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受,好难受!”喝完送来的汤药后,顾蕴还是不太舒服,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睡不着觉。
他想翻动身子,但地面上映入眼帘的裂缝却提醒着他不要那么做。
侧卧数着地面上一道道裂纹,伴随着耳边时不时的“咔嚓”开裂声,顾蕴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梦乡。
不知他梦到了什么,亦或是身上的疼痛的作怪,顾蕴的眉头紧皱,嘴角耷拉,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他喉间发出气极时的“哼哼”声。突然,像是梦到了十分气愤恼怒的画面,他无意识地握紧拳头,然后毫无预料地举起砸在了旁边的地板上。
“轰隆!”
“咔擦!”
“?”巨大的响声和手上的刺痛让他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坐起身,地板上一个巨大的凹陷映入了他的眼帘。
“我干的?”他不确定地自言自语道。
“我……我不会梦游了吧。”顾蕴抬起右手,就看到手背关节处布满了一道道零散的划痕,表层皮肤破裂,微微泛红,晕出一缕缕的血丝,伤口处还沾了些碎石子和灰尘。
他把右手握成拳头在眼前晃了晃,然后对着旁边的地板凹陷处比了比。
嗯,虽然凹陷的地板范围比自己的拳头大了几倍,但形状明显就是自己拳头扩大了几倍的模样。毫无疑问,这就是他在睡梦中无意识砸的。
顿时,顾蕴额头的青筋跳个不停。
“啊!太烦了!”他丝毫没了睡意,重新躺下身睡在被褥上,瞪大眼睛看着房梁上的柱子“嗡嗡”抖动,落下一层层久积的尘埃。
“这么大动静,他们估计要来找我了。”他很有自知之明的猜测道。
果然,在震动停下来没过多久,院落里就传来了一群人的脚步声。
“砰砰”两声,房门敲响,在外面的火光下,一道道黑色的人影倒影在门前。
“教主,您现在还好吗?”他们斟酌了一番,才礼貌开口道。其实,他们心里更想说,您老又在弄什么幺蛾子啊,大半夜将我们搞醒。
“没什么事,你们进来吧,我有点事想和你们商量。”顾蕴看着地板上的凹陷,心情低落地回道。
众人闻言,相互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神读出了:哟,这魔头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竟然能说出有事和他们商量这种话!他们可是正道侠士,这么能和这种邪魔歪道为伍呢。
但现实却教会了他们,该低头的时候必须低头。只见以盟主为首,他们轻轻地推开了房门,然后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当看到整个屋子的破烂景象,尤其是顾蕴旁边的那个大坑时,他们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瞳孔里全是震惊害怕。
当然,盟主比他们多了些情绪,他的心正抽抽地疼,如同滴血割肉般的疼。
我的屋子啊,我的珍藏啊……这魔头到底在他的屋子里干了什么,练功吗?把他的屋子弄得这般破烂。
尽管心里痛苦万分,但表面却还是必须得装样子,盟主维持住微笑的表情,平和的语气中又带点急促和咬牙切齿:“教主,你有什么事要和我们商量?”
“我想搬出这里,去其他地方住。”顾蕴坐起身,不好意思地答道,尤其是目光触及到旁边的那个大坑时,他罕见的心虚了,“这个屋子……”
“是这个屋子住得不舒服吗,那我在盟主府再给你唤一间更好的屋子。”盟主飞快地接话道,势必要拖住顾蕴,让他留在盟主府。
如果劝不住的话,盟主垂下头,眼神一寒,那就只能殊死一搏了,绝对不能让顾蕴离开盟主府,摆脱他们的掌控。
顾蕴听完一愣,摇头道:“不是,屋子对我来说,能住人就行了,是其他一些原因。”
“那是为什么?”盟主刨根问底道。
“是…”
“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将这里弄得这么糟糕,而且这房子周围还有其他人吧。我最近心情烦躁,万一我哪天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那可能就要殃及无辜了。”顾蕴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担忧。
“所以我想搬去荒无人烟之地,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众人一听,纷纷退缩了,用眼神示意盟主:要不就放他离开吧,把他关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盟主却顶着众人请求的视线,毅然决然地道:“教主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你忧虑之事我都会帮你解决的。”
“嗯…?”顾蕴面露怀疑地看看向盟主,不确定地道,“真的?你恐怕解决不了。”我发起癫来,自己都害怕。
“那这样…”盟主心平气和地劝道,“教主你先在这里住两天,我给你重新安排一间屋子,然后再派人为你寻一处偏僻无人之地,到时候亲自将你送过去。”
顾蕴一听,眼睛瞬间亮了:“那这样就多谢你了,不过搬院子就不必了,这里挺不错的。”
“对了,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顾蕴道,“日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盟主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知道我是谁?我们对战了那么多次,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这魔头到底事假装不知道,故意侮辱我?还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将我放在眼里,所以不知道我是谁?!
气血上涌,盟主心里都要气得爆炸了,面上却还是要笑着面对顾蕴:“我名李凇,乃正道武林盟主!”以往说出这段自我介绍时,他的内心充斥着自豪和满足,但今日却十分不得劲,如同被人往心窝子闷声打了几拳似的。
“原来是武林盟主啊,幸会幸会。”顾蕴回想起自己看过的武侠片,然后拱手做了做样子。
盟主看到顾蕴的动作眼皮一眺,果然,下一秒地面就传来了微微震动。
顾蕴见状赶忙停下,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不能随便乱动,不能随便乱动……
见顾蕴陷入了沉默,盟主赶紧拉着众人道:“那既然没事了,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教主你休息了。”
临走时,盟主转头又关心地问了一句:“教主,你喝完药好些了吗?”
“还行。”顾蕴随口说道,“不过药效再猛一些就好了。”他用完大夫开的药,浑身还是不舒服得厉害。
盟主出来后,与其他人分开一人走在府内小道处。
灯笼悬挂在屋檐两侧,盟主的影子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拉得老长,宛如一个夜晚出来的幽灵。墙角出的植株枝桠在投影之下,也显得格外张牙舞爪。
“只有两天时间。”他呢喃自语,微垂着头,脸上洒下了浓重的阴影,看不清眸中情绪。
“如果无法完成约定……”
“不行,必须在这两天之内,杀死顾蕴。”盟主铿锵有力地做下绝对,“为了凌源府城,为了正道!”
“必须杀死他!绝不能放他离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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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被围剿的魔教教主(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