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御姐 第44章 第 44 章

唐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浑浑噩噩坐在车后排，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一遍。

包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方雯雯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扬姐，你去哪了？”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唐扬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难过。说话的瞬间，心里猛然一顿，家？那是自己的家吗？心痛的感觉再次蔓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滚下来。

外面又下雨了，最近的雨水绵密的就像唐扬的悲伤，天天下，总也下不完。雨水落在玻璃窗上，形成一层朦胧的水幕，模糊了窗外的风景，街两边的灯光被晕成温润的光团，城市好热闹啊，华灯初上，人流攘攘，那么多人笑着幸福着，却没有一个笑声属于她。

房间里空荡荡的，唐扬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要干什么？是了，她要收拾东西，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唐扬从书房找出自己搬来时的那两个大箱子，其中一个箱子里还装着来不及拿出的画稿。她忽然觉得和自己和林思珉就像一场闹剧，来时的行李还没有整理完，就到了要散场的时候。

衣服、工作资料、画稿，东西不多，很快就打包好，她拉起箱子准备离开，目光停留在一个袋子上，生日那天林思珉把所有证件和银行卡交给她保管，唐扬一件一件婆娑那些东西，总有一点爱的吧，她想，至少这些东西都是爱过的证据。

她心里起了一个卑微的愿望，万一呢，万一林思珉是爱自己的，就算不爱，也不应该由赵柏然说出来。

唐扬把箱子放回书房，一直到凌晨一点多，林思珉才回来，又是满身的酒气，没完全醉，但也带着明显的醉态。

“宝贝，我回来了，”她把头埋在唐扬颈间，呼出的气息喷在唐扬脖子上，热热的，湿湿的，“赵柏然说你今天去会场了，我怎么没看到？”

“她还跟说什么了？”唐扬问。

“她说你心情不好，让我劝劝你，你心情不好吗？怎么了？”林思珉看着唐扬，嘴角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唐扬的心一点一点下沉，她回视着林思珉的眼睛，“你爱我吗？”

“怎么又说这个？”林思珉从她怀里出来，单手拄着头，用略带轻快的语调解释，“爱只是一种刹那间的一种感觉，可能这一分钟爱下一分钟就不爱了，或许今天不爱明天又爱了，这种感性的感觉最靠不住。”

“所以你从来就没爱过我？”唐扬准备抓到了她话里的重点，以前林思珉也回避这个问题，但从未像今天这样直白，这就是所谓的最后吐真言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思珉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只是很讨厌动不动就说爱，说爱就真的爱了吗？有多少人忠贞不渝的说着爱一转头还是会分开，我只是觉得爱是一个廉价的字眼。”

唐扬低头沉默，冷笑出来，“你觉得廉价，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唐扬的心彻底沉没了，燃起的那个卑微的小愿望被林思珉轻轻挥一挥手便熄灭了，她本不该再抱有幻想的。

“我们分手吧，”唐扬看向窗外，窗子拉着窗帘，什么也看不见。

“为什么？就因为我没说爱你？”林思珉似乎对唐扬这个理由很不理解。

“这还不够吗？”唐扬的眼睛又酸又胀，她拼命忍着泪，不想在林思珉面前哭出来。

“我不同意，”林思珉干脆耍起了无赖，“我没有出轨，你也没有出轨，好好在一起为什么要分手。”

“你没有出轨吗？”唐扬一字一顿的说，“难道非要睡在一起才叫出轨？你跟赵柏然……”唐扬甚至没有办法提到这个名字，她深吸一口气，“算了，爱对你是廉价，对我却是无价，我累了，不想再围着你转了，你可以和旧爱破镜重圆，也可以找新欢露水情缘，我不会在意了，分手吧，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你确定？”林思珉直视着她。

“确定！”

“好，分手就分手，随你！”

唐扬抱着枕头来到隔壁卧室，眼泪再不受控制，一滴一滴滑落脸庞。

雨停了，不时有雨滴落在阳台的声音，“哒、哒、哒……”在幽静的深夜，尤为明显。

唐扬想起第一次见到林思珉的情形，她那样闪耀明艳，其实一开始林思珉就向她表明了态度，她的喜欢跟她不是一个概念，她是一个热爱自由的人，她属于灯红酒绿的热闹和喧闹。是自己太狂妄，以为只要热烈的去爱就可以守住一个人。

唐扬几乎一夜没合眼，天刚蒙蒙亮，她就拖着箱子离开了，林思珉没有拦她，甚至没有走出卧室，身后的门缓缓关上，唐扬知道，她和林思珉彻底完了。

*

唐扬记得有句话这么说：工作时认真，糊涂时看书，独处时思考，难过时睡觉。

她很难过，所以要去睡觉。

她洗了澡，关了手机，换了一套新被褥，她要痛痛快快酣畅淋漓的睡一场，睡醒之后，一切皆为过往，就连林思珉，也会被她关到记忆的小黑屋里。

难过的时候要睡觉，可难过的时候又总会睡不着，唐扬从柜子里翻出一粒褪黑素，好久之前买的，幸好还没有过期，就着白水吞下一粒，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物作用，她终于睡着了，脑海中那些纷扰和杂乱终于放过了她。

这一觉真的很酣畅，唐扬好像躺在一个巨大的松软馨香的面包云上，身下是蓬松的软，鼻息间尽是香甜，她沉在梦中，悲伤似乎也远离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唐扬的酣眠，她揭开眼罩，好一阵儿才理清自己的状态，她和林思珉分手了，她回了自己的家，门外的敲门声还在响，唐扬趿着拖鞋，不情不愿的去开门。

敲门的是方雯雯，身后还站着叶楚和林思珉，方雯雯看到唐扬，直接扑到她身上，“吓死我了，微信不回，电话关机，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出什么事？”唐扬笑着说，“怕我自杀啊？”

“呸呸呸，不许瞎说，”方雯雯瞥了一眼林思珉，“你可不能做傻事，为了某个没良心的人，不值得！”方雯雯最后三个字故意拉长腔，林思珉狠狠瞪了她一眼。

“家里还没收拾，有点乱，随便坐吧，”唐扬揭开沙发上的防尘罩，拍了拍每个靠垫。

“唐扬，我有话跟你说，”林思珉拉住唐扬的手，声音有点不安。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唐扬挣开她的手，挨着方雯雯坐下。

“这儿不方便。”

“不方便就别说。”唐扬一点也不留情面，好不容易下决心分开，就分得彻彻底底，她不允许自己藕断丝连拖泥带水。

“好啦，我来说吧，”方雯雯瞪了林思珉一眼，“我姑姑来了，叶楚回老家见到我姑姑，把你和我姐的事跟我姑姑说了，我姑姑想见见你。”

唐扬又在心里鄙夷自己一把，还以为她是来道歉的，原来是这个原因。

“那对不起阿姨了，我跟你姐分手了，没必要见了。”

“昨天我喝醉了，分手不算。”

“开什么玩笑，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有不算的道理，”唐扬愤愤地说。

“我昨天喝多了，醉后胡言乱语的话怎么能算数？”林思珉强辩。

“醉后的话更要算，都说醉后吐真言，哼，幸亏昨天问你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被你骗到什么时候？”唐扬冷笑道。

“那现在怎么办？我姑姑还在家里等着呢，要是不给她带回去一个女朋友，啧啧，有人可要遭殃喽！”方雯雯幸灾乐祸的说。

“找赵柏然啊，不是有现成的吗？”唐扬说。

方雯雯捂嘴偷笑，“别提那个姓赵的，我姑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她，她总说赵柏然把我姐带坏了，虽然在这点我持保留意见，但是在讨厌赵柏然这件事上，我绝对和我姑姑一个立场。”

“要不这样吧，”叶楚说话了，“郑阿姨在这边也呆不了几天，唐扬，你就算帮思珉一个忙，跟郑阿姨见一面，也好让她放心。”

方雯雯白了叶楚一眼，小声说，“就你主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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