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步入晚秋,些许凉意,我在御书房待闷了,出来溜达一下。(皇宫之于监狱,溜达之于放风,此乃绝配也!)不自觉便走到了御花园,再往前行,那可是「后宫禁区」啊!
俗话说的好:朋友妻,不可戏。那皇爷爷的妾,更是不可觊觎!虽然我是皇太孙,然还是要讲规矩,避免瓜田李下,还是别「越境」的好。
"给皇太孙请安。"迎面走来一位,步履轻盈,摇曳生姿的小姑娘,向我行礼。看装扮也不似宫女,那会是...何许人也?
"她是何人?"我狐疑地转头问我那个,贴身的小太监小喜子。打我入驻皇宫以来,到我「归建」之前(也就是皇爷爷「班师回朝」,他老人家玩腻了,出巡回来时),这个小太监就是,被指派来贴身服侍我的,也就是我暂时性的小跟班儿。
小喜子精明能干又伶俐,办事儿也很细腻,枝微末节的诸多细微琐事,都是他提点的我。眼光锐利,察言观色,是太监与宫女们,在这儿诺大的皇城中,要活下去的生存法则。何况他也在这皇宫中,打滚这么久了。
他什么都知道,但却也什么都不知道。装作不知道的知道,才是真知道。有点儿绕口令的拗口?但这却是真知灼见啊!少说话,多做事,在皇宫里才能活久一点。
「百闻不如一见」?百闻可矣,可千万别想好奇「一见」,否则换来的,就会是~「一剑」!谁叫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所以说~孔老夫子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在这儿彻底被「打枪」!在皇城内的这句圣贤话,完全不合时宜不适用!反而会害死人!「装作不知道的知道,才是真知道。」这是我从小喜子身上,学到的东西。
"启禀太孙,她是陈嫔。"小喜子果然在皇宫的「人脉」甚广,什么阿猫阿狗的,他全都知悉,悉数熟稔。不认识也不行啊,奴才们看到谁都要行礼,怎么可以不知其名号,那他的屁股可就会不保!
这个陈嫔,她这年纪看似...比我还要小?了不起十五六岁吧?朱元璋这个死老头儿,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难道真的是「龙马精神」,「老而弥坚」,「老当益壮」?他后宫里的「藏花」,竟然连孙子辈的小女孩儿都不放过?
这样他也吃得下去吗?这要是在现代,铁定就是个变态狂魔,非得被骂到,甚至是被关到臭头不可!难道~这就是他「猪臭头」的由来?
不过,似乎古代帝王都是如此吧?唐玄宗李隆基,他不也是在五六十岁时,才找上了,当时才十五六岁的杨贵妃吗?
李隆基宠爱杨玉环过头,才把继唐太宗的贞观之治,他所开创的另一个大唐盛世,开元之治,给搞垮了!
这位所谓的「唐明皇」晚年哪儿像个「明皇」啊?非但不是个明君,反而是个昏君!引来了安史之乱,从此大唐步入了败亡之路!不过,这是题外话...
可怜了这个俏丽可爱的小女孩儿,再过三年,可就要守寡了,直叫她情何以堪哪?她未来的青春岁月,就此孤寂终老?起码还有三五十年的苦日子呢!
还好她遇到了我这个明君,等我皇位坐稳后,我就把后宫这些,朱元璋所留下来的「遗老」故旧,太妃太嫔们,全都遣散出宫。给足「遣散费」,够她们舒舒服服地过下半辈子,该干嘛干嘛去。
自己去做人生规划,就算是要找第二春,朕绝不干涉,也绝不反对!反对人家的幸福?那我岂为人哉?
"平身吧~"我实在是不忍卒睹,想到这儿就再也逛不下去了。我挥一挥手,对着小喜子说道:"咱们回宫吧!"
"是!"小喜子见我一脸愁容,一心想取悦主子的模样,贼贼地给了个主意:"太孙如果在宫里待闷了,可以出宫去逛逛,体察民情啊!"
也是!天天都关在皇城这小小的鸟笼里,也宅过头了吧?从我来到大明朝之后,还真的没踏出过皇宫半步啊!当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笼中鸟了!
慧敏她都还有在宫外生活过呢!她的「老家」就在宫外,她名义上的老爹,光禄少卿马全,总不可能住在皇宫里吧?
不如...嘿嘿嘿~就让慧敏当我的向导,晃一下南京应天府吧!顺便也让她回去探望她爹爹,这在现代来说,那叫做「归宁」!
"太孙~您走慢点儿啊!别跑这么快,万一摔倒,那可怎么得了?"我方才一想到这个好主意,立马拔腿狂奔,吓得小喜子在后头儿,急急追赶着。边追边跑边呐喊,仿佛我是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会引爆,是以他才如此焦急慌张。
对于这些奴才们来说,主子的确就是颗炸弹。生杀大权,皆掌握在主子的手上。主子一怒,他们就是皮在痒,屁股要开花。
好在遇到我这佛心来的皇太孙,我这个从21世纪来的「现代佛」,是见不得血光的。所以他们很少有血光之灾,只因本皇太孙极少杖责的。唯一的一次,就是日前捉弄那个可人儿,小宫女,打了她的屁股一下。
那小喜子究竟是在怕什么啊?他也跟了我,好一段时日了,应该早就摸透我的脾性了啊?因为~本皇太孙要是摔倒,不要说仆街、不要说摔个底朝天、也不要说跌个狗吃屎。就算只是小小的破皮~见红流血,奴才们也是护主不力,会被打个半死的!这是大明律规定的,我再怎么佛心,他们还是难逃惩罚的。
这就是我一直都无法接受的古人思维,主子跌倒,与我何干啊?又不是我故意绊倒他的!主人噎着,又甘我啥事儿呢?又不是我喂食的。
总之,活在古代真命苦!命非但不是自个儿的,尊严也被人踩在地上践踏。只要他是我的主子,他想要干嘛就干嘛。
身为奴婢与奴才,也只有听命行事。完全没有反对的余地,也丝毫无反抗的能力!除非是你~找死!
"马恩慧~马恩慧~"我急奔到御书房狂喊着。这是她在明朝的名字,我都差点儿给忘了呢!哈哈~我总不能喊她慧敏吧?外人怎知道我喊的这是谁?
"我的太孫妃呢?"一干宮女太監,見我神色慌張,皆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兒了呢,紛紛緊張了起來。這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可要是皇帝一急了呢?那就是皇宮鬧翻天!
"啟稟太孫~太孫妃回東宮去了。"一名婢女急忙回話。這會兒,連幻雲也不知所蹤,不明去向了!看來慧敏是帶著幻雲,一塊兒回東宮去了。
她們這是所為何事呢?連袂叛逃嗎?她們倆兒不是應該,都圍繞著本皇太孫轉的嗎?我可是她們的夫君哪!我可是他們的「天」啊!我這時還真的好想,抬頭望著天,大喊一聲:天啊!她們倆兒可真是一對~「不守婦道」的妻妾姊妹花兒啊!
我這會兒,又是拔腿狂奔!後面則是追著一大批的宮女與太監,還有御林軍~趕來護駕!他們這會兒好像...有點大題小作了吧?
沒辦法~誰叫我現在是,大明朝的頂梁柱呢?我這根「朝廷棟樑」要是折了,那可就是天下大亂了!儲君要是沒了,對歷朝歷代來說,都是一大禍事!群雄並起,諸王奪嫡...
我也想坐轎子搭皇輦啊!可是那就跟烏龜爬一樣慢,還不如用跑的。不一會兒,我衝到了東宮,可是人呢?依然不見人影!失去蹤跡!
"啟稟太孫~太孫妃和您的侍妾幻雲,一起出宮去了。"東宮侍女幻霧急忙回我的話。真是特馬的咧,她們倆兒...這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嗎?玩躲貓貓嗎?
這要是在現代,手機拿起來,微信一敲,直接語音或視訊對話:"妳們這是跑那兒去鬼混了?通通都給我滾回來!"一問便知,一通電話就召回來了,哪兒還用的著我東奔西跑的?哪兒還用的著派出太監東尋西找的?哪兒還用的著費工夫傳旨的?古代真的實在是太...太不方便了!從南京應天府到北京順天府,就算是快馬加鞭,也要大半個月才能趕到!哪兒像現代,一張高鐵票,一張飛機票,兩三小時就「駕到」!
"她們這是出宮去哪兒了?"
"太孫妃回家省親去了。"幻雨趕緊接話。
我這才想到,要帶慧敏一起回去歸寧,沒想到她竟...她竟然先我一步而行!日前我給了慧敏一塊令牌,所以她方能出宮入宮,如入無人之境!
她也不事先知會我一聲,真把我皇太孫,當成空氣了嗎?真是白疼她了!我給妳令牌,只是要給妳方便,不是要給妳隨便!真真是太過分了!對我基本的禮貌與尊重都沒有,我真的不能太寵她了,免得她跳到我頭上撒潑。
疑?
她好像早就已經如此了吧?
身為皇太孫的我,早就被她壓得死死的了!
"為何沒人向我稟告?"我大為光火怒問。一干人等,見我眼中射出了「殺氣」,俱皆跪下。"啟稟太孫,是太孫妃不讓稟報的!"幻風戰戰兢兢地回話,這是把責任推給慧敏嗎?這些小妮子,大概都知道我對她沒輒,這才順手拿起這把保護傘來自衛的!
慧敏她這是要紅杏出牆?還是要私會郎君?怎麼不敢讓我知道呢?
"這是為何?"
"奴婢不知!太孫妃臨走前有交代,她帶上了東宮侍衛,請太孫不用擔心,無須緊張!"我哪兒會不緊張的?
皇宮中都已經是危機四伏了,何況是宮外?慧敏她還真是個大混蛋!這會兒~我真的是對她光火了,眼冒流星錘!
"啟稟太孫~太孫妃還帶走了一箱的奇珍異寶。"東宮太監小李子,補上了這句話。讓我...頗為吃驚!慧敏她這是要...捲款潛逃嗎?把金銀珠寶卯起來往她娘家送?我這是...「養虎為患」嗎?慧敏又恰巧是隻母老虎,非但是屁股摸不得,就連汗毛也是碰不得的!以免觸電~她全身上下都充滿了「靜電」~「一觸即發」!
她這是有病嗎?整個東宮都是我們的,未來本太孫登上皇位,整個大明天下都是我們的!還有什麼比保住皇位更為重要?
小李子补充道:"启禀太孙~太孙妃要我将此事禀报予您。她还说了,她这不是卷款潜逃,她是要出宫帮您打点,料理一切。帮您把路边的石头,先行搬开。"慧敏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我在想什么,她都知道!我哪边犯痒,她就预先挠哪边!完全不用等我开尊口!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怕啊!连我都会害怕了,何况是...?燕王朱棣!你死定了!
小李子接着说道:"奴才...也不知道太孙妃,说这些话是何意。是太孙妃交代,要奴才跟您,一字不漏地禀报。少一个字,就杖责奴才一下!奴才可是背了好久啊!最后太孙妃说:请您切勿出宫寻她,以免误了大事!一切静候她回宫再说。"
我这下子蒙了,还真的成了笼中鸟了?等慧敏回来,我才能出宫放风?我这皇太孙干的也太...太窝囊太鳖屈了吧?
我心中暗暗发誓...待慧敏回宫后,我非狠狠地打她屁股蛋儿不可!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