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Sheeps 第29章 过去的影子

“咔哒”

许久未曾开启过的暗门由内打开，入眼便是别具一格的BLACKGOLD酒吧，佐和第一次来的地方。由于是白天，这里面没有过多的客人，就连侍者也比夜晚要少。

在暗门闭合之后，爱理打量过四周，确认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才偷偷的从角落里走出来。她们很自然地经过前台，穿过客区，大摇大摆地从大门口走出去，几乎没人发现凭空多出来的两人，她们的身影混入街道，消失在人群当中。

“爱理，我想去吃那个。”

“啊，这个好好玩，爱理，快来!”

“好漂亮，爱理，你见过吗”

“爱理，我好开心。”

“呐，以后请经常带我出来玩，好吗”

…………

“如果你喜欢，我便带你，去你想到的任何一个地方。”

爱理的指尖滑过佐和柔软的发丝，平稳的呼吸代表着身侧人早已安然入睡。

轻微的叹息自爱理胸腔吐出，平躺着倒看星空，失焦的眼神聚不起光来，她迷茫了，这样真的好吗就保持这般若近若离的感觉，在佐和眼里，她到底算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工具吗她们之间的暧昧之情究竟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她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父亲也是，佐和也是，她不能跟在背后追逐他们的脚步了。

【既然等不到你亲口说，那就让你不得不说罢。】

爱理暗自在心里下定决心，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刻。

与此同时，某个不知名的地点，手机屏幕上那张被偷拍下来的照片虽不是很清晰，但那张面孔却令手机的主人止不住地颤抖，随后，诡异而阴森的笑声回荡在这漆黑一片的通道里。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升起，佐和就被照在脸上的光给叫醒了。她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揉着眼角，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地伸着懒腰，余光却瞟见了床边的纸条，那是爱理留给她的，上面写着五个大字“来房间找我”。

佐和疑惑着遵循爱理的纸条来到唯有她们才知道的房间。推开门的瞬间，玻璃反射的光打在她眼睛上，让她不得不眯起眸子去看。

“来了那就开始吧。”

“开始什么开始”

这次轮到佐和疑惑了。

“我们的赌约。”

佐和这才看到爱理的左手握着那边陈旧的木刀。

“爱理，我能问为什么吗”

如此快的转变，一定是有原因。

“因为……我想取胜。”

爱理看向佐和的眼里透露着坚定，那是在向她示威，“我会赢了你”。

“哦是这样吗……”

佐和的眸子也在爱理说出了那段话之后变得邪肆。两人的视线相撞，似乎能摩擦出看不见的火花。

“那佐和的意思呢毕竟你的手……”

“没有问题哦，多亏了爱理你呢。”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爱理转身回到刀架旁，左手拂过夜葬的黑琉璃刀鞘，停在富有质感的刀柄上，轻而易举地拿起它。

“喂，小鬼，接着!”

爱理将夜葬抛向早已站在她对面的佐和，刀在半空中旋转了几个圈，完美的落在了对方手中。佐和勾起一抹笑，调侃道，“给我真刀，你不怕被我伤到么”

爱理自信一笑，“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

佐和轻笑一声，“哈，那你可真有自信。”

爱理单手将木刀旋转了一圈，刀尖指向佐和，“让我来看看你的成果吧，仲村佐和，我会赢了你的。”

“结论不要下得太早哦，爱理，言多必失。”

她的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这是她首次拿着真正的忍者刀与人一较高下，难免会显得有些激动。

佐和单手拿刀，摆出爱理不曾知晓的架势，伸出的小舌舔过略微干涩的唇角，眼神里露出从未出现过的危险气息，等待着对方的动作。

“呼……”

爱理双手握刀，斜架于身前，眼里只剩下佐和的影子。

“喝!”

她身形一动，速度极快地向佐和袭来，气势汹汹。微眯眼眸，佐和在剑气还未接触到自己之前就侧身闪过爱理的攻击，紧接着，一个上步，刀刃泛着寒光挥向爱理后背。

一声闷响，刀身格挡开佐和的攻击，爱理回身借力将刀反转，刀刃压制住夜葬向佐和逼近，

她对着爱理莞尔一笑，后撤半步，转身便让开了刀锋，右手一动，夜葬在手中转了个圈刺向爱理。

“!”

爱理没料到佐和会如此认真，她反应迅速地偏过上半身，那刀刃穿过她的发丝，险些划伤了脸。

向后退了好几步的爱理稳住身形之后，愠怒道，“你你你，你居然动真格的!”

佐和无辜地耸耸肩，“不是你要求的吗况且，我并不打算输给你呢。”

“好极了，那我也要来真的喽!”

爱理压低身子，刀尖冲下，双手握刀停留在右侧身前，大喝一声，抬刀劈向佐和。

“爱理，你会输的。”

语毕，佐和在刀刃劈过来的时候，几乎是瞬间闪身消失在爱理视野之内。

【你输了。】

佐和正对着爱理的后背，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未必。】

爱理勾起嘴角，在佐和的刀刃挥舞过来之时，凭借着直觉，挪步单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阻止那距离自己不过厘米的刀尖。

“你怎么会……”

“是佐和你太小看我了，接招!”

爱理侧身单手挥动木刀，以刀背横着向佐和砍去。

“砰咚!”

“欸”

爱理的世界颠倒过来，手中的木刀早已掉落在地板，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在地上，半个身子都被摔疼的爱理懵了，上一秒究竟是怎么回事

佐和诡异的笑容倒着出现在爱理眼前，她双手举着夜葬猛然向下刺去。

“哇啊啊啊啊!暂停、暂停!住手!”

刀尖停顿在爱理额头中央约五厘米的位置，佐和蹲在她头顶上笑得一脸得逞，“认输了吗”

爱理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佐和撂倒的，便气不打一处来，“认输小鬼我问你，刚刚你是不是绊了我然后把我摔地上的”

佐和笑着继续将尖锐的刀靠近爱理，吓得她急忙用两手死死抓住那只胳膊，气到结巴，“死小鬼!给我适可而止!”

“不~要~”

虽然佐和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力气倒不小，爱理用上双手都不能阻止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利刃。

“快、住、手!仲村佐和!”

【仲村佐和!给我住手!】

尘封的记忆在重叠中被唤醒，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眸中的黑暗像是病毒般扩散，以很快的速度蔓延整个瞳孔。

【糟糕!】

爱理见势不妙，瞬间将头偏向一侧，控制着佐和的单只手顺势松开。

“噹”地一声，刀尖夹杂着巨大的力道穿透木板，嵌入地板三分有余，连同爱理的发丝，被钉进地板缝隙。佐和还陷在回忆当中，而爱理却被刚才的那幕吓傻了。到现在还狂跳不停的心脏让她体会到什么是一念天堂，她差点就死了啊喂!被面前这位突然变脸的小鬼要给吓死了!玛德，以后再也不能给她玩刀子了，这哪是较量啊，这分明是玩命!不敢了，怕了怕了，爱理她是真的害怕了。

“爱……理诶你怎么了”

眸子里的黑暗褪去，佐和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当她看见躺在地板上双手环胸，一脸生无可恋的爱理，头顶的左侧地板上还立着一把刀时，她疑惑不解地眨巴了下眼，还发出那段疑问来。

在经历过生死关头的爱理异常平静地讲述起刚才的遭遇，“不要紧，我就是差点被某个突然变样的小鬼给刺穿脑袋，还好我反应敏捷，逃过一劫。”

“噗……”

佐和虽然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但低头看着爱理现在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本来就心里有火的爱理更是跟吃了炸药一样爆炸了，“你还笑!不道歉就算了，你身为罪魁祸首还在这给我笑!啊，气死我了，我差点上天了啊!你个没良心的还笑那么开心，唔哇……”

爱理是真的被吓到了，那一刀是下了狠手的，爱理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模样是特别的可怜。

佐和忍着没有再去哈哈大笑的心情向铺在地板上的爱理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刚有点失控了，对不起，爱理，原谅我这回吧”

“哼，道歉要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爱理擦拭着眼睛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楚楚可怜，该有的威严还是不能没有的。

“抱歉，是我输了，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全部，你放心，既然之前约定好了，那我是不会骗你的。”

她想知道的全部这听着对爱理来说，是有极大的诱惑力，可，爱理不难看出，佐和的犹豫和不情愿，明摆着就是在让步，无非是为她自己的失误弥补过错，这样的获胜真的是她想要的吗？不，不对，爱理不喜欢这种感觉，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真真正正意义上赢过佐和，而不是施舍。

况且，佐和的确赢得了这场比赛，虽说有点不是很正规，等等，爱理仿佛知道了什么，佐和，她懂格斗刚才就是被那样摔翻在地的。

“佐和，你虽然可能不是常规赢得了比赛，但你确实胜了，这场是我输掉了，如果你是想弥补刚才的过错，完全没有必要，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是怎么会格斗技的”

爱理的双目直摄进佐和眼底，而头顶的那人却起身阻断了两人的对视，对方似乎回避着什么，也许是她不远提及的回忆。

“如果不愿说的话就不必了，我会在下次对决里赢过你的。”

爱理费劲地拔掉钉在地板上的夜葬，缓缓坐起身，就听见背后传来低沉的嗓音，“因为，我的弟弟就是被活活打死的，被学校里的不良青年，只因没有给他们保护费而已，恨吗，怎么不恨，我学习格斗就是为了能斗得过那些败类，报案没用的，以暴制暴才是正道理，但，上天不给我机会，等我有把握的时候，才知道，那些不良青年因为一场群架而死，呵，真是命运弄人，到头来我还是没有替他报仇，怎样，爱理，是不是听起来简直就像个笑话”

爱理听后，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安慰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最终化为一句叹息。爱理站起身，转过去发现佐和抱着自己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她需要一个拥抱，温暖的拥抱。

“是我提起了你的往事让你伤心，对不起，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能让你好受点，我不想你哭，那样的话我也会难过，佐和，别哭好吗”

爱理一直圈着佐和娇小的身子，她的双手覆盖在佐和的双手之上，用食指轻轻地摩挲，希望可以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为何世间会如此疾苦，为什么人一定要承受那么多痛苦而活着，如果死的是自己会不会好受点”

佐和的问话是说给爱理听的，同时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人生来就是有罪的，所以需要承受痛苦，它会伴随我们一生，本名原罪。”

爱理给出了这样一段捉摸不透的话来，听起来很是牵强，但，任谁也无法找出反对的话来。

“不遭受苦难，就不会有救赎，罪孽深重的人，还能得到救赎吗”

爱理明白，佐和是在说她自己，而她所能做的，是尽力地保护佐和。

“会的，只要想得到救赎，无论你在何处，我都会带你回来，倘若你愿堕入深渊，我便随你而去。”

“是吗，你愿意与我一同坠入地狱”

“只要是你，去哪都无所谓。”

“那便够了。”

爱理就这样抱着佐和直到对方的情绪渐渐稳定，两人的影子在正午的阳光下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