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这么当妈,步奏乐不知道,她只知道奚望吃定了她不是真心实意要离婚,心里无论如何还是在乎他的。
因为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捂住嘴巴,爱意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步奏乐说一万遍不爱了,看他的眼神还是有爱,所以奚望伤心归伤心,生气归生气,却还是不会拿那些话当真的。
他笃定他们是相爱的。
既然感情破裂这条路走不通,干脆就换条路走。
他们婚后七年感情稳定的因素之一,就是奚望长期以来接触的人比较少,尤其是异性朋友更是少之又少,他爱宅在家里,除了必要的商业活动和外出旅游,其余时间都在家附近转悠。
步奏乐想了很久,依然觉得替他找个下家是很有必要的决定。多接触些优秀的异性,或许就能打开他的择偶眼界,拥有更美好的崭新婚姻。
虽然林婉婉初次过来遭遇了挫折,但从条件和职业来看,她不失为一个优良的选择。
步奏乐还想试一试,她在书房和林婉婉打了六十分钟的视频通话,劝说她明天过来帮忙照顾奚望,这次不秀恩爱,空出足够的地方让他们专门培养感情。
“我不想当小三……”林婉婉还在纠结。
听出她的动摇,步奏乐加了一把劲,“没有小三,我现在退出了,你负责接盘而已。”
林婉婉:“……”
“机会只有一次,你不行我找别人了。”步奏乐假装要挂断视频。
急得林婉婉立马答应:“哎…那好吧。”
步奏乐成功了,“明天早上八点。”
“嗯,但是……”林婉婉存有疑虑。
步奏乐:“什么,你说。”
林婉婉犹豫了一下,“我和你的性格截然相反,真的可以替代你在学长心里的位置吗?”
这事步奏乐早就想过了,她沉住气解释,“你不用和我很像,奚望他喜欢的本来就是你这种类型,你展现原原本本的你就好了,他会喜欢你的。”
书房的灯暗了,结束视频通话后,步奏乐在黑暗里静坐了许久,她望向窗外,窗外的星空仿佛也有淡淡的感伤。
为了创造明天的约会气氛,步奏乐大晚上不睡觉收起了家里摆的大大小小和她有关的照片。有些是合照,有些是写真,还有婚纱照,以及奚望为她画的肖像画。
收拾起来竟然有一大纸箱,步奏乐找不到地方塞,暂时塞到了床底。
或许是她来来回回的动静有点大,奚望翻了几次身,“小乐,你晚饭吃了吗?”
“没有。”步奏乐以前饭量是奚望的一倍多,现在时常感觉不到饿,她猜想大概是不用上班出体力,又因为还阳不是正常寿命的缘故。
奚望坐起身,拿手机点外卖,“我想吃烧烤,你吃什么?”
“你能吃吗?还吃药呢。”步奏乐掀开被子,“先去洗澡,我换床单。”
奚望打了个哈欠,“我点好了,两个人的份。我那份不加辣,可以吃。”
他伸出双臂,“你抱我去!”
“滚蛋,自己去。”步奏乐捋起袖子,一副赶人架势。
“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让我滚的,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在外面有狗了?”奚望在被子上滚了圈,趴在她跟前,模样娇憨。
步奏乐冷哼一声,干脆利落道:“是!”
仿佛遭受了天大打击,奚望左右翻滚,“我不管,我就要你抱我去洗嘛。”
“你自己去。”步奏乐扯了被套,没管他。
奚望难过的嘟起嘴巴,“以前你都巴不得抱着我一起洗呢,从来不会拒绝我任何要求,上上个月我要吃水蜜桃你坐动车花四个小时来回去乡下买,上个月我们爬山我腿酸你背我全程走下来,怎么这个月你就变了?”
“受够了吧。”步奏乐一针见血。
“七年了,你现在和我说受够了,早两年干嘛去了?”奚望气得又要胸口疼。
步奏乐忽然凑近,暧昧道:“当然是没睡够你。”
热气喷在耳朵上痒痒的,奚望咽了口水,问,“现在腻了?”
“嗯,腻了,就像左手摸右手。”步奏乐推开他,“快去洗。”
“我不信,今晚我们试试。”奚望往她我身上粘。
这见招拆招的能力是他俩恋爱时就练成的默契,步奏乐基本在这块占不到便宜,每次都是铁拳打在棉花上。
她干脆不理他,直接拽床单。
奚望终于乖乖去洗澡了,然而洗了不到十分钟就开始在里头鬼喊鬼叫。
步奏乐不放心的进去看了眼。
“帮我洗头。”奚望泡在浴缸里,湿漉漉又白嫩嫩的。
心虚到不敢看他的步奏乐怼都怼不出口,默默走开了。
她愈加投入的去换床单枕套,以平复发烫的耳根。
等到奚望洗好澡,拿着吹风机过来,步奏乐躲他跟兔子躲老鹰似的,直躲到厨房去喝冰水。
“吹嘛。”奚望没有轻易放弃,在她后面打转。
闻到他澡后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熟悉香味,步奏乐就克制不住的满脑子都是那种少儿不宜的念头。
偏偏奚望还就要缠着她,“昂~~”
为了尽快解脱,步奏乐随了他的意,抓着人去卫生间搓头猛吹。
“你轻点。”奚望拿头撞她。
不耐烦的步奏乐关了吹风机,“你是没有手还是没有脚,非要别人伺候你,我是你家买来的保姆吗?”
这两句话又把奚望说哭了,他含着泪,咬了咬唇,“以前你怎么不说是我保姆,我没帮你吹过头发吗?追我的时候什么都心甘情愿,吵架就说都是我逼你的,步奏乐,哪怕是气话,你都过分了。”
“谁不过分你找谁去。”步奏乐放下吹风机,推门而出。
奚望以为她要大晚上出去,急的跑去锁大门。
结果步奏乐朝沙发里一倒,压根没出去的打算。
他慢慢挪到她面前,小声问,“躺这干嘛?”
“等外卖。”步奏乐指挥他,“去,倒杯水来,我渴了。”
结婚这么多年,除了步奏乐不舒服的时候,奚望就没主动伺候过她。虽然他一个礼拜能亲手做三四次饭,但盛饭倒水洗碗之类的事还是步奏乐在抢着干。
“你跟我说话?”奚望反问她。
步奏乐啧了声,“不然呢?”
“我是你谁?”奚少爷不太开心。
步奏乐笑了笑,“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爹。”
“我没和你开玩笑。”
“哟,开不起玩笑啊?”
“步奏乐,你有意思吗?”
“挺有意思的。”
两个人斗嘴斗个没完。
奚望越来越严肃,“到底什么毛病,你今天和我说清楚。帐我查过了,你没借钱欠钱,人我也看过了,不是你喜欢的菜,工作是你自己辞的,没人和你发生矛盾,所以到底是哪出了问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记得我以前怎么追你的吗?”步奏乐开始瞎扯编理由,她天天和火葬场那群男人们在一块吹牛皮,成就了张嘴就乱侃的本事。
提到这个,奚望有种不妙的预感,“你说。”
步奏乐扬了扬下巴,“倒杯水来。”
“以后不许喝冰的。”奚望去厨房倒了温水给她。
喝了口奚少爷倒的温水,步奏乐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起来,“我追你了两年,奚望,你算算这笔账我该怎么同你讨回来?”
欲言又止的奚望几次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最后憋出一句,“你是要报复我?”
“我哪敢哟!”步奏乐夸张的又呷了口水,“让你倒杯水都三催四请的,我还敢报复你?谁给我的勇气,你爸吗?”
吵架不提及对方父母是基本原则,奚望提醒道:“你别提他们。”
步奏乐扯了扯嘴角,“怎么不能提,当初要不是你爸,我至于追你两年?他无非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不值得你放弃出国深造成为顶级国际漫画家的机会。”
翻起陈年旧帐,奚望明显底气不足,“你以前说你能理解他们身为父母的想法,不会记恨。”
“好,我不恨他们,那你呢?这么多年欠我的,你怎么还?”步奏乐要做的就是打碎他脑海里那个一直宠着他惯着他的固定好老婆形象,她要他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她已经变了,以往的甜蜜回不去了。
不过她没想到奚望的脸皮已经没有恋爱时那么薄了,他居然可以笑嘻嘻的扑过来说,“肉偿!”
“嘶…”步奏乐蹙眉,手抖了下。
奚望以为是自己压到她哪里了,“哪疼?”
手腕上的珠子掉入沙发缝隙里,消失无踪,步奏乐没头没脑道:“十二点了。”
还剩四十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