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娇第一次在新家醒来,睁眼便是满屋的晨光。
她的房间采光极好,大片的晨光透过宽敞明亮的落地窗投射进来,撒满整个房间,有一种淡淡的温暖的香味。
秦娇娇醒来的时候,记忆还有点混淆,在床上睁眼躺了几分钟,才慢慢想起来自己的处境。
她掀开柔滑的空调被,露出了因为只穿着一条睡裙而袒露在外的纤细双腿,她双手撑着下巴,盯着自己这双腿看了许久,慢慢地露出一点轻松的笑来。
她光着脚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将窗帘拉上,转身进了衣帽间,选今天穿的衣服。
听陈月娥说,这里的衣服全都是白叔叔选的,意外的很是很清新,很温柔的颜色和款式,很合适她。
她选了一件简单的花色连衣裙,换上后才去洗漱。
洗漱出来,她看梳妆台上满满的护肤品还有化妆品,心想白贺想得也太周到了,几乎女孩子会用的东西,他几乎都置办了,看起来真的蛮重视陈月娥的。
她顺手化了个淡妆,本来显得有点没气色的脸也显得好看多了。
秦娇娇起得不算早,又有些磨磨蹭蹭的,出房门后都已经是八点多了,这个点一家之主白贺早就去公司了,而陈月娥还在吃早饭,她也起晚了。
陈月娥一看见她,就招呼她过来吃早饭,“本来我想叫你起床,你叔叔说随便你什么时候起,让我不要叫你。”
陈月娥现在张口闭口就是叔叔这样,叔叔那样,叔叔对她有多好,秦娇娇明白她这是在给那个叔叔刷好感,她也不觉得烦,只点头说:“他人真的好好哦,妈妈你好运气,能找到叔叔这样的好男人。”
陈月娥却说:“也不是那么好。”
秦娇娇坐下来,随口问了一句,“哪里不好了?”
陈月娥不说,扭头喊保姆阿姨给秦娇娇盛粥,又回头对秦娇娇说:“你至少要忌口一个月,鱼蛋之类的辛辣的不能吃,喝粥吧。”
秦娇娇“啊”了一声,脸色露出为难的表情,“天天都喝粥吗?”
陈月娥看了她一眼,“喝粥养胃嘛,你肠胃也不好。”
秦娇娇先应了,又问:“哥呢?”
陈月娥迟疑了一下,“可能还没起吧。”
秦娇娇说:“我去叫他起床。”
陈月娥却说:“让他睡,你叔叔都没想管他。”
秦娇娇觉得她这个话有点奇怪,心里犯了嘀咕,也没深想,只说:“那就算了。”
她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保姆阿姨的问候声,秦娇娇回头一看,是白焕京下来了。
他今天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简单的宽松短裤,休闲家常的装扮,秦娇娇没忍住看了一眼他袒露在裤子外的笔直小腿,第一眼的印象就是瘦,好像都没什么肉一样。
白焕京注意到她的目光,姿态散漫地朝她走过来,坐到了她身旁。
秦娇娇看着他还在滴水,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忍不住说:“你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白焕京语气冷淡地说:“擦了。”
秦娇娇说:“你擦得不够干啊。”
她看他还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语气略重了一些,“你毛病真的好多,又不爱吃饭,对自己的身体还这么随便,洗头不擦干很容易出问题,偏头痛你知道吧,发作起来让人恨不得上吊自杀,可难受了……”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让保姆阿姨拿来了毛巾和吹风机。
陈月娥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娇娇,喃喃说:“娇娇。”
秦娇娇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她让白焕京移开椅子,自己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下次不要这样了,这些事都要提早重视起来啊,而且你不擦干头发,水滴到地上,多麻烦人家阿姨。”
白焕京居然也肯乖乖地让她揉弄他那头短发,也不发火,这景象无疑是少见的,家里的保姆阿姨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和陈月娥两个人都只是看着,也没敢出声。
秦娇娇给他擦完,又给吹风机插上电,开始给他吹头发。陈月娥终于找到空档说话,“娇娇,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因为吹风机的声音,秦娇娇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啊?”
陈月娥提高了音量,说:“这些事你也经常做,我经常这么念叨你,你这是想起来了?”
秦娇娇理解了她的意思,有些迟疑,“可能……吧?”
这些都是秦映岚跟她说的,她对这个世界的“秦娇娇”的记忆,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陈月娥喜悦地说:“这不是慢慢想起来了嘛,哎我就说一个好好的脑子不可能一直都出问题的嘛。”
秦娇娇敷衍地对陈月娥笑了笑,开始专心地给白焕京吹头发。
白焕京能感觉到她的手指陷进他的湿发里,指尖一般划过他的头皮,触感微凉又柔软,他缓缓地抓紧了裤子的布料,低声说:“停下。”
秦娇娇听见了他的声音,关掉了吹风机,“你说什么?”
白焕京说:“不用吹了。”
秦娇娇说:“不行,还是吹干了好,你再等等,五分钟就好。”
白焕京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轻飘飘地转过头,什么都没有再说。
秦娇娇当他同意了,她打开吹风机继续给他吹头发,五分钟后,差不多干了,秦娇娇才停了下来,“好了,吃饭吧。”
陈月娥说:“你赶紧吃吧,粥都凉了。”
秦娇娇将吹风机随手一放,保姆阿姨赶紧过来收拾了,“谢谢阿姨。”
“没事。”阿姨临走没忍住看了白焕京一眼,白焕京注意到她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阿姨立即移开目光,步伐匆匆地离开了餐厅。
秦娇娇又想起来,要监督他吃饭,便将自己面前的那碗青菜粥推到了白焕京面前,“把这个喝完吧。”
白焕京看着那碗粥没有动。
陈月娥不清楚情况,“你哥可以吃别的,那碗粥是你吃的。”
秦娇娇伸手想去端饺子,“我更想吃饺子。”
陈月娥吃得差不多了,“随便你了,我吃饱了,等会儿去逛街,你去不去?”
秦娇娇拒绝,“不去。”
陈月娥好像也不是真的想让她去,听她这么说,马上就说:“那妈妈一个人去了。”
秦娇娇应了,陈月娥擦擦嘴,起身上楼。
整个餐厅就只剩下秦娇娇和白焕京两个人了。
秦娇娇对白焕京说:“你把粥喝了吧,我看着你喝。”
白焕京不动,秦娇娇软着语气说:“怎么了嘛,不喜欢吗?”
白焕京看了她一眼,“吃不下。”
秦娇娇说:“昨天的青菜你都吃完了,今天的青菜粥你也可以。”
而且不要用秦映岚的声音和她说这种话啊,真是太让她担心了,一闭眼就好像看见了秦映岚。
秦娇娇对白焕京的担心也不作假,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对白焕京说:“你不吃我就喂你了啊。”
白焕京注视着她,目光开始变得深沉,“你现在倒是学会关心人了。”
秦娇娇“呃”了一声,心虚道:“难道以前我没有关心你吗?”
白焕京看了她一会儿,说:“没有。”顿了顿,又问:“你刚才是想起了什么?”
秦娇娇反应过来,看见他的眼睛,好像是有期待的,她一顿,小声地说:“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白焕京问:“没想起来?”
秦娇娇说:“你别听妈妈那么说,我其实什么都没想起来,而且那些不是常识吗?”
说着,还是没忍住,像和他说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她压低了声音,“我可能一直都不会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了,你先不用问我想起什么,我要是想起来什么,一定会和你说的。”
白焕京看着她凑近的脸,似乎也没有注意她说了什么话,待她说完退开,他才垂下了眼睛。
秦娇娇又将勺子往他那儿送了送,“我喂你吧,看在我的份上,吃点吧?”
白焕京抿唇笑了一下,慢慢地张开了嘴。
秦娇娇喂了他一口,又格外注意地看着他,“不要吐,吃下去。”
白焕京看着她,吞咽了一下,微抬下巴示意,秦娇娇笑了起来,她赶紧又舀了一勺,喂给他。
这一碗青菜粥给白焕京喂了小半,最后白焕京大概实在受不了,挡了一下秦娇娇送过来的手,低声说:“不用了。”
秦娇娇看了看已经空了一半的碗,没有再逼他吃,而是略微有些僵硬地夸他:“你好棒啊,吃了好多,以后再接再厉。”
白焕京看着她,黑色的像泼了墨水一样的眼珠子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光,像春日河水里掠过的水草浮光一般飘摇,“不用把我当小孩哄。”
他淡淡地说着,那双看着秦娇娇的眼睛移开,站起身,接着说道:“我回房去了。”
白焕京说了这最后一句,就转身走出了餐厅。
秦娇娇看着还剩的半碗粥,只犹豫了一下,就又端了起来,“不能浪费。”她对自己说着,换了一个勺子,将剩下的喝完,又没有感觉到有多少饱意,便喊了一声:“阿姨,还有粥吗?”
得到肯定回复后,她起身朝厨房走去。
无论什么时候,她的胃口都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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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