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你的四十九天 第23章 失落

正听着歌，奚望忽然交代起来，“你不会做饭，再找还是找个会做饭的吧。柴米油盐这些，一天两天学不会精髓。还有，他脾气要好，要不然两个人都强势容易经常吵架，你有时候太男孩子气了，需要人家迁就。再有，换个清闲的工作吧，别总是那么晚回家……”

“你有完没完？”步奏乐非常抗拒他这种遗书式的交代。

司机师傅看了眼后视镜，欲言又止。

含着笑意，奚望无比温柔道，“好，我不啰嗦了，以后你自己照顾自己，照顾不过来的话，我允许你回来找我照顾……”

最后几个字因为哽咽，有些加重，步奏乐咬了咬自己嘴唇，努力克制情绪，不做回应。

终于进了民政局，工作人员告诉他们要先签一份离婚协议，商量财产和孩子怎么分。

步奏乐直截了当对律师说：“没有孩子，净身出户。”

“你打算以后喝西北风？”奚望不理解她为什么非要净身出户，“至少老房子是你的婚前财产，都不要，你住哪？”

步奏乐不领情道：“不关你的事。”

见多识广的律师察觉到了些隐藏的信息：“二位是因为什么离婚呢？”

“需要理由吗？”步奏乐的意思其实是需不需要写在协议书里，是不是必要的。

但在律师耳朵里变成了反呛，“这个嘛，因为我看两位感情还是很好的样子，财产又这么分，所以想了解一下原因。”

步奏乐：“那你写女方出轨吧。”

“小乐，别胡闹。”奚望无奈的同律师解释，“她乱讲的，我们是和平分手，没有理由。”

律师：“………”

签完协议，两人去办理离婚登记。奚望把两个人的身份证，户口簿，两寸照片，协议书和声明书，一张张掏出来，最后捏着红皮的结婚证，定定的看了许久。

“还办吗？”工作人员问。

奚望这才一点一点的放下，神色也一点一点的变暗。

不忍心细看他的神情，步奏乐自始至终都表现的沉默而冷静，避免与他眼神接触。她本以为奚望会抵赖，会耍诈，会临阵脱逃，用各种方法再去挽留她，没想到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婚了。

比她预期的快了太多太多，她甚至以为四十九天结束后奚望可能都不会同意，原来终究还是她高估了这份感情。

也许是她太过分了吧，也许奚望是在成全她吧。

从民政局出来，恰巧赶上五十年难遇的大暴雨。步奏乐撑开伞，“你病没好，拿去吧。”

奚望接过伞，礼貌而疏远的回了声，“谢谢。”

“不客气。”步奏乐目送他走下台阶，坐进车里，随着车子的行驶，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她视野中。

十年光阴，弹指一挥间尽数化为灰烬，铺就了步奏乐的黄泉之路，她独自享受着大雨，任雨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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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老房子，步奏乐冲了个澡，然后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床单和枕套还残留着奚望身上淡淡的香味，步奏乐没有阻止自己去沉溺于其中，那是他专属的气味，淡淡的，有时像是奶香，有时像是花香，闻起来很容易上瘾。

而且只有步奏乐能闻到，其他人完全不懂她闻到的究竟是什么。

同样的，奚望也喜欢闻她身上的味道，不过比起像小狗一样的嗅气味，奚望更喜欢结结实实的拥抱，他爱惨了步奏乐紧紧抱着他的感觉。无论他们闹了多大矛盾，只要步奏乐拼命抱着他，再和他道个歉，他就会毫无原则的原谅她。

这些步奏乐一直都知道，可是这些就等于爱得深吗？

还不是说散就散了。

步奏乐完全无法想象接下来的四十二天要怎么独自熬过，她向来独立坚强，不是那种依靠男人或爱情的人，可当她真正脱离了感情，一切仿佛都失去了生机。

陷入巨大悲伤失落的漩涡中，步奏乐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不记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是一睁眼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别动。”步雷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步奏乐动了动，顿时觉得浑身无力，头疼脑热，“爸，我怎么在这？”

作为家属来探望的步雷没有穿白大褂，而是穿了平常的老头衬衫，“你觉得呢？”

见女儿一副头疼懒得理自己的样子，步雷马上端正了态度，“从小你一旦发烧生病就不是小事，每次都要扒层皮，调养了这么多年，长大了我以为没事了，好嘛，还是老样子。”

里外就只有他一个人在跟前晃悠，步奏乐忍不住问，“我妈呢？”

“不要提了，你妈知道你和小奚离婚的事情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气都被你气死了。”步雷瞪着她，恨不得下一秒就破口大骂。

提到离婚，步奏乐心脏颤了下，没底气的问，“那你为什么还来……”

步雷激动的指着她，“不来看你怎么办，你有个好歹小奚还能活吗？！”

这话直直戳进了步奏乐心里，她顿时哑口无言，觉得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都极其可笑。

“那是个多好的孩子啊！你怎么舍得这么伤人家的心，难道非要出人命才能醒醒你这脑子？来，你一五一十告诉我，为什么死活逼小奚跟你离婚！”步雷的血压持续飙升。

步奏乐注意到他两边的头发居然花白了一片，往日里他十分重视养生，绝不会容许有这么多白头发冒出来。除非，是一夜之间白的头。

这是步奏乐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得长辈们烦心劳神，可离婚这件事与白发人送黑发人比起来，哪个来得更为沉重呢？

“爸，你相信人有来生吗？”步奏乐眼眶发热，觉得有些事可以打个预防针了。

步雷摇了摇头，“我不信什么来生，奏乐，做人应当珍惜的是今生。无论是我和你妈，还是你韩阿姨奚叔叔，永远期盼的都是你和奚望好好的在一起，踏踏实实过日子，获得你们的小幸福。”

这些话步奏乐何尝不懂呢，她甚至想的比所有人都要透彻，所以才会那么宠着奚望，守着他谁也不看。

“闺女，你老实告诉老爸，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步雷叹了口气，“你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瞒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