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病美人丞相的心尖血 > 第16章 第十六回

病美人丞相的心尖血 第16章 第十六回

作者:莫霓君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3-01-31 15:34:57 来源:文学城

今儿个不到一更,天儿已经极黑了,四处都刮起狂风来,刀子似的剐得人脸疼,打更的官吏嫌冷不愿伸手出来,敲锣声甚微。

“老爷,外头起大风了,您身上可冷么。”

宫煊端着银耳跟燕窝一同熬煮的羹,临着撤火,再撒些枸杞子,同着些切碎的蜜饯。

这大风甚狂,吹的宫映亭卧房里头的窗户纸砰砰作响。

晚膳后宫映亭服的药已经够了温补,若再放些桂圆,宫煊实在怕他身子吃不消。

宫映亭闻声,将极软的狼毫笔放在笔搁上。

皇帝扔给他的折子不少,但方才宫映亭看的,是皇帝决意在殿试之上发白卷的诏书。

“不冷。”

宫映亭没好气儿。

“宫煊给您拿勺儿去,方才怕汤羹在外头吹久了凉,一下就给忘了。”

宫煊将盛着羹汤的碗放在主子手边上,转身就去小厨房拿勺儿了。

“无妨,我也暂且不喝。”

宫映亭累了,身子往后,倚靠在椅子背儿上。

“老爷这是累着了,要不换上衣裳,躺下歇会子。”

宫煊将勺儿放进羹里。

“皇帝这是不是自寻死路。”

宫映亭看着案上这一摞高的折子,眼睛酸痛,手腕儿也累得慌。

“怎么了老爷,皇帝可是在朝廷上说什么了?”

“还用他说什么,堂堂天子,日日折子不看,全堆在我这儿就算了。这方登基几天,折子中便有纵容地方官员克扣赋税之事,还有他要在殿试之上发无官印的白卷儿,岂有此理。”

前些日子在文华殿,宫映亭便想到有朝一日会如此,这一日到来之时,他还是恼火。

“您可莫动气,哎哟,我的主子。”

宫煊一看主子愠色浮现便吓坏了,紧着过去,一再央劝他莫要再生气。

若再犯起恶疾,这大半夜,郎中到哪儿去找。

宫煊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您将此事悉数禀告给皇帝么?”

“那我问你,殿试发白卷儿一事,上报皇帝可有用?”

宫映亭让他气乐了,跟宫煊论政,简直是对牛弹琴。

“......主子说的是。”

宫煊用手碰下子碗,试试羹汤的是否还热,若不热还是尽快回锅煮滚了才好。

“老爷,您趁热吃些罢,凉了可就不能吃了。”

宫映亭看着透亮晶莹又粘腻的羹汤,上头还缀着些烫熟了的枸杞跟蜜饯。

“这蜜枣儿可是从市集上买来的?”

宫映亭起身坐端正了,一抬起碗来,这热羹汤里头的蜜枣甜香味儿更甚。

“是。”

“你怎知我喜欢蜜枣做的蜜饯?”

这蜜枣教糖渍得澄黄透亮,是极甜极香的,教宫煊切的细细的,洒在燕窝羹上,可他也没多放,这东西若是嚼不好,必让宫映亭腹中刺痛。

宫映亭拿起勺儿来,将羹汤往嘴里送,咽的极小口。

“那时候儿您不爱喝药,嫌苦,夜里又腹痛,无法安睡,愁的我账本都写不下去。有一回我替东家去办事儿,路过那家蜜饯摊子就挑了些,您也好好儿喝药了,不过蜜饯只吃了枣子的,剩下的都没动。”

宫煊想着那会子,自己还未改姓儿,叫宋煊。

闻言,宫映亭即将送进嘴里那一勺儿停在唇前,唇齿微启,似是有话想说,却又未说。

踟蹰了会子,他只说出一句:“那,剩下的扔了?”

“没有,”宫煊忙着拾掇卧房,没注意宫映亭的脸色,权当回忆从前,“您不吃的自是我吃了,这虽不是五谷,可也得的辛苦,没有浪费了的道理。”

宫映亭听着宫煊说话,自觉心口有些发痛。

他心里头的冰山似有被烈火炙烧之感。

宫煊日复一日的躬亲照料,如别人家生身父母一般的体贴入微,着实教宫映亭慌了神儿。

“........要我说,真是浪费了你的一片苦心。”

倏地起了一阵风,打窗户缝儿里飕进来,吹的房内烛火飘摇。

宫映亭强掩心绪,仍说道:“先前我就与你说过,世人知我生性凉薄,向来不会记得谁的好,你可是白费心思了。”

“老爷,您莫要想的那么多。”

宫煊说话时,正拿着鸡毛掸子拂过主子藏宝柜子上那些名贵的青花瓷瓶子,小心翼翼地将那浮尘抹去。

“宫煊虽唤您老爷,唤您主子,可您在宫煊心里头依旧是孩子的模样儿。”

“您身子单薄,年纪尚小,宫煊愿置身凄风冷雨之下,为主子撑一片安宁。”

正因如此,宫煊将情愫终化为慈爱,伺候起宫映亭来,心安理得多了,再不难为情了。

碗里还剩下一少半儿,宫映亭吃不下了,腹中饱胀,心里微痛。

宫映亭排遣心事不能,只得心里头暗骂自己:不争气的东西,你这是缺个爹?

天海亦不逢,顽冰亦不融,宫映亭心里的冰山,他自认为无可撼动。

“宫煊,收拾两间客房出来,去外头将小德子他们安置在宫府中,先挨过这一夜便是。”

宫映亭轻抚着胸腹,站起身来,推了椅子,吩咐了宫煊。

“老爷,您身子又不舒服了么?”

宫煊心细,这就要张罗着要给主子找一件儿大氅披上。

“没有,你先去办罢,如今朝政风云偾涌,我若不将事事儿都做的尽善尽美,如何捏得住这些根基深重的棋子儿。”

宫映亭还是捏下子宫煊的肩,以示感激:“有劳了,你回来后便可歇息了,明日我依旧上朝,想着招呼我,莫起晚了。”

*

卯时,宫映亭与往日一样,吃了些粟米燕窝粥,服了太医院开的药,由宫煊护送着出门儿去。

“宫大人。”

小德子早早儿就守在客房的门前,等了宫映亭一个时辰。

“这大冷天儿的,你站在外头做什么。”

宫映亭站定,与小德子搭话儿。

“昨儿个着实是冷,我替东厂的弟兄们谢宫丞相的庇佑之恩。”

“这有何言谢,”宫映亭见小德子喜笑颜开,便知自己之计奏效,“此事不必与你们提督说,趁天未亮快出去罢,以免他责罚你们。”

“是是。”

小德子还顺道儿给宫煊行了礼。

宫映亭坐的轿子才走了不久,便在路上碰见了李道夷的轿子。

“怎么今儿就道夷兄自己,清寒兄呢?”

宫映亭掀起脸侧的小窗帘儿问道。

“他今儿个在吏部衙门办事去,不上早朝了。”

“嗯?”

宫映亭心生疑窦:“又有人来买官儿纳员了么?”

“大抵不是,”李道夷压低声音,几乎将脑袋探出脸侧面的小窗儿,“他昨儿说的时候模棱两可,听着是,要从册子上抹掉两个人的名字。”

宫映亭闻讯,说不上惊愕,但也出乎他意料。

“尚书?”

宫映亭没出声儿,以口型询问。

李道夷没再说话儿,只是抬着那小窗帘儿,望着宫映亭点头。

吏部官册上的两个名字。

这一下儿,终究是证实了,宫映亭前些日子在文华殿内的猜测:一是此事确实是皇帝所为,二是刑部尚书跟工部尚书已遭了不测,也无从知道二人埋骨何处。

“昨儿个,你府门前怎么这么闹?”

李道夷忽然想起来,那铁盆搁地上叮啷铛啷的响了一阵子,教管家李灏去看,他只说宫府前头围着一圈儿人,个个身穿黑衣,还有人的哀嚎声,他实在不敢往前头去。

怕挨打。

“其实方才我想与你说的,后来嫌太麻烦,就想着找时候儿再说。”

宫映亭嗤笑道:“不说也罢,一会子上朝你就知道了。”

这天寒地冻,轿夫也嫌冷,走的就比平时快些,二人到的也就早些。

“赵阅离叫人往我府门口泼了一盆子血,好在宫煊挡的及时,没洒我身上。”

时辰尚早,巡宫的太监也是三三两两,这地儿空旷,说话也无妨。

“哟,”李道夷来了脾气,“我这当哥哥的,真想拿刀将赵阅离从屁|眼儿剌到他天灵盖子,看看他的脑髓是不是跟污秽长反了,这是人能做的事儿?”

宫映亭教李道夷逗乐了:

“可冤有头债有主,开他的天灵盖儿没用。”

李道夷愕然:“不能罢,他是你的生父。”

“你呀,”宫映亭语气里不满与调笑参半儿,“你为官这么多年,还是不了解宫原朔,在朝廷里干什么吃的。”

“.......”

“怎么有如此无耻之人,竟往人家府里头扔死狗,呸,早晚病死。”

宫映亭跟李道夷前脚买进奉天殿的门槛子,后脚就听见赵阅离在那儿破口大骂。

旁的不说,单咒人病死,可不是说宫映亭呢么。

可宫映亭目不斜视,充耳不闻,李道夷倒是怒不可遏,恶狠狠瞪了赵阅离一眼,将他看的一怔。

多亏了李道夷,朝廷里头才得了片刻的安宁。

“你莫动气,你得时常记挂着自己身子不好。”

李道夷颇有些责怪。

“动什么气,我看笑话来不及。”

宫映亭捧着笏板,按位次站在最前头,等着皇帝前来。

“嘶,”站在龙椅侧边儿候着的聂嵩岳斜眼儿看见皇帝站在不远处,似是在听赵阅离说话,他紧着装模做样,蔫声细气的阴阳道,“赵大人,您这儿是朝中要员,曾跟刑部尚书共定律法,怎么得如此污言秽语,莫要坏了朝中的规矩,冲撞了皇上。”

“你一介阉人,也就替病秧子说话,你当心离他近了,妨害得你也活不长。”

赵阅离知道自己说话已失了为官的德行,只是盛怒之下,口不择言了。

“赵阅离,你说什么呢?”

皇帝自然不与臣子走一个门儿上朝就是了,故进来的时候儿悄无声息,无人发觉。

若不然,定是听不到赵阅离如此陈词激昂。

“回皇上的话儿,”宫映亭抬头望着皇帝,率先开口道,“赵大人大抵只是被旁人触怒,迁怒朝廷罢了,还请圣上见谅。”

“赵阅离,”皇帝背过手去,大声呵斥道,“满朝文武,有谁是体弱多病,大抵只有宫丞相如此,你骂他,人家尚且替你辩解,聂提督警醒你,为求免于你的责罚,你何来这么大的怨气?”

“皇上,臣.......”

“皇上息怒,”宫映亭成心是抢了赵阅离的话儿,“微臣不甚在意此事,赵大人是两朝老臣,说话儿着急是应当的,您莫要生气,以免损伤龙体。”

“罢了罢了,”皇帝介怀赵阅离嘴脏,将共谋大义抛之脑后,“明儿起一个月莫要再来上朝了,除夕的赏钱也莫拿了,朕看你心烦意乱,诸臣退朝罢。”

“对了,”皇帝想起些事儿来,又回过头来与宫映亭说道,“宫爱卿,一会子让聂嵩岳带你到养心殿来,与朕说话儿。”

“是。”

皇帝吩咐完,由胡西海搀着就先去了养心殿。

赵阅离气急败坏,指着宫映亭的鼻子说些恶言恶语,毒咒谩骂。

“咱也走罢,宫大人。”

聂嵩岳斜了赵阅离一眼,兀自挡在宫映亭身侧。

“好。”

自暖气腾融的奉天殿出来,二人又重新走进朔风围裹之中。

宫映亭裹紧了大氅,冻得唇齿发颤:“聂提督费心了,要不是前儿小德子跑出来将人擒住,本相是不如现今有底气了。”

“宫丞相言重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聂嵩岳心里头装着事儿呢,皇帝天天胡西海长,胡西海短的,闹得他预感不好,两个提督,有心疏远其中一个,想必是暗含不测。

到了养心殿,宫映亭方要迈过门槛儿进去,便听得里头说话儿——

这声音与皇帝分毫不差。

“那么着急做什么,这宫映亭在朕手里尚且有用,若是他过于精明,便找时间杀了他换人做丞相便是,可他要是听话,精明些也无妨,善权斗的棋子放在朕身侧,朕能使好了他。”

胡西海道:“如此,那何时找点事儿将聂嵩岳杀了,将东厂也给微臣。”

皇帝沉默了一会子,道:“东厂的事儿不急,人家聂嵩岳也生的是一表人才,朕得多留他阵子。”

“........”

这话儿教宫映亭、聂嵩岳听得一清二楚,俩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子说不出话。

“他妈的。”

聂嵩岳也只是做了个口型,忌惮四周看门儿护院的西厂太监,没敢出声儿。

“走罢。”

宫映亭方入养心殿,聂嵩岳便大声儿道:

“皇上,宫大人来了。”

“请罢。”

这会子皇帝与胡西海的交谈声才低迷下去。

“皇上,微臣来了。”

“噢,”皇帝见宫映亭进来,从案上划拉起一捧白纸,递给他:“这是殿试的考卷儿,朕想了想,后儿个便是除夕了,你今儿就将告示交给文华殿大学士去分发给各位学子。”

宫映亭接过一沓子白纸,环抱在怀里,道:“圣上恕罪,臣没听明白是何告示。”

“殿试提前,明日便考,考过你们也好回去过除夕节气。”

宫映亭:?

殿试还能提前?

方才养心殿内的谈话也教他俩悉数听去了,宫映亭自然得收敛起疑惑,还装着十分贴心道:

“微臣领命,即日便去安排。”

“宫爱卿倒不问朕缘由?”

皇帝试探起来。

宫映亭一笑:“圣上作此决定,自然是深谋远虑过的,您的盛名远扬,令微臣信服不已,明君下诏,臣没有缘由过问。”

这来言去语,宫映亭知道皇帝高兴,他自己心里头则实在是五味杂陈。

他本以为自己装着纯良至臻,不谙世事,脱离了宫原朔的压制,不想又落入另一个囹圄之内。

这也是宫映亭心烦的缘由:当了丞相还得继续装小白兔?成日里睁着两个红眼珠,闻闻这个嗅嗅那个,弱小可怜。

可到头来树大招风,宫映亭以为,装些日子也是合情合理的,明面儿上党羽扩张的太快,到时势必遭人弹劾,教自己再也没法子翻身。

他一死,也就遂了宫原朔的愿。

装就装,宫映亭心里头冷笑,他不惜一切代价,要与宫原朔的党羽斗个天翻地覆。

宫映亭稽首,再抬起头来,眼神儿干净纯澈:“圣上,臣还有一事,冒昧问了圣上。”

“你说。”

皇帝看他,心里也欢喜,任是谁麾下有一位美人儿,都会欢喜。

“臣的父亲,宫原朔,”宫映亭笑着,“可曾给圣上留下些话儿?”

皇帝闻言,浑身骤冷,望着宫映亭,登时一句话也说不得。

宫映亭:这宫煊不对劲,他是不是想当我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十六回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