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男子没有那个人不想同博望侯一般建功立业手握重权,天下女子没有那个人不想嫁给如博望侯这般英武痴情的郎君。
只是,于阿嬉而言,这位人人称颂的博望侯只是一段传奇。就像是天边的一轮明月,你知道它就在哪儿,但隔着遥远的天幕就越发地虚无缥缈起来。正常人绝不会想要得到月亮。
阿嬉也是。
她能做的,只是用自己的婚姻来换回父亲的生存的机会,至于那个小马奴......大概只是她人生中的一段插曲。
她都不曾见过他,不知道他长相如何,更不知道他家住何处,甚至......她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思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阿嬉控制不住去胡思乱想。
几日前表哥的彩礼已经送到府上,并差媒人商定了成亲的日子。日子定的很仓促,父亲尚在狱中,母亲和她都舍不得他在牢里受苦。
“小姐。”丫鬟阿碧把大红喜服捧到她面前,她意兴阑珊地回头瞟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去,凉凉地说了一句,“放哪儿吧。”
“明日就是大喜日子,小姐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阿碧把喜服放在桌上,走到她身边,抚着她微蹙的眉头,“听老人说,婚前开怀婚后才会欢乐,小姐开心一点。这样的大喜日子,小姐怎么会不开心呢?”
自父亲受牵连入狱后,整个府里都愁云惨淡。虞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来,“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是啊,怎么会,不开心呢?她在心里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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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天幕下,一队人马风驰电掣,奔驰在笔直的官道上。
“侯爷。”一个男人打马追上前面的人,他偏过身子,看向马背上挺直如松的身影,“云中城近在咫尺,不如在城外稍做休整再入城。”
三天三夜没日没夜地赶路,他们满载大量珍宝,路上遇到了不少强盗匪徒,落到一身狼狈。
被叫做‘侯爷’的男人皱了皱眉,握紧缰绳,驾马的速度没有丝毫放慢,他身边的男人又建议道,“您既去提亲,总要洗去身上灰尘,衣着整齐地去见夫人,已经到了这儿,不急于这一时。”
“吁——”这话果然戳中了侯爷的软肋,他勒紧缰绳,迫使狂奔的宝马停下来。
“那就在客栈休整一晚,明日入城。”他抿了抿唇,低声吩咐了一句。
身旁的护卫立即调转马头把他的吩咐传达下去,一行人找了一家客栈,休整一晚。
虞嬉一夜都没有睡着,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下人们鱼贯而入。她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任人摆弄,直到大红盖头往头上一盖,红彤彤的盖头挡住她的视线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是真的要嫁为人妇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她被晕头转向地塞进大红花轿中,她有些紧张,手心里都是汗,周围嘈杂的声音让她觉得惶恐又不安。
“阿碧。”她忐忑的叫了一声,阿碧在轿子外面问,“小姐,怎么了?”
她平复了一下,轻道,“没事,你在就好。”
“阿碧会陪着小姐的。”阿碧说。
虞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把头靠在身后,轿子晃晃悠悠,拐过街巷。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奇怪的响动,她抬起头,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光亮骤现。
咚的一声,轿子停了下来,耳边传来阿碧的惊呼声,盖头下的窄小视线中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虞嬉心里一惊,盖头被人扯了下来,一张张扬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虞小姐,我说了,我们会再见的。”男人勾了勾唇角,不等她惊呼出声,已然出手轻点她身前两处穴道。
接着,那人长臂往她腰间一环,把她掳出轿外,轻踩着屋顶,像只飘然的蝴蝶。
“你想干什么?”虞嬉问。
男人偏头扫视着她艳丽的脸庞,“你很镇定,虞小姐。”
她不是镇定,她只是强迫自己冷静。
这人也是奇怪,把她从城中劫出,大费周章地带出城外,竟只是把她绑在城外小山坡的一颗树上。
“你这是做什么。”虞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男人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围着虞嬉打了个转,然后把先前从虞嬉头上扯落的盖头盖回到她的头上。做完这些,他端着下巴,对自己的杰作表示满意。
然后,在盖头之下虞嬉杀人的目光的瞪视下,他转过身去,大步离开。
“......”
你,你脑子坏掉了?!
饶是虞嬉涵养再好,也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慰问了他的八辈祖宗。
烈日当头,虞嬉被捆的这处是云中城外官道旁极为显眼的小山坡。云中小城,来往通行的人并不多,大半天都不见一个人。虞嬉被这烈日晒地昏昏欲睡,好在头上还有一个盖头,也不知这贼是好心还是无意。
“哟,哪里来的新媳妇儿,被捆在了这儿。”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落到她的头顶,她心里咯噔一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接着,头上大红盖头被人扯落,眼前立着三个衣衫不整,流里流气的男人。
他们是云中城有名的不学无术的地痞无赖,整日游手好闲,落到他们的手里会有怎样的下场虞嬉心里很清楚!
三个混混围着虞嬉,其中一个挑起虞嬉的下巴。
“大哥,这妞真好看。”旁边的人说。
虞嬉的美貌在云中是出了名的,饶是她此时发髻散乱,红妆晕开,但眼中柔波流转,香汗淋漓的模样引得几人哇哇大叫。
“这样的美人,兄弟们,今天算是捡到宝了。”中间的混混说着,急吼吼的超虞嬉的胸前探去,
“我有病。”虞嬉挣扎起来,忍住心里的嫌恶,急声道,“我得了花柳症,新婚之夜被人戳穿,受到丈夫的厌弃,这才被绑到这里。”
“你......”几个混混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虞嬉面色惨白,眼泪说来就来,“可怜我也没有几天的活头了,还没体会过男欢女爱鱼水之欢的滋味,竟染上了这样的病,若几位大爷不嫌,奴愿意......愿意......”
她咬着红嫩的唇,期期艾艾的显露出几分少女的娇羞。
混混们大失所望,不过这样顶好的美人,即便不能得到她的身子,也总要沾一指头才甘心。
“我们不沾你身子,快活的法子多了去了,你好好配合,让大爷我们几个好好的爽一爽,我们就放了你,怎么样?”
虞嬉气地浑身发抖,可也知道不能硬来,遇上这样的人,只能先顺从,再缓缓图之。
“好。”她一咬牙,心里一阵赛一阵地恶心,“你们先替我把绳子解开,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见此,混混忙不迭地应承了她,火急火燎地解开绑缚在她手上的绳子,猴急地要去扒她的衣裳。
“别。”虞嬉后退一步,用手臂挡在身前。混混面色一变,凶恶道,“你想反悔?”
“那能啊。”虞嬉娇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胸膛,“大爷们要弄那事儿,此地是不行的,人来人往,我不怕丢颜面,大爷们反不能尽兴。”
她笑靥如花,也是存心勾引,几人被美色迷了心,那里舍得反驳她半句?
“那美人儿说,那里能让我们尽兴?”打头的混混急不可耐地搓着手掌。
虞嬉伸出指头轻轻一勾,混混凑了过来,虞嬉掐着手心,隐忍道,“大爷瞧,那小山坡后面不就是个好去处么?”
“不过。”她咬了咬唇,双颊艳若桃花,“我虽染上这病,却是实打实的黄花大闺女,还是要脸的,我只想服侍大爷一个人,大爷若同意,奴就跟了大爷,若不同意......”
她垂下头,一滴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用红红的双眼睨了混混一眼,恨道,“若遭此羞辱,还不如死了干净。”
再不堪的男人都有一颗高高在上的心,况且虞嬉还是这样难得的美人,美人对他死心塌地怎么不让他心潮迭起?
“好好好。”混混一面急着去揽她酥软的腰肢,嘴里一面应承,“都依你。”
虞嬉身姿飘然,不动声色地避开混混伸过去的咸猪手,纤细手指往远处的小山坡指了指,“大爷,那边是个好去处。”
混混定睛一看,那处山坡后面,野草繁茂,顿时心痒难耐。
他提步追了上去,身后几个小混混想要跟上,却被他厉声喝退,“去去去,滚远点,别打扰大爷我。”
说完,也不管身后两个混混大失所望的表情,急不可耐地追了上去。
“美人儿,快过来,大爷我等不及了。”一手把混混按在地上,另一手拿起先前掉落到地上被她偷偷练起来的盖头,用力遮掩住混混的眼睛,并紧紧地打了个结。
“大爷别急呀。”虞嬉娇笑如铃,“奴家正脱衣裳呢。”
“好好好。”混混咽着唾沫,满脸□□,“大爷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