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记惊堂木,将云祝从混沌的状态中敲醒。
“堂下所跪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森冷昏暗的大殿上,一位身着黑袍的黑面判官,头戴金冠,双眉紧蹙,眼神阴冷地紧盯着云祝。
“不是吧,我这是最近在古装剧组连轴转,轧戏都轧出工伤了?怎么连做梦的场景,都充满了古香古韵。”
云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迷迷糊糊又闭上了眼睛,恍惚间又听见了一个低哑难听的声音在絮絮说着话。
“云祝,父母早亡,无依无靠......被炸身亡,终年十八岁......”
被炸身亡?
突然想起什么的云祝,记忆忽然在脑海里翻涌,瞬间感觉浑身火辣辣的痛,灼烧的痛楚让她瞬间记忆复苏。
自己好像被云秋月那个蛇蝎女人给炸死了!
“等等,所以我这是死了吗?”
所以殿上那个黑脸判官,就是传说中的阎罗王?
不是吧,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虽然其中或多或少受自己牵连,但好歹自己把人救下来了呀!
怎么救了老陈一命的自己,不是上天堂,反而入了地狱?!
而且,为什么死人还会感到疼痛?
云祝脑海里瞬间挤满了十万万个为什么,然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此刻除了全身火烧火燎的痛,就是无尽的黑暗漩涡。
“...命不该绝...”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嗡嗡沉声,仿佛夜鬼低鸣。
接着是一阵低频长鸣,头晕目眩之后,云祝彻底地陷入了黑暗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云祝,你这个孽障!”
浑身酸疼的云祝,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就像是被滚烫的大火炙烤了一遍,痛苦又难受,浑浑噩噩间好像听见有人在骂自己。
真是,活着处处不顺心,现在死了居然还要被莫名其妙骂一顿,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可恶呢!
“孽障,你——”
“你才孽障,你全家都孽障!”
听对方还要再继续骂,云祝猛地睁开眼睛,开口就是喷,“你又孽又障,嘴巴是抹了开塞露啊,张嘴就是拉,你不嫌臭,老娘还嫌恶心呢!”
“你!”
“你什么你!你个糟老头子——啊咧,眼前这群人是什么鬼?”
这年头,地府都这么天光大亮的吗?
等等,刚才不是还在阴森森的大殿上吗?
云祝抬头一看,太阳正圆溜溜地高挂中空呢。
那个黑面判官呢?怎么不见了?
云祝歪了歪头:“莫不是,我还没死?”
反应慢了好几拍的云祝,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的周围围了好一圈的人,清一色穿着灰色长袍,个个对着自己怒目而视。
为首的是个鹤发童颜的老头,气得面红耳涨,怒发冲冠地伸手指着云祝。
“你这个孽障,惹下如此大祸,不仅不思悔改公然反抗族规,竟然还敢出言不逊顶撞于我!”
云祝被老道周身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场吓到,忍不住倒退几步,怂了吧唧地小声辩驳道:“明明是、是你先,先骂我孽障的......”
“还敢顶嘴!”
老头又是沉声一喝,继而大手一挥,“来人!”
“把这个孽障身上的法器都给我撸了,再绑了双手双脚,推入万妖谷,让她自生自灭了去!”
云祝大惊失色,连忙将手中的面具和骨杖护在怀里。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抢我面具和骨杖!”
“凭什么?”老道哼笑一声。
“就凭你身上流着我云氏一族的血脉,是我鹤云宗门下的子弟!而我云正天,作为一族十尊之一,就有权利处置于你,哪怕即刻要了你的命!”
自称云正天的老头眯着眼睛,语带嘲讽:“当初尊长看在你年纪轻轻就能手持骨杖,才破格将你一个小小旁支的野丫头收入门下。哼!那个时候,我就该一拦到底,也不至于纵得你一个天生废柴,如此狂妄自大,背着师门差点闯下大祸。”
鹤云宗,不就是本家嫡系一脉、师门正统名号吗?
而且云正天这个名字,云祝好像前阵子在本家召集全族议会的时候,祖祠上方挂着的初代十尊长老画像之下,远远瞟见过这个名字。
想到这里,云祝脑袋忽而感到一阵剧痛袭来,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像狂风骇浪一样往自己的脑袋里面生拉硬拽地钻。
等到终于恢复了平静,云祝劫后余生一般地吐出一口浊气:“呼!”
“还真的是......”踉跄了两步,她眼神呆滞地看着自己脚下,“乌-鸦-嘴了——”
“穿越了,真的穿越了,还是穿到了良田万顷的姑祖奶奶身上了。”
但是,云祝摸着自己稚嫩的小手,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这是一双年近五十的中年妇人的手。
透过吹弹可破的肤质和清透通畅的血管,她甚至可以判断得出,这双手的主人,今年绝对没有超过十八。
姑祖奶奶的青葱岁月啊,那不正好处在年轻气盛、又菜又废,到处惹是生非,被全宗门排挤的中二叛逆时期吗?!
话说这位姑祖奶奶的名字也叫云祝,只因为被驱逐出族了,没有登记在族谱上。
但是云祝她家老头子,竟然就偷偷拿了人家的名字给自己闺女用。
老爹当时是这么说的:“可别小瞧了你这位姑祖奶奶啊,据说当初神魔大战的时候,她老人家可是能以一当百的**师哩。”
“都这么厉害了,咋地就能被除族了呀?”云祝当时虽然才十岁,可没那么好忽悠。
“这就涉及到族里的秘密了,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当事人没外传,咱啥也不知道。不过,咱家这座闲云观,就是你姑祖奶奶离开后自己创建的,甚至建-国-前,这整座狮虎山都是她名下的产物。”
“这么有钱啊。”说到钱,云祝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不止呢!当时谁都不知道她名下足足占有良田万顷,直到她买下了狮虎山,打响了闲云观的名号,族里的人才后知后觉。”
云祝一想到本家那群人的阴险嘴脸,撇撇嘴:“该不会后悔了来求和了吧?本家的人,啧啧。”
本家的人确实派人前往狮虎山言和,然而这位姑祖奶奶是个有脾气、更有骨气的女中豪杰,当初既然被逐,就绝不允许自己有再回头的一天。
可惜姑祖奶奶去世之后,她的后人卜算到了将有大劫难逃,无奈之下只能向本家的人求助,也因此被归顺入了本家鹤云宗名下,接着就一直被掣肘边缘化。
云祝在亲爹的洗脑下,从小到大一直视姑祖奶奶为偶像和榜样,也曾幻想过若是自己能生活在姑祖奶奶的时代,但是......
幻想就只是幻想啊!!
云祝欲哭无泪,低着头心绪起伏不定,实在忍不住,抬头怒指高空:“贼老天,我说穿越就穿越啊?那我还想一夜暴富左拥右抱咧,咋就装瞎听不见呢!”
“轰隆!”
天空乍然响起一道惊雷。
云祝秒怂,缩着肩膀哭唧唧:“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嘛......”
她越想越委屈:“您咋真给我送到这鸟不拉屎的古代来啊,我的烧烤麻辣烫螺蛳粉榴莲披萨和少糖不加冰的杨枝甘露啊......”
云祝一秒一个表情,一会儿凶神恶煞,一会儿掩面痛哭,悲喜交加,表情变幻多端,嘴里还时不时哼哼唧唧地在说什么的。
冷眼旁观了好一会儿的小青年,皱着眉头悄声走近云正天。
“尊长,云祝这是怎么了,疯了还是真的中邪了?”
“哼!”老头眼神犀利地瞪着云祝,“管她是真疯邪,还是假痴傻,给我绑了推落万妖谷。”
“是!”
于是云祝一脸懵-逼地被人架住,还没反应过来被推下了深谷。
“啊啊!!!!”
刚穿越就被推落深谷,这是要亡我啊!!!
恐高的云祝闭眼尖叫,忽然脑袋又是一阵剧痛袭来,耳边又响起了一阵长鸣。
等消化完脑子里的新信息,云祝更想哭了。
原来自己不是穿越到了姑祖奶奶的时代,而是穿书了。
确切地说,自己应该是穿越进了,被藏在祠堂角落的一本类似小说的古籍里。
又是在本家开会那天,云祝因为态度散漫,被排挤到了一个小角落,正无聊扣墙角呢,没想到竟将她扣出了一块活砖,砖后就放一本古籍。
当时云祝趁人不注意,鬼鬼祟祟躲到了门后,偷偷翻阅了起来。
她记得古籍里有个跟自己名字一模一样的废柴除妖师,因为不自量力、狂妄自大惹了众怒,被族中长老喝令推下了万妖谷,然后......然后就没了。
古籍里的云祝,纯纯就是为了引出主角的、彻头彻尾的小炮灰。
云祝心里一颤:天哪!我这是穿书啊!!!
那还不如穿成叛逆中二被除族的姑祖奶奶呢!
穿书,妥妥的小炮灰!
千回百转间,云祝突然感到脸上毛毛的。
她茫然无措地半眯开眼,却发现自己在半空中被一群闻到味的小妖小怪给团团包围住。
没怎么见过鬼,更从未见识过妖的云祝,一朝被左一群小妖怪又一群小怪物夹击,吓得她又是哭爹喊娘,又是大呼救命的。
“妈呀!动物成精啦,妖怪啊!”
害怕得几欲昏厥的云祝,尽管一点实战的经验也没有,然而强烈的求生**趋势下,她的本能反应就是:不能死!
于是快速翻找记忆,手中飞快掐着各种手诀,咒术乱飞,眼花缭乱下,居然有半数咒结生效了。
高空全速坠落,云祝幸运地没有摔死,而是安稳落地。
不能死!
我要活下来!
没时间庆幸为自己大喝彩,一心求生的云祝,左掏掏右摸摸,手里摸到什么符篆,看也不看就往外扔,发现竟然奇妙地对那些小妖怪有用。
“哇哈,我莫不是天赋异禀的小天才!?”
摸到了点门道的云祝,眼睛发亮,笑得像个邪恶的反派:“嘿嘿,小妖小怪,不过如此嘛。”
“哈哈!!看来我就是传说中万里挑一的天才除妖师啊啊!!哈哈!!”
她很快就适应了谷底的黑暗和紧迫的逃亡节奏,甚至对付小妖怪的打斗过程中,敏锐地捕捉到了它们的致命弱点——眼睛。
云祝立马抓住机会,一边丢符纸施咒术,一边举着手中的骨杖,对准袭击自己的妖怪,用力地刺向它的眼睛。
“哗啦”一声,小妖怪瞬间灰飞烟灭。
就这样,云祝虽然咋咋呼呼摸不着头脑,也算是在这险象环生的万妖谷里,艰难地苟活了下来。
在熟练地掌握了窍门后,她顿时心生希望。
“姑奶奶我啊,简直强的可怕!”
想到古籍里开挂的男女主就在这万妖谷里打怪升级,云祝心里瞬间有底了。
她坚信,只要找到男女主,死缠烂打跟在他们的身边,自己有眼力劲一点,就一定不会轻易被炮灰掉!
然而,面对怎么杀也杀不完的妖魔鬼怪,云祝的心态从第一天的自信爆棚,到了第四天便显颓势,筋疲力尽后,她开始变得怀疑人生。
直到第十天,连半个人影都没能看见的云祝,彻底崩溃。
“啊啊啊!!!我到底要杀到什么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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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