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鲸计划 第13章 013

“程珏，你怎么来了？”杉荷醉醺醺地晃了晃脑袋，恢复了原本的人格。

程珏目瞪口呆的看着人格转换的这一幕，继而神色如常，“姚双和我还有时午，大家都很担心你。”

“我……”杉荷看到程珏的刹那脑子已经清醒了大半，她不知道该怎么向程珏解释。

“杉荷！”姚双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站在大桥上向下喊道。

杉荷一下子从地上坐起来，程珏看着杉荷，杉荷的神色竟然有些害怕。姚双生怕杉荷会做什么傻事，看到她平安立马松了口气，一想到杉与一肚子坏水可能会向程珏吐露些什么，她心里的弦又绷紧了。

“杉荷，是我错了，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姚双怜惜的擦去她眼角的泪花。

杉荷的身体微微发抖，她没有后退，任凭姚双抚摸她的脸庞。她茫然地问：“双双，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你是我最亲的亲人，回家吧。”

“家？”

姚双笑了笑，“浮云间，浮云间不是我们的家吗？”

“好，我们回家。”

姚双始终没有看程珏一眼，而程珏也默不作声地跟在她们的身后。

日子照旧，姚双她们一如既往的工作说笑打闹，程珏都要怀疑一切是不是一场梦还是自己得了臆症。而从那天起，姚双似乎就和她疏远了，真的处成了上下级，而不是朋友。面对浮云间的另外三个人，她像一个真正的外人，她意识到她永远不可能融入她们畸形而紧密的关系中去。

她偶尔也会想起小梨和小葵，不知道她们大闹一番，那两个异能者会不会迁怒到两个孩子身上。那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被带坏了，以后若是犯了什么更大的事，必将前途尽毁。

姚双把蜂蜜罐子擦得锃亮，放在阳光下映射得耀眼。程珏什么都没有问，她也什么都没有解释，她们之间似乎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别扭的让她不知所措。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漫长，时间像一张巨大的蛛网困住了所有人，或许这张蛛网早就布下了，只是没有人察觉，从她们踏进那个叫01局的地方开始，时间就停滞了。

程珏暗自回到了海运胡同，借着和爱唠闲话的大妈们聊天的契机，了解到了小梨和小葵的身世。

小梨从小由奶奶抚养长大，父母离异，她的母亲远走，父亲又新娶到了外地，一直到她的奶奶去世，都没人来看一眼。

“那丫头学习可好了，就是不爱说，她奶奶活着的时候总和我们炫耀，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她奶奶去世后也跟着辍学了一段时间，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好像又有人看见她去学校了。”

小葵的父母都是来圩河务工的外乡人，前几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风光无限，树大招风，她的父亲生意场上失意，突发脑梗，家里的钱一时间全都贴补进去，一家人也搬来了城中村。

“小葵跟小猫似的，畏畏缩缩的。她妈估计是看她成绩不行，上学这条道走不通，再加上她家里的情况，没经过孩子同意，二话不说办了退学，非让她出去打工。你说说，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哪里会招她？她妈也是穷疯了，我们劝过几次都听不进去。”

“那她现在在干什么？”

“在圩河中学门口摆摊卖煎饼呢，倒是听说挺赚的。这两个孩子本来都是好孩子，可惜摊上这么恶劣的父母，哎，都是命啊。”

程珏郁郁寡欢，不知不觉走到圩河中学门口，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姚双手里拿着一个咬了半张的豆面煎饼，蹲在套圈摊子前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小葵戴着围裙站在摊位上，余光总是往姚双这边瞟，看到程珏吓得她赶紧转回了身子，偷偷把摊子挪走了许多。

看姚双的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来了，原来她早就也关注着小梨和小葵吗？程珏想到这里，心情不禁好了些。

“怎么只看不套？”

姚双依旧蹲着，嘴角还沾着煎饼碎屑，仰着脸去看那声音的来源，与俯身的程珏对视上了。

“因为套不中。”

套圈的老板见程珏与姚双认识，赶忙说道，“美女，你快帮她套一个试试吧。这美女天天来天天套不中，还又不走，我说她能直接买，她还非自己套不可，我都替她着急！”

姚双用责备的眼神瞪了眼老板，看着程珏笑眯眯的样子尴尬的不想面对。

“老板，买十个圈。”程珏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嘴角都压不住微笑，真想捏捏她的脸。她像是哄小孩似的问姚双，“想套什么？我帮你。”

“我自己可以。”姚双死鸭子嘴硬，不甘示弱。

程珏无奈的笑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只被关在蓝色小铁笼子里的白黄相间的豚鼠。

“那我自己玩咯，我要是不小心套中了你想要的怎么办？”程珏想要逗逗她。

姚双瘪了瘪嘴，无精打采地说，“当然是归你了。”

“这可是你说的。”

程珏蓄力往前一抛，姚双也不禁跟着牵动着心弦，老板期待地攥紧了拳头，小葵也溜近了几步上前拔着脖子看。

扔偏了。姚双又蹲了回去，还松了口气。老板用拳头在空中砸了一下，那表情恨铁不成钢。

程珏不紧不慢，看着姚双的表情变化，实在有趣，忍不住想多戏弄她。每次在马上套住豚鼠的时候套圈都会稍微偏一点，姚双也从最开始的放松，到紧咬着牙齿，每颗牙齿都跟着发力。

“你的技术也没好到哪去。”姚双闷闷不乐地嘟囔着。

话音刚落，套圈精准地套在了蓝色的笼子上。程珏心中欢喜，情不自禁向姚双挑了挑眉，露出一口白牙。以姚双的聪慧，瞬间领会了刚才这个坏家伙一直在耍自己，气不打一出来。

“你明明能套中，把我当猴耍呢？”

“运气使然，我也没办法。”程珏提着手里的笼子，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

姚双虽然气恼，目光却全都落在了豚鼠身上，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煎饼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程珏感觉鼻子痒痒的，打了个喷嚏；手背也痒痒的，起了一小片红疹。

“哎呀，我对豚鼠过敏，不能养它了，实在太可惜了，总不能丢掉这么可怜的小家伙吧！”程珏故意提高音调，作出为难的神情。

姚双红着脸，眼睛看向别处，不自觉地转着脚踝，支支吾吾地小声说，“我，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养吧。”

“那真是太好了。”程珏把姚双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这小兔子实在可爱。她把笼子打开，把豚鼠小心地放在姚双手上。

姚双虔诚地捧着豚鼠，轻轻抚着它的背毛，“程珏，给它起个名字吧。”

“就叫‘吱吱’吧。”

“小吱吱，你有家啦。”

“你要好好照顾它。”

“我会把所有的偏爱都给它一只鼠。”

程珏笑了笑，倒也不必这么爱。

放学铃响了，学生们一窝蜂的叽叽喳喳地跑了出来。高挑的小梨很好辨认，她径直走到小葵的身边，不惧任何异样的眼光，和她一起卖起了煎饼。

程珏：“听老板说你最近天天在这，是为了小梨和小葵吧。”

姚双：“总不能放任让她们跟着逍月走上一条不归路。况且身边有大人在，那些坏孩子也不敢欺负她们。”

说曹操曹操到，逍月不修边幅，拉着一张脸叉着腰出现在了校门口，又一个来当守护门神的。

程珏和姚双看着逍月气势汹汹的样子相视一笑，看来这里不需要她们了。

程珏略感欣慰：“虽然她们的钱不是正道来的，但好歹花在了孩子们身上。”

姚双不以为然，“她教唆孩子们偷盗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不对的，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我们可以联系附近的慈善机构或者基金会来资助小梨和小葵，至于逍月还有她携带的赃款，我们怕是拿她没办法。”

“能让她听劝的只有一个人了——朝星。”

01局。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医生把朝星单独叫到房间里，她胸前的名牌上刻了一个字母B。

朝星穿着条纹的病号服，这是所有实验品的统一着装。B绕到朝星的身后，轻车熟路地解开她的衣服，细嗅她的颈间。朝星上半身缠着绷带，浑身轻颤，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但她僵硬在原地，任凭医生B一切出格的举动。

“14号，最近很不乖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摔了一下。”

医生B扳过朝星秀气的脸，怀疑地问，“真的吗？你怎么能骗我呢，手环是不会说谎的。瞧，你的心率升高了。”

朝星忍着恶心，闭上眼睛用脸去迎合那只手，在医生B的手腕轻轻一吻，压低了嗓音，“我是怕你为我担心。”

医生B显然很喜欢朝星的举动，立马绽开了笑颜，强行吻了上朝星的唇瓣，“但愿如此。”

姚双抱着吱吱欢喜的回到家，又想起了蜂蜜罐子。她跑到阳台，朝着楼上喊道：“程珏！”

“我在。”

姚双有些小傲娇的晃了晃手里的罐子。

程珏明显愣了一下，想不到那天姚双不是在找借口，她是真的把罐子寻回来了。

“你真的……好，这两天给你补上！”

那天海运胡同，杉荷愤然离席，姚双黯然神伤，程珏手足无措，时午毫无波澜。时午拉着姚双离开之际，姚双又折返回了189号，在朝星诧异的目光下捡起蜂蜜罐子就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时午死死地盯着罐子，脸色更差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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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