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真应了狗随主子的那句话,蔡天手下的那帮人磨磨蹭蹭半天才把人送来。
因为女子面容模糊,丁点伤势特征都没有,杨立见状眉头紧锁,“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对一个小姑娘下如此毒手,真是丧尽天良!”
翟西指挥道:“林尧,你把她的外衣脱下,将后背裸.露.出来给杨太医看。”
林尧点点头,从前村子里的大夫也这样做过,因为有时候病人面目上辨不出什么症状便会从背部找寻相应的穴位来医治。
屏风打开,林尧解女子外襟上的纽扣时却发觉这纽扣边缘呈花风锈色,林尧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女子的躯体冷如冰铁,身子十分沉重,林尧力气单薄,光是将她翻过去就费力不少,而不知是林尧力气用光还是这好衣物里裹了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林尧脱下女子亵衣时需得咬牙才能一点点撕开。
待衣服如数脱下时,林尧抬眼望去间,顿时眼角抽搐,没忍住得大叫一声“啊——”
屏风外的杨立和翟西听到叫声后,两人相视对望了下,心里均有几分判定。
翟西沉缓开口问,“怎么了?那么大的反应?”
林尧瘫声道:“她…她…她…”
翟西蹙眉,没听她再哆嗦,直接走进屏风,看到女子后背时只是短暂失语,冷冷道:“杨太医,快进来治病!”
杨立走进来后,只说了句,“我只能尽力。”
林尧面容紧绷,双拳攥紧,诧异于他们二人的冷静也惶恐于这贼人的变态行为,女子的后背上的肌肤也被人揭走,而取走之人在事后竟然还慢条斯理地给女子梳妆打扮。
林尧无法想象,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意识清明时是怎样被人硬生生地剥离开寸寸肌肤,就连一息尚存之时也不被放过。
女子的背部已经和亵衣融为一体,林尧方才只撕下了一部分,被强行撕下的部分血肉重新翻开,很快,白色的床单上被红血染透,女子则一动不动。若不是翟西要求医治,不会有人还想到她并未真正芳魂消散。
这是那贼人又一邪毒心思,让还活着的人被自己的亲人埋入黄土,“入土为安”。
“愣着做什么!去端热水!”杨立看着傻站在那里的林尧不由开口怒吼。
还沉浸在惊恐中的林尧倒退半步后,眼神没有焦聚点,结巴应声:“…好……小人…这就去…”随后跌跌撞撞地跑出屋。
杨立大为不快:“你这小子什么眼光,从哪里寻来了这么一个笨手笨脑的黄毛丫头!回京如此凶险,你也太不知分寸了。”
言下之意,知道你小子到了年龄,身边该有个贴己的人,可回京种种凶险,你怎么带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回来?!
翟西忽略他的话,坐在那里平静如远山淡云,在杨立以为他不开口时,蓦然问:“老头儿,老将军现在还在带兵吗?”
杨立:“不带了,那人瞧他不顺眼很久了,蒋明自己心里也清楚,前一阵主动交出了兵权,得了个清闲职,如今在府养老呢——”
翟西微晒:“老头儿,你不是这些年都没有进过宫吗?”
杨立被他说得一噎,含糊:“我…我…”,意识到这小子是故意戏弄自己后,老头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子尽学些不中用的!”
“热水来了——”林尧进来。
治伤的前提是要把女子背部的亵衣一一挑开,到杨立年岁已高,眼睛发花,这样的精细活做起来太耗时费力了。
林尧抿唇迟疑道:“杨太医,要不小人来吧。”
杨立面上不耐:“你笨手笨脚的,就别在这儿给我添乱了!”挥挥手打发了她。
林尧没说话,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实站在一旁,翟西则因为身体困乏,侧身躺在美人靠上,闭眼歇息,单手微蜷起,轻点在大腿上,似睡非睡。
杨立一双手粗糙宽大,捏着绣花针挑开衣物的样子,委实看着有几分惊心动魄,没挑多久额头就冒出颗颗豆大的汗珠,鬓角更是被流淌的汗水浸湿。
杨立手中动作停顿下来微喘气的时候瞥见林尧正面色紧张的瞧着他的动作,杨立干脆把手中的绣花针放下,对林尧说:“你来!”
杨立:“记得要把每一块布料都挑出来,不能漏一个。”
林尧:“好,小人记住了。”
天色渐渐化开,外面忽得又卷起了狂风,大雪停了又起,庭院里的老树被吹得似要被连根拔起。
花晖端着汤药进来之时微微觑了眼这天,暗叹了口气,到底是不太平。
花晖:“爷,到喝药的时辰了。”
男人半天没有回答,满脸倦容,呼吸轻浅,好像睡得很沉。
花晖不敢耽搁封先生交代的吃药时辰,开口再唤:“爷,药好了。”
翟西睁开眼,边接过边问:“傅员外知道了吗?”
花晖:“知道了,昨夜里已经从城外往回赶了,估计一会儿就该来了。爷您要躲一躲吗?”
“躲?”翟西嗓音微沙,满不在乎。“就是要让他来找麻烦。”
褐色的药汁从嘴角流了出来,男人伸手抹去,捏紧袖口,下颌绷紧,轻缓起身,“去东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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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大亮,可因为厚雪,街上人星寥寥,不一会儿东街那条大道上有一匹烈马奔驰而过,雾气盎然间只瞧得清马上的人一身红色斗篷,双脚不断夹击马腹,脸上冷若寒冰。
花晖早已等在王府门前静候,见到傅鄂时甚至没说一句话,直接将他带去了东厢房。
花晖:“爷,傅员外到了。”
闻言,翟西转过身来,道:“傅大人,好久不见。”
傅鄂瞧着眼前这个年轻高大的男子,心里说是不惊讶是假的,当年那个体虚多病的小皇子去了分地后,他就没想过会有再见之时。
毕竟当年与其说是皇上赐封地,不如说是被流放,西北荒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朝廷每年派遣去那儿的官员不是因为炽热缺水而亡,便是因长途跋涉累倒一病不起。即使是完好无损回来的,没多久也会因为身染怪病暴毙。
傅鄂直觉翟西这次被皇上调回京,不是像众人眼中那么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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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