，他能看到“笑”。

“我还需去练兵，你若休息好了，就自行回去罢，免得秋云姑姑担心。”若瑜起身离开，见她还是没出声，犹豫了一下，又听见外面有人在喊他，就先出去了。

喊他的是若瑜身边的小将，说的是前线战事吃紧，需要若瑜带人手前去。原先还准备在云巅多待几日好好组织一支精英队，看来是来不及了。若瑜迅速在纸上写下方才通过测试的仙君的姓名，还未写完，就听见有人冲进屋子。

是小不明，她飞快地走到他身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若瑜，张口便说，“那日饰云台，你知道我想......”

不等她说出“死”字，若瑜立马回道，“是。”小将也识相的默默退出去。

“如果我说，你现在让我回去，和让我直接掉下饰云台没有区别，你还赶我走吗？” 小不明破罐子破摔，她太想知道他和别人是不是不一样。每次她想放松自己，旁人甚至是她自己总是拿责任来压自己。她已经快溺死在其中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她肤浅地喜欢上的人，所以她想知道这个人能不能是她的浮木。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说到后面声音已是微微颤抖。

若瑜没想到才来云巅数百年，她的心竟斑驳至此，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呢？

他一时沉默，让小不明以为他同别人一样，觉得她无非是在无理取闹。眼神转向地面，收敛睫毛掩盖下的所有情绪，回到了之前人偶似的“绮云”。

若瑜斟酌良久，问道，“你不喜欢云雾阁？”她若真的不喜欢，他便答应她留下，尽管刀剑无眼，护住一个姑娘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喜欢过，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它就是......”小不明说了一半又说不下去，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曾经很喜欢的地方如今却像一个枷锁。

或许旁人看不出小不明的情绪，可若瑜见过那般生动的她，又怎不知她在想什么。知道是自己方才的沉默伤了她摇摇欲坠的心，虽然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没有追问，连忙说道，“我可以让你留下。”

话音落下，小不明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若瑜。

看她恢复如常，若瑜稍微放下心，知晓她的无赖，于是又说道，“但你得说出一个理由。”

小不明嘴角一勾，眉毛一挑，拿过他手中的笔，将自己的名字写在末尾。

“精英队是为整支军队打头阵的，其危险程度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你还是想死，是吗？”若瑜是真的想不通，她做的所有选择看似随意，却都早已将自己会灰飞烟灭的结局放进了其中的一环。究竟是为什么？

小不明很喜欢这种赌上一切的刺激感，她享受这种在消失边沿的感受。倒是从未想过，有人会这么了解她，还会心疼她。这么可爱的小将军，她总是想调戏几句，她笑着说道，“如果，若瑜将军肯陪着我的话，我可以考虑活下去。”一只手搭在若瑜的肩上，凑近他的耳朵说，“毕竟，我对将军啊，那可是一见钟情。”

“仙子如此厚爱，若瑜担当不起。”

“你担得起。”

“准备一下，精英队明日启程。”

“将军也去吗？”

“我带队。”

“好，马上去。”

无赖。

第二日，朝霞如常，小不明坐在台阶上终于放肆地旁观了一回。

你看，没有她，云雾阁还是照样工作嘛。

若瑜晨起出门，便看到这样一幕，姑娘着着素衫坐在殿门的台阶上，倚靠在门边欣赏清晨独一无二的美景。

若瑜走近，问道，“看了上百年了，还没看够吗？”

小不明将头转向他，“那还是没有若瑜将军好看。”

小不明同他讲话向来带着几分调戏，若瑜有时真的很好奇，旁人口中的举止得体、稳重机敏，和他眼前的人是如何联系起来的。出于担心，他还是说道，“此去艰险，你若是反悔，现在还可以离开。”

“我像是这么出尔反尔的人吗？再者，说不定我能找到魔界异动的源头呢？将军可不要小瞧我。”说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不如同我讲讲情况，保证不给你们拖后腿。”

“从今年夏末开始，人间不同地点陆续有魔兽伤人的情况，最近越来越频繁。”若瑜施术展开一幅人间山水图，“这些被标记的地点就是魔兽异动的地点，将他们连起来，都指向连仕山，并且越来越靠近，规模也越来越大，逐渐有魔军的组织形势。”

“所以，你们怀疑，连仕山是源头？”小不明问道。

“是的，但不能确定，也可能是声东击西。”

“我记得，魔界与云巅的和平之约尚有三万年的约期，现任魔君深知战争并无益处。而这异动却持续了三个月有余，是魔君下落不明了吗？”小不明再次提问。

“说来奇怪，帝君在刚出现异动时便找过魔君，魔君并没有发动攻击的意思，只说过一段时日自会平息，之后便杳无音信。”

“魔界常年被压制在极境，但是他们也有天日资源的需求，于是便有运输落阳瓶的落仙人，只是落仙人虽是因触犯天理而判罚，但长期接触极境魔气有损仙骨，一直是轮换的。我记得掌管落仙人的仙君是整个云巅最年长的尚萧仙人，之前神识会有人也提起，尚萧仙人已经三月有余未向帝君汇报了。”小不明说道。

“你的意思是，可能是落仙人出了问题，导致与魔界约定运输的落阳瓶没有到位，魔君是在警告我们。”若瑜顺着她的意思解释道。

“没错，你们长期征战在外，不知晓云巅的一些情况实属正常。我是想说，若是问题真的出在这，此次出征的目的地，怕不是连仕山，而是深涯裂隙，但是这一切都只能算是一个猜测。”小不明说道。

来不及了，要想尽快解决混乱必须兵分两路。

若瑜喊来昨日的小将，吩咐人马分为两路，若瑜带着昨日新加入的仙侍前往深涯裂隙，玉衡仙君带着剩下的人马前往连仕山。

眼皮跳了一晚上，小不明还是不放心，唤了甲一让它千万关注云雾阁，若是云雾阁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通过云霞告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