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喻建洪高兴极了,“那他多大啊?凡凡从小没了妈妈,现在又要照顾我,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年纪最好比他大,凡凡今年29,对方不超过35我觉得都可以的,年龄大的会照顾人。”
费莘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年轻的有力气啊。”
“有力气也不是好事。”喻建洪无比认真,“凡凡力气小,万一两人有矛盾他容易受委屈。”
费莘极力补救:“力气大也不一定会家暴。”
“对对,哎,怎么扯远了?”喻建洪把话题拉回来,“是本地人吗?最好找本地的,大家生活习惯差不多,好磨合!节假日也不用把时间花在去那边家里的路上,能在家好好休息。”
费莘有点笑不出来:“叔叔您怎么还排外呢?”
喻建洪笑起来:“这叫什么排外,我就是希望凡凡幸福。你不知道你哥哥这些年……很不容易,嗐,不说这个,年龄确定比凡凡大吧?”
费莘:“……嗯。”
“本地人?”
“……是。”
“你们公司年龄比凡凡大,本地人,还很有钱……诶,等等。”喻建洪的语气突然紧了紧,“不会是你们公司那个副总吧?我记得他前年离婚了!”
费莘:“……”
“噗——”萧涯把饭喷了一桌。
费莘沉着脸将手背上的几粒米饭弹到桌上,站起来出了餐厅。
“你那边有事吗?”喻建洪问,“我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
费莘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不是杨副总,他喜欢女的。”
喻建洪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小莘,那是谁?”
费莘深吸了口气:“叔叔,其实这事八字还没一撇,等到时候让哥哥亲自跟您说吧。”
喻建洪笑起来:“也是,是我太心急了,小莘你别见怪,主要是我也没那么多时间操心这事了。”
费莘微噎:“您别乱说。”
喻建洪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凡凡说你们过两天要出差了?我刚看了下天气预报,北城那边也热得很,你们两个都要注意,千万别中暑了。”
“不会的,您放心。”费莘耐心解释,“我们是去参加一个展会,室内的,有冷气。”
喻建洪这才放心。
-
萧涯从餐厅出来时,费莘已经挂电话好久了。
他看费莘脸上无笑,上前问:“老爷子这是要给喻助理做媒呢?”
费莘没说话。
萧涯又道:“费总怎么不干脆说想追喻助理的人是您。”
“他不会同意的。”费莘径直朝停车场走去,“我旁敲侧击问过,他很热情地问我有没有对象,喜欢男生女生,还张罗要给我介绍,甚至说要我哥帮我留意。”
喻叔叔还说——
“我现在就盼着你们兄弟俩各自成家,然后相互扶持。”
谁要跟喻凡各自成家?
这话费莘自然不敢当着喻建洪的面说。
他只能暂时退到家人的位置上来,乖乖地跟喻家父子做他们所谓的家人。
至于哥哥身边的桃花,他会全都掐光的。
身后传来“吧嗒”的声音。
费莘扭头见萧涯低头点了支烟,他抬头问:“来一根吗,费总?”
“嗯。”费莘伸手接了支烟点上。
两人刚走到路边停车的地方,前面一辆车徐徐靠边停下。
车窗摇下,露出喻凡的脸:“费总,萧助理,你们怎么在这儿?”
费莘闻声望过去,脸上瞬间有了笑:“和萧助理来尝尝海州美食。”
萧涯道:“我这不是快要回宁城了嘛,还没吃过地道的海州菜。”
喻凡朝他们身后的餐厅看了眼,“啧”了声:“这家也不算地道,改天我带你们去吃。”
“那敢情好啊,我……”
萧涯还没说完就见费莘径直朝喻凡的车走去,头也不回:“我坐喻助理的车回。”他熟门熟路上了副驾驶,“叔叔怎么样?”
喻凡道:“没事。”
“嗯。”费莘点点头,他其实有点高兴,喻凡看见他居然主动靠边停车打招呼了,这是好事。
喻凡的目光落在费莘手里的烟上,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往身上戳。
费莘瞥了眼手里的烟:“你车上禁烟?”
“啊?没……”
“那我不抽就是。”费莘直接推门下车,将烟碾熄丢进了一侧的垃圾桶。
喻凡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费莘回来了:“你也少抽,对身体不好。”
“很少抽。”喻凡开车上路。
费莘又问:“你今天去医院,叔叔有和你说什么吗?”
“说什么?”喻凡扭头。
费莘噎了下:“就……介绍对象什么。”
喻凡很是诧异:“你怎么知道?”
“哦,他问我公司有没有人追你,说没有的话,想给你安排相亲。”
喻凡拧眉:“我刚升职,公司事一堆,哪有时间去相亲。”
费莘顿时松了口气,哥哥没这个意思就好!
车又开了会儿,喻凡道:“海州去北城有直达高铁,五小时。其实坐飞机提前两小时去,各种候机等待,时间也差不了多少,费总想坐什么过去?”
“你呢?”费莘问。
喻凡失笑:“我都行。”
费莘道:“这次没什么时间限制,那就订高铁票吧。”可以跟哥哥一起待5小时呢,费莘想。
“行。”
-
出差前,费莘找时间去了一趟医院看喻建洪。
喻建洪刚抽了五管血,加上清瘦,脸色十分难看。
费莘吓一跳,打算要叫医生。
喻建洪拉住他:“哎呀没事,过一会就好了。明天要出差,你今晚怎么还过来?应该早点睡的。”
“就是来看看。”费莘在床边坐下来,塞给喻建洪一张名片,“这是我朋友,这几天您要是有事,就打给他,他在海州。”
喻建洪看了眼,上面写着萧涯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他笑起来:“凡凡也交代我了,让我有事找既言,你们都太夸张了,我在医院里能有什么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担心我。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哦,出去的时候,帮我叫下小杨。”
小杨就是照顾他的护工,因为是三人病房,人一多,护工都没地方站,所以通常喻凡过来,他就出去溜达溜达。
费莘跟喻建洪提过想给他换个单人病房,但被喻建洪拒绝了。
尤其是喻凡在费莘面前说过他们和他非亲非故的话,费莘在喻凡面前更是提都不敢提这事,他明白喻凡有他自己要坚守的底线。
费莘看喻建洪欲言又止:“您有事跟我说就行。”
喻建洪仍然坚持:“你出去的时候把他叫进来就行。”
“您是想喝水吗?还是想吃点什么?”费莘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您跟我还客气什么?”
喻建洪只好道:“想上厕所。”
费莘笑起来:“这事您跟我还不好意思?尿壶在床下吗?”
他刚弯腰就听喻建洪道:“不用,我去厕所就行。”
费莘伸手扶床上的人:“您记不记得有次我发烧,晕得上厕所都站不住,还是您抱我去的。您能起来吗?不行我现在也能抱得起您了。”
喻建洪被说得老脸都红了:“我自己能走,你让我搭着手就行。”
“好。”费莘将拖鞋摆好,伸手给他搭住。
喻建洪起身时一下没站稳,腿弯一软差点要摔倒。
费莘忙伸手将人抱住:“叔叔小心!”
“没、没事,小莘。”喻建洪这回站住了,轻轻拍了拍费莘的手臂。
费莘松了口气,他刚才情急之下从腋下撑住喻建洪,连同他的病号服都被提了起来,费莘刚要松手,不经意瞥见喻建洪身上那道特别长的刀疤。
从后腰一直蔓延至前腹。
喻建洪注意到费莘的目光,他本能拉扯了下病号服。
费莘回过神来,将人扶去厕所:“您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小莘你出去吧。”
费莘退到了门口。
萧涯说喻建洪去年因为胃癌动过手术,但胃癌的手术刀疤不可能是在这种位置的。
这个位置只可能是——
肾病。
里面传来冲水声,接着,洗手间的门打开了。
喻建洪扶着门框看了他一眼,大约也知道他要问:“是肾衰竭,换过肾。”他看费莘没接话,又补充了句,“五年前的事。”这样,小莘就不会想到当年的事了。
费莘依旧没说话,把人扶回病床。
他满脑子都是喻凡的那番炒股把卖房的钱赔光的话。
那一大笔钱,原来是这样没的,估计当时还欠了不少。
什么五年前,分明是十年前动的手术。
不管是喻凡还是喻建洪都在瞒着他。
费莘没当场戳穿,他知道真相了,知道了哥哥为什么突然那么反常,说要赶走他们就真的要赶走他们。
原来是这样。
-
费莘在喻家门口站了半天了。
当初离开海州后,他病情复发,每天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发疯,妈妈只会以泪洗面。
最后为了给他治病,妈妈带他回了宁城。
那段时间,他特别特别恨喻凡。
明明说好他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的,但他说不要他就不要了。
费莘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报复喻凡,甚至是他烫在身上的每一个烟头都想要喻凡尝尝一样的痛楚。
他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哥哥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一个学生,没有收入,身边没有亲人,还要照顾病人。
-
喻凡听到敲门声时,行李刚整理了一半。
开门就见费莘站在外面,一双眼睛染了红。
喻凡惊问:“怎么了?”
面前高大身影忽地压下来。
喻凡的双肩一紧,直接被费莘箍在怀里:“费……费莘?”
小费总恨哥哥都是在发病期间,他清醒后一直是想着哥哥的,感情线我觉得无虐的,狗头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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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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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