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主这是做什么?”见沈丛舟对李清澜拉拉扯扯,东方鹤立即挡在二人中间:“当初清澜被赶下山的时候你不站出来,去药王谷的时候你也没站出来,如今过去了这么久,倒是知道急了。”
“早干什么去了!”
“我与师兄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沈丛舟盯着东方鹤:“你若再敢阻拦,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呦,我倒是想知道沈宗主如何对我不客气,想打架?”东方鹤嗤笑:“来啊,老子怕你不成!”
两人大眼瞪小眼,眼看着灵力溢出就要打起来,李清澜拉住东方鹤的胳膊,强行把他们隔开:“东方兄,有话好好说。”
“沈宗主,我既已入了闲云宗,从此往后便与赤峰剑派再无瓜葛,你请回吧。”
东方鹤岂是李清澜能劝住的:“小清澜,你让开,看我今天不把他扒皮抽筋,让他体会一下你的感受!”
修为尽废,筋脉尽毁是如何痛苦,李清澜都撑了过来,沈丛舟要是有良心,就不会任由长老们把人赶下山,现在做出这幅模样给谁看?
沈丛舟战意浓浓:“师兄,你离远些,省的一会儿伤到你。”
“沈丛舟!”
沈丛舟当即愣住,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师兄?”
“你要在这里闹到什么时候?”
沈丛舟收住脚步:“我没有闹。”
“沈宗主,我当初离开赤峰剑派的时候,没有做出这幅难看的样子,也请你现在收好情绪,这里是闲云宗,不是赤峰剑派。”李清澜松开对沈丛舟的钳制,虽然他本身也拉不住。
沈丛舟不可置信:“师兄,你一口一个沈宗主,当真要与我生分至此吗?”
“我是你的师弟啊!”
他们一同长大,一起练剑,一起研究功法,因为年纪小,李清澜一直很护着他,历练的时候总是冲在最前面,不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不敢当。”李清澜看着沈丛舟的脸,这人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却不知感恩,把从小护他长大的师兄推向绝路,还一脸他没有错,错的都是别人的模样,真真是可笑至极。
沈丛舟心知李清澜不同意,他无法强行带走,退后半步,理了理微乱的衣襟:“师兄,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当真不随我回去吗?”
“不回去。”李清澜道。
沈丛舟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好,师兄想留在闲云宗,我无话可说,只是师兄身体要紧,我带了一些药材,还望闲云宗收下,今后好好照顾师兄,让他平安无虞。”
“这些就不需要沈宗主交代了吧?”东方鹤冷哼,他早就看沈丛舟不顺眼了,刚才要不是李清澜拦着,他定要把人打的他亲爹都认不出来!
沈丛舟挥手,身后的弟子们抬着一箱箱的灵草上岛,放在李清澜面前。
东方鹤笑了一声:“不是吧,就三四五六七箱药草,沈宗主打发要饭的呢?”
沈丛舟看向东方鹤:“里面一株灵草可抵上百灵石,这七箱药草,少说也有上万灵石。”
周围的弟子纷纷吸气,赤峰剑派不愧是大门派,果然财大气粗。
东方鹤还想说什么,被李清澜拦住。
“既如此,我就代替闲云宗多谢沈宗主了。”李清澜提高声音:“玉山。”
“弟子在。”尹玉山带着游临几人跑过来。
“把这些放入微茵阁。”
“是!”
几箱药草很快被搬走,一阵冷风吹来,李清澜捂住胸口,忍不住轻咳出声。
“师尊。”晏河连忙扶住李清澜:“师尊不宜在风口处久站,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师兄……”沈丛舟没想到李清澜已经病成这样,因着咳嗽,李清澜的嘴角溢出点点鲜血,像是要盛开的雪中红梅,艳丽多娇,如玉般的手指擦过嘴角,沈丛舟一时呆住,忍不住往前。
东方鹤拦在沈丛舟身前:“沈宗主没别的事,闲云宗就不留了,您请回吧。”
“师兄怎么吐血了?”沈丛舟急切的想看李清澜的情况,却被东方鹤死死拦住,他抬手就要用法术推开东方鹤,耳边又传来李清澜的声音。
“沈宗主,你走吧,往后也不必再来。”
“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今生恐怕无再见之日,盼你今后能管理好赤峰剑派,不要辜负师父的信任。”
“晏河,回长安居。”
“师尊慢些。”晏河扶着李清澜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看着李清澜的身影越来越远,沈丛舟终是没有往前,他递上一个帖子:“东方宗主,这是仙门大会的请帖,四年后在赤峰剑派举行,届时希望你能带师兄前来。”
距离仙门大会还有四年多,只是不知道李清澜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告辞。”
沈丛舟转身,脑海里全是李清澜吐血的模样,没关系,师兄死了也不要紧,他会寻到上古神木,为师兄再造一具身体,让师兄永远陪在他身边。
回到长安居,裴宿见李清澜嘴角带血,忙跑上前:“师尊这是这么回事?”
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又在吐血!
“可能是被冷风吹的,师兄,你去请医师过来,我扶师尊进屋。”
“我马上去。”
李清澜被扶着躺下,他努力平稳着呼吸,见晏河双眼通红:“别怕,为师没事。”
他的身体本就时好时坏,已经习以为常。
晏河爬上床,李清澜喘着气,不敢乱动:“你做什么?”
“弟子身上热,我给师尊暖暖身子。”晏河脱去外衣,一把抱住李清澜,紧紧扑进李清澜的怀里。
李清澜本在发抖,感受到晏河身上的暖意,身体逐渐放松。
“好像效果不太好。”晏河转了转眼睛:“师尊别动,我替师尊脱了外衣,只留最里面的一层,这样会更暖些。”
“别……”李清澜想拒绝,晏河却不听,三下五除二脱去他的外衣,再次把人搂住:“师尊,现在感觉怎么样?”
晏河年轻,火力旺,李清澜感受着少年的躯体,微微红了耳根,他很不适应跟人离这么近,尽管晏河是他的弟子,这样搂搂抱抱也不合适。
“好多了。”
晏河笑着:“那就好。”
他突然感觉到什么,把耳朵贴上李清澜的胸膛,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心脏在里面跳动。
“师尊心跳的好快。”
李清澜有些别扭,他不喜欢跟人这般亲密:“正常,不跳就死了。”
“师尊,你脸红了。”晏河笑容更加灿烂,差点晃花李清澜的眼,他一早知道小徒弟长相俊俏,眉眼精致而艳丽,小小年纪已初具风华绝代之相,笑起来更是让人目眩神迷。
“热的。”李清澜道:“我已经没事了,你下去吧。”
一会儿被人看见不好。
晏河不想动,他想继续抱着李清澜,师尊抱起来实在舒服,只是他不敢有别的动作,更不敢表现出其他想法,生怕被发现那些隐秘的小心思。
远处传来脚步声,晏河为李清澜盖好被子,下床穿好衣服。
刚整理好,长安居的门便被推开,医师走到李清澜床头为他把脉。
裴宿紧盯着李清澜的脸,刚才师尊脸上无一丝血色,现在看起来好了许多,难不成真是风吹的?
看来以后不能让师尊受冻。
医师为李清澜诊脉过后,为他开了一副新药方:“此药方跟莫谷主的丹药不冲突,仙尊如今凡人之躯,受了冷风有些发热,喝上两剂药便无妨了。”
“多谢医师。”
……
此时,距离忘仙镇不远的森林深处。
“哪里来的宵小之辈,竟敢在我面前作妖!”沈丛舟戒备的看着四周,刚才突然出现的树藤把其中一个赤峰剑派的弟子拖走,他用剑砍断藤条,那妖怪却不见了,周围妖气甚浓,肯定在哪里躲着想暗中下手。
“哈哈哈,沈宗主别来无恙啊,猜猜我是谁?”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笑声猖狂,沈丛舟沉着脸,刚才没跟东方鹤打一架,也没能把李清澜带走,正无处发泄,这妖怪撞在他手上,也是这妖怪的造化。
“沈宗主,你不会以为我会直接上吧?”
“天真!”
话音刚落,树藤从各处而来,此次前来闲云宗,沈丛舟带了十四名弟子,这些弟子身手都不俗,却被树藤紧紧捆住,毫无反击之力。
他想去救人,天空中突然出现一抹红色火焰,沈丛舟破去火焰,才发现身前站着两个人。
不,是两只妖。
一红一绿,红衣那个长着一张艳丽的面庞,眸色狠绝,绿衣面容清秀,笑容奸诈。
“藤云,赤溪?”
“你们竟敢私闯神魔界,两大护法一起围攻,还真是看得起我。”沈丛舟手里的折扇幻化成剑,他一手掐诀,一手执剑,满脸正气。
“沈宗主还记得我们,真是荣幸。”藤云笑道。
赤溪剜了藤云一眼:“跟他废话做什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