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意记不清那天最后是怎么去的医院。她只记得,她听到有人跟她说“你爸爸妈妈出车祸了。”
然后她就处在一种不可名状的低沉情绪中,车祸这个字眼,离她前十二年的生活太远太远。
可她也在新闻中见过车祸的惨状,她不自觉地去想,爸爸妈妈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今天还埋怨过爸爸妈妈不跟她说,为什么不来接她。
她泪水直流,担忧、害怕、无助……很多很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她难过的快要无法呼吸。
顾临聿在她身边说了好多话,安慰她的,开导她的,可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不记得他说过什么,只记得是他一路带着她,来到了市医院。
到手术室门口时,她先是看到了一片刺目的红,大大啦啦闪着红光的“抢救中”三个字,放大了她所有坏情绪。
苏父公司的合伙人看到她,一把把她揽进怀里,她是苏父苏母的同学兼多年好友,一位很干练的职业女性。
苏晚意从小认识她,她仰起头,泪眼矇眬地问:“何阿姨,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何琴韵给她擦着泪,说:“医生正在抢救中,现在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苏晚意想再问点别的,爸妈是怎么出车祸的,车祸现场有多严重,你有没有见到他们,他们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可她一句话都问不出口,现在已经够糟糕了,她不想再听到更坏的消息。
她在心里祈愿: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只有一个愿望,希望爸爸妈妈能够平安无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从没有哪一天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顾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给她们几个带了点东西吃。
谁都没心情吃东西,苏晚意平时最晚十点就要上床睡觉。
这会,已经十一点多了,她还睁大双眼,看着手术室紧闭的门。
顾爷爷来跟她说话,她很想回复点什么,可她开不了口,顾临聿在一旁站着,何琴韵一直揽着她,给她支撑。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看到头顶的手术室指示灯由红转绿,然后门被打开,有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务人员走出来,隔着医用口罩,她听到了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冰冷言语。
“家属请节哀,我们已经尽力了。”
她想起跟着妈妈看过的狗血影视剧,一般说这句话,代表人没救过来。何阿姨和顾爷爷情绪激动地走向医生,问了什么。
她没听到,离开何阿姨的支撑后,她晕倒了。
晕倒的前一秒里,她知道,她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还有,她好像看到了顾临聿的身影。
她想,她再也不要过生日了。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顾临聿每天都在医院里陪她,那个给过她棒棒糖的傅炀哥哥也来过一次。
何琴韵每天下班后也会来看她,顾爷爷也是一天几趟的来给她送饭。
苏父没有什么尚在人世的亲人,苏母的亲人都在国外,林家人是在三天后赶到平城的。
林父林母一直不理解,女儿为什么要放弃移民一定要留在国内嫁给这个穷小子,为此,不惜和家中断绝关系。
可这会,斯人已去,再多的不满也都化为心疼,那是他们从小疼到大的女儿,才四十多岁,就这么去了。
林母抱着苏晚意哭,苏晚意早就流干了眼泪,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哭,解决不了问题,哭,也没办法让爸爸妈妈回来。
大人们处理着苏父苏母的身后事,苏晚意大多数时间,都精神不佳,躺在病床上,这打击对她而言,太大。
她变得不爱说话,曾经开朗热情的小姑娘不复存在。
醒着的时候,一般她会顺着病房窗户,看天,看地,视线像是盯着一处,好久好久。
到了饭点,顾临聿给她什么,她就吃什么。
她不哭不闹,就是没有了生机,像是一朵枯萎的花。
转折发生在一周后,苏父苏母的身后事处理完毕。
林家人也该回去了,走之前,他们打算带苏晚意去国外生活。
他们没有先来询问苏晚意的意见,而是那天傍晚,在病房里告知顾家两人和何琴韵这事。
苏晚意从那晚后,第一次开了口,对病房内的所有人说:“我不要去国外,我要去考舞蹈学院附中。”
其实她本身并没有多热爱舞蹈,只是从小被爸爸妈妈以培养兴趣为主,送去了舞蹈班,一跳,就是七八年,而考舞蹈学院附中这事,是爸爸给她的规划,妈妈也认同爸爸的想法。
她想,如果她按照爸爸妈妈的规划走下去,就是对爸爸妈妈最好的纪念,她们一定,会很欣慰。
林父林母不舍得让外孙女一个人留在国内,走到病床边劝她,跟她说去了国外也有舞蹈学校。
可她知道,国外流行的现代芭蕾舞或是别的舞种,而她自小学的,是中国古典舞,国外并不适合她。
顾爷爷看苏晚意坚持,也清楚林家人的担忧,他也来到病床边,问苏晚意:“丫头,爷爷问你,就想在国内是不是?”
苏晚意对着顾爷爷,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顾爷爷慈祥地对着她笑了笑,没有追问原因。
后来,是顾爷爷搞定了林家人,跟他们说,苏晚意以后,会被他接到顾家抚养。
他退休前曾是一所中学的校长,苏父成绩优异,却苦于家境贫寒,父母疾病缠身,家中没有经济来源,本来他就要辍学打工养家了。
是和苏父同学的儿子跟他说了苏父的情况,此后,苏父就被他一路资助,完成学业。
事业有成后,苏父一直感恩顾爷爷曾对他的帮助,隔三岔五就会去看望他,这么多年来,他早把苏父当儿子看待了。
他把这些告诉林家人,是想让他们知道,他有善心,也乐意多结善缘,他会好好带大苏父的女儿。
何琴韵也跟林家人说,嘉禾装饰有一半是苏家的,这些所得,她都会在经济上转交给苏晚意。
最终,林家人又尝试了几次,也没有劝得动苏晚意改主意。他们只得放弃。不过又告诉苏晚意,如果她改变主意,不想在国内了,随时去找他们。
林家人又在平城停留了两天,看望了一些老朋友,而后,飞离国内。
苏晚意在出院后,被顾爷爷接到了顾家。
出院那天,是顾临聿来接的她,帮她收拾东西,带她一起,去了顾家。
她看到顾临聿帮她收拾的行李里,全是爸爸妈妈买给她的,有毛绒玩偶,也有漂亮衣裳。
她看着这些,曾经的美好回忆喷涌而出,脑海里,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你看,你以后没有爸爸妈妈了,没有人会再给你无限宠爱。
她再一次情难自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临聿看到她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有了情绪外露,没有出声安慰,只是静静等在一旁,等她哭累了,止了哭泣,递过去湿纸巾。
然后,苏晚意听到顾临聿的声音,低沉却又温暖的一句话。
“不哭了,以后你有哥哥,也有爷爷。”
她差点又掉下泪来,努力忍下泪意后,她看向顾临聿说:“谢谢哥哥,我会很乖,不给你们添麻烦。”
她不知道除了说谢谢以外,还能怎么表达感谢。
以前,是她没有眼光,觉得顾临聿是个冷漠可怖的人,现在她觉得,顾临聿是世界上最暖心的哥哥。
-
顾爷爷给给她准备的房间,看起来像是精心布置过的,刷着粉色的墙,床头的挡板是兔子形状的,柜顶尖尖的,像是城堡一样。
第一晚躺在床上,她还是做了噩梦,惊叫出声。
她梦见爸爸妈妈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她在旁边,大喊爸爸妈妈,可爸爸妈妈听不见她说话,眼睛慢慢闭上。
周围有很多人,她想叫他们来帮帮她,没有人理她。
她无助地跑来跑去,继续努力着,然后转头看见一辆大货车朝她疾驰而来,再之后,她就被这个梦吓醒了。
苏晚意惊魂未定地躺在床上,以前她也做过可怕的梦,但醒来什么也不记得,这是第一次,她醒来后清楚记得梦里的内容。
以往这个时候,妈妈会听到动静,和她躺在一处,哄她继续睡觉,这会,只剩她一个人,妈妈不会再来陪她了。
她小声抽泣起来,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就让她,偷偷地哭一会吧。
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苏晚意止了泪,从床上坐起来,带着点哭腔问道:“谁?”
“是我,顾临聿。”
苏晚意去打开门,看到顾临聿穿着一身灰色家居服站在那,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他问她:“怎么了?听到你在房间里惊叫。”
她忘了顾临聿的房间就在她旁边,她一定是打扰他睡觉了。苏晚意仰起头,不好意思地看向顾临聿:
“对不起哥哥,我做噩梦了,吵到你睡觉了。”
顾临聿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轻柔地说:
“还害怕吗,要不要哥哥陪你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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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渝是顾家千金,一朝家道中落,就连深爱的男友周妄,也悄悄劈腿,被捉在床。
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她浑身颤抖,甩了他一个巴掌:“我们分手吧。”
从小掐到大的死对头崔时砚突然出现,她没好气地说:“你来看我笑话?”
崔时砚抱臂靠在墙边,语气稀松:“路过,顺手把周妄项目砸了。”
*
渣男渣女实在是碍眼,面对渣男的纠缠,顾渝只想快刀斩乱麻。
崔时砚提出建议:“找个靠谱的结婚,以绝后患。”
顾渝疑惑:“找谁?难不成找你?”
车里打光暧昧,男人语气散漫,微微挑眉:“我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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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同学聚会,周妄只盼着顾渝来,求她给他一次悔过的机会。
让人没想到的是,处处打压公司的崔时砚也出席聚会。
众人亲眼看着崔时砚扶顾渝下车,给女人披上大衣系上围巾,低声在耳边诱哄,唇角漾着笑意。
女人似在嗔怪,气氛暧昧旖旎。
众人大惊失色:“这两人不是死对头吗,怎么在一起了?!”
只剩周妄一人如遭雷击,走上前质问:“你和她?”
崔时砚笑意不减,眼神却如刀似剑:“我太太,有意见?”
【小剧场】
脑子一热和崔时砚闪婚后,顾渝某一天收拾他的东西,发现许多高中时代的情书,收信人是她。
那时他截了她每一朵桃花,导致二人针锋相对,见面必掐。
她好奇地打开情书,本以为是被崔时砚截掉的,却没想到——
每一封,都是崔时砚亲笔所书。
信封里有很多纸星星,一千多颗,都是少年不见天光的暗恋。
顾渝,老子不是真想截你的桃花。
是想和你在一起。
1.死对头变情人,先婚后爱暗恋成真,sc
2.渣男挫骨扬灰火葬场
3. 先婚后爱|暗恋成真|男二上位|死对头变情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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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