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她 第22章 第 22 章

李译在后院杀鱼，刘悦嘴里叼着烟依着门框看他，半晌，摇了摇头忍不住嗤笑一声：“打起架来挺生猛的，没想到杀起鱼来也有模有样。”

李译轻哼了声：“要不要教你？”

刘悦当即摆摆手：“可别，老子不会做饭。更不会为女人做饭。”

李译听出他话里有话，但也懒得计较，笑了笑不打算再搭话。

“那女的是温琰吧。”

李译沾了冷水双手通红却不觉得冷，他把鱼翻了个身才回他：“知道还问？”

刘悦朝里屋瞄了眼，温琰正在灶台前帮忙。

“她对你没意思。”

李译拿刀的手微顿，低眸扯了下嘴角：“有意思还要追？”

“你是不是傻？”刘悦把烟扔地上，一脚撵过，踩着烟头走到他跟前，随他一起蹲下。

“我看你是部队当兵当傻了，有种女的专门吊着喜欢她的男人，让男人出钱出力，好处占尽但就是不跟你好。使劲跟你搞暧昧。”

李译抬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看到他发怵。

“你了解温琰？”

刘悦撇开视线，心虚的回了句：“老子不认识也听说过。”

李译冷笑了声：“听说点什么？”

“我听说蒋磊就是回头去拿她的照片才被炸死的。我还听说你去当兵人家就把你甩了。你回头找她，她跟没事人一样房子一卖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译放下刀，双手搭在膝盖上，问他：“说完没？”

刘悦蹙着眉：“老子是为了你好。”

李译用手背拍了拍他，口吻听似漫不经心却带着明显的威胁：“这种话只准说一遍。”

刘悦刚想反驳点什么又被李译打住：“有这闲工夫到里面帮忙去，别在这儿给老子找不痛快。”

刘悦懒得再管他，丢了句‘爱听不听’转身往回走。刚走一步，视线撞上门前站立人的眼。

世界突然安静，李译也朝那头张了眼。

温琰就站在门口，刚才的话她应该都听见了。

刘悦自觉说的都是心里话，不理亏，见她也不躲不藏理直气壮地往回走。倒是李译，暗骂刘悦这王八蛋。

李译直起身，像个犯错被抓的小孩冲着温琰笑了笑：“饿了吗。”

温琰面无表情，简单地回了句：“不饿。”

“外面天冷，你先进去吧。”

温琰低头瞧着那条杀了一半的鱼又抬头看他，她说：“我想陪你。”

“呵。”李译弯起眼，再问了遍：“你说什么？”

“我想陪你。”

李译低头，视线落在那条死状惨烈的鱼上，想着，如果她能这样吊他一辈子，好像也不是件坏事。

不知是日子特殊还是刚才那番队话的缘故，饭桌上大家都没什么话，除了碗筷碰触的响声，就是徐燕夹菜时偶尔响起的客套话。

温琰喝了几口汤就饱了，她把自己的碗筷拿回厨房，却看到徐燕在水池前抹眼泪。她在门口愣了会儿，暗暗组织了些宽慰的话，但转念一下都是些苍白无力的字眼，不说也罢。倒不如不打搅，让她安安静静的哭会儿更好。于是她又把碗筷放回了桌面。

李译盯着她的碗筷，忍不住揶揄了句：“拿着碗走秀？”

温琰坐回原来的位置，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儿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蒋茉莉瞥着他们，把碗筷往桌上一甩，嘀咕道：“闹心。”

温琰离开的几秒内，桌上还有说有笑，现下她上桌，一群人又陷入死寂，闷着头狂啃饭。

吃完饭，温琰站在院子里晒太阳，目光有意无意地往那间看似久无人居的房子上看。院内杂草丛生，窗户落满灰尘。即便是太阳下都透着一股不可名状的阴郁感。直白地说挺像一间鬼屋。

李译从屋内走出来，与她并肩看着那座房子。

“要不要进去看看？”

她眯起眼：“不想。”

“我有钥匙。”

温琰别过头看他，那表情透着**裸的讽刺意味：“哪个傻子买了房不换锁？”

“......”

李译愣了愣，欲言又止，缄默片刻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万一能开呢。”

温琰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心中所想：“那买主真是个傻子。”

“......”

她眯着眼晒了会儿太阳，想到从前的种种还挺佩服自己当时的勇气，十八岁还是只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居然学人家同居。想到这，她笑出了声。

李译问她：“在笑什么？”

“笑我们。”

他似乎很久都没从她嘴里听到‘我们’这个称谓了，这样一提起心像被这层太阳镀上暖光，无比安宁。

李译打算刨根问底：“笑我们什么。”

温琰冲他笑笑，卖了关子：“不告诉你。”

几个人坐下来陪徐燕夫妇看了会儿电视，时不时说上几句宽慰的话，一个下午就过去了。晚上，各自都有饭局，于是这次‘聚会’算是告一段落。

一个下午的时间，阳光把雪融尽，地面湿漉像刚下过一场雨。没了白雪点缀，来路和归路相距甚大。

这次，温琰主动坐上了副驾驶。

车子穿梭在无数霓虹彩灯之间，温琰凝视着窗外意外的发现没有李译的这几年里竟没有任何事情值得自己缅怀纪念。所以的日子平淡无味，按部就班，就好像是一滩没有生机的死水，日复日，年复年。如果没有他，那死水迟早有一天会干涸枯竭。

视线收回来，她用眼角扫着李译，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唇。

车子抵达榕树佳苑，李译拉上手刹。

温琰坐在车上，迟迟未动，她的目光虚焦在那一道近光灯上，突然开口问道：“你一会儿有别的事情吗？”

李译眸中泛光，反问她：“站岗算不算？”

“不要站了。”

他的笑容里掺了点苦涩：“反正也没事儿做。”

“陪我看电视吧。”

李译倏地别过头，清明的眼里倒影着她的笑容：“我没听清。”

她重复道：“我说，外面怪冷的，陪我看看电视吧。”

话到这，她把安全带一松，又说：“李译，我饿了，给我做饭吧。”

李译看着她，眼神直白，看了许久，忽地眼眶温热起来，他点了点头轻声询问她：“想吃点什么，我去买点菜。”

“不用买，冰箱都有。”

银城的冬天，五点半就是白昼和暗夜的交界。温琰用钥匙开了门，屋内漆黑一片，她却没立即开灯。

李译进门后脱了鞋，顺着记忆去摸电灯开关的位置。

温琰扯了他的衣袖没让他得逞，随即将门一合，两人世界遁入黑暗与无声。

屋外月色正浓，在客厅地面上晕散一抹银光。

暗中，李译滚了滚喉结，嘴角不经意流露出一丝轻佻的笑意。

“温记者，我刚刚没看到你喝酒啊。”

面前传来她轻细的声音。

“李译把头低下来。”

李译轻挑眉角，顺着她的话，乖乖地低下头，靠近她的脸。此刻她与他能清晰的听见对方轻缓绵长的呼吸渐渐地短促粗重。

温琰深呼吸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紧接着倏地在李译肩胛骨位置狠狠咬下。

这一口，她使劲了全力。

李译吃痛，却咬着牙一动不动，任由她死咬不放。

半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通过牙齿进入她的口腔，她慢慢松开嘴，舔舐着嘴里的鲜血。

李译额角渗出细汗，他虽然不知道她的意图，但仍然摸着她的头顶，语气轻柔宠溺：“满意了？”

她说：“李译，我们两清了。”

“然后呢？”

无光的世界里，徒留她渐缓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咬了清晰的字眼。

“然后，我就可以明目张胆地爱你了。”

李译在心里描摹着眼前人的轮廓，鼻息里微不可闻的‘哼’了声。然后，他把人往肩上一抗直接朝卧室走。

温琰身体猝不及防的往前倾，挣扎着拍打他的背：“李译，放我下来。”

李译不理她，把她甩在床上。外头的光穿过薄纱倾洒在被褥上，也照亮她一侧的脸。她双肘支撑在背面上，胸口起伏不定。

李译俯下身，双手撑在她两侧，将她围在身下，他把头埋在她颈窝，声音低沉嘶哑：“来真的？”

温琰侧过头，气息呼在他耳根：“现在，我很清醒。”

此刻，没有任何话胜过亲昵的爱抚，两颗火热的心缠绵在寒夜里，抚慰彼此错过的那段虚度的光阴。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雨歇。

李译把温琰死死搂在怀里，低头轻吻她的额头，问她：“我给你去做饭？”

温琰试图挣脱开他火热的胸膛。

“勒到我了。”

李译仍不放手，只是松了个适宜的空间给她喘气。

“饿不饿？”

“一会儿吧，外面太冷，我不想起来。”

他‘嗯’了声，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拨弄她的头发然后在她耳朵上揉了揉。

温琰蹭着垫被，在他嘴上吻了一下，轻轻地呼唤了声：“李译。”

“嗯？”

“没事，就想叫叫你。”

李译笑了笑问她：“这次不跑了？”

“不跑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翻过身趴在他的胸口，借着微弱的光线窥探刚刚那个牙印。光线实在太暗，她看不清，于是用手抚摸着凹凸不平的伤口。

“还疼吗？”

李译实话实说：“你不摸就不疼。”

“.....”

她灰溜溜地收回手，整个人像只软绵的小猫从他身上滑下来。房内突然安静许久，这次开口时，李译语气里多少带着一点惆怅。

“你知道的，我在部队，不能每天都陪你。”

“我知道。”

话毕，温琰突然很想逗逗他，于是补充了句：“你负责双休，其他时间我另行安排。”

“你在说什么？”

温琰意识到他这句话语气不对劲，立刻服软：“我开玩笑呢。”

话音未落，那双大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李译！”

“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