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惊雪 第12章 局中局

夜里，塌上的祁晏雪眉头紧皱在一起。

嘴里低低呢喃。

在另一个界面，她看着周围的星辰，食指轻轻一碰，星辰散开来。

“这是哪里？梦中吗？”

真是奇怪，在梦里也会察觉自己在做梦吗……好真实的梦境。

环绕四周后，她发现这里的东西跟认知里的东西都不一样。

周围仙气飘飘，满天星辰，触手可及，正好映衬了那句手可摘星辰。

她一直往前走，看见了一座瑶台，正想着上去。

却看见一个人影，她确认那的的确确就是个人，可此情此景，想来也不是个普通人，很大可能就是仙人。

她思索着，梦原来也会真实到这种地步。

仙雾散去一些，能看得清瑶台上方的仙人。

那仙人背对着她躺在玉椅上，三千银丝悬挂在上面。

一想到是梦境，祁晏雪暗暗松了口气，呼吸都放缓了。

是梦境，威胁就不会那么大。

可通常情况下也不会做梦梦到仙人，一看就不能是简单情况。

她又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又壮起胆子低低询问：“敢问仙人入梦，是为何事？”

那仙人仍没有什么动作，依旧背对着她躺在玉椅上。

过了一会，似是睡醒了。

那仙人起身背对着她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抬手捏了一个法诀。

祁晏雪小心翼翼偷看这仙人。

她感到无措，不知自己要干什么。

在仙人即将要转过身的时候，她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

全神贯注盯着那仙人，想要看清仙人的容貌。

在仙人转过身的时候，看清了她的脸，不，准确来说，是她自己的脸。

顿时感觉天打雷劈，纵使心中疑惑万千，她仍是没有问出口想问的话。

不知仙人脾气，不敢多问。

那仙人像是知道她的疑惑，如她肚子的蛔虫一样，无辜地歪头轻笑：“我，就是你。”

声音清脆悦耳，宛若雪中梅花，凌寒独自开的清冷坚韧。

和她自己的声音一样。

很好，她更惊讶了……一定是做梦吧。

“不，你不是做梦。”

祁晏雪：“……”

嗯，更好了，不用她问了。

仙人这回倒是没有再说话，而是恰了个响指。

只是那一息之间，祁晏雪和她已经坐在了瑶台里的玉桌上，面对面坐着。

仙人素手在玉桌上一挥，那玉做的桌子上出现了棋盘和两人旁边的黑白棋子。

“一棋，逆转天地。”

那仙人垂眸用双指捏起一枚黑棋，落在棋盘上。

祁晏雪也拿起一枚白子，手中白子直接落到棋盘，没有任何犹豫：

“局中局，操纵棋局，掌握棋子。”

两人不分上下，谁也没再说一句话，一直不动声色落棋子。

最终，黑白棋子皆空，谁也没有分出个输赢，很显然是平局。

仙人率先开口：“我说过，我，就是你。”

祁晏雪直到这时才敢笑道：“试探过了一万次，也只有我自己才会这样了。”

她美眸流转，弯了弯眸子：“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的。”

仙人一愣，笑了笑，说了句无厘头的话：“仙途慢慢，道心在于自己的内心，道在于自己的每一次选择。

棋盘如人生，处处是局，你要做执棋者。”

“遵循自己的内心选择自己的道路，黑与白不可缺一。”

“死也是一种新生，生死为一，大道至简。”

“好了，你该醒了……”

祁晏雪听的是满脸蒙圈，听见最后一句话时，她醒了过来。

拍拍脸，彻底清醒后。

她努力回忆着梦里发生的一切。

“她，就是我，她想告诉我什么……”

她确定以及肯定那不是普通梦，要么就是仙人指路，要么就是预知梦。

她不傻也应该知道这些东西。

可她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啊啊啊，她抓了抓自己刚睡醒还乱糟糟的头发。

叹了口气，认命般从塌上下去穿鞋。

穿好鞋走到了铜镜前坐下开始梳妆。

丞相府祁家里嫡女零零几个，庶女却是多。

她这种无人在意的庶女，婢女也没有一个。

“唉——”想起这些她又忍不住长叹，感叹自己命苦。

她对着铜镜摸了摸自己的脸。

久之，轻笑一声。

“肌肤如雪，貌若天仙，都是这么形容我的，今日仔细一看，自己也被自己的脸看了进去。”

“也就我这张脸有用了。”

处在这府邸中，谁又能是个傻子。

她没有灵根，一生就是个凡人，命还活不过二十，真是悲惨。

若有生的选择，她想，她会选择活下去。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的笑放大，她觉得自己有的选。

为什么她不能选择活，她偏要活下去，不信天，唯信自己。

如果没有人救我，那就我自己救自己，自私一点也好，狠毒一点也罢……

决定好一切后，她开始谋划自己应该如何活下去。

这几天一直茶不思饭不想，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索性这几天季书宁也时常来看自己，便于她说上几句。

*

花灯节。

“阿白——！”季书宁打开门冲着祁晏雪呲个大牙傻笑。

“今日花灯节，我们约定好的一起去放花灯！”季书宁在看人的时候眼睛总是亮晶晶，让人注意到她的眼睛。

祁晏雪点点头：“好。”

转身拿上面纱带在脸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祁家。

花灯节上满街华灯璀璨，季书宁眼睛亮晶晶看着这些花灯：

“年幼时总喜欢放花灯，因为花灯节这天放花灯有好的寓意，我很喜欢。”

少女眉眼带笑，话中尽是愉悦。

季书宁突然拉起祁晏雪的手向买花灯处奔跑，蓝白色和藕色的衣裳混在一起飞扬。

到了摊子前许才慢慢停下：

“阿白美人，你喜欢哪个，小爷我包了。”

她拍拍胸脯，一副姐有钱，随便花的感觉。

“两位姑娘想要什么？”

小摊贩把花灯一一介绍一番。

祁晏雪眼睛弯成月牙形，低头看摆在小摊前的花灯：“阿宁，我喜欢这个。“

她指向那个琉璃兔子花灯。

那小摊贩笑着打趣：“哎呦姑娘，好眼光，这是我们做的最好看的一个。”

季书宁点点头：“好，那就要这个。

她又随手指了一个花灯：“再来一个。”

“好嘞，一共三十两铜钱，姑娘。”

季书宁从腰间挂着的荷包，取出三十两铜钱递给小摊贩。

同时小摊贩也把花灯递给了祁晏雪和季书宁。

“拿好咯，两位姑娘。”

“好。”

祁晏雪摆弄着手中的花灯，对这个花灯格外感兴趣。

不知不觉走到了岸边，季书宁转头问祁晏雪：

“阿白，你要许什么愿望？”

祁晏雪思考一刻后，脱口而出：“阿宁，民间不是说了吗，说出口的愿望就实现不了了。

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季书宁笑笑没说话，只是蹲下来闭上眼睛，双手紧握在一起开始许愿。

祁晏雪学者她的动作一步步做，她其实还没想好许什么愿望……

那就许我顺利活下来吧

景国长盛不衰。

还有，季书宁长命百岁，一生无忧……

季书宁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的祁晏雪，又转头看着满天的星海。

在心里小声呢喃：“愿以命替命，保阿白可以活下来。”

她又何尝没有把祁晏雪的行为看在眼里，她知道祁晏雪想要活。

也知道她没有选择，那她会为她创造选择，即使付出生命。

毕竟她的命，本来就是阿白的。

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笔，在花灯上写着什么。

写完后就把花灯放进了江中。

顷刻，祁晏雪也睁开了双眼，她垂眸同样把花灯放进江中。

季书宁率先说话：“阿白，花灯放完了，看看这美景也是极好的。”

祁晏雪看向前方，如季书宁说的一样，确乎是美景，满江的花灯，万家灯火，星光璀璨。

两人齐齐望向这美景，眼眸中都是光。

京城的百姓人都很好，家家户户阖家团圆，幸福美满。

景国一三二年间，战争依旧未停歇……不知何时停下。

祁晏雪爱这个国家，因为她也接受到过陌生人的善意，她明善恶，辨是非。

她想活下去，想见证景国的长盛不衰，想和友人游望山川。

想来也没有人会不想活。

她一定会活下去的。

一定。

暂时没有想好这个小副本会到什么时候结束，可能会比较快吧

燃烧脑路里，这几章水到没边了（扶额苦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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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局中局